全職公敵 第三八零章 【虛空行者】（3）

    大型發生器的專用能量線路都要多出來兩條。

    當所有的專用能量線路，一起達到了最大輸出值的時候，陳古在發生器內，忽然感覺進入了一片獨立的領域。

    在這裏，感覺距離真實世界很遠，可是也並不在無間界之中。

    事實上如果是一般人處於這種狀態，恐怕會生出一種「高高在上」，兩個世界都在自己腳下的狂妄錯覺。

    而陳古則不然，豐富的職業經歷讓他馬上明白過來：「這就是兩個世界之間的位置？」

    這個「位置」，甚至可能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人類很早就猜測，時間是依託空間而存在的，而且也猜測了很多關於「平行宇宙」、「層疊空間」、「多維世界」等等設想，但是很奇怪的是，直到現在，人類已經近乎征服星海，能夠確認存在的另外一層空間，也只有無間界。

    歷史上的那些【虛空行者】，不論能級高低，對於人類空間的科學研究都沒有提供過什麼有價值的參考。

    陳古的臉轉向一側：這一邊是真實世界，從這裏看過去，自己已經不是出於發生器中，能夠以一種類似「上帝視角」的感覺，看到整個發生器內外的一切。

    校長背着手，一臉的沉着冷峻，在這些研究員以及孟極博士面前，表現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派頭，哪怕是孟極博士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研究狂人，也下意識的離他遠一些，沒有必要絕不去招惹。

    阿薇洛婭清清冷冷，白皙光潔的臉頰上，泛着一種健康的腮紅，女武神在英武當中，帶着一絲嫵媚，單以容貌、氣質而論，她絕對是整個人族的頂級，超過了絕大多數的女影星，不愧是一代國民女神。

    彌爾格蕾和她的氣質截然不同，銀髮銀瞳，渾身上下透着一種妖異的魅力，卻又讓人從內心深處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可以算是「帶刺的玫瑰」頂配版。

    三位尊者身上一片平靜，但是在這個「角度」的陳古，還是能夠感受到三位心中那一絲擔憂和不安。

    陳古又將臉轉向了另外一側：這邊是無間界。

    玄妙不可言說的是，在面對無間界的時候，陳古仍舊保持了這種「上帝視角」。在無間界中，已經有一些敏感的存在，猛的一縮身體，驚疑不定的四處看着，卻又無法發現那種「危機」的感覺來自何方。

    不過祂們早已經習慣了無間界內的弱肉強食，毫不猶豫的一縮身體，如同在水中受驚的魚兒一樣，嗖的一下就竄出去老遠，並且進一步加速，飛快的消失不見。

    陳古心中不由莞爾，這些曾經讓自己無比恐懼的存在，如今在自己面前，也不過是一群「受驚的魚兒」了。

    陳古清楚地分辨出來，這些「魚兒」可不僅僅是魔形、怪異，其中還有好幾頭欲孽！

    但是很快，有幾尊邪神悄無聲息的從無間界中浮現出來，陳古甚至沒有看出來，祂們是怎麼過來的。

    這些邪神態度不一，有些十分畏懼，只敢遠遠的觀望；而另外一些，則要顯得大膽冒進，並且試圖向着陳古「靠近」，然後似乎發現了，根本無法在空間意義上實現所謂的「靠近」，也就停下來謹慎的觀望。

    陳古又笑了：這兩批差別明顯，難道是……謹慎的那一批，當年被暴君古拉緹揍過？

    一想到「暴君」，陳古發現自己身體內，某些本來已經徹底和自己融合的原結構，隱隱開始發揮作用。而此時，發生器的能量輸送線路仍舊處在最大輸送級別，而能量供給竟然出現了不足！

    原本發生器已經被最為明亮的白光完全包括，現在卻又更進一步閃亮的趨勢。

    孟極博士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雙手抓住了自己亂糟糟的捲髮，下意識吼叫道：「這不可能！」

    三位尊者面色一變：「什麼情況？」

    孟極博士飛快的衝到操作台前，一把將原本負責操作的資深研究員推開一邊，然後親自上手，飛快的開始調集能源，最終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台發生器還有一條備用的能源線路。」

    這一條能源線路連接着一台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的重核發電機，也在一瞬間被啟動，能量缺口終於被補上了。

    孟極博士鬆了一口氣，看向三位尊者：「我很不樂觀的提醒三位一句，準備出手清理污染！」

    這種抵達了巔峰之後，突然能源要求再次猛增的情況，就算是孟極博士也從來沒有遇到過。

    如果今天換了一個人來主持儀式，出於穩妥安全考量，必定是立刻結束晉升儀式。

    但是孟極博士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個科研瘋子，這麼大好的收集非典型數據的機會，豈能白白浪費？反正後面有三位尊者坐鎮，天塌了三位都能定得住，怕個球？

    彌爾格蕾臉色慘變，她和陳古之間的共生關係還沒有解除，陳古一旦出了問題，最先連累的就是自己。

    阿薇洛婭的身形瞬間出現在孟極博士身旁：「怎麼回事？」

    孟極博士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解釋，只能聳了聳肩膀，看向了發生器。

    新的能源輸入進來，陳古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得到了滿足，猶如渴了三天的人，終於痛快的牛飲一番。

    然後，陳古感覺到自己的「視野」再一次的開闊起來，並不僅僅限於真實世界和無間界兩種「選擇」。他看到了空間更多的選擇。

    不過這些選擇卻顯得有些模糊，或者說是模稜兩可。他也不知道這些選擇的背後，究竟是真的有一條空間通道，還是危險地深淵陷阱，一旦踏入其中，永遠也回不來了。

    「或許，真的要達到第九能級的【虛空行者】，才能夠進一步看清這些選擇背後的『真實』。」

    然後，陳古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再次將臉轉向了無間界的一側，那裏有一部分邪神突然消失了，就如同剛才那些「受驚的魚兒」一樣。

    另外一部分邪神，則是退遠了一些，然後小心翼翼的繼續觀察着。

    看到了這一幕之後，陳古不自主的從兩個世界之間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回歸了真實世界。

    在這一刻，陳古忽然領會了彌爾格蕾所說的「生命層次」，因為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層次和之前真的不同了。

    然後陳古啞然而笑。

    之前和彌爾格蕾日夜相處，男女之間多多少少會有那麼幾次曖昧。現在回想起來，多麼的可笑。

    之前的自己和彌爾格蕾的生命層次完全不同，但是那個時候自己並不自知，現在想來自己和彌爾格蕾之間的關係，從彌爾格雷的角度來看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她養了一隻寵物。

    誠然這個世界上，對自己的寵物有着異樣衝動的人不在少數，但超級生命閣下多半是沒有這種怪癖的。

    不過現在，雙方的生命層次應該是相差不遠了。

    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像是……母星時代文明人和野蠻部落成員之間的關係。

    並不是沒有進一步的可能，畢竟人猿泰山就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發生器外面，研究員們各自盯着自己面前的儀器。孟極博士也衝到了那一片監測儀器面前。

    陳古生理數據的監測儀器上，不斷地有數據上升，可是各種數據非常詭異的就在紅線下方跳動，哎，我升起來了，哎，我又降下來了，我就是不過線，就是玩！

    孟極博士滿臉疑惑，然後又去看無間界的監測儀器，從始至終，所有的數據都保持在一個比較低的水準，最高的時候，也沒有達到無間界入侵的程度。

    發生器的光芒逐漸衰減，孟極博士又想不明白了：以前陳古雖然號稱晉升保險絲，但是每一次晉升，好歹還是會有無間界入侵的，但是這一次，無間界的那些存在很守規矩，居然半點沒有越界！

    「這……到底特麼的是怎麼回事！」孟極博士低吼一聲。

    終於，所有的能量線路都停止了輸送，發生器的外表一片通紅，現在潑一盆水上去，肯定會瞬間變成水蒸氣。

    裏面一片安靜，大家等待發生器冷卻。

    彌爾格蕾悄悄鬆了一口氣，她無法準確感知陳古究竟是否成功晉升，但是可以肯定陳古還活着，而且並沒有異變。

    發神器內，陳古也很費解：我是來晉升第八能級的，為什麼更像是就職了【虛空行者】？

    那麼我得晉升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陳古。」發生器需要冷卻這種事情，也是非常罕見地，終於冷卻下來，孟極博士急不可耐的用通話器向裏面詢問：「你感覺怎麼樣？」

    「我？」陳古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但是至少那種不晉升就會身軀崩潰的感覺消失了，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

    彌爾格蕾沉聲道：「打開發生器！」

    孟極博士決定穩一手：「我們還是應該先對陳古進行一些檢查。」

    彌爾格蕾卻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存在，心念一動，孟極博士和他的研究員整齊的被某一種無形的力量退卻十幾米，全都乖乖貼着牆壁站着。

    彌爾格蕾親自打開了發生器。

    嗤——

    氣密門打開，陳古坐在發生器中，看到外面三位尊者，不過三位尊者的神情十分古怪。

    陳古問道：「怎麼了？」

    阿薇洛婭想了想，抬手攝來一塊光滑的鋁合金板，當成鏡子立在了陳古面前：「你自己看。」

    陳古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頓時嗔目結舌：自己的腦門上，長出來兩隻「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