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灰四娘是杜福生的人,她跟林彥舟並不是一夥兒的,但兩人都說胡庭桉在天門村陪着胡羽墨,那便八九不離十了。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我沒說話,在得到這個消息的一剎那,腦子裏的確亂成了一團,恨不得立刻衝去天門村,揪住胡庭桉的領子質問他到底什麼意思。
但是很快我又冷靜了下來,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如果天門山裏的胡羽墨還好端端的活着,能夠幻化人身,那我又是怎麼回事?
林彥舟看我不說話,可能以為我被氣蒙了,隨即說道「玥兒,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親眼看到是不會死心的,有表哥在,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走,我們現在就去會會胡庭桉!」
我本能的想要拒絕,但隨即我又作罷了,去看看也好。
林彥舟果真與以前大不一樣了,手底下少說有百來號人,這些人應該都是他從苗疆那邊帶過來保護他的心腹,個個都是練家子。
……
車子一路往天門村的方向駛去,林彥舟和我坐在後面,從上車我就沒說一句話,兩隻拳頭不自覺的握緊,放在膝頭。
奇怪的是,這一次我特別冷靜,可能是之前誤會過胡庭桉不止一次,導致我倆之間總是出現嫌隙,每一次他為了跟我重新拉近,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以至於這次遇到這事兒,我想的更多的是事情本身,對胡庭桉的怨懟反而被弱化到我自己都吃驚的地步。
我不停地回想着出發去鳳凰山之前幾天,我和胡庭桉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想的出了神。
直到一隻冰涼的手覆上了我左邊的拳頭,我才猛然回神,下意識的想縮回手,卻被林彥舟包裹的緊緊的。
他擔憂的看着我說道「玥兒,放鬆點,胡庭桉靠近你,本身就是帶着目的的,他負了你,還有表哥,表哥會替你做主的,做你全部的依靠。」
我張了張嘴,想回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只能蔫蔫道「表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林彥舟側頭看着我問道「什麼事?」
「無論胡庭桉怎麼對我,這件事情都是我與他之間的感情糾葛,玥兒希望表哥做一個旁觀者。」我十分認真的看着他說道,「這件事情我想自己來解決,就算要跟胡庭桉清算,我也希望由我自己出手,不想假手於人,表哥,你能答應我嗎?」
「玥兒,你鬥不過胡庭桉的。」林彥舟緊緊地握着我的左手,滿眼的心疼,「你要知道,如果沒有我的血嗣,可能現在你還昏迷不醒,又談何跟他親自清算呢?
玥兒,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他胡庭桉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利用你打開天門村的封印罷了,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根本不會管你的死活,這些,你都感覺不到嗎?」
「你的血嗣?」我頓時緊張了起來,「表哥,你給我血嗣了?」
「你暈過去了。」林彥舟說道,「蠱毒寄生在孩子體內,為了生存,它藉助孩子在不斷的蠶食你的精氣,如果沒有血嗣,你或許就只能一直這樣昏迷下去,直至魂不附體,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心有餘悸,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表哥,你不該擅自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我……」
「我只要你活着,玥兒。」林彥舟抓着我的手極其真誠道,「我千里迢迢從苗疆急匆匆的趕回來,為的是什麼?
我就是怕你一個人在這兒撐不住,我得回來幫你,以前是表哥無能,給不了你依靠,便也不敢給你任何承諾,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有這個能力為你遮風擋雨。」
林彥舟的這些話讓我動容,可卻也讓我倍感壓力。
之前跟傅明雪保證的時候信誓旦旦,覺得說服表哥看清他自己的內心只是時間問題,可是現在我卻發現,情況似乎並沒有我想的那麼樂觀。
他似乎是來真的。
我默了默,說道「血嗣真的能穩住我的魂魄嗎?在這四十九天之內,我真的可以成功煉化親子蠱嗎?血嗣之後,給我留下的影響又該有多少?」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是一輩子。」林彥舟嚴肅道,「世間萬物皆可為蠱,肉身、魂魄,亦或是換一個宿體,我都可以幫你,甚至,只要你點頭,你便是我的蠱後……」
「表哥!」我幾乎是喝斷林彥舟,氣氛一下子凝結了起來。
幸好這個時候,前面司機提醒道「天門村到了。」
我趕緊附和「對,表哥,天門村到了,我們先進村吧,別的事情我們回去再說。」
林彥舟這才放開我的手,隨即抬起,順了順我頭頂的碎發,說道「好,先進村。」
我整個人太慌亂了,以至於等下了車,我才赫然發現,眼前的天門村跟我以前來過不止一次,印象中的天門村完全不一樣。
那層籠罩在天門村外濃重的白霧消失不見了,站在路標前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
那是一大片長勢特別好的湘妃竹,左右兩邊朝着中間半拱生長,在中間形成一道長長的,半拱形的竹道。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讓我一下子想起了外公店鋪的後院,想起了我和胡庭桉剛剛遭遇的那段日子的情景,一時間眼眶裏蒙上了一層水汽。
我又想到了惠城狐族族長送我的那副畫,那副畫中畫着的,也是一片湘妃竹林,林清如抱着一隻雪白的小白狐靠在一塊大石頭上……
這裏的一切,才是胡庭桉想要的,也是他想守住的吧?
站在竹道前,我忽然就有些膽怯了,不敢穿過這竹道,去看看裏面到底又是怎樣一番天地,更害怕看到那個我很想見到的人。
我無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林彥舟一把拉住我,不解道「玥兒,你怎麼了?」
「回去吧,表哥。」我悶聲道,「回鳳凰嶺去。」
林彥舟被我搞糊塗了「玥兒,你是不是怕?別怕,有表哥在。」
「不是怕,是覺得沒必要了。」我倔強道,「如果他的心留在了這兒,我來這兒也是自取其辱,如果他的心在我這兒,遲早會來找我,我不想把自己搞的很卑微。」
我頓了頓,又說道「外婆應該已經醒來了,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外婆更重要,表哥,送我去鳳凰嶺吧。」
林彥舟最終拗不過我,答應了下來「好,去鳳凰嶺。」
……
上了車之後,我就雙手環着臂,靠在車窗那一邊假寐,以此來逃避與林彥舟的任何一句對話。
林彥舟似乎心裏也有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我神經質似的狀態,心裏難免覺得有些愧疚。
我也不斷的在心裏質問自己,到底為什麼不敢去面對?
是怕嗎?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意吧。
我真的還沒有做好現在就去面對胡庭桉的心理準備。
……
回到鳳凰嶺,進入家門的一剎那,我頓時熱淚盈眶。
外婆就坐在櫃枱後面,手裏擺弄着金箔紙,熟練的折出一個又一個金元寶,每折一個都會向裏面吹一口氣。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我甚至還記得,外婆教我折第一個金元寶的場景,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都變了,一切又似乎都沒變。
「外婆。」
我在門檻那兒站了好一會兒才失聲叫道,熱淚盈眶。
外婆折金元寶的手猛地一頓,抬頭朝着我看過來,眼神有些迷茫「你是……」
我一愣,盯着外婆,仔細打量「外婆,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誰?」
「你是……」外婆扔下折了一半的金元寶,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像是努力的在回憶着什麼,可怎麼也想不起來,特別痛苦的樣子,「你是……」
我當時眼淚就下來了,幾步走上前去,趴在櫃枱上,雙手握住外婆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說道「外婆,我是玥兒,你的外孫女,你一手養大的外孫女啊!」
「玥兒……」外婆茫然道,「外孫女?玥兒是我外孫女?外孫女是玥兒?」
她反反覆覆,顛三倒四的說着這兩句話,眼神木愣着,像是要確認,又像是在強迫自己記住一般。
她的表現讓我心慌,我轉過櫃枱去,拉過一條板凳坐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在我臉上一點一點的摸索「外婆,你好好摸摸,好好看看,有沒有覺得熟悉?能不能想起來我到底是誰?」
外婆搖頭,一直搖頭「認不得,不知道,頭疼,好疼!」
她雙手捂着頭,痛苦的哀嚎起來,委屈又可憐,跟我以往認識的那個慈祥又隱忍的外婆完全不一樣,更像個孩子。
林彥舟走過來,扒開我的手,將我拉到一邊,說道「玥兒,我看外婆的狀態有點不對,她的魂魄剛剛回到身體裏來,可能融合的不是太好,暫時不記得以前的人和事也是正常的。」
「你是說她失憶了?」我問,「她把我給忘了?」
我淚眼婆娑的看着林彥舟,心痛的簡直不能呼吸,最疼我愛我,甚至甘願拿命換我一條生路的外婆,竟然就這樣把我忘得乾乾淨淨了!
我怎能不發瘋?
「不要急,玥兒。」林彥舟勸道,「恢復需要一個過程,興許再過一段時間,外婆慢慢就全部想起來了。」
我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用力點頭「對,外婆可以想起來的,只要我寸步不離的陪着她,她很快就能想起我來的。」
就着一轉眼的功夫,外婆已經往後進了院子,院子裏那棵大槐樹下放着一個藤椅,她躺在上面,手裏拿着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半眯着眼睛,像是要睡的樣子。
剛才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轉眼就已經忘掉了一般。
我再朝着四周看去,根本沒有再感應到任何關於百蛇陣甚至是金花婆婆的氣息,金花婆婆的人不知道已經撤離這兒多長時間了。
忘記了一切,茫然醒來的外婆,已經不具備任何利用的價值,便也不值得被保護了。
「表哥,你先回去吧。」我轉頭對林彥舟說道,「你剛回到江城,很多事情需要你去整合,你自身也需要繼續修煉,我暫時哪兒都不想去,只想留在家裏好好陪陪外婆。」
林彥舟顯然心裏也是有事的,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留點人手下來保護你們,回去處理點事情,儘快來找你。」
我連忙拒絕道「不用留人手,外婆變成了這樣,胡庭桉又離我而去,我們祖孫倆已經成了沒用的棄子,暫時不會有人來找我們麻煩的。」
林彥舟說道「我不放心。」
我搖頭「可是我怕你的人留在這兒,更加會太過惹眼,反而給我招惹事情,再者,外婆看到陌生人應該也會怕,我不想再刺激到她。」
林彥舟想了想,說道「血嗣讓你身上有了蠱王血脈的氣息,一般東西也輕易不敢近你的身,我留點蠱蟲下來保護你們,那些東西隱在暗處,不會驚擾到外婆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次我沒有再拒絕,將林彥舟送到門外,看着他上車,駛離村落,這才轉身,回到院子裏,端了個小板凳坐在藤椅旁邊,守着外婆。
外婆躺在藤椅上,就像是不知道有一個人坐在她身邊似的,只要我不出聲驚擾這份寧靜,她與這個世界仿佛都有壁一般。
外婆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我一手撐着下巴,看着外婆的樣子,忽然覺得,比起讓外婆正常醒來,面對這些紛紛擾擾,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記得,簡簡單單的活着,更好。
整個下午我就看着外婆,她的生活特別簡單,餓了就做飯吃,困了就睡,沒事的時候去前面店鋪收拾,甚至鄰居奶奶知道我回來了,踮着小腳還過來嘮了會兒嗑,走的時候捎上兩沓紙錢,說是她家老頭子忌日要到了,買點紙錢回去上墳。
她完全不驚訝外婆現在的樣子,反而安慰我說「玥兒,你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你外婆得了這麼嚴重的病,竟然也沒叫我們鄉里鄉親的幫忙,自己一個人帶着你外婆去江城大醫院治療這麼長時間才送回來,真是難為你了。
你學業忙,也不能總在家裏陪着你外婆,我看她現在除了不認識人,其他各方面還挺好的,生活能自理,白事鋪子還能開起來,平時我多過來竄竄門,有任何情況打電話給你就成!」
我不知道這個版本是誰編給她聽的,但能被這樣誤解,省去了我很多麻煩。
我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家裏米麵蔬菜不缺,大多都是這些鄰里相親的幫忙。
趕緊說道「我已經跟學校提交申請,暫時休學了,有時間在家陪外婆,等外婆情況穩定了,我再帶着她一起去上學。」
鄰居奶奶連連誇讚「多好的孩子啊,你外婆晚年有你照顧,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了傍晚,鄰居奶奶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我去廚房做了晚飯,端到院子裏跟外婆坐在一起吃。
外婆很安靜,似乎這半天下來也習慣了我的存在。
夏夜裏有涼風,一陣一陣的拂過,也算是愜意。
外婆躺在藤椅上,一下一下的晃着,我坐在一邊,手裏拿着蒲扇幫她輕輕地扇。
她一雙眼睛盯着滿是星辰的天空,看了好久好久,忽然抬起一隻手,指着西北角的一顆亮晶晶的星星說道「天門。」
我一愣,手中的蒲扇也停了下來,輕聲問道「什麼?」
外婆又指了指東南角的一顆星,喃喃自語「地戶。」
我這下終於明白了過來,啞然失笑「外婆你是在考玥兒對不對?右下西北為天門,左上東南為地戶,右上西南為人路,左下東北為鬼方,這是先天方圖四陣訣,從小你就讓玥兒一遍一遍的背,這麼多年過去了,玥兒還能張口就來呢。」
對於我來說,外婆能跟我交談,這已經是很大一個進步了。
可是等我說完,躍躍欲試的想要繼續在外婆面前表現一下的時候,她卻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自顧自的朝着東屋走去了。
我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脫鞋上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沒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這才關了燈,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東屋。
回到院子裏,我抬頭看着天上的那些星星,努力的去尋找外婆剛才指着的那兩顆星,卻忽然發現,對應天門位的那顆星,竟然正指着天門村的方向。
一整個下午被我刻意隱在心底,不去想的胡庭桉三個字,一下子撞向我的心臟,又酸又疼。
這天底下的感情,哪有說放就真的能放得下的,無非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有人敲門,篤篤兩聲。
敲門聲冷不丁的響起,嚇我一跳,這個時候誰會來敲門?
是不是鄰居又來竄門?
這樣想着,我便走到前面門後,但卻沒有立刻開門,屏住呼吸又等了一會兒。
篤篤,又是兩聲,不急不緩。
看來來人並沒有什麼急事,這時候也才八點多,又不是深更半夜,倒也沒什麼可怕的。
我便在門後問道「誰啊?」
「是我。」胡景霄的聲音響起,「林玥,天門山封印已解,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如今,該你兌現諾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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