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之境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的機緣
測試廣告1愜意溫暖的陽光撫摸着長安城的每一處，就連深巷的角落也有過它的疼愛。燃字閣 www.ranzige.com聖賢書院的一座閣樓之上，一道白衣身影以極為慵懶姿勢坐在懸台的軟塌上。午後的白光照在全身，光亮明媚，舒緩放鬆。
「師父，徒兒來了。」
正在享受靜謐的九聖賢，被門外淨業的聲音微擾，倒也沒有情緒，動了動手，淡淡說道「進來吧。」
門開，淨業直接走進屋內來到懸台。看着全身好似發光的九聖賢，淨業微笑浮起，問道「師父，你現在看上去就像天上被太陽照射的雲層一般，不僅白，而且亮。」
「是嗎？行了，坐吧。」九聖賢睜開眼，懶得改變姿勢，輕笑道。
淨業聞言，端坐九聖賢軟塌對面的蒲團之上，中間是那張低桌，只不過以往的桌上都會有一壺酒，一玉杯，如今卻是空空如也，連其鍾愛的小扇子，也不見蹤影。
「師父，在回來的路上，徒兒將此番的全部經過都已經與你說了，只是徒兒產生了諸般疑惑和不解。」看着九聖賢一副懶散神態，淨業也知道他就是如此性子，所以沒有在意，直接開口說道。
回來之時，淨業將自己從巫州城開始到雲息穀經歷的所有的事情，都毫無保留的講給了九聖賢，並沒有任何的隱瞞。因為淨業知道九聖賢是絕對不可能害自己，所以他很放心。
「嗯，你問吧，為師儘量幫你解惑。」九聖賢聽到淨業的話，悠悠的說道。沉醉沐浴日光之下，他真的感覺格外享受。
將之前從妖君那裏得到的戒指取下，然後淨業又取出了一張黃紙，一枚紫玉，一顆白色的蛋，還有楓溪劍，將它們依次放在桌上，輕聲開口道「師父，你看。」
九聖賢眼睛向旁邊瞥了一眼，頭都沒有轉動，輕笑道「黑煙戒，同樣是一種空間戒指，比我給你的雷戒要好很多。吞雷血蟒的蛋，看這樣子快要孵化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它，若是機緣足夠，吞雷血蟒可以進化成震世天蛟。楓溪劍，百年前逍遙谷傑出弟子陳一的佩劍，此劍據說是由第一劍仙所開鋒淬鍊，倒是極為不錯。這枚紫玉，名喚紫雲鎖雷玉，是你此番尋找的紫心雷的半生之物，出現的幾率比紫心雷還要低，看其成色，應是很久之前出現的。」
聽完九聖賢的話，淨業睜着大眼，無比佩服道「真不愧是師父，什麼都知道。」
「那是自然！」
「嘿嘿，師父，那這張紙你怎麼沒說？」淨業瞧着九聖賢得意的樣兒，拿起桌上的黃紙，又是問道。
九聖賢不免看了淨業一眼，像是在看傻子一般，淡然道「你不把紙上的內容告訴我，我能知道？為師這又不是天眼！」
「這倒是徒兒的錯，不過師父，這上面的內容你還是自己看吧，念就算了，我怕出事兒。」淨業一聽這話，很是尷尬，雙手拿起黃紙，捧向九聖賢。
九聖賢手指勾動，黃紙飄至面前，懶散的目光掃過上面陳舊的文字，直到最後，九聖賢忽然神色凝重，微微坐起身子，眉頭皺起。
淨業見到九聖賢有所變化，自然知道是為什麼，因為他自己看完上面的內容，便已經內心產生了些擔心，甚至還有恐懼。
「這是從哪兒得到的？」九聖賢轉向淨業，凝重問道。
「弟子殺了那妖君，從這枚黑煙戒中找到的，也不知道妖君從哪裏得來。不過那涼山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不知為何有人在漠城不斷的傳言那裏有寶藏，而這張紙上的東西實在太過可怕了些！」淨業凝聲回答道九聖賢的問題，然後回想着自己在福來客棧的那些經歷。
「死氣，魔君血，血妖丹，讀書人的殘卷印記…這張紙為師先收下，紙上的內容給你複製一份，你且收好，一定不要給任何人看見，那涼山或許真的有所古怪，不過現在並不是去那裏查看的時候。」九聖賢聽到淨業的話，默默地念了一遍上面出現的這四樣東西，每一樣拿出去都能夠轟動修煉界，引起風波無限。
屈指滑動，一張白紙飛來，將黃紙上的內容複製下來，然後白紙落在桌上。九聖賢將黃紙捲起，收入袖間。
看着桌上嶄新的白紙，淨業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自己又看了一遍紙上內容，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從戒指中取出兩本舊書遞給九聖賢。
「這是劍修的靈技，你可以修煉，不過雷霆天怒的第二層雷衍萬千，很適合與劍搭配，這需要你自己去修煉。至於這一本，竟然是飲血妖術！不過可惜的是，這本只是上篇，若是下篇的話，那你可真就發大財了。」九聖賢看完兩本舊書，將它們也放在桌上。
看着近乎一桌的東西，九聖賢倒是沒有想到淨業會收穫這麼多東西，不過這也是他自己的機緣。
「師父，那先不提涼山之事。這吞雷血蟒的蛋，我該如何孵化，又如何養它？」淨業聽完九聖賢對兩本舊書的看法，點了點頭，沒在對此說什麼，只是抱起蛇蛋，開口問道。
「吞雷血蟒，自然是吞雷而生，不過要根據它的自身來選擇雷霆餵養，對於你來說，直接用少量的靈力凝聚微弱的雷霆餵它就行。至於孵化，不必擔心，以它現在的狀態，就等它自己破殼而出便好。等它出來以後，空間戒指會自動將它排斥，那時它會出現在你手裏，而你是它第一眼之人，便是它此生最親之物。」面向陽光，九聖賢恢復了舒適的姿勢，接着享受自己的日光浴，同時輕聲開口為淨業解釋道。
聞言，淨業低頭摸了摸光滑溫熱的蛇蛋，揚起笑容，溫聲道「這倒是方便不少，小傢伙兒，出生後可要乖乖的。」
「吞雷血蟒雖然成長之後實力不俗，但性情溫和，與其他凶獸不同，它們不愛爭鬥。不過有一點會讓吞雷血蟒發狂，那便是它的最親之物受損。」聽到淨業父親一般的話，九聖賢忽然想大笑幾聲。不過他還是忍住笑聲，嘴角彎起，開口道。
「它真是送了我一個大禮！」
淨業說的它，自然是陳一墓室中遇到的那條吞雷血蟒，也不知它現在是否還在裏面陪伴着陳一的屍骨。
「師父，那你說的這紫心雷徒兒應該怎麼吸收，是直接吞噬嗎？它被紫玉給吸進去了，要怎樣才能弄出來？」
放下手中的蛇蛋，淨業拿起紫雲鎖雷玉，仔細的觀察着。原本透亮明澤的紫玉，中間多了一小團黑點，看上去像是黑色的，實際上是因為紫色太過濃郁，堆積成了黑色。
「如果你沒有這枚紫雲鎖雷玉，那這紫心雷的雷霆本源，你恐怕當時就要直接吞噬，然後運轉雷霆天怒的心法，將它吸收。不過既然你當時沒有吸收，那帶回來也是一樣的。自己去一趟普蓮山，找一處好一點的位置，將你體內普通的雷霆灌注紫玉鎖雷玉，然後紫心雷便可被吸引出來。至於這枚紫玉，那時也就廢了，沒什麼太大用處。」聽到淨業問自己關於雷種的問題，九聖賢輕聲回答道。
這雲息穀的紫心雷，雖然比普通的天雷強，但也沒有太稀有，因為每隔百年，此處有大幾率再次出現一團。
「嗯，師父，徒兒明白了。那這紫心雷有何特殊能力呢？」淨業點了點頭，將紫玉放在桌上，再度問道。既然是奇異雷霆，那按照九聖賢之前給自己說的，這紫心雷一定也有其特殊之處。
「等你自己吸收以後就知道了，這種事還要看每個人的機緣，有的人命好，吸收以後附加各種特殊能力，有的人命不好，吸收還會遭到反噬，更別提能力，你自己可要小心一些。」沒有告訴淨業答案，九聖賢輕輕說道。他也無法確保淨業吞噬以後會得到什麼，雖然氣奇異雷霆的特性很明顯，但其附加的能力並不是固定的。
「這樣嗎，徒兒會小心的！」
沒有得到答案，淨業也不失落，向九聖賢一拱手，恭聲道。
看着桌上的這些東西，淨業該問的也都差不多了，戴上黑煙戒，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收好。伸展了一番腰背，淨業笑道「師父，之前和長生谷弟子交談時，她們告訴我說，她們的老師說咱們書院只有八位聖賢，這是為何？」
「哈哈，徒兒，你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蠢了點。為師來書院並沒有太久，而且為人低調，所以外界無人知曉很正常。不過那長生谷確實是個好地方，谷內神醫，數不勝數。她們的谷主與為師關係不錯，為人也頗為友善。」安靜了一會兒，九聖賢聽到淨業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問題，先是微愣，然後忽然笑了幾聲，看着淨業說道。
淨業抽了抽嘴角，聽上去自己是蠢了些，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那其他宗門的宗主師父也都認識？」想到之前九聖賢教訓石城那幾人時說的話，淨業又問道。
「那沒什麼，當年為師遊歷世間各處，認識的人也就多了些，只是很多人也許久不曾聯繫了…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九聖賢擺了擺手，聲音有些惆悵，想來是過去的很多事情現如今想起，多少有些傷感。
淨業見此也不再多問，看着外邊的樓閣頂端，被陽光靜沐，他也安靜了下來。
九聖賢放鬆的呼吸了幾口新鮮之氣，覺得淨業沒什麼問的了，這才微微一笑，溫和說道「徒兒，這一趟遠行，雖然遇到了很多的事，但你的收穫也是豐富的，這些都是你的機緣。這人世間，去哪裏都會有很多的事情發生，我們活着就是要解決不斷發生的事情，然後從中有所收穫，得到自己想要的快樂。」
「機緣嗎？」
淨業喃聲道。
「佛不是總說因果，這緣便是你的因，亦是你的果，你要好好把握。」九聖賢緩緩起身，望着遠方無盡，聲音空靈。
淨業也隨着他起身，應道「是師父，徒兒謹記！」
「行了，今日所說頗多，回去以後自己整理思緒，儘早吞噬雷種，我們也可以開始下一步修煉了。」九聖賢輕抬右手，長聲說道。
淨業聞言，向九聖賢拱手行了一禮，悄然離開。
「唉，長生谷，玉靈宗，九龍雷府…你的路還很長，要努力堅持啊…」
嘆息聲迴蕩懸台，九聖賢輕咳兩聲，手心帶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