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如霜 第243章 魏州奪城

    測試廣告1武懷表飛馬過來:「田節鎮,我家郎君喚你出城來見,予你一刻時辰,後果自負。讀字閣 m.duzige.com孔大使,郎君喚你迴轉。」

    城牆也就是三米多高不到四米,城上城下看的一清二楚,聽的真真切切。

    田緒眼見着臉色脹紅了起來,抓在女牆上的雙手青筋暴起:「豎子辱我。」

    「田節鎮,我家郎君身負敕命千里來見,你閉了城門喚人答對,豈不是污辱?

    淮西李賊堅城無數,在我家郎君面前無不就如土雞瓦狗一般,勸田節鎮莫要自誤,我家郎君說一刻時,那便是一刻時。」

    這會兒城外的老百姓也跑的差不多了,店鋪也早都關門閉戶,張軍沒有了擔心的東西,自然不會再和田緒客氣。

    田緒李納這類人是典型的節二代,自小活在富貴奢華之中,養得一身驕奢貴氣,自私自利目空一切。

    骨子就是認為這一切都是他的,什麼國家皇帝都沒有權力干涉,所有人都應該包庇自己,而實際上又是志大才疏,幹嘛嘛不行。

    田承嗣當年就是感覺田緒完全扶不起來,這才把位置傳給侄子田悅的,希望田家能得以承繼,也是希望田緒能在堂兄蔭下富貴一生。

    可惜這傻兒子完全不理解親爹的苦心,促心積慮的殺了對他毫無防範的堂兄一家以及親信將領自己上位。

    上位後又猜疑親族覬覦自己的位置,又殺兄弟姑妹數人。這就是個純粹的吊人。

    後來如果不是王武俊聯合李納大破朱滔,還說不上會是怎麼一回事呢,即使這樣他也沒能享上幾年福,三十三歲暴卒。

    至於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其實沒有定論,也沒有人去深究。

    這些都和張軍沒有一毛錢關係,田緒也不再可能成為那個駙馬都尉,大唐也不再可能出現一位嘉誠公主。

    大唐的公主有四種,帝姑為大長公主,帝姐妹為長公主,帝女為公主。都是和皇帝有着直接血緣關係的女性。

    第四種是和親公主,從皇族宗室女子或者大臣之女中選擇,皇帝認為義女賜公主,然後嫁給皇帝指定的人。

    像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固安公主等等,把大唐周邊各民族首領嫁了個遍。皇帝的親生女兒是不會外嫁的,都是嫁給重臣或者重臣之子。

    嘉誠公主是李适的妹妹,代宗的女兒,封武清公主,李适繼位後為武清長公主。

    但武清公主不是李适的親媽沈珍珠所生,被李适徙遷嘉誠公主尚給了歸附後的田緒。唐代娶公主叫尚。

    此刻,這個二十歲正值春風得意時候的未來的駙馬都尉正抓着女牆看着武懷表拽着孔巢父的馬韁向遠處行去。

    百步開外,千餘玄甲弓卒已經列開陣式,把主將掩在身後,開弓引箭,做好了發射準備。

    五色方旗大風中無聲抖動,騎兵分列兩旁已經執矛在手做好了攻擊準備,弓弦上箭矢的利尖在陽光下閃着森然的光茫,遠遠看去像一片繁星。

    「節鎮,莫要自誤,速速下城來見。」被武懷表拖着馬韁的孔巢父在馬上扭着身子向城牆上大聲呼喊。

    田緒的臉上滿是糾結和氣憤。

    魏州的駐軍在城西大營,這會兒已經被團團圍住,城內不過戰卒三千,需要防禦四方城門。

    「郎君,待某去破開西營。」刑將軍在田緒身側拱手請令。所謂主辱臣死,這會兒他比田緒還要憤怒。

    「大軍圍城,為什麼沒有警報?」

    「郎君,鄆州離此太近,素來又無敵意,事發突然。想來莘縣駐軍已來不及傳警。」

    說白了就是魏州這邊從上到下都沒太瞧得起李納,根本沒拿他當根蔥,連防禦警戒都是松松垮垮的意思了一下而已。

    事實上如果沒有張軍橫插一腳,這事兒也沒什麼毛病。

    「如何是好?」田緒扭頭看向自己的幕僚。這也是他唯一能十分信任的人,包括歸附朝庭都是此人的主意。

    「城內有卒三千餘,即使攻城也非數日之功,不如就讓刑孟諸將在西城門準備。

    一旦亂起,諸將可伺機下城奪營,只要西營突將出來便可解圍城之虞矣。」幕僚捻着鬍鬚做了判斷分析,給出了計劃。

    他分析的到是也沒有過錯,城內有三千戰卒,另加若干守門軍將,在這個時代若只是防守的話,抵擋個十天半月毫無問題。

    只要糧食箭矢充足,守上幾個月也在情理之中。

    而田部諸將只要尋到機會出城進入西營,把營中兵馬調度起來進行反攻,不考慮最後結果,解圍城的局面是肯定可以的。

    然後就是野戰唄,大家撕殺互毆一下,起碼魏州守軍還佔着地利的條件呢。

    而事實上在這個時代,將領的個人勇武在一場戰爭中是相當重要的,甚至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只要諸將能從城中突圍出去,衝進被圍困的西營,戰局就會扭轉。

    這種安排的成功性相當大。

    我們在古書讓經常能看到誰誰誰獨闖敵營,這並不是胡說。

    將領的鎧甲,包括他戰馬的防護那是相當全面的,只要他不戀戰一心往前沖,能傷害他並留住他的可能性極低極低。

    主要是這個時代的傷害手段也就是那麼幾樣,實在是有限。

    要不然就不會出現幾百人就敢衝擊數萬敵營的事件了。還不是一次兩次。

    這種事兒李世民就經常干,他麾下的將軍也沒少干。最牛逼的當屬我大文豪幼安兄辛棄疾。

    田緒想了一下,感覺沒什麼毛病,一拍城牆:「那便,」

    「百步,……三,二,一,放。上箭。」

    城外百步余,一刻鐘已到,隨着計時軍曹的大聲報時,大風團令曹高舉號旗,冒着青煙的一號特種箭矢像一團黑霧般籠罩了魏州南城頭。

    「放。上箭。」

    「放。」

    三輪箭矢間隔五秒飛上城頭,覆蓋了城牆,城門,城門樓,其中一部分越過城牆拋射到了城內,密密麻麻的扎射在牆面屋頂。

    這種弓箭覆蓋是很難直接傷到城上軍卒的,大家都是血海屍山里爬出來的,知道怎麼保護自己,箭雨一發城牆上下就沒人了,全都躲到了安全之處。

    田緒和他的幕僚以入幾位將軍第一時間就掩到了女牆後面,毫髮無傷。

    田緒臉上現出不屑的神情,這種用箭雨覆蓋的方式攻城完全就是老黃曆,甚至已經被棄用很久了,因為沒用,白白的耗廢箭支。

    這個年頭的箭支就相當於熱武器時代的大炮,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那就是扔錢。

    鋼鐵在這會兒值錢哪,而且又重,部隊攜帶量相當有限,又是唯一的遠程攻擊方式,所以都是能省則省,都是用在野戰當中。

    守城到是可以用弓箭來攻擊城下之敵,但也是要到了攻城的時候才會用,像這種大軍未動先覆蓋三波的,真的會被認為是傻子,缺心眼,明顯的缺乏戰場經驗。

    田緒和他的幕僚將軍們也都是這麼想的。

    「如此之徒,李納為何束手?」田緒忍不住問了幕僚一句。


    「李納也不過即是如此罷了,非戰之罪。」

    「那是何物?」刑將軍看着眼前不遠處扎在城門樓木板上冒着青煙的箭矢。

    幕僚吸了吸鼻子:「似為伏火丹的味道,不好,快喚人取水。」

    城門樓子是全木的,火藥在這會兒是引火之物,幕僚第一反應就是官軍縱火,想燒了城門。

    城門樓和城門要是燒起來,城門這段城牆也就保不住了,肯定會燒垮,必竟是夯土的,外面包裹的磚扛不住。

    城門樓的樓基,城門的立柱承重這些都是深埋在城牆內部,一燒即焚。

    至於幕僚為什麼會這麼了解伏火丹,是因為大唐這會兒,儒釋道三家是混雜在一起的,都叫道人,也沒有清晰的劃分。

    相互之間也沒有明顯的界線,學習的東西也差不多,所以他學過道家的東西一點都不奇怪,到是不懂才奇怪。

    「快去樓上潑水。」刑將軍也反應了過來,喊軍卒往樓上運水。城牆上本就有防火的大缸和木桶,提水相當方便。

    樓上的觀察兵不用吩咐,已經從窗戶里探出身子伸手去拔箭,或者用槍矛杆伸出來撥打。

    說起來話長,其實也就是十幾秒鐘。

    「轟……」

    延綿不絕的爆炸聲在魏州城南城門上下內外響起,初如爆豆,瞬間融為一聲般,濃厚的硝煙騰卷而起。

    從張軍這裏看過去,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整個城頭已經被濃煙包裹,根本看不到了,就聽着爆炸聲連成一片,偶有火光四濺。

    不只是城門上,城裏也在爆炸,城牆左近的軍卒戰馬還有居民嘶呼厲吼着向遠處跑散,被炸傷的人馬在血泊中掙扎呼喊。

    城牆上像地震了一樣,整個城門樓正面被炸的木屑木刺橫飛,眼見着歪扭着就要傾倒。

    城牆兩側的部分女牆和外側城門左右的牆體已經在坍塌。

    雖然射出了一千多支箭矢,但想炸塌城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這已經很嚇人了。

    城牆垮塌的部分騰起的灰塵混在硝煙里,讓視線更難及近,嗆的裏面的人咳聲不斷。

    「上城。」中軍傳令官揮舞號旗。

    騎兵們也不吶喊,催動戰馬向城牆跑去,及近城牆一個一個持矛在馬背上站起,借着馬力向城牆上跳去。

    人站在馬上就有三米高了,借力跳上近四米的城牆輕鬆平常。

    一時間魏州城四面八方都亂了起來,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衝擊着人的耳鼓。

    跟在張軍身側的李納目瞪口呆,看着前面的變故顫抖着嘴唇指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是真嚇着了。

    「若某欲殺你,須昌可守幾日?」張軍淡淡的問了一句。

    李納面色灰白,囁囁片刻,長嘆一聲:「某,憑節鎮安排就是。」

    「好,那便在長安置了家業,來鳳翔職差吧,待日後,可隨某去西域一游。」

    「諾。」

    南城門已經炸爛了,很快被人清理出來,城上城內根本沒有什麼反抗,大軍長驅直入。

    城內的百姓商鋪早已經關門閉戶躲在坊中問候諸天神佛了,大街上空無一人,任大軍隨意馳騁,很快州衙以及城內軍營被相繼拿下。

    「郎君,」武懷表靠到張軍身側:「孫將軍已入州衙,城內諸軍伏降。」

    「着他安撫城內官曹胥吏,馬上安民。」

    「諾。」

    「城上傷亡可大?」張軍看了看已經在視線里漸漸清晰起來的南城門。

    武懷表搖了搖頭:「並不甚大,唯傷者眾多,死者不足數十。」

    必竟是箭矢,不是手雷,這種程度的爆炸致死率不會太高,最大的用處是驚嚇。死的是真倒霉鬼,要不就是爆點太近,要麼就是被炸起來的木刺二次傷害。

    「依例吧,着諸將去安撫兵營,田部列將以上帶出城來……那田緒如何了?」

    「傷了大腿,已經包紮了,到是他身畔的將軍死了一個。」

    很快,近三十人被帶出城來,帶到張軍面前。李納和孔巢父在邊上看着,這個時候也不敢插話。

    張軍在馬上打量了這些人一下,扭頭問孔巢父:「大使,這些人等大使可曾熟識?」

    孔巢父看了一圈兒:「識得一些,相熟者只有數人。」

    「可否把田緒親近者指出?」

    「這個可矣。」孔巢父點了點頭,催馬向前走了兩步,細細的看了幾眼,伸手把田緒的親近黨徒一一指認出來。

    近三十人,與田緒親近者不足一半,只有九人。

    張軍不懷疑孔巢父會指錯,他在這邊勸降可是琢磨了幾個月時間。再說指錯了也沒什麼。

    「此數人及其屬從成年以上男,」張軍指了指被人扶着的田緒還有被孔巢父指認出來的九個人:「斬。人頭懸於城門,屍骨焚了吧。」

    李納面現驚懼,孔巢父吃驚的要勸,田緒失了神,那九人有人要喊。

    轟隆一聲,南城門樓塌了下來,激起一片煙塵,把整個城門都帶垮了。

    等眾人回過神來,田緒諸人已經倒在了血泊里,只有人頭尚死不瞑目,痴痴的瞪着天空。

    「節鎮。」孔巢父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嘆了一聲,把臉扭向一邊。

    「爾等多年助紂,但有巢父指引罪不至死,某信大使之言。即日諸將與麾下軍士編入某部,可有不妥?」

    張軍俯視着僥倖活下來的田部諸將問了一句。

    「唯。某但憑吩咐。」有機靈的馬上反應過來,大聲宣佈效忠,其餘人紛紛跟上。

    「入某之營,便是巨唐官軍,只有為國赴死,不存私逆之心,但有差池人頭落地禍及三族,你等,牢記在心。」

    「諾。」

    「本州刺史以降可有貪瀆?」

    「回稟郎君,魏州為敕都督府,緒為長史,諸州刺史外無施令內無權謀,貪瀆之事無從談起。」

    「那便喚刺史來當面……傳以下諸州縣駐軍迴轉,再請各州刺史前來一晤。」

    田緒的幕僚已經跟着田緒一起去了,便有將軍接過張軍的差事傳人。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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