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馮寶沉思了大約超過一炷香時間,而後緩緩言道:「首先,馮某可以斷言,那人並非中了什麼『邪術,哪怕是最高明大夫說『風邪入體』,那所指也僅為病況爾,故小郎君日間判斷病情極其準確,令人佩服。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然而」馮寶一邊腦中組織語言,一邊繼續說道:「小郎君在動手救人的過程中,看似用了『奇術』,不過真正起作用,卻是以銀針刺穴,那是非常了不起的醫術。」
「不可能,若不驅趕走那人體內陰邪之氣,此人如何得以醒來?」明崇儼顯然不大接受馮寶的說法。
馮寶道:「某驗證不了小郎君所言,然某可以告訴小郎君,倘若再遇上類似病人時,不用那些符籙,某保證,定可以同樣救人一命。」
明崇儼微微搖了搖頭,似乎不信。
馮寶當然也沒指望如此簡單說法就可以折服明崇儼,而是忽然上前兩步,走到明崇儼近前,壓低了聲音問道:「小郎君可有見過死人?」
明崇儼搖首表示沒有見過。
馮寶跟着俯身在其耳邊以僅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牛心或者羊心,小郎君不知見過沒有,上面有一絲一絲的紅線,其實叫血管,那個人的血管可能堵了點,所以需要在特定穴位放點血才會好,汝可明白?」
「汝怎知……」
明崇儼的話還沒有說完,馮寶打斷道:「小郎君不妨用心想一想,某家說的可有道理?至於為何會一樣?某家上過戰場,汝以為呢?」
馮寶說的極其隱晦,但是聰慧的明崇儼卻從話中聽懂了其中含義——那就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肯定都有見過死人,而戰場上的死法,那是什麼樣都有的,也就是說,人心之上,一定也有那種叫「血管」的!
什麼叫「血管」有點堵,明崇儼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為什麼會堵,但是從表面聽來,既然是一種所謂的「管子」,那麼就存在着被堵,或者「漏」的情形,再結合自己當時的的確確是以銀針給那個人放了一點點血後,此人才醒來的,難道說「真是馮縣男所說那樣嗎?」明崇儼拿不定主意,臉色也有些陰晴不定。
嚴格來說,明崇儼沒有系統學過醫,所會的僅僅是恰巧知道罷了,正如白天倒地那人,其情形剛好與當年在「安喜縣」時看到的完全一樣,且當時他有專門問過,故知道如何救治,但是個中緣由卻是不知。
而此刻,馮寶的說法不僅聞所未聞,且聽起來還有那麼一些「合理」,至少是難以反駁。那麼問題來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贏了當然好,可要是認輸,還真去嶺南嗎?明崇儼心裏想着,臉上的神情更是變幻莫定了。
周圍很是安靜,馮寶與眾親兵護衛們都保持着安靜,大家都在靜靜地等着。
眾人無聲的注視下,對明崇儼而言壓力其實很大!無論他天資多高、心智多麼超出同齡人,可本質上,他只是一個孩子,真正需要作出一個重要決定的時候,太難了!
「小郎君,時辰已不早,不如某送汝回府,也好路上說些閒話,如何?」馮寶忽然道出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話來。
明崇儼更是想不到馮寶會如此說話,抬首看了一下,而後頭一低,口中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走出客館,來到空無一人的街面上,馮寶向幾乎並排而行的明崇儼道:「小郎君可知馮某為何意欲收爾為弟子?」
明崇儼道:「某不知,還請縣男明示。」
「小郎君可有聽過『皇家衛崗學堂』?」
明崇儼道:「知曉,父親亦有意命吾前往。」
「甚好!進學乃是要事,不可或缺。」馮寶接着道:「即便汝成為吾之弟子,亦同樣如此,只不過,學堂所授乃最為基本,唯有上了『高級班』才可以分類精研,小郎君儘管天資不凡,飽讀詩書,但馮某可斷言,在『算學』與『格物』兩方面,所知甚少,以『望遠鏡』而言,它是如何做出來,又是如何能夠看很遠的道理,小郎君想來就不知道了吧。」
馮寶說着看了下明崇儼,見其默默地點了一下頭,便接着道:「『格物』之學研究萬物變化與本質,『算學』乃是其根本,當學到精深處,上天攬月亦非難事。然吾之天資不高,且荒於嬉,致許多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偶遇汝,甚是投緣,故有收為弟子之念,某以為,與吾同行,他日歸來再入學堂,當可一舉通過考試,直接進入『高級班』,豈非更佳?」
這一次,馮寶沒有等明崇儼回答,而是又繼續說道:「南下嶺南,確有風險,更何況,父母在,不遠遊,吾豈可為難小郎君。似小郎君這般,可遇而不可得,馮某倒也有所預見,明日一早,吾將啟程南下,哪怕小郎君今日不曾想好,待吾歸來,不知可否給吾一個回應呢?」
「吾屆時定給縣男答覆,決不食言。」明崇儼以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好,咱們一言為定。」
至此,關於「拜師」的話題算是結束了,然距離「凝華堂」還有些路,明崇儼便主動問起了南下之事。
馮寶也不隱瞞,將找尋高產糧食品種一事說了出來……
糧食大如天!此道理明崇儼還是很清楚的,雖然他還不清楚增長兩三成糧食的意義何在?但是卻明白,至少有了糧食以後,逢災年時,不會再出現史書上記載餓殍遍野的情形。
應當說,當明崇儼得知「衛崗鄉」歷時近六年在南方找尋糧種並無所獲,致使馮縣男決定親自走一趟的時候,他是真心覺得萬分欽佩,或許在這一刻,他對馮寶的提議,有了那麼一絲一毫的認同。
這一路,他們走得很慢,聊了許多,從「去嶺南」到「皇家學堂」再到「衛崗鄉」,凡是明崇儼問到的事,馮寶幾乎都告訴了他……
待他們在「凝華堂」門前分手時,已近「子時」,馮寶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便坐上一直跟在身後的馬車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裏,明崇儼有些難以入睡,他非常清楚,那位馮縣男想讓自己成為他的弟子,那是很認真的,儘管離開客館後,一個字也沒說,但是以其「衛崗縣男」的身份一路相送,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麼,應該怎樣做呢?
雖說「父母在,不遠遊」,然先賢所言還有一句「遊必有方」,其實是在告訴人們,若無緣無故的出去遊玩,父母尚在是不可取的,倘若做官或者進學,又或者有很重要的其他事宜,則應當去之。
更何況,明崇儼早就知道,父親有打算在明年讓自己去「皇家衛崗學堂」進學,而馮寶作為學堂創辦人「新安縣子」謝岩的同窗,學問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拜其門下,似乎也沒有辱沒自己,只是,「嶺南」……
明崇儼不知所措,他甚至覺得,父親若在該有多好,起碼可以替自己拿個主意。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明崇儼終於睡着了,這是他平生頭一次糾結於某件事,想來這就是成長的煩惱吧。
天色大亮之時,「凝華堂」的夥計們和往常一樣,準備打開大門正式營業,然門才開到一半,卻見已經有個人在門口站立,定睛一看——那不是昨日跟隨馮縣男同來的護衛嗎?
「二位,某家方九,奉我家縣男之命,需當面給明家少郎君遞送一封信,還請通傳一下。」門口站立之人說道。
店夥計自然不敢做主,而是第一時間通報給了田四海掌柜,得到允許之後,這才將方九帶到了明崇儼面前。
「方九見過少郎君。」
「方兄不必多禮。」明崇儼還了一禮,道:「不知縣男有何吩咐?」
方九道:「少郎君極為喜愛『望遠鏡』,我家縣男認為理應送出,只是此行需要此物,故命吾告訴少郎君,可去『衛崗鄉』找謝縣子索要。」說着,將一封私信遞給明崇儼,同時又道:「憑此信,不僅能夠拿到『望遠鏡』,還可以直接入學堂進學。」
明崇儼萬萬沒有想到馮寶會讓人送來這樣一封信給「新安縣子」謝岩的信,不僅滿足了自己想要「望遠鏡」的願望,甚至連進學堂的事也安排好了,完全是一位師者對弟子進行的關照。
方九見明崇儼拿着信一語不發,似乎在發愣,便開口說道:「少郎君,有幾句話,不知方某能否直說?」
「方兄但說無妨。」明崇儼聞言回過神道。
方九道:「少郎君有所不知,縣男之才學,放眼大唐,能超過者甚少,且縣男除了三位掛名弟子外,並無正式入門弟子,少郎君得以入得縣男之眼,實屬異常難得,方某以為,少郎君不妨三思。」說完,即看向明崇儼,似乎在等其回復。
差不多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方九見明崇儼依然一語不發,不覺暗自嘆息一聲,跟着抱拳而道:「方某還需追隨縣男南下,就此告辭,願他日歸來,吾等為學堂同窗。」言罷,轉身即走。
就在方九一隻腳剛要踏出房門之際,明崇儼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方兄,且慢——」
方九詫異地回首看向明崇儼,卻見其走上前問道:「縣男此刻上路否?」
方九道:「已然上路,估計剛出縣城。」
「既如此,請方兄帶吾去見縣男一面,可否?」
方九聞言大喜,情知事有變化,又怎有不允之理呢?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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