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回到選手席,跟馬上要出戰的次鋒擊掌,然後他發現自己要看對方裙板上的姓才知道對方姓啥。
次鋒露出豁達的笑容:「雖然桐生君你不記得我名字了,但我依然會為你拖延足夠的時間的。」
老實說和馬還挺感動的。
然後……
「二本直落,京都大學勝!」
次鋒的學長只拖延了五分鐘多一點,而且這五分鐘裏真正比賽的時間也就一分鐘多點。
回到選手席的學長一臉菜色:「所謂成長,就是認識到自己能力邊界的過程。」
和馬總覺得這學長要放棄劍道了。
保奈美承擔起經理人的職責,把毛巾和水遞給了學長。
中堅是花城學長,他躊躇志滿的站起來,對和馬豎起大拇指:「放心,我會給你拖夠時間的。」
和馬:「哦,謝謝啊。」
片刻之後。
「二本直落!京都大學勝!」
花城前輩一臉不願意相信的表情回到選手席:「我都擺出『防三所』的姿勢了,怎麼還是那麼快落敗?」
防三所就是之前和馬對陣京都大學中堅時,對方擺出的姿勢的「學名」。
花城前輩繼續念叨:「和馬應對起來都很棘手的架勢,我怎麼會這麼快落敗呢?」
和馬:「那位裁判不太喜歡這個架勢,你看他那麼偏向京都大學,在對方中堅擺出防三所的架勢後,也開始偏向我了。」
花城前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唉,抱歉啊,只為你拖延了十多分鐘。」
話音未落美加子就嚷嚷起來:「什麼十多分鐘啊,五分鐘才!」
「誒?只是五分鐘嗎?我感覺我已經拖延了很久了啊?」花城前輩大驚。
「你那是自我感覺良好啦。」美加子說。
花城前輩也是桐生道場的住戶,美加子和他混得也挺熟了,美加子就是這樣,熟絡起來之後就開始沒心沒肺,說話完全沒顧慮。
然後是副將戰,東京大學的副將學長站起來就開始磨洋工,意圖十分的明顯。
因為太過明顯了,主裁判開口提醒道:「消極比賽可是會直接被取消資格的哦。你再磨蹭我就要這樣判你了。」
那學長這才快步趕到起始線,戴好頭盔做好準備。
「二本直落,京都大學勝!」
副將念着「人間五十年」回到了選手席。
和馬:「你應該在出去打之前念這個,也許能多拖延一會兒。」
「就連桐生君你也不指望我能贏了嗎?」副將一臉悲愴的說。
和馬:「這個嘛……實力差距在這裏對吧。」
現在觀戰的人都看得出來,京都大學的大將實力超群。而和馬眼中更直觀,談洲樓博司有專屬詞條,劍道等級也高達23級,是毫無疑問的強敵。
戶田學長站起來:「該我了。為了能挺起胸膛和甘中站在一起,我今天死也要給你拖出十分鐘。」
和馬看他氣勢十足,便點頭道:「好,我相信你。」
「我去了。」戶田學長戴上頭盔,走路帶風的走向比賽的起始線。
說實話這個場景還挺帥的,有點jojo奇妙冒險第三部,承太郎向dio走去的派頭了。
然後……
「二本直落!京都大學勝!」
和馬扶額。
戶田學長哭喪着臉回來了:「怎麼辦,我和甘中的未來碎了……」
「你原本也打算暫時不要去打擾她的不是嗎?這樣你就有個很好的藉口了啊,玉龍旗敗得太慘,要閉關修煉。」和馬安撫道。
戶田學長點點頭,然後哼着組合輝夜姬的名曲《神田川》,失魂落魄的走向自己的位置。
《神田川》這歌,就是描寫大學生情侶的,講兩人互相偎依,又恐懼着未來可能到來的別離。
然後歌曲的發生地又是神田川,戶田學長和甘中美羽學姐都租住在神田川。
這個時候戶田學長哼這歌,就「有內味了」。
和馬的三個徒弟則一起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美加子:「暫時不打擾甘中學姐是什麼鬼?你給戶田前輩灌了什麼迷魂湯?」
和馬:「沒啥啦,只是人生相談罷了。」
「這樣其實有助於他們理清楚互相兩人之間的關係。」玉藻看了眼戶田學長的背影,然後拍了拍和馬的肩膀,「該你了。」
說完他和保奈美一起把坐在選手席的和馬扶起來。
這個扶起的動作一下子讓和馬精神百倍。
玉藻直接動手整理好和馬剛剛因為用礦泉水沖臉而亂掉的頭髮,保奈美則拿起和馬的面罩,幫他戴上。
保奈美系面罩後頸的帶子的當兒,美加子又抄起她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軍扇,開始「跳大神」:「gogo葛飾的迅雷!flash!」
和馬:「你別再喊我葛飾的迅雷了!我都快給你尬死了!」
和馬說這話的時候,保奈美和玉藻都露出了笑容。
美加子:「你不喜歡?我給你換一個!我想想,柴又的疾風如何?」
「也不好,別給我起綽號了!」
「為啥啊,多帥啊!」
和馬搖搖頭,看來是沒有辦法阻止美加子給自己起怪名字了。
大步走進賽場。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和馬好奇掃了眼觀戰者。
談洲樓博司開口道:「你用你的戰鬥,贏得了觀戰者的尊重,葛飾的迅雷。」
你也來啊?
「別那樣叫我。」
「為什麼,這不是挺好的嗎,搞笑的效果一流。」談洲樓博司說着彎起嘴角。
不愧是關西人,時刻不忘搞笑。
說話間京都大學劍道部的經理鬼庭小姐幫談洲樓博司戴上了頭盔,然後仔細的把頭盔的帶子系好。
和馬看着鬼庭小姐,忽然說:「我和令尊有過些許的交集,鬼庭小姐。」
鬼庭小姐只是對和馬莞爾一笑,麻利的彎腰把放在腳邊的各種用具收拾進小提箱,拎着走了。
柔順的長髮披風一樣掛下,隨着她的步伐左右搖晃。
和馬還在看人家的長髮,談洲樓博司發話了:「你就別想了,她已經和京都府警的青年才俊訂婚了。順便,你身後那個身材超好、髮型時髦的妹妹臉上已經透出殺氣了。」
身材超好,髮型時髦?這說的是保奈美了。她現在的髮型就跟着最新流行走。
美加子雖然有個很前衛的紅色挑染,但髮型本身很樸素,很鄰家女孩。
和馬:「不怕告訴你,我身後那位身材超好髮型時髦的妹妹,就是我從她訂婚宴讓搶回來的。」
這是真的。
談洲樓博司卻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會信嗎?真相八成是南條財團看中你了,打算讓你入贅繼承財團。所謂搶婚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和馬心想你不信拉倒。
這時候裁判下達了「禮」的口令,於是他走上前,和談洲樓博司互相行禮。
談洲樓博司繼續說:「說實話,我很尊敬你。畢竟我也是警官世家的的長子,今後也要進入京都府警繼承老爹的衣缽。作為一個未來的刑警,我很敬佩你的所作所為。」
「那今天高抬貴手讓我贏一把如何?」和馬反問。
「那恐怕不行呢。我會成為比你更加優秀的刑警,為了做到這一點,今天我必須擊敗你。」
和馬:「切磋而已,我們可以一起提高,共同進步嘛,不用弄得這麼……」
「京都大學劍道社,大將!」對手高聲怒吼打斷了和馬的話。
「示現流,談洲樓博司
「見參!」
沒錯,眼前這貨是貨真價實的示現流23級。
對方喊的時候,和馬就嚴陣以待了。
要來了,要來了!
談洲樓博司:「wrrrryyyyyyy!」
我就知道!
整個京都大學劍道部,都是你帶歪的吧?
伴隨着怪叫,談洲樓博司踏步向前,高舉的雙手向下猛劈。
示現流的上段,沒有任何花哨技法,就是勢大力沉速度快。
在明治維新之前,大家還用刀劍打鬥的時代,示現流經常從正面斬斷對手格擋的刀,在敵人腦門上開一個槽。
當然示現流這麼幹自己的刀也不好受,特別費刀。
但是這個時空跟上個時空不同,這個時空是有那種不會卷的名刀的。
和馬家裏那兩把,擋完子彈都不帶卷刃的。
所以名刀加示現流能發揮出驚人的威力。
現在,談洲樓博司就用示現流的標誌性上段大劈打了過來。
和馬對示現流威力到底有多強還是有點好奇的,所以他鬼使神差的選擇接這一刀。
結果竹刀碰撞的剎那,和馬清楚的看見雙方的竹刀都大幅度的彎曲,本來被緊密的捆在一起的竹絲在彎曲的過程中露出了肉眼可見的縫……
不但如此,還有細細的碎屑被迸出來,飛散在空中。
捆竹刀的繩子也變形了——
和馬十分的確定,這要不是竹刀,自己虎口肯定已經青了。
力氣太大了!
本來對方塊頭就大,人也壯實,天生力氣大,用的還是示現流……
和馬的潛意識在嚎叫:「不能再接他的上段了!」
對方打完這一劍之後沒有立刻追加攻擊。
這也是示現流特點,因為追求那一刀的勢大力沉,這個流派不怎麼追求連打。
談洲樓博司恢復了架勢,雙手依然高舉過頭頂。
劍道術語這叫「殘心」,實際上就是說打完一劍之後快速恢復架勢使得自己有一定能力應對敵人的反擊。
判罰嚴格的競技劍道裁判,對殘心也是有要求的。
對方維持着上段架勢,看着和馬。
上段架勢雖然也是個不便於防守的架勢,但是對方如果上段下劈威力很大速度很快的話,就不用擔心這個。
只要和馬進攻,對方就會上段下劈,就變成拼速度的事情了。
談洲樓博司顯然不覺得自己的上段下劈會比任何人慢。
和馬也不覺得自己能比他快。
除非牙突。
所以和馬也擺出了牙突的起始姿勢。
談洲樓博司哈哈大笑:「早就聽說桐生君你的突刺能力冠絕東日本,今天終於能實際見識下了!」
不不,冠絕東日本什麼的,我還不敢這麼說啦。
東日本的平中實就可以躲這招牙突。
談洲樓博司:「來吧!看看你的牙突快,還是我的下劈快!」
和馬:「正合我意!」
對方的已經自報家門,自己不報家門,不符合劍士對劍士的禮節。
於是和馬朗聲道:「天然理心流師範代,桐生……」
「葛飾的迅雷!」美加子的喊聲蓋過了和馬,「見參!」
你妹啊!
你賠我劍士對決的肅殺之氣啊!
和馬把對美加子的怨念之情,灌注進了竹刀,向前突刺。
對手也同時怪叫起來:「wrrrryyyy!」
高舉的竹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了下來!
和馬:「太天真了!」
他猛的側滑步。
如果是用自己的外掛發動的技能,那就是真的拼速度了。
但和馬並沒有用外掛,他故意做錯了一個動作細節,讓技能沒有發動,所以中途可以變招。
他把衝刺變成了側滑步,進擊的路線也從直線變成了弧線——
當然路線變長了,跑的時間也會相應變長,作為應對,和馬壓低身形,以近乎貼地的姿態狂奔。
明明繞遠了不少,抵達的時間卻沒有變化!
刺出的竹刀被和馬改成了橫打!
談洲樓博司的應對是原地轉身。
示現流的下劈講究全身一齊動作,每一塊肌肉都為了增加下劈力度服務,並不是像很多人以為的僅僅是雙臂出力。
所以轉身的動作讓他的下劈速度減慢了一點點。
和馬的刀砍在胴甲側面的時候,他的刀才落下。
——得手了!
和馬大喜!
但是裁判卻舉起了「攻擊無效」的旗子。
美加子的聲音立刻鑽進和馬耳朵:「為什麼啊?」
主裁判朗聲道:「雙方的架勢都無法恢復,沒有殘心。攻擊無效!」
其實和馬這時候全靠一隻手撐地才沒有倒地,這時候只能無奈的站起來。
裁判給的理由還挺充分的,雖然很多時候是否計較殘心關鍵看裁判,但裁判要計較的時候,那就得計較。
談洲樓博司面罩格子後面的表情很不滿:「為什麼不直接來?你不搞這個變招,肯定是有殘心能力的。」
和馬:「我喜歡用更穩妥的辦法獲勝。」
談洲樓博司哼了一聲:「武者應該活得簡單一點。桐生和馬,看來你我的武道,分歧不小啊。」
和馬:「是嗎?」
談洲樓博司後退到起始線:「你有什麼變招儘管放馬過來吧,我就用這一招來應對。讓我來糾正你的武道!」
他又擺出了上段的架勢,站在那裏,散發出仿佛不動明王的凜冽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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