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來吧。」
「吱~」
房間的門被輕輕打開,屋子裏整潔乾淨,房間內穿着黑袍的青年正斜臥在躺椅上吃着剛剛送進房間的水果。
僕人小心在得到他的允許後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房間。
「你是來打掃房間的是嗎?」
「是的,大人!」
「嗯,地板,牆壁,天花板,上面全是灰,真的需要好好打掃一下,我給你騰點空間,儘快將房間打掃乾淨。」
黑袍青年說罷,竟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開門走了出去,將前來打掃屋子的僕人留在屋內一個人凌亂。僕人望着近乎一塵不染的房間,在原地愣了半天終於才反應過來開始幹活,甭管這位大人的要求有多離譜,他只需要執行就是,哪怕是把地板都給盤薄一截他都得繼續打掃。
另一邊黑袍青年出門便走到了院子裏,這裏是安科拉家的莊園,作為一個子爵之家,安科拉家的財力還算不錯,不僅在這寸土寸金的克萊斯城內置辦了莊園,還將園子裝扮的十分豪華,黑袍青年走出來不遠就在院子裏看到了纏繞的樹木和大理石修築的噴泉,上面雕刻的花紋帶着濃烈的精靈風格,讓這位沉睡已久的神使微微愣神,竟稍微陷入了回憶之中。
稍過了幾秒他才回過神來,臉上帶着些嘲弄的笑意說道:
「高貴的精靈竟然也淪落到了這種程度,最後竟然讓這些低賤的人類統治了精靈王庭的核心領地。」
就在這位黑袍青年原地自言自語的時候,周圍已經有數人注意到了他,這裏不是剛才那處偏僻的房屋了,雖然實在安科拉莊園的內院,但也有幾名僕人在此處工作,突然出現一個俊的不像話的生面孔,難免引得幾人的注意。
黑袍青年本人倒是並不在乎這些目光,自顧自的在花園內閒逛,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問題。
...…
...…
「子爵大人,之前送去大王子軍中的錢糧數量還不夠,大王子手下的幕僚又派人來催促了。」
「又來!查爾曼家的人真是貪得無厭。」
安科拉子爵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侵佔了土地有什麼錯,反而將這些地徹徹底底的視作了自家的東西,大王子要收一大塊回去,簡直像在割他的肉一樣,前兩日試探性的少交了一些糧食過去,想要矇混過關,但很快被大王子麾下精明強幹的部下給發現,立馬又讓人過來催促了。
「算了,給他們補齊吧,我倒要看看,這查爾曼家還能蹦達多久。」
「是,子爵大人!」
安科拉子爵發一下牢騷,一旁的管家也是習以為常了,管家本身就是安科拉家的家生子,命運早就和安科拉家綁定在一起了,是安科拉子爵絕對信得過的親信。
他們除了王國貴族的身份外,暗處也是旭日神教的信徒,只不過相對而言,安科拉家屬於騎牆派,相對少數信仰堅定隨時要為教會起兵的人外,安科拉家的家主只算得上泛信徒,也許數代之前的家主是信仰堅定的信徒,但在安科拉家在享受了幾代富貴生活後,對旭日之主的信仰也就只剩那麼一點點了,在現在的安科拉子爵看來,站在哪一邊,完全是看利益。
現在王國出現了巨大的危機,而王室又在不斷「損害」他們這些貴族的利益,安科拉家的屁股自然已經歪向了旭日神教一方。像安科拉家主這種沒有底線的貴族,對於投降帶路這種事情毫無心理負擔,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誰都能出賣。
像是要配合刺殺大王子這種事情,絕對是正合他意,不過雖然他願意配合刺殺大王子,但不代表願意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犧牲,就在安科拉子爵還在為繳納錢糧心疼的時候,一名親信突然跑到安科拉子爵身邊,附耳悄悄說了些什麼,安科拉子爵立馬就變了臉色。
「不是讓他呆在屋子裏嗎?他怎麼跑出來了!不知道整個克萊斯城都在找他嗎?」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也不知道勸住他?」
「那位大人怎麼出來的,根本沒人看見…」
陰影之主的神使,起碼也是聖階的強者,而且還是擅長隱藏的聖階強者,確實不是一兩個普通人能看住的。
安科拉子爵現在也顧不上追究太多,他是貪婪,但並不愚蠢,相反他還相當聰明,對克萊斯城內王國的勢力有着相當充分的認識,現在城內的探子們正在瘋狂的尋找着躲在自己家裏這位,他不露頭也就罷了,安科拉子爵還有把握將其完全藏起來,但對方這樣隨意跑出來,就給安科拉子爵造成極大的風險了。
王國在克萊斯城的勢力有多強,安科拉子爵是有充分的認識的,否則他也不會老老實實的配合着大王子清稅查田的動作。
「現在有多少人看到他了?」
知道憤怒是沒什麼作用的安科拉子爵迅速開始考慮起善後的事情來,一開始以為只是個簡單的活兒,可以先示好教會,等獸人攻進來,教會得勢以後,他安科拉家也能繼續保持富貴,沒想到這人卻活像個定時炸彈,刺殺莫名其妙的失敗了不說,還沒有離開,竟然躲回自己家裏還準備進行第二次刺殺。把安科拉家陷入了危險之中。
「只有幾人看到,都是值得信任的家生子。」
聽到這話,安科拉子爵稍微鬆了口氣,事情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帶點人,把內院先封鎖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那些看到了人的家生子先控制起來,把他們限制在內院,不要讓他們接觸任何人。」
「是,子爵大人!」
「走,我們過去看看。」
……
就在陰影之主的神使在內院剛剛一露面,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一張紙條已經在安科拉子爵封鎖內院之前遞了出去。
安科拉家雖然傳承了幾代,族內有不少忠心耿耿的家生子,但黑,,獄存在的歷史卻更加悠久,某些家生子從第一代開始其實就是黑獄安插的人。
黑獄絕對是這個時代一等一的情報機構,像克萊斯城這種地方,沒有一家貴族家中缺了黑獄的探子,這些探子可能是家主身邊的親信侍從,也有可能是同床共眠的枕邊人,甚至其某個不受重視的子嗣也有可能被發展成黑獄的探子。
黑獄,絕對是一個讓王國的官員和貴族們又恨又怕的存在,雖然這些貴族和官員們做過不少努力,想要廢除掉黑獄這個機構,但金龍王國歷代國王都沒出過傻子,黑獄的頭目可以換甚至可以處死,但這個機構卻只加強從來沒有削弱過。
像克萊斯城這種臨近王都的城市裏,黑獄的勢力尤其龐大,像安科拉家守在內院的幾名家生子裏,正好就有一名黑獄的探子,在發現了內院中這個英俊的生面孔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之前那個尋人的命令,隨即用黑獄特殊的傳信之法將消息傳遞了出去。
就在消息遞出去不到兩分鐘,安科拉子爵便帶着人趕到了內院來。
幾名內院的僕從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安科拉子爵帶來的衛士給控制了起來,短時間內怕是都難以恢復自由了。
「大人,您不該走出來的,外面到處都是搜尋您的人,這樣太危險了。」
「哦,你是在命令我嗎?」
身着黑袍的精靈神使轉過頭,盯着說話有沖的安科拉子爵,眼神微眯,發出了極為危險的信號。
原本還帶着些怒氣的安科拉子爵,被對方掃了這一眼後全身就跟墜進了冰窟窿里一樣瞬間清醒了過來,別對方盯這一下,他一個騎士階的勢力好像直接被鎖住了一樣,完全不能動彈,全身汗毛聳立,汗水浸濕了一背。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這位是怎樣的存在,雖然對方刺殺大王子莫名其妙的失敗,但要碾死他,跟踩死一隻螞蟻的難度相比多不到哪去。
「不敢,不敢。」
「但大,大人,為了安全,您還是儘量呆在屋裏,不要被外人發現了,大王子的手下,還有黑獄的人,正在滿城的找您。」
清醒過來的安科拉爵士說話時注意了不少,在對方目光的逼視下甚至有些結巴。
「怎麼,你是怕我連累了你?」
安科拉子爵只能保持沉默,他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但直接承認他又怕激怒了對方。
還好黑袍的神使沒有繼續任性,在安科拉子爵勸阻後,看見打掃房間的侍者出來,自己由轉向朝着屋裏走去,看得安科拉子爵稍微鬆了口氣。
這位陰影之主的神使其實也沒把安科拉子爵當一回事兒,他高高在上的心態比旭日神教的教士要嚴重的多,此時安科拉家在他眼裏也就是有點利用價值而已,畢竟大王子的準確位置情報還得有這種地頭蛇貴族來提供。
末了,這位陰影之主的神使還說了句讓安科拉子爵稍微安心和期待的話:
「這次我親自出手,一定不會再讓他跑掉了。」
…
城裏另一處府邸內,從安科拉家的莊園內傳出的字條已經火速被送到了大王子和李察手裏。
一張紙條在李察和大王子二人手中傳閱。
「妹夫,你覺得安科拉家的那個神秘人,就是操控着那些陰影刺客的神使嗎?」
「八九不離十!」
「該死的安科拉家,侵佔公田最惡劣的就是他們家了,這次竟然還和刺客有所勾結!」
「我這就去調集鐵衛軍,希望妹夫也出手對付一下那些刺客!」
「嗯!」
李察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雖然沒有絕對的證據,但大王子已經決定立刻動手,他內心裏已經給安科拉家族定了性了,這次刺殺,雖然嚴重威脅到了他的性命,但與此同時,大王子也將這案子當成了一次機會,一次發作的機會,他想借着這次刺殺,再讓克萊斯城的貴族們吐些利益出來。
李察的判斷,大概是根據黑獄的探子得出的外貌特徵,還有安科拉家將其隱藏的行為得出的,雖說八九不離十,但也不排除安科拉家的家主好男風,金屋藏嬌的可能性,而大王子已經決定藉機發作,把安科拉家拉出來立個典型,給克萊斯城的貴族們見見血了。
查爾曼家果然也儘是狠人,遭遇刺殺之後,竟然在第一時間考慮到了如何利用一場刺殺得到更多利益。
李察意識到了大王子想要借這次機會將打擊範圍擴大化,甚至是想要利用他李察這位王國第一強者作為劍刃來掃平阻礙。
但李察還是應了下來,反正他早就把王國的舊貴族們得罪的差不多了,也不在乎再得罪狠點了,大王子要打壓貴族又害怕引起激烈反彈,還得找點由頭髮揮。他李察卻是直接順昌逆亡下殺手的。
得到了李察肯定的回應後,大王子顯然更有底氣了。
用堅決的語氣說到:
「那這次一定不要讓他跑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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