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會來到這裏?」
「我是來看你的。」
「看我的……」
「是的。」唐業點點頭,同時,他看了一眼比克一家還有一旁的蕾歐麗斯,幾人臉色都很奇怪,他們理解不了唐業的聲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唐業也懶得解釋,到底是什麼情況,就讓他們盡情去腦補吧!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這個我有我的辦法,這個秘密,我會在以後告訴你,黛瑞亞,開下門好嗎?」
在隔間裏的黛瑞亞猶豫了一會兒,很快,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響起。
咔嚓……
僅比筆記本電腦略寬一點的窄門被緩緩推開一條縫,裏面是一片黑暗,看得出來,其中並沒有照明系統,黛瑞亞一直在黑暗中做着自己的事,隨着門被推開,外面的燈光照射進去,點亮了黑暗,唐業看到了她的臉,而對方也看到了唐業那張費伊警官的臉。
在發現並不是自己所想的皮萊先生後,她臉色一驚,當即想要把門關上,但已經晚上,唐業有一伸,就將門輕鬆頂住。
「你不是皮萊先生!」
「我……我不是……」
「你放開!」
黛瑞亞大喊着,一臉的委屈,淚珠在她眼眶中打着轉,但唐業還是將門徹底打開了,而她在看到蕾歐麗斯的那一剎那,身體本能地打了個顫,唐業注意道這裏連忙用溫和地語氣說道:「不用擔心,有我在,她不會傷害你的。」
說着話時,唐業又看了一眼蕾歐麗斯,但對方並沒有那個膽量與自己對視,唐業的話語也讓黛瑞亞微微放鬆下來,她放棄了抵抗,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對付不了一個成年人的。
「真的嗎?」
「真的,因為我就是來保護你的。」唐業說道。
黛瑞亞看着他,遲遲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唐業隔間裏面看了一眼,這裏原本好像是一處雜物間,牆壁上貼滿了鐵架子,讓原本就狹窄的空間變得更加狹窄,原先的物品好像都被清了出來,放上了各種各樣的布玩偶。
另外,還有一張簡易的方桌和一張木椅,上面放着的東西除了自己送給她的粉色書包外,還是一把剪刀和隨意放在一起的針線,剩下的,便全是布玩偶,這些玩偶都是一些熊啊,松鼠啊,兔子啊,小狼小虎小獅子什麼的,有部分玩偶是完整的,但其餘的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沒有頭,沒有身體的,少了只耳朵的,或者是沒有眼睛的,或者是被人暴力撕碎的,又或者是被大火燒過黑糊糊的,甚至只有一顆腦袋的,這些玩偶很多都很髒,整整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從垃圾堆里撿來別人不要的玩偶。
同時,桌子上還有很多從動物玩偶身體內落下來的棉絮,但都被黛瑞亞收拾在一起了。
「嗯?」桌子上的玩偶都是一些肢體,有一部分被縫合在一起,就比如把兔子的耳朵縫在狼缺失的耳朵上,又或者把各種動物玩偶不同的四肢一起縫在熊的身體上,看起來不倫不類的,而在角落處,還有一個巨大的縫合玩偶,看着至少有黛瑞亞體型的三倍大,有着六根長長的步足,竟然是個大蜘蛛玩偶!
而這個大蜘蛛玩偶,無論是身體還是步足,都是用大量動物玩偶缺失的身體部件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手法很粗糙,但好歹是接上去了。
唐業的目光在那個縫合出來的大蜘蛛玩偶身上多看了幾眼,它是側躺着的,肚子上有很明顯的凹痕,想來黛瑞亞晚上就是靠在這大蜘蛛玩偶身上睡覺的,很遺憾,他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但裏面展現出來的,他已經猜出來大概了,黛瑞亞在裏面,利用動物玩偶們缺失的零部件,不斷縫合出一個又一個完整的動物玩偶,可惜的是,她能用的拆料並不多,找不到適配的,就只能用另外一種動物玩偶身上的零件來接上去。
黛瑞亞低着頭,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大概過去幾秒鐘,她對唐業說道:「我不要別人保護,你可以離開這裏嗎?」
唐業笑了笑,他就向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一樣,看着隔間裏面的一切反倒向她問道:「你在裏面,都在弄這些玩具嗎?」
「它們不是玩具,它們是我的朋友!」
黛瑞亞臉色突然着急起來,似乎唐業說錯了什麼一樣,她在糾正他!唐業也是一愣,看了一眼蕾歐麗斯,這女人慾言又止,嘴巴張開又閉上,最後什麼也沒說。
「它們?……是你的朋友?」
「是的。」
「好吧,我應該理解你,來孩子,你告訴叔叔,剛剛你在裏面,是在與誰說話呢?」
「就是和它們……」黛瑞亞的聲音低了下來。
「它們……會說話嗎?」唐業又問道,但是這個問題黛瑞亞沒有再用說話的方式來說話,她點點頭,又慢慢地,搖搖頭。
好吧……唐業也明白過來了,黛瑞亞性子孤僻,沒有什麼朋友,但她又需要朋友,於是便將裏面的動物玩偶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這些動物玩偶無法張嘴說話,人也聽不到它們所發出的聲音,而黛瑞亞就自己腦補自己與朋友交談的畫面,在狹小的房間中,與不存在的朋友自言自語,類似於幻想症,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她的行為嚇到了外面的蕾歐麗斯和樓上的比克一家。
看着她消瘦得身影,唐業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又道:「你吃過東西沒有。」
黛瑞亞沒有回答,但唐業也知道答案,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想給予對方一些錢財,讓她好在外面買點吃的,可這一摸才反應過來,錢都被自己扔給那個拉小提琴的音樂家了。
「呃……你媽媽對你不好,對嗎?」無奈下,唐業只能這樣問道。
但黛瑞亞還是沒有回答,可唐業等不及她回答了,直接道:「你放心,她已經觸犯了法律了,我現在可以帶走她。」
說着,他從後腰拿出了手銬,剛轉身,手卻被黛瑞亞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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