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塵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短板

    最讓大丸感到遺憾的，就是預計中可以引導第四次忍界大戰走向的手段，並不是那麼穩妥。

    世事就是如此，宇智波斑覺得自己控制了宇智波帶土，志村團藏認為自己抓住了大蛇丸的把柄。

    在變幻莫測的人心面前，策略與佈局，最多只能影響些許可能性，並不是起到關鍵作用的決定性因素。

    從實力角度出發，大丸背靠着砂隱村，也不一定就怕了龍地洞，但是……

    『沒有必要為一點不確定的蠅頭小利，和白蛇仙人鬧翻！關係可以疏遠甚至不睦，但不必隨意結仇。』

    現在大蛇丸復活的小小火花被直接掐滅，殘餘的查克拉和細胞組織「嫁接」到藥師兜身上，在仙術查克拉的捏合下，融為一體。

    一個自我認知更加混亂，更加瘋狂的研究型忍者即將誕生。

    在開創性上，藥師兜的才華比不上大蛇丸，但是循着固有的道路深耕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原本還想着能入手一個不錯的幫手，現在只好暫時放任，等到合適的時機再來收割。

    「真是讓人不快！」

    辛苦一場，沒有竟全功，心情不算上佳的大丸，托着下巴在木葉村內新建的「快援隊」總部辦公室發呆。

    桌子上茶杯里的熱水已經換了幾次，味道有些寡淡，不動聲色的助手千準備再泡一杯，大丸深吸一口氣：

    「不用了！本來想假寐一會，喝多了更加睡不着！」

    「你最近是不是精神不太好，總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停下手裏的工作，千附和着問道，

    「是有什麼麻煩事傷神？」

    「遠距離投射力量，造成了暫時的感知混淆……」

    大丸微微嘆道，

    「實力到了我這種地步，身體的開發程度，快要接近理論的極限了，可是實力的提升，依然是沒有止境的，這就會造成不協調的窘境，需要適應……」

    就比如大丸同時控制好幾個傀儡，包括視覺、聽覺、味覺、觸覺甚至是直覺等複數的型號交雜在一起，因為精神力和靈魂的強大，依然應付得過來，可是這具肉體凡胎就有點承受不住了。

    靈魂上的異樣，會逐漸通過查克拉反饋到身體上，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需要時間慢慢過度。

    與之相應，更多非人的特徵，也會不受控制地出現。

    現在的大丸還控制得住，像藥師兜那樣出現如此之多的蛇類特徵，甚至付出長出蛇尾，實在是太怪異了，「赤之沙塵」大爺應該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不過，身體上的倦怠，也確實需要緩解。

    「大體上，和你以前吸收太多負面情緒，使得身體有限的精力，跟不上過分亢奮的精神了吧？」

    「差不多吧！」

    如果硬要做個類比，就好比軟件性能太優越，硬件有些過時了。

    「強大的忍者，都會經歷你這個過程嗎？」

    千有些憂慮地問道，

    「就沒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只是身體的強度有些滯後，不至於真的失控！」

    大丸笑着回應道。

    身體和靈魂在查克拉的兩段，處於動態平衡，現在的大丸，只是在一端過分偏斜，注意不要為了提升實力而急功近利就行了。

    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就是鞍馬八雲小時候那種，精神力幾乎將身體壓垮的那種麻煩狀態，大丸遇到的問題，還遠沒到那個地步。

    「所以啊，我常在想，為什麼血繼限界家族、秘術忍族大行其道，甚至父祖出國厲害忍者的傢伙，往往前途更加光明！我們所處的忍界，當真是不公平，從出生開始，就被分了三六九等！現在的我要是有宇智波、日向、漩渦甚至千手血脈，還需要操心這些？」

    後天彌補差距的方法肯定有，但是太難太難。

    如洛克李那種苦練修行八門遁甲，已經是很幸運了，就連志村團藏都要移植初代細胞和萬花筒寫輪眼，才能改善先天不足的身體。

    「強者的煩惱！」

    聞言的千輕笑道，

    「絕大部分忍者，都觸摸不到自身資質的上限，哪有操心這些的機會啊！」

    毋庸置疑，水桶能裝多少水，取決於最短的一塊板，大丸現在就到了需要補短板的時候，可千千萬萬的平凡忍者，辛辛苦苦努力了一輩子，積蓄的「水量」連最短的一塊板都到不了。

    不僅是忍者，各行各業，諸多人等，幾乎都是如此，真正有超越自身極限的，只會是極少數幸運兒。

    就比如記憶中應該存在的卑留呼，為了和「三忍」隊友比肩，不惜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慘遭正義鐵拳。可惜，大丸通過之志村團藏了解到，木葉村是真的沒出現過這麼一個人。

    設想中的鬼芽羅之術還挺有意思的，說不定能對生體傀儡的改造有正面促進作用，攻克血繼限界克隆的希望無疑會大許多。

    「不過，話又說回來，總覺得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地方……」

    隊友的調侃，大丸會心一笑，資質只是其中一個比較重要的點，外界影響因素還有很多，真一一計較，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楚，

    「攤子鋪地太大，總覺得消耗查克拉的地方太多了，想要梳理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

    自長門襲擊木葉村，大丸親自出馬，已經消耗了許多查克拉儲備，後來又借給便宜老丈人一部分，更是讓所剩不多的積蓄差點見底。

    量多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基數偏少，倒是讓消耗比例變得增加明顯了。

    『似乎比設想中的浪費，還要多一點，是因為跨空間通訊與投影力量次數太多的緣故麼？』

    粗略檢測了幾遍，沒發現異常後，大丸也只得將其暫且放在一邊。

    沒有造成影響的小問題，暫且不必過分關注。

    這種問題，千也只能聽一聽，完全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只得轉移話題。

    「日向寧次從川之國回來了，你不是說有些問題要找他嗎？」

    「這麼快？」

    大丸一愣，有些奇怪地問道，

    「那個混亂的國度，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清理完畢吧？」

    「木葉忍者實力不輸，而且，日向寧次本人的能力也很出色……」

    千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雖然是初次掌握一線權柄，但是表現很搶眼……」

    「領導力麼……」

    大丸瞭然地點點頭。

    木葉村新生代的十二名出挑的後輩中，奈良鹿丸的智商最高，但是綜合能力上，日向寧次也不差，油女志乃如果能克服存在感薄弱的缺陷，也是一時之選。

    「家族子弟的才華，確實比平民忍者要高一籌，能力更加全面……」

    從小接受精英教育，比只上過忍者學校，野蠻生長的小門小戶家的孩子要強多了。

    除此之外，日向寧次表現得如此搶眼，也未嘗沒有經過大丸誘導的白眼，擁有更強的洞察能力的緣故。

    在那一對已經完成初步進化的雙眼面前，什麼流浪忍者，山賊強盜，都無所遁形。

    不過，完成了志村團藏交辦的任務，如此急切地回返木葉村，是不是有其它的緣由？

    畢竟，川之國那個地方，天高皇帝遠，砂忍和木葉忍者都不好太過明顯地插手，日向寧次完全可以過一把土霸王的癮。

    這樣的機會，另有想法的少年，很爽快地放棄了。

    志不在此是主因，恐怕聰慧的他，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真正的倚仗在哪裏。

    ……

    火影之家，志村團藏翻看了日向寧次遞交的任務報告，後抬頭審視了一番明顯更加沉穩了的日向寧次。

    「做得很好！接下來，你會有一周的假期，好好休息！今後會有更多、更重要的任務等着你，期待你的表現……」

    日向寧次應諾，恭敬地行禮，後走出了火影之家的大門，已經出了十幾米遠，後又踟躕着回過頭，看向了二樓火影六代目的所在方向，眉角微挑，幾秒鐘後，才回到家族駐地報備。

    當天夜裏，鞍馬家族隱秘的實驗室中，久違地進行了身體檢查的日向寧次，和大丸與鞍馬八雲在會客室小坐。

    漫不經心地述說了在川之國的大致經歷後，日向寧次突然說道：

    「最近，村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怎麼這麼問？」

    大丸奇怪地反問道，

    「忍界現在風平浪靜，應該是狂風暴雨前的最後寧靜了吧……」

    「我看到了……團藏大人身上，瀰漫的死亡氣息，這種情況，我只在川之國那些要被處決的罪大惡極的刑徒身上見到過……」

    「死亡預知？」

    原本有些提不起勁的鞍馬八雲頓時一驚，

    「這可真是難得的本事，你確定？」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沒有經驗的日向寧次試探着問道，

    「忍界有這樣的先例嗎？」

    「讓我想想……」

    越發感到忍界超出掌握的事情越來越多的大丸，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沉吟了片刻後，開口答道，

    「貌似……還真有！這種預言類的天賦，要麼本身實力強大、天賦異稟，要麼就是伴隨着可怕的詛咒而誕生的副產物……」

    「我屬於哪種？」

    日向寧次希冀着問道，大丸看了看那對白眼，不假思索地答道，

    「應該是前者，白眼可是很稀罕的血繼限界……」

    以前的日向寧次，還只是有着模糊的命運視覺，現在發展到死亡預知，這就很有意思了。

    「希望吧！」

    日向寧次也沒有什麼頭緒，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村子和忍界現在沒什麼大風浪，六代目為什麼有死亡的威脅？」

    身為木葉忍者，剛剛被人推平了整個村子，慘遭羞辱，要是火影再被幹掉，那可就太丟人了。

    「該怎麼說呢？多年的恩怨情仇，總要有個了解！不過，這一切和我們以及日向家族沒什麼關係……」

    「你不管嗎？」

    迎着日向寧次灼灼的目光，大丸哂笑道，

    「你想問是不是我推波助瀾吧？這次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本人是十分希望火影六代目能夠多執掌木葉村幾年的，可惜，身為一名砂忍，不好插手太多木葉村的事情！以『忍界之暗』的名義行事多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結下了多少仇家，六代目身上的麻煩很多……」

    「能挽救嗎？」

    「我在儘量嘗試了，但是結果嘛，不好指望太多！」

    大丸也沒有詳細述說太多，日向寧次雖然對大丸比較信任了，可到底分屬兩個不同的忍者村，太過敏感的話題說多了，不太好。

    「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儘管吩咐！」

    臨走之前，日向寧次鄭重地拜託，說到底，木葉忍者的身份，是其擺脫不了的，認同感驅使着他為了木葉村而戰，也無可厚非。

    待這個天才少年離開後，大丸才打了個哈欠，起身做勢要走，鞍馬八雲突然叫住了他。

    「說起來，你給那些『人工精靈』去名字，都是花草之屬，是以什麼標準確定的？」

    既不是花語寓意，也不是秉性天賦，確實沒太多規律。

    「這很重要嗎？看發色和衣着啊……」

    「就這麼簡單？」

    「確實這麼簡單，那些小傢伙還挺喜歡的啊，你還想怎麼滴？」

    大丸狐疑地問着，鞍馬八雲微笑着說道：

    「隨便問問，對了，你為什麼不給自己取一個響亮的姓氏，好為家族之始？我看你們砂隱村，雖然少有傳承忍族，也有不少人喜歡以家徽、美諡等等自矜啊……」

    「姓？」

    大丸不屑地撇了撇嘴。

    鞍馬八雲笑道：

    「也能對你的生平所作所為做個註解嘛……」

    「那玩意對我有什麼用？本大爺豈是如此膚淺的字眼能夠概括的？」

    「那你口口聲聲說的『赤之沙塵』算什麼？」

    「忍界以大丸為兒時『賤號』的太多了，得有個將我和其他人區分的稱呼吧！再說了，那是我那便宜老丈人的一番心意，不接受太不給面子了……」

    說着的大丸，嘴裏哼着不知名的小調，搖搖晃晃地走了，留下鞍馬八雲一個人自言自語。

    「這種事，果然不該問他！還是問問小櫻她們，就以給家中寵物取愛稱為藉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