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塵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招待

    已經離開雨之國與火之國邊境線十幾公里了，精疲力竭的自來也用各種手段，躲避着或明或暗的監視與追捕。

    戰鬥的消耗都是實打實的，處在生命危險中的時候，從精神到肉體都處在亢奮狀態，對自身狀態的感受比較遲鈍。

    在相對安全的環境裏，先前壓制的疲勞和傷患就爆發出了巨大的副作用。

    志麻仙人和深作仙人已經隨着解除仙人模式而回到了妙木山，意志堅定的自來也強撐着，來到一處隱秘的瀑布後山洞裏，才停下來休息。

    這裏曾經是木葉村和砂隱村在多年的忍界戰爭中，由木葉忍者開闢的幾處秘密藏匿點之一。

    當年有沒有用上，自來也還不是很清楚，可過了這麼多年，木葉村核心成員幾乎人手一份的緊急避嫌指南還能提供幫助，也着實讓人有些喜出望外。

    而休息中的自來也不知道，兩公里之外，一襲黑底紅雲御神袍的茨木，眼看自來也擺脫追擊者後，轉身離去。

    有正式成員在這裏，其它輔助成員和外圍組織，是不會將主要精力放在附近的。

    主動或者被動為自來也消除一些隱患後，這裏已經不需要茨木這個居心叵測的「嚮導」來「安排」自來也的逃跑路線了。

    雖說忍界能夠打贏自來也的忍者沒幾個，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無敵的。

    一般情況下，人數優勢對他沒有作用，可現在的態勢明顯「不一般」。

    體力和查克拉耗盡之後，被活活「堆死」的高手，又不是一個兩個。

    桃地再不斬忌憚霧隱村暗殺部隊連綿不絕的偷襲，大蛇丸對「根」忍者窮追不捨的暗殺也是煩不勝煩，倒霉的雷影三代目被上萬岩忍圍攻致死的教訓，忍界幾乎人盡皆知。

    自來也不是特殊的那一個，至少現在還沒到無視普通雨忍的地步。

    待茨木不動聲色地離去後，正在休憩的自來也，陡然驚覺，就見一個抓着俏皮的太陽傘，搖搖晃晃地飄蕩着，如同大號蒲公英的小傢伙出現了。

    見到這個熟悉的小東西，自來也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是你啊，我記得你叫柏木，是大丸讓你來的？」

    「喝了酒之後渾身發臭的老爺爺，你猜得沒錯，父親大人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天真的小柏木，腳踏實地後，收起太陽傘，傲氣地抗在肩膀上，笑眯眯地答道，

    「等了好久，才發現你在這裏，真是讓我好找……」

    「是嘛，哈哈……」

    尷尬地笑了幾聲的蛤蟆仙人，自動忽略了那似乎是幻聽的奇怪「尊稱」，轉而問道，

    「別看我現在不像樣，一般人可不放在心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現在並不需要你來協助……」

    「老爺爺不要客氣啦……」

    小柏木大大咧咧地說着，湊過來，看了看滿身狼狽，濕淋淋的頭髮沾染了塵土，眉毛上都是一層黑灰污泥，臉上還掛着幾道鮮血流過的痕跡，一身簡樸的勁裝，一條手臂的袖子沒了半邊，下擺的衣角有被燒焦的痕跡。

    也就是腳上的那一雙木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雖然看上去「飽經滄桑」，居然神奇地沒有壞。

    「打打殺殺什麼的，我不怎麼喜歡，要是山吹姐姐和槿在這說不定喜歡湊熱鬧……」

    「那你這是……」

    自來也好奇地問道。

    說實話，幾乎見過大丸手下每一個「人工精靈」的自來也，就和小柏木說話最多，就因為她的性情，真像是個有些調皮的小孩子。

    「來領個路，怕老爺爺你迷失方向……」

    「迷路？」

    不明所以的自來也正待細細詢問，就見小柏木輕輕揮舞着太陽傘，就見一道狹窄的拱門狀光暈出現。

    用傘尖輕點了一下門扉中央，一股猶如在水下抬頭看藍天，光線在涌動的波浪下搖曳的既視感出現。

    震驚的自來也，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小柏木牽着衣袖拉入其中，然後就感覺像是在海底活動的游魚，四面八方都是晃眼的白光。

    不知下一步要如何的自來也，突然覺得自己被牽引着，向某個方向前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穿過一道無形壁障後，腳踏實地的自來也，終於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那是……時空間忍術？」

    舉手投注似乎做了什麼了不起的舉動的小柏木砸吧着嘴巴回應道：

    「我可不懂那些，父親大人在我的小花傘上，提前佈下了啟動幻術空間的術式……」

    「你們砂隱村掌握了這種穩定的時空間傳送技術？」

    要知道木葉村為了飛雷神之術，可是研究了好多年，除了創始人火影二代目千手扉間，也就四代目波風水門以及不成熟的飛雷神之陣了，再加上宇智波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這就是全部了。

    沒想到砂忍這麼快就掌握了實用級別的時空間技術。

    「你說的那些，我不太懂，要是夕顏和槿在這裏就好了，說不定能回答老爺爺你的問題，不過……」

    話鋒一轉的小柏木撐起太陽傘，晃晃悠悠地隨風而起，就要離開，

    「現成的通道就在那裏，我只懂得怎麼在裏面辨別方位，藉助道具『開門』和『關門』！好啦，我的任務結束了，還有好多小夥伴等着我的演奏會呢……」

    不管是樹下覓食的狗熊，還是儲藏食物準備過冬的松鼠，性情冷傲的夜梟，各種小動物，小山吹和它們相處都不錯，就是寒冬將至，許多小朋友都去冬眠了，得等到春暖花開才能再次相見。

    見頑皮的小柏木沒把話說清楚就急着離開了，自來也苦笑一聲，抬頭打量着周圍的動靜。

    這裏是一棟小洋樓的頂層露台，聯排的鋼筋混凝土建築群中，門口的牌匾上，掛着「鞍馬療養所」的字樣。

    看樣子，這裏應該和那個低調的幻術血繼限界家族脫不開關係。

    這個療養所位於一座小丘陵的半山腰，依山傍水，倒是個好地方。

    數百米外，是個還算有人氣的小村鎮，自來也可以看到來往的人流以及進進出出的騾馬車輛，商旅如織。

    小山下的湖邊，有一處人工開闢的四水環繞的訓練場，一名穿着長袖勁裝的長髮女孩，正在跑步。

    以一個正常人的素質來評判，這個訓練量十分誇張了，但對忍者來說，還是比較輕鬆的。

    「鞍馬八雲，果然是她！」

    比大部分下忍體質要好，稍微摸到了中忍的邊，這樣的體力，相對她那出類拔萃的幻術能力來說，真的不值一提。

    不過，對曾經連忍者都當不上，只能臥病在床的小女孩來說，這三年多里，發生的變化是巨大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自來也在那個不使用任何超凡力量，僅僅只是以最基礎的方法鍛煉身體的女孩身上，感受到了少有的意志滿溢的共鳴，這是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由內而外釋放出來的一股氣勢，只要不刻意隱藏，感知敏銳的高手，多多少少會察覺到一點。

    「不愧是村子裏名聲大噪的後起之秀，不過……」

    自來也摩挲着下巴，微微搖頭，

    「是不是和砂忍走得太近了？」

    即便是那個似乎沒有惡意的大丸，貌似也有些不妥。

    不過轉念一想，自來也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不怕惦記，就怕對比，同年齡的忍者中，砂忍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在漩渦鳴人還沒成長起來，宇智波佐助已經叛逃的現在，也就日向寧次能和鞍馬八雲比劃兩下了。

    相比之下，風影五代目我愛羅和「快援隊」的統領大丸，帶給曾經同台競技的木葉忍者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強到沒朋友，說的就是這種。

    木葉村不給鞍馬八雲安排小隊是一方面，也確實找不到合適的帶隊老師和隊友了。

    明白自己已經安全了的自來也，轉身去裏間的盥洗室中洗漱一番，將滿身的狼藉清理乾淨，換上一身素白的長衫後，又在會客室里等了小半個消失，才看到用圍着的毛巾擦汗的鞍馬八雲走了進來。

    見到自來也在場，鞍馬八雲似乎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三忍」之一來了。

    「抱歉，讓您久等了，大丸只是說有個大人物要來，讓我招待一下，沒想到是自來也大人……」

    連小柏木那個玩到什麼都給忘了的小傢伙，也沒有透露一點口風，鞍馬八雲心中一陣好笑，那個整天就知道玩的小傢伙，看來得給她立規矩，否則估計都不想回家了。

    自來也笑着擺擺手：

    「無妨的，只是適逢其會！這裏是鞍馬家族的產業？希望沒給你們添麻煩……」

    「不會啊……」

    鞍馬八雲順了順呼吸，在自來也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客氣地解釋道，

    「說是療養所，其實就是為我一個人服務的度假山莊，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麼人，也只有我在需要的時候才啟用……」

    「哈哈哈……」

    自來也一樂，

    「這麼大一片產業，居然是你一個人的『遊樂場』，鞍馬家族的豪富傳聞，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自矜的鞍馬八雲微微一笑：

    「小門小戶，也就這點東西了，不值一提，讓你見笑了……」

    所謂窮得只剩下錢，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略微聽出弦外之音的自來也心中暗嘆，果然每個人都在羨慕自己沒有、其他人卻唾手可得的東西。

    「剛剛那個小傢伙，用的時空間術式，你知道嗎？」

    「具體的我也說不好，只知道一點皮毛！那並不是像飛雷神之術那麼方便的東西，而是一種幻術和力場複合之後的效果……」

    鞍馬八雲想了想之後，斟酌着答道，

    「相比起時空間忍術，那更像是幻術，和嚴格意義上的時空間忍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如飛雷神之術和神威，不管他們如何變幻，都是以空間坐標的遷移為基礎的忍術，轉生眼恆定的幻術空間，更像是在概念上在相聚極遠的兩地建立超脫於三維空間的通道，時空間移動效果，只是表象，其本質，倒是和宇智波家族的伊邪納岐有點像，直接從結果上着手，所以有着類似復活、死後位置漂移等現象。

    說到底，忍界的基礎規則就是這麼回事，並不怎麼穩固，沒那麼多一成不變的事情。

    甚至在日常的忍術交流中，大丸甚至還提出過，如果有足夠的查克拉推動，幻術的力量，甚至能逆轉時間和因果，可惜這個「命題」太大，大丸也不可能真的「變」出個龍脈，真的去嘗試一下回到過去，驗證一下能不能通過影響過去，而篡改未來的結果。

    「幻術麼？」

    自來也為難地抓了抓凌亂的頭髮。

    要說忍術的應用，自來也自認資質不算差，可這種嚴謹的原理向研究，真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明明都是跨越了空間的超遠位移，為什麼一個是時空間忍術，一個是幻術？

    這種問題，不是靠天賦和不能混飯吃的自來也擅長的領域。

    「不說這些了，你和大丸的聯繫，倒是挺緊密的……」

    說起這個，鞍馬八雲眼睛一彎，笑眯眯地答道，

    「畢竟，也是互相幫助，互相成就的關係，而且還一起合夥做生意。對我來說，錢雖然已經不重要了，但也沒人嫌它太多，不是麼？」

    「能和睦相處自然好……」

    自來也有些懊惱地說着，

    「我也想讓鳴人那個小子和大丸打好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相性不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鳴人怎麼都不喜歡大丸，大概是以前中忍考試的淵源吧，第一印象很差，後面就很難扭轉了……」

    「用本能看世界的人與用智慧看世界的人，在某些根本問題上，有分歧吧……」

    隨口說了一句的鞍馬八雲搖了搖桌上的鈴鐺，時刻待命的僕人為兩人端上了熱茶，同時去準備溫泉水，為鍛煉後的大小姐消除疲勞。

    「只是相處比較難，又不是真的有矛盾，您不用擔心，鳴人是個不錯的傢伙……」

    「希望如此吧！」

    自來也嘆道。

    有些事情真的強求不得，比如這次，明明長門就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有些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