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教學樓地下室。
「沒錯沒錯,就是你畫的這個!」
鏡中的少女看見沈月在筆記本上完成的「作品」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這惟妙惟肖的圖案,就和那天晚上她在交貨地點看到的如出一轍。
「沒想到你畫工這麼好,簡直就和你親眼見到過一樣!」
沈月被鏡中靈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吧,和真正的大佬比起來,她的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她覺得鏡中靈之所以如此欣喜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她的畫工和抽象派的顧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直到她根據鏡中靈的描述重現了印記之時,沈月才深刻地意識到顧雲的畫作為什麼能夠引來眾人的解讀。
所謂的解讀有時是指對藝術以及靈魂的談到,有時也可能只是因為他們沒搞明白顧雲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作為初學者來說,你畫的還是挺不錯的。」
顧雲也對沈月的作品進行了專業的點評,然而這評頭論足的態度卻讓沈月莫名有些火大。
要不是她自己跑來這裏親自按照鏡中靈的描述重新畫了一次,最重要的信息就被忽略掉了!
「我之前見過這個印記。」
沈月並不想在繪畫領域和顧雲展開辯論,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結論——事實上鏡中靈描述出的並不僅僅是黑色蛇形的印記,在蛇形印記背後,還有一個黑色的墜飾。
如果不是她按照順序畫了一遍的話,恐怕也會忽略到這個至關重要的細節。
「你們看,如果把黑色蛇形的圖案去掉,印記就會變成這樣。」
顧天天小心翼翼地將圓形圖案中的黑蛇擦掉,再按照缺失的部分補全了圓形圖案中缺失的部分,「這個,是伊賀忍者的家徽。」
事實上,《x影忍者》中各個忍村的印記並非憑空編造出來的,在n市的歷史中,伊賀忍者就會佩戴這看起來酷似風魔手裏劍形狀的印記,其中也有不少人會將類似的印記直接紋在身上。
當初在為他們講解伊賀忍者的過往之時,老師曾向他們展示過自己手背上的印記。
或許屬於伊賀忍者的歷史早就結束了,但是相同的印記卻會以不同的方式,代代流傳下去。
n市是一個看重血統與傳承的城市,這份傳承,絕不會輕易斷絕。
而現在的黑色蛇形印記,則像是將某個組織的徽記與伊賀忍者的家輝融合在了一起。
「難怪伊賀光盯上了他們。」
直到看見伊賀家族的印記,沈月才忽然間恍然大悟,她也意識到雖然伊賀光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了積極配合的態度,卻很有可能對他們隱瞞了不少消息。
比如說他們要對付的並不是某個手持妖刀的襲擊者,而是一個存在已久的神秘組織。
以及,這可能牽扯到了伊賀家族的內部鬥爭。
「顧雲哥,我們去找伊賀光問個清楚,他說不定知道這黑色的蛇是哪個組織的印記!」
………………………………
與此同時,校園外。
背着厚重書包的高中男生一路走進了某個僻靜的巷子,直至四下無人之時,他才停下腳步,將書包放在了台階上。
「你跟了一路,差不多也可以現身了吧?」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緊隨其後,落在了男生面前。
自伊賀家族的內戰結束後,忍者之間的對峙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只是連伊賀光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來得這麼快,甚至此前還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下手。
他敢肯定,那自動鉛筆芯的盒子裏裝的不是鉛芯,而是某種武器。
忍者見面之時,沒有許久,也沒有過多的言語。
伊賀光還未站定,幾根細針便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細針,上面必然塗抹了毒藥。
然而對於一名資深的忍者而言,躲開這些暗器,卻是從小就要開始訓練的基本功。
屏息凝神之後,眼前的景象仿佛在突然間慢了下來。
男生只看見一道殘影突破了針雨,在他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之時,便與自己擦肩而過。
伊賀光目光森然,手中苦無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血雨,忍者之間的勝負往往就在一瞬間,雖然他有很多事想要逼問對方,但是那些人絕對不會留給他這種機會。
血液飛濺到了牆壁上,男生的身體在原地站立了片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殷紅的血液在地面的薄冰上暈開,伊賀光乾脆利落地收起苦無,他知道解決掉一名小卒對那些人而言無關痛癢,而接下來他還要設法將被這個叛忍綁走的高中生給找出來。
當然,如果往最壞的方面考慮,被擄走的學生此刻恐怕已經咽氣了。
伊賀光攥緊拳頭。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他的失職——身為宗家的傳人,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究竟是在何時混入了校園的。
他也是方才在教室中覺察到了一閃即逝的殺氣,才注意到了這個人的存在。
想到這裏,伊賀光彎下腰,擼起已經死去叛忍的袖子,他很快注意到了對方右手小臂之上的黑色蛇形紋路,在那條毒蛇之後,正是伊賀忍者代代相傳的家族徽記。
身份確定無疑,伊賀光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這裏找到了一個叛忍,已經斷氣了。」
「乾的不錯,我們這邊也正好找到了一些線索。」
話筒中傳出了一個女聲,「黑色的蛇形印記,他們果然來了。」
「……你也遇到了他們?」
聽到這個消息,伊賀光的眼皮猛烈地跳動了幾下,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產生了些許不詳的預感。
這些年來,伊賀忍者一直在追逐着這些「鬼影」,然而卻極少與他們打過照面,這些叛忍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一般,每次都能成功避開他們的耳目。
可是,這才剛到x市沒多久,這些如同鬼魅一般的同行就爭先恐後地在他們眼前現身了?
這是什麼道理?
「有些不太對勁,你們要小……」
通話突然間掛斷了,隨之而來的忙音讓伊賀光有些晃神。
正當他晃神之際,躺在地上的「死屍」卻突然間傳出了動靜,除了忙音之外,伊賀光還聽見了微小的「滋滋」聲。
循聲望去,緩緩蒸騰起的煙霧出現在了伊賀光的視線之內——那飛濺到牆壁上、以及在冰層之上暈開的血液不知何時開始悄然蒸發,他立刻看向「屍體」脖子處的傷口,被切開的皮肉之下卻並非頸骨,而是某種散發出刺激性氣味的黑色物質。
這氣味一開始被血腥味壓了下去,直到血腥味散去之後,才變得越來越明顯。
「嘭!」
緊接着,伊賀光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戲謔的擬聲詞。
他立刻用雙臂擋在胸前,但突如其來的衝擊波依舊將他整個人都掀翻在地,一片混沌之間,粘稠的液體濺了他一身。
傀儡術?
伊賀光心頭一震,他曾在家族內的古籍中讀到過這種技藝,只是正統的傀儡術早就斷代了,如今早已成為了長輩們口中的傳說,那些老人們似乎習慣於用這樣的方式來追溯伊賀家族昔日的輝煌。
只是……沒有灼傷的陣痛,也沒有爆炸所引發的耳鳴,
伊賀光定睛看去,濺在他身上的,是類似血液的物質,而他的衣袖也和周圍的地面、牆壁一樣冒出了蒸汽。
與此同時,難以抵擋的困意向他襲來。
疲頓之下,伊賀光看見了一個身穿忍者服,蒙着面看不清長相的人正慢慢向自己走來。
「哎呀呀,宗家的天才也不過如此嘛。」
來者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伊賀光,「我還以為你能看穿我的術呢。」
他彎下腰,撿起因為爆炸而變得面目全非的「屍體」,伊賀光也終於看清了「屍體」的全貌,「屍體」的內部全部由黑色的金屬構造而成,只是包裹在那金屬之上的,卻又像是真正的血肉。
就連空氣中瀰漫着的血腥味,也是如此。
「別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嘛,我都忍不住要驕傲了。」
黑衣忍者說話間,炫耀般地將自己的右手貼在了黑色的人形骨架之上,在伊賀光錯愕的眼神下,那因為爆炸而變得皮開肉綻的血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重組,不出一分鐘,「屍體」便又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
被苦無割開的皮膚恢復如初,就連生命力似乎也回到了這副軀體之中。
待黑衣忍者鬆手之時,「屍體」又一次活了過來。
而這,絕不是伊賀家族的忍術。
雖然看起來有些類似典籍中描寫的傀儡之術,然而看起來卻更像是基於傀儡術理論之上的產物。
這不但不是忍術,而且似乎已經不是人類所能掌握的力量了。
困意越來越重了。
「你們的忍術,早就過時了。」
黑衣忍者手中出現了一枚苦無,他慢慢悠悠地將苦無瞄向了伊賀光的心臟,「我們之所以不來找你們,只是因為如今的宗家已經墮落到了令人可悲的地步——永別了,安心地去陪你的同伴們吧。」
下一刻,苦無筆直地刺向伊賀光的心口。
(後面還有一小段,一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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