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正在和李淳風交戰的師妃暄閃電搶出,人劍合一,化作長芒,色空劍朝着李淳風刺去。
無論是時間、角度、速度,均是精采絕倫。
色空劍在半丈之外,驚人和高度集中的劍氣將李淳風完全籠罩。
李淳風還以顏色,絲毫不落下風。
師妃暄沒有絲毫停留,一聲不響的再揮劍攻去,劍尖顫震,似圓欲方,去勢凌厲無匹,人和劍予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渾然天成,似要刺往李淳風的後方空處,偏又令李淳風不得不全神對付。
色空劍黃芒橫空,劍光爍閃,連環十多劍,每劍均令李淳風不得不全神應付,每劍均是樸實古拙,偏又有空山靈雨、輕盈飄逸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師妃暄看到葉千秋一掌拍在了梵清惠的天靈蓋上。
師妃暄大喝一聲:「師父!」
她的心神瞬間失守。
然後,李淳風的劍便抵在師妃暄的脖間。
而此時,站在四周的那些江湖中人,先前還開口要朝着葉千秋出手的人,已經鳥作獸散,早已經在了空和嘉祥身死之時,就開始四處遠遁。
然而,葉千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他們還沒跑了多遠。
葉千秋就已經將梵清惠和四大護法金剛都給滅了。
此時,只見葉千秋身形縱起,朝着黑夜之中飛身而去。
一聲悽厲的喊叫聲,從夜空之中響起。
「啊!別殺我!」
遠處的李世民心頭一震,那是長白雙凶的聲音!
李世民朝着遠處的紅拂女急忙呼道:「紅拂,快回來!」
但是,已經遲了!
紅拂女的身子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從高空處落下,跌落在了陰暗的角落之中。
此時,李靖見狀,不禁臉色大變,大聲呼喊起來,急忙朝着那陰暗的角落之中閃身而去。
李世民看到此情此景,急忙說道:「快走!快走!」
而在這條長巷之中,無盡的廝殺還在繼續!
巷子之中響起驚呼之聲。
「天機子,人間真神之名再無人質疑……」
「快跑!快跑!」
「他追上來了!」
「啊啊啊啊啊!」
「天機子,你!」
長巷之中,一位白髮斑斑,一對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經失明,臉上佈滿深深的皺紋,但卻貴族派頭十足的佝僂老婦人,急速往後撤退着。
她的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
此時,葉千秋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
「尤楚紅,先前想要對貧道出手的,有你一個。」
尤楚紅身穿黑袍,仿佛和這黑夜完全融為一體,她的前額聳突,兩頰深陷,而奇怪的膚色卻在蒼白中透出一種不屬於她那年紀的粉紅色。
此刻,因為她的恐慌失色,讓她看起來更和地獄中的鬼怪一般。
尤楚紅作為獨孤閥的第一高手,和寧道奇的年齡不相上下,她的身量極高,即使佝僂起來亦比尋常的婦人女子要高上半個頭,如果她腰背挺直的話,高度會與寇仲等相差無幾。
但是,此刻她的身軀卻是在不停的顫抖。
太可怕了!
今夜這一戰,讓尤楚紅認識到,天機子根本不可戰勝!
她在暗恨自己為什麼會昏了頭,受了那梵清惠的蠱惑,來湊這熱鬧。
當聽到葉千秋聲音的那一剎那。
尤楚紅當即停步,大聲叫道:「請真人給老身一條活路,只要真人饒老身一命,老身往後絕對唯真人馬首是瞻!」
葉千秋出現在尤楚紅的身前。
尤楚紅佝僂的身體近乎奇蹟的倏地挺直,滿頭濃密的白髮無風拂揚,臉上每道皺紋都似會放射粉紅的異芒,眼帘半蓋下的眸珠射出箭狀的銳芒,形態詭異至極點。
尤楚紅如同幽靈一般電速升起,黑袍底探出右足,足尖迅疾無倫的點在地上。
尖長的指甲令她乾枯的手宛若老鷹的爪子般往前一揮,登時爆起碧光瑩瑩的杖影。
竟然是想要偷襲葉千秋!
尤楚紅深知她此番是徹底得罪了天機子,天機子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只有做這拼死一搏。
這一杖,無論速度勁度,均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周圍生出像利刃般的割體勁氣,使人難以防堵。
一時「嗤嗤」之聲,有如珠落玉盤,不絕於耳。
如此厲害的招數,比起梵清惠也毫不遜色。
如果是旁人,被她這麼一偷襲,定然要中招。
但是,她面前的可是葉千秋!
只見葉千秋大袖一拂,直接將她的杖影給破去。
緊接着,一道劍氣沒入了她的眉心。
尤楚紅瞪大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帶着不甘,倒在了長巷之中。
緊接着,葉千秋身形驟然出現在一個衣衫襤褸的威猛老者面前,道:「你是歐陽希夷?」
那威猛老者面色大駭,還未說出一句話。
眉心之中,便多了一個紅點。
世人稱為「黃山逸民」的歐陽希夷,乃是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頂尖高手,與散人寧道奇乃同輩分的武林人物,是王世充同一陣營當中的人物。
但是,在葉千的手下,他連一秒鐘都沒有撐過去。
緊接着,葉千秋又出現在了晁公錯的身旁。
「晁公錯,上次是比武切磋,貧道可以不殺你。」
「但這一次,你想要夥同慈航靜齋對付貧道,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晁公錯爆喝一聲,朝着葉千秋揮拳,揮出了他的成名絕技七殺拳。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晁公錯倒在了這長巷之中。
很快,葉千秋的身影出現在了長巷的邊際。
一個長的高挺英偉,臉孔狹長,輪廓分明,完美得像個大理石雕像,皮膚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的年輕男子站在原地,好似在等着葉千秋一般。
葉千秋看向他,道:「跋鋒寒?」
跋鋒寒凌厲的眼神注視着葉千秋,他的額頭處扎了一條紅布,素青色的外袍內是緊身的黃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
他肩寬腰窄,左右腰際各掛了一刀一劍,年紀在二十四五間,形態威武之極。
只見他的雙手按在刀劍之上,朝着葉千秋道:「我向你出手,是因為你滅了突厥全部。」
「雖然,你殺了畢玄,解了我心頭之恨,但是身為突厥人,不能對這血債置之不理!」
葉千秋聞言,臉上露出笑意,道:「出手吧,我給你出手的機會!」
跋鋒寒沒有絲毫猶豫,在倏忽之間拔刀!
「鏘!」
跋鋒寒右手把刀拔出來了少許,立即生出一股凌歷無匹的刀氣。
就在這一剎那,跋鋒寒刀已脫鞘而出,化作一道長虹,朝着葉千秋身上劈去。
嘭!
刀氣貫在葉千秋的身上!
葉千秋不躲不閃。
任由跋鋒寒劈了一刀!
但是,葉千秋毫髮無傷!
此時,葉千秋道:「接下來,該我了!」
下一刻,葉千秋直接抬手,以跋鋒寒根本難以捕捉的速度,了結他的性命。
葉千秋縱身而起,看了看還在長巷之中的奔跑的李世民等人。
調轉身子,朝着後邊掠去。
當葉千秋的身形出現在李世民的面前時。
李世民的眼中只有平靜,他知道,即便是他再慌亂,此刻也無事於補。
李世民看向葉千秋,道:「天機子道長的功力,世民着實佩服。」
「道長若是真志在天下,應當知曉,單單只依靠個人的強大,根本治理不了一個國家。」
葉千秋看到強做鎮定的李世民,只說了一句。
「當你選擇派人出手的時候,你的結局便已經註定。」
話音落下,葉千秋揮出幾道劍氣,直接結果了李世民還有他身後幾名大將的性命。
此時,只見那邊的屋頂之上。
祝玉妍等人已經將石之軒和寧道奇給團團圍住。
祝玉妍冷聲道:「寧道奇,你什麼時候也成了天機子的走狗!」
「居然為了石之軒拼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是我聖門之中的恩怨,你為什麼要插手!」
寧道奇雙手擺出奇怪的姿態,平靜說道:「老道和老石同為天機閣中人,豈能任由你們殺了他!」
祝玉妍氣憤不已,周圍的情況,讓祝玉妍心驚不已。
天機子一人在短短不到一百個呼吸的工夫,就已經將以梵清惠為首的正道勢力盡數給殺了個乾乾淨淨。
這讓祝玉妍簡直無法想像。
和陰癸派作對了百年的慈航靜齋,居然在這頃刻間,便已經元氣大傷。
佛門更是因此一蹶不振。
現在天機子前去追擊其他人。
這是她們最好的離開時機。
但是,今日過後,她再想幹掉石之軒,就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
祝玉妍的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此時,只聽得天君席應從旁呼喝道:「玉妍,該走了!」
「天機子若是折返回來,我們一個都走不了!」
祝玉妍當即喝道:「石之軒,我們的賬,改日再算!」
「我們走!」
就在這時,強大的氣勢再度籠罩在陰癸派眾人的頭上。
「往哪裏走!」
葉千秋的身形,出現在夜空之中,好似能將整座夜空都給遮擋住一般。
他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陰癸派的眾人。
給了陰癸派眾人極大的壓力。
葉千秋的身形充斥在他們每一個人的眼中。
葉千秋的身影變得的越來越高大,高大到讓他們生不出一丁點的反抗之意。
只見其中一個面相高古清奇,擁有一個超乎常人的高額,膚色的晶瑩哲白,又高又瘦的道人看到葉千秋出現,當即面色大變。
只見他抬起手中式樣高古的檀木劍,大聲喝道:「宗主,你們先走,我來墊後!」
話音一落,那道人便朝着葉千秋攻殺過去。
葉千秋抬手一指,穿透了那道人的眉心。
葉千秋注視着陰癸派的眾人,他的眼睛好似能永遠保持神秘莫測的冷靜,有種超越了血肉形相的奇異感覺。
此時,天君席應看到那瞬間被殺的道人,面上露出無比凝重之色。
「既然逃是逃不走了,那只能是全力出手,看能不能搏出一條生路來!」
天君席應一臉凝重的說道。
席應身段極高,雖然是文士打扮,但兩腿撐地,頗有山亭岳峙的威猛雄姿,沒有絲毫文弱書生之狀。
他站的神姿非常奇特,就算穩立如山之際,也好像會隨時飄移往某一位置。
此時,祝玉妍亦是明白,想要在天機子如同鬼魅一般的神速之下逃脫,着實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想要硬拼,那最後的結局,只能是陰癸派全軍覆沒,一個不留!
這絕對不是祝玉妍能夠接受的!
祝玉妍着實沒有想到,今夜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
天機子,簡直就是人間無敵!
梵清惠居然想要屠神?
真是可笑!
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縱使是人間無敵的真神,她也要想辦法拖住他!
此時,祝玉妍大喝一聲,道:「殺!」
只見祝玉妍拔身而起,一個翻騰,直抵三丈高空,雙掌朝葉千秋按去,只聽得她厲叱道:「天機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祝玉妍那看似簡單的掌擊,實是畢生功力所聚,沒有變化中隱含變化,凌厲無匹。
可是葉千秋卻不受任何影響。
緊接着,祝玉妍將她的天魔帶使出,在漫空帶影中,祝玉妍宛若鬼魅般化作一縷輕煙,兔起鶻落的左右閃移。
祝玉妍目射奇光,瞳孔紫芒刻盛,天魔飄帶愈趨緩慢,帶起的呼嘯聲卻不斷增強。
天魔帶從四面八方朝着葉千秋籠罩而去。
祝玉妍顯示出了高居魔門首席的功夫,真氣好似是無窮無盡,催動招招奪命的駭人攻勢,忽左忽右,上攻下襲,其詭奇變化,着實十分高明。
而與此同時,祝玉妍也使出了她的天魔大法,想要將葉千秋纏死!
此時,只聽得石之軒喝道:「閣主,小心,她要和你同歸於盡!」
祝玉妍聽到這聲音,面上怒氣更甚。
她知道今夜憑藉他們這些人絕對難以將天機子給滅殺,唯一的機會就是她使出「玉石俱焚」,和天機子同歸於盡,再不濟也是要拖延住天機子。
這樣才能讓陰癸派留下傳人!
不至於被天機子一鍋端了!
石之軒這一聲高喝,讓她知道,她已經不能再蓄勢了,必須馬上出手!
只聽得祝玉妍大喝一聲:「婠婠快走!」
祝玉妍手上的飄帶彷似重若千斤,舉輕若重。
氣勁漫空,呼嘯連連。
祝玉妍的天魔勁場不住收窄縮緊,籠罩了以葉千秋為核心的方丈之地。
而她整個人則是朝着葉千秋撲了上去,好似要投懷送抱一般。
就在祝玉妍撲上去的瞬間,她忽然撮嘴尖嘯,發出天魔音。
在場的所有人耳鼓之中均填滿她驚天動地的尖嘯聲,就像在長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風沙忽起,四方咆哮怒號。
開始時已是短促有勁、刺激耳鼓,接着天魔音變成無隙不入、似有實質的沙石,沒頭沒腦鋪天蓋地的襲來。
葉千秋處於其中,絲毫不受影響。
祝玉妍看到這一幕,玉容之上泛起一絲悽然無奈的笑意,驀地把天魔音提至極限。
下一刻,祝玉妍嬌軀劇顫,帶影一滯。
驚人的真勁,從祝玉妍的周遭爆開,以驚人的高速擴散波及達兩丈方圓的空間,氣勁的呼嘯瘋狂提升加劇,像成千上萬的飛箭般襲至。
致命的氣勁把葉千秋的身形淹沒。
轟!
祝玉妍爆作漫天精血碎粉,身體如同神跡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就在此時,周遭的陰癸派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面色大變。
魔門之人,一向是損人不利己。
但今日,祝玉妍卻是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他們逃命的時間,着實令人震驚。
婠婠見狀,更是聲嘶力竭的喊道:「師父!」
天君席應見狀,急忙喝道:「快走!」
然而,下一刻,葉千秋的身形卻是完好無缺的從無邊的氣勁之中走了出來。
葉千秋的身形急速掠出,探出一掌,朝着天君席應拍了過去!
席應見狀,面色大變,霎時間抬手。
而他整個人也好似在一剎那變成了紫色一般,包括瞳孔亦是如此。
這是天君席應的奇功紫氣天羅,此魔功大成,會有紫瞳火睛的現象。
紫氣天羅最厲害處,就是當行功最盛時,發功者能在敵人置身的四方像織布一般布下層層氣網,縛得對手像落網的魚兒般,難逃一死。
但是,席應在此倉促之間,哪裏能來得及織氣網。
霎時間,葉千秋的這一掌便排在了席應的身上。
但是,席應竟然沒有被葉千秋一掌拍死。
這倒是讓葉千秋有些驚訝。
原來,這席應的內功與祝玉妍的天魔大法同源而異。
天魔功運行時,會生出空間凹陷的現象。
但席應的紫氣天羅正好相反,以席應為中心產生出膨脹波動的氣勁,就像空間在不斷擴展似的。
這讓葉千秋的一掌,看似拍在了席應的身上,卻是還是差了些許。
葉千秋瞬間便洞察了這其中的問題。
直接飛速再出一拳,這一拳直接衝破了空間的重重阻礙,直接轟在了天君席應的胸口。
天君席應,隕!
葉千秋的出手速度,着實是太快了!
讓他的敵手根本無從應對。
即便心頭有警兆,但是身體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
天君席應死的非常之快。
而那些的陰癸派眾人的身形已經朝着四面八方散了出去。
葉千秋抬手凝聚出五行天雷,瞬間甩了出去!
只聽得撲哧!撲哧!的幾道聲音。
接連便是兩道身影倒下!
葉千秋一步跨出,便跨出了數丈之遠。
來到了一個高挑女子的身旁,她的一頭長髮垂在背後,長可及臀,烏黑閃亮,誘人之極。
在她的前方便是婠婠的身形。
只見她直接反衝回來,想要攔住葉千秋。
在她迴轉身形的瞬間,她的那對翦水雙瞳之中,好像蕩漾起了無限的情意,顧盼間勾魂攝魄,百媚千嬌。
葉千秋冷哼一聲,居然還敢對他用媚術!
簡直不知死活。
葉千秋大手一揮,那女人便直接倒飛了出去。
此時,一個銀髮女像一朵金雲般從葉千秋的身後出現,揮袖而出,朝着葉千秋的後背襲去。
她金袖捲起時,秀髮散垂下來,美賽天仙,輕飄如落葉。
空氣立即灼熱起來,殺氣漫空。
葉千秋看也不看,抬手便是往後一指。
銀髮女頓時殞命!
還在逃命的婠婠回首見看到這一幕,面上露出無比悲傷之色。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
她直接停下了腳步,落在了屋頂的瓦片上。
只見她放下秀髮,輕搖臻首,秀髮揚起,一臉慘笑的看着葉千秋,道:「好一個天機子。」
婠婠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臉上滿是傷感的神色。
這一夜,對於陰癸派,對於江湖來說,都是血腥無比的一夜。
誰能想到,正邪兩道加起來幾十名頂尖高手,居然全部隕命在了天機子的手中。
梵清惠所謂的屠神之戰,成了一邊倒的神罰!
婠婠的秀眸射出前所未見的異芒,兩把短刃從袖內滑到掌心處,幻起兩道激芒,朝着葉千秋殺去。
既然逃不掉,那只能是奮起殺敵!
這對尺二長的短刃,名為「天魔雙斬」,乃陰癸派鎮派三寶之一,專破內家真氣,能令天魔功更是如虎添翼,威勢難擋。
婠婠的天魔功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可剛可柔,千變萬化。
除了恩師陰後祝玉妍外,古往今來陰癸派雖能人輩出,但從沒有人在她這樣年紀修至這種境界。
她將天魔功在剎那間提升至極限,以她為中心的方圓一丈之內,像忽然凹陷下去成了一個無底深潭。
婠婠帶着誓死的念頭,沖向了葉千秋。
葉千秋沒有絲毫手軟。
一拳轟出,直接轟在了婠婠的胸膛之上。
婠婠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後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屋頂的瓦片之上。
至此,今夜來奪取和氏璧的人,也就只剩下師妃暄還活着。
此時的師妃暄,已經被李淳風制住,落在了李淳風的劍下。
李淳風的一劍,橫在師妃暄的脖間,遲遲沒有落下。
「為什麼還不動手!」
師妃暄面上很平靜,她之所以被李淳風制住。
全是因為剛剛她看到了師父梵清惠被天機子一掌轟殺,心神霎時間失守,方才被李淳風瞅到了破綻。
李淳風看着師妃暄,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向師父求情,不殺你。」
此刻的師妃暄臉上沒施半點脂粉,她的玉容上泛起一個慘澹的笑容,她輕嘆道:「妃暄豈是苟且偷生之人。」
「今夜,死的人太多了。」
「我又豈能苟活……」
李淳風眼中閃過掙扎之色,道:「我不想殺你……」
師妃暄輕扭長秀優美的脖子,美眸之中閃過釋然之色,她修長和自然彎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令人沉醉。
她的膚色在月照之下,晶瑩似玉,顯得她更出塵脫俗。
師妃暄道:「動手吧,能死在你的劍下,我沒有什麼怨恨的。」
李淳風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時,葉千秋來到了李淳風的身旁。
拍了拍了李淳風的肩膀,道:「沒必要逼着自己下狠手,你不是為師,沒必要和為師一樣。」
就在這時,師妃暄突然抬手,一手按住李淳風的劍,繞過了她的脖間。
李淳風愣住了。
師妃暄的臉上露出了解脫一般的笑意。
仿如鮮花盛放,東山日出,燦爛得使人目眩。
她注視着李淳風,仿佛想要告訴李淳風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師妃暄的眼神之中沒有恨意,只有對生命的熱愛和某種對超乎世俗的追求,還有一絲絲對於世俗的留戀。
李淳風呆呆的看着師妃暄,鬆開了手中的劍。
長劍落地,發出了當的一聲響。
師妃暄終究是死在了他的劍下。
少年時的那些記憶,將隨着這一劍的落下,再也回不來。
師妃暄終究是死了……
師妃暄的身子,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此時,夜空之下。
到處都是屍體。
石之軒怔怔的看着祝玉妍自爆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麼。
此時,寧道奇已經將昏迷的寇仲和徐子陵帶了上來。
寧道奇看着這滿地的屍體,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對於一生之中,從未殺過生的寧道奇來說,這等陣仗,着實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這一夜,註定是傳奇的一夜。
江湖正邪兩道七成以上的高手全部死絕,而這些高手盡數都死在天機子一人手中。
慈航靜齋、陰癸派、淨念禪院,還有各大勢力的高手,都死了個七七八八。
這個消息一旦傳揚出去,將會在天下間引起怎樣的震動。
對於天下格局的影響,也必將是意義深遠。
從今往後,還有誰,敢來找天機子的麻煩。
天機子已然無敵於人間。
月色迷人,葉千秋看了一眼氣絕身亡的師妃暄,朝着還在發怔的李淳風說道:「這是她的選擇。」
「如果有來世,她肯定不會選擇做靜齋的傳人。」
李淳風聞言,道:「師父,我能葬了她嗎?」
此時的洛陽城,靜如鬼域,只有遠處河水打上橋腳岸堤的聲音,沙沙響起。
葉千秋微微一嘆,抬頭看了看那夜空之中的半輪明月,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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