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這樣?咱們明天見?」
「好、好!明天見!」
徐同道三言兩語結束和顏世晉的通話,將手機拿離耳邊,看着剛剛進門的鄭青,不疾不徐地走過去。
邊走邊看着鄭青手裏的信封,問:「青哥,你手裏拿的什麼?拿來給我看的嗎?」
鄭青低頭看了看手裏的信,又下意識看了眼剛剛給他開門的孫矮子。
孫矮子是個精明人,一見鄭青的目光,就露出笑容,說:「老闆,我去門外抽根煙行嗎?」
徐同道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孫矮子便快步出了大門,出去後,還隨手關上大門。
徐同道走到客廳沙發這兒就停了腳步,對門口的鄭青招招手,他自己先在沙發上坐了。
鄭青沒有客氣,大步走過來,在徐同道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又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兩封信,神色複雜地笑了笑,便伸手將這兩封信遞到徐同道面前。
同時說:「這是昨晚的收穫,阿道,咱們找到之前寄這種信給你小姨子的人了。」
徐同道接過信件,聞言,眉頭微揚,抬眼看向鄭青,「是誰?」
鄭青與徐同道相視着,神色複雜地吐出三個字,「戲東陽。」
徐同道瞳孔微微一縮,眉頭皺緊,盯着鄭青看了好幾秒,見鄭青臉色不變,徐同道的目光才下落,落在手裏那兩封信上。
隨手撕開其中一封信的封口,倒出裏面的東西。
幾張照片和兩張摺疊着的打印紙。
最上面的一張照片上,是他和魏春蘭約會時的照片。
徐同道目光冷了下來,掃向剛剛撕開封口的信封,發現這封信的收信人是曾雪怡。
默然片刻,他又撕開另一封信的封口,並倒出信封里的東西,也是幾張照片和兩張摺疊着的打印紙。
最上面一張照片……也是他和魏春蘭約會的照片。
他隨手推開這張照片,露出下面的另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是他和曾雪怡約會的照片。
又推開這張照片,下面是他和葛小魚一起喝咖啡的照片。
目光一掃剛剛撕開封口的信封上的收信人——夏芸。
這些信真是戲東陽寄出去的?
戲東陽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徐某人待他不薄吧?他這麼坑我?
為什麼?
難道是為了正義?
狗屁!他戲東陽以前是幹什麼的?他那樣的人心裏也有正義?我以前怎么半點都沒有看出來?
徐同道眯眼盯着茶几上這些照片和打印紙,心裏猜着戲東陽的目的,卻怎麼也想不出戲東陽這麼坑他,能有什麼說得過去的目的。
捧我給的飯碗,還給我背後捅刀子?
這是想讓我身敗名裂嗎?
莫非是收了我生意場上的對手的錢?
比如……候金標?
徐同道終於想到這麼一個可能性。
因為候金標有這個動機,也有收買戲東陽的財力,正好候金標近期一直在興建方便麵生產工廠,想讓我後院起火,亂我心境,趁機搶我生意……確實說得通。
吃裏扒外!
想到這裏,徐同道抬眼再次看向旁邊的鄭青,「除了這兩封信,還有什麼證據嗎?」
鄭青:「之前你讓我派人盯着戲東陽、曾雪怡、夏芸等人,昨晚我派去盯着戲東陽的人,半夜的時候,忽然看見戲東陽形跡可疑地出了這小區,上了一輛出租車,我派去盯着他的人,見狀,就也上了一輛出租車,跟在後面,然後……」
徐同道眼睛半眯着,一直盯着鄭青,一言不發,聽着。
鄭青說到這裏,頓了頓,輕嘆一聲,才繼續說:「然後,就看見戲東陽在光明路的公交站台下了車,跟着又腳步匆匆地去到附近的郵局門前,他親眼看着戲東陽將這兩封信塞進郵局門前的郵箱的。
對了,這個人今天我也帶來了,現在就在大門外面,需要我喊他進來作證嗎?」
有人證……
徐同道又低頭看向手裏的兩隻信封,信封上的字不是機器打印的,是用芯子筆手寫的,字寫的歪歪扭扭,很醜。
不像是戲東陽的筆跡。
戲東陽的筆跡,他見過,沒這麼丑。
可也正因為這兩隻信封上的字寫得太醜,丑到和小學生寫得差不多,反而顯得可疑。
直到現在,徐同道還是不敢相信戲東陽會背刺他。
畢竟,他和戲東陽相交的年數不短了。
98年他們就認識了。
當初戲東陽家裏最困難的時候,他徐某人還伸出過援手,幫他家渡過難關,這幾年相處下來,他也從來沒看出戲東陽是那種兩面三刀的小人。
不像!
對於自己看人的眼光,重生後的他一直很有自信。
也是因此,他不敢相信自己在看人方面,在戲東陽這裏,走眼如此嚴重。
「喊他進來!」
徐同道隨手把手裏的兩隻信封扔在茶几上,上身往沙發上一靠,吩咐鄭青。
鄭青點點頭,起身大步走向大門,片刻後,帶來一名身形消瘦的青年,黑色牛仔褲、黑色夾克衫、黑色運動鞋。
這人的穿衣風格倒是有點像徐同道。
就是衣服、鞋子的材質、款式,都比徐同道身上的差一大截。
徐同道眯眼打量這人兩眼,微抬下巴,示意了下茶几上信封、照片、打印紙,「這些東西是你親眼看見戲東陽塞進郵箱裏的?」
消瘦青年有點緊張,似乎被徐同道的氣勢和表情所懾,咽了咽嗓子,連忙點頭,「對,是!道哥,是我親眼見他塞進郵箱的,這個我可以拿我的人格發誓,絕對是真的。」
徐同道半眯的雙眼一直盯着的眼睛,聞言,默然數秒,徐同道又說:「說說事情經過吧!」
消瘦青年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鄭青,然後一五一十地把昨晚所見,全部跟徐同道匯報一遍。
等他說完,徐同道冷眼繼續盯着他看了數秒,才緩緩閉上雙眼,「你先出去吧!這事回頭如果證明屬實,我不會虧待你,出去吧!」
「噯,好、好的,道哥!謝謝道哥!謝謝!」
消瘦青年驚喜地連連道謝,然後才快步離開。
直到大門關閉的聲音落下好一會兒,客廳里依然一片靜寂。
閉着眼睛的徐同道心裏很失望。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絕對的好人,可他自問自己這些年,對戲東陽、鄭青等人,是真誠的,是厚待的。
他將鄭青、戲東陽等人倚為心腹,連自身的安全,都願意交給他們負責。
可……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戲東陽竟然這麼對我……
枉我對他那麼信任。
咬了咬牙,徐同道睜開雙眼,拿起手機撥通戲東陽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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