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靜悄悄跟在匪徒身後,走路的時候不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他在追蹤獵物時候掌握的本領。
自燕王的隊伍進入元陽縣,他便一路尾隨。
此時他一身短打,帶個斗笠,死死盯住前面。
當間隔一段距離,匪徒沒有發現異常後,他對後面招了招手。
看見徐克的手勢,草叢忽然一陣晃動,一百多個士兵跟了上來,在徐克所在地上再次隱藏。
這時徐克再次跟上,如此重複。
半個時辰後。
徐克望見前面出現一個破敗的荒村。
村子沿河流分佈,從南到北有百餘個茅草屋。,
這樣的荒村在燕郡很多,都是被北狄人毀滅的村子。
匪徒進入荒村後,身影消失不見。
徐克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毫無疑問,這就是匪徒的巢穴了。
躡手躡腳進入村子,徐克貼着破敗茅屋的牆壁走着。
透過殘垣斷壁,他看見有許多匪徒在村子裏的大樹下閒坐,神態放鬆。
這些匪徒顯然不會想到有人會來此。
這時,徐克揮了揮手。
身後的士兵立刻邊藏邊前進,躲入荒村的隱蔽角落中。
「呂校尉,我來找醇王。」徐克輕輕來到一顆大樹後面,對躲藏起來的呂昌道。
「太危險了,怎麼找,若是被發現,醇王性命堪憂。」呂昌和徐克一樣緊張。
這次他負責和徐克配合營救醇王,他不想在這麼大的事上出任何岔子。
眼見荒村里都是匪徒,他認為徐克不可能再繼續深入村子。
徐克自信笑了笑,「你就等着瞧吧。」
說完,徐克從一個屋子後面閃到另一個屋子後面。
接着他聽見徐克喊了一句,「來人啊,有人跑了。」
聲音傳出,只見村子裏在樹下乘涼的匪徒全都站了起來,往一個地方跑去。
呂昌探出頭望去,目光立刻被吸引到村子裏。
匪徒們這時都往村子中間跑去,在一個比較完好的茅草屋前停下。
接着,似乎是發現被耍了,他們向聲音的來源處尋來。
就在這時,徐克忽然竄了出去,向另一個方向跑去,匪徒立刻追了上去。
呂昌心知,徐克在是為他創造機會。
見匪徒的注意力都被徐克吸引,他立刻帶着兩個人摸向中間的屋子,在茅草屋的牆後停下。
「怎麼回事兒?」
呂昌剛蹲下來,一道聲音從茅草屋的後窗傳出。
「我們也不清楚,有個人喊了一聲就跑了。」又一個聲音說道。
「怕是個瘋子。」
「或許是吧,不過小心起見,你帶人去搜下村子。」
「那他怎麼辦,要放人嗎?」
「怎麼可能,放走了,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
一道驚恐的聲音響起,「你們說好的放人的,不能言而無信。」
「我們是強盜,強盜從來不講信用。」
呂昌聽到這,登時急了。
他猛的起身,見茅草屋的後窗木頭腐朽,基本上是損壞的。
他一拉,後窗立刻被拉掉了。
接着,他毫不猶豫從窗戶跳了進去。
這時,他看見三個匪徒站在屋子裏。
一人剛剛抽出刀,而在三人的對面是一個胖子,估計就是醇王了。
「殺!」呂昌大吼一聲,一個箭步上前,輪起刀便向距離醇王最近的匪徒砍去。
那匪徒顯然是嚇愣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刀砍掉了腦袋。
隨着呂昌這聲大吼,埋伏在村外的士兵們紛紛大吼起來,沖入了村子。
匪徒們驚慌失措。
這百餘人,個個身體矯健,殺氣騰騰,一看就打不過。
幾乎沒有猶豫,他們紛紛四散逃去。
而茅屋裏,呂昌在殺掉第一個匪徒後沒有收刀,而是殺向第二個人。
那匪徒忙舉刀抵擋。
但是呂昌的力氣很大,直接將那匪徒的刀砍落。
接着又揚起一刀,那匪徒立刻倒在血泊中。
第三匪徒見狀,撒腿就跑。
但是剛到門口,忽然數把刀砍向他,當即慘死。
見士兵沖入了院子,呂昌的精神放鬆下來。
他這時躬身道:「燕王麾下王府親軍校尉呂昌參見醇王殿下。」
「燕王?」
原本嚇的面無人色的醇王聞言,頓時嚎啕大哭。
……
「皇叔受苦了。」
大半個時辰後,得到消息的趙煦來到了荒村。
此時醇王正站在河邊,一副悠閒的模樣,全無剛才的狼狽之態。
他最要面子,得知燕王過來了,立刻整理衣冠,強裝淡定。
「無妨,不過一點小波折而已。」醇王看向面前的少年。
在京師的時候他見過趙煦,因此認得,「都說這燕州兵荒馬亂,盜匪行於路,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讓皇叔見笑了,邊關之地尚來如此,不過燕郡在本王的治理下,近來百姓安康,本王也不清楚為何會在這冒出一群盜匪。」趙煦說道。
他正說着,這時呂昌一臉歉然地走了過來。
「殿下,請治末將的罪?」呂昌說道。
趙煦怔了下,「你糊塗啦,救出醇王殿下乃是大功,為何要治你的罪?」
呂昌猶豫了下,道:「殿下,這幫匪徒是青風寨餘孽,末將剛才救人心切,不小心將那匪首宋崖殺了。」
「青風寨!」趙煦和呂昌一樣一臉懵逼。
醇王聽見,訝異道:「莫非是燕王前些時日清剿的那個與北狄貿易軍器的匪徒?」
「正是。」趙煦一陣鬧心。
死了的宋崖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了。
醇王微微點頭,忽然湊到趙煦耳邊,說道:「賢侄,皇叔被綁這件事務必不要對外聲張,否則皇叔以後在京師就沒法做人了,皇族被俘,這對皇家是恥辱啊。」
接着他的聲音更低了,「如果你答應,皇叔有個身關你性命的事就告訴你。」
「事關皇叔名譽,侄兒本應為皇叔保守。」趙煦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過他很奇怪,醇王有什麼消息給他。
醇王聞言,給了趙煦一個讚賞的眼神。
輕聲在趙煦耳邊說了一句話。
「此事當真?」趙煦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就是那個大當家親口說的。」醇王道。
趙煦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他沒想到張家竟然惡毒至此。
竟然勾連北狄人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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