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言歸正傳,因為東西及時送到,李亢中午準備蒸上兩塊腐乳,再嘗嘗泡菜的味道。
不過想到之前吃麵時讓陳瀟黎欲罷不能的油辣子,李亢想了想,披上外套就出了門。
怕上火,喝金銀花露,李亢身體力行實驗過,效果還可以。
足足五條養樂多,兩箱金銀花露被他哼哧哼哧的搬上了樓。
說來也是巧,等他把東西搬到三樓時,陳瀟黎也正好穿着一身厚厚的家居服打開家門。
李亢把先金銀花露放在地上,然後把養樂多遞給陳瀟黎,這才拿鑰匙開門。
「哇,養樂多!」陳瀟黎激動的叫了起來,原來李亢還沒忘了她愛喝這個,想想也挺不容易的。
隨後她看到了地上的箱子,好奇的問道:「金銀花露,你買這個幹嘛?」
「最近吃的油膩,也吃的辣,有點上火。」李亢乾巴巴的解釋道。
陳瀟黎是個女孩,這些問題自然不好直說,反正自己沒皮沒臉慣了,李亢毫不猶豫的給自己頭上扣了一個大鍋。
家裏的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李亢直接開火做飯,不消多大會兒,兩菜一湯便好了。
油爆鱔片,溜藕片,黃花魚番茄湯,李亢剛剛端出來時陳瀟黎眼睛都直了。
隨後,李亢又端出三個小碟,一個裏面是兩塊裹滿辣椒的腐乳,另外兩個是辣白菜和醃蘿蔔條。
李亢為了安全起見,都是上鍋蒸了幾分鐘才端出來。
如果是他自己吃,自家做的泡菜,那他肯定不會這麼麻煩的。
可是和陳瀟黎一起,那就不一樣了。
最後,他又盛了兩碗米飯,一碗堆得冒尖兒,一碗只蓋了個碗底。
他把少的那碗米飯遞給陳瀟黎,囑咐道:「多喝點湯。」
「好的!」陳瀟黎輕輕點頭。
自己的食量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陳瀟黎心裏不禁小小的有些暖。
哪怕李亢取向並不是女,可他對自己真的是挺上心的,由不得、由不得自己一次次的會錯了意。
飯桌上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樣進行着,一如那一個月在didu的日子,陳瀟黎喝湯吃菜,間或吃上幾粒米,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然而在她嘗試着把筷子伸向李亢吃的正香的腐乳之後,一切就變了。
什麼油爆鱔片,溜藕片,陳瀟黎通通不愛了。
她頻頻對腐乳和泡菜出手,吃的滿頭大汗嘴唇通紅,但是卻還是從牙縫中吸着冷氣,同時堅決的對它們下着筷子。
若不是黃花魚番茄湯能解辣,陳瀟黎怕是連湯也不愛了。
川菜下飯,陳瀟黎沒扒兩口就發現平時夠她飽餐一頓的米飯不夠吃了。
看了看李亢,他還在埋頭扒飯,陳瀟黎不着痕跡的悄悄起身,去廚房自己盛了大半碗飯。
然後,她挑了半塊腐乳和一筷頭辣白菜,直接全部拌在了飯里……
腐乳拌飯,這個吃法可謂是極其粗獷了,簡直比李亢大學最窮時還叼絲。
雖然穿着家居服,可是難掩陳瀟黎的絕佳氣質。
可這樣一個美女,大口扒着腐乳拌飯……實在是有些……
李亢看的辣眼睛,於是他默默地起身拿了兩瓶金銀花露,擰開瓶蓋後把其中一瓶遞給了陳瀟黎。
「這個,解辣。」李亢解釋道。
陳瀟黎對他感激一笑,喝了一小口,頓覺嘴裏的火辣感減輕不少,輕輕的喟嘆出聲,然後就放下瓶子繼續悶頭扒飯。
「……」
李亢無語凝噎,想了片刻,還是夾了幾片藕放到陳瀟黎碗裏:「別只吃飯,吃點菜。」
「有菜呢!」陳瀟黎指了指碗裏的腐乳和辣白菜,含糊着說道。
「……」
「我舅媽也是川省人,怎麼她做飯除了辣就是辣,完全沒劉飛他媽媽做的這麼好吃呢?」陳瀟黎疑惑的問道。
李亢覺得,這個事兒看天賦,只是對方是陳瀟黎的舅媽,李亢斟酌了一下才答道:「因為各地的東西味道不同,這辣椒和花椒還是川省本地產的香,和氣候跟水土都有關係,也許是你因為舅媽的食材用的不趁手吧,不如川省本地的香。」
這麼說給陳瀟黎的舅媽留了足夠的面子,也算是基本依據事實,李亢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陳瀟黎一個不做飯的人,自然覺得他說的也挺有道理,對她舅媽廚藝的懷疑被按了下去,點了點頭繼續悶頭扒飯。
至於那幾片藕片,則被她嫌棄的撥到一邊,一口未動。
呵,喜新厭舊的女人!
李亢悶悶的喝了一口金銀花露,表情有些失落。
自己做的菜,居然又被陳瀟黎嫌棄的一天,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頓飯吃完,陳瀟黎捂着肚子大叫撐着了。
勉強起身,貼牆收腹立了半小時後,她才安心的半靠在沙發上開始玩手機。
「……」飯都蹭了,您怎麼還不走?
李亢想問,可是沒敢問出來。
有陳瀟黎在,李亢可不敢碼字。
其實他們兩人都挺宅的,不宅怎麼會碼字啊?
所以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在這個大冬天裏頂着嚴寒出去逛一逛的想法。
陳瀟黎在網上看着女款男裝,準備徹底改變自己的穿搭風格,讓李亢大吃一驚,而李亢則點開了彈琴的《警醫夜行》開始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但是才看了幾萬字他就憤憤的丟了手機。
爛文,大爛文。
一顧傾心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李亢順手點了舉報。
越看越生氣,李亢猜想,彈琴這麼爛的文,書評區里罵他的一定很多。
然鵝……
啪啪、啪啪啪。
李亢的臉,有點腫。
書評區的id都頗為熟悉,這裏面的大半都是李亢曾經的戰友,白楊粉的骨幹們。
他們都在為彈琴鼓掌叫好。
「哈哈哈哈哈,彈琴總盟寫的真好。」
「彈琴總盟筆下的一顧傾心,表的真實!」
「可惜編輯眼瞎,不簽彈琴老大,不然我黃鑽雖然給不起,但必然藍鑽奉上。」
「……」
特麼,這些人都眼瞎麼?李亢自己反倒是看出了一肚子火氣。
還好,這書算是白楊粉圈地自萌的地方,因為沒有官方宣傳,甚至連約都沒簽,他們自賞大盟都做不到,所以影響力實在有限,也因為彈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本書上,所以陳瀟黎的書評區最近清淨了不少。
突然間,李亢的眼前晃過一個評論:「彈總筆下的主角,像極了我心中的白楊大大。」
還真是,李亢想了想,剛剛光顧着生氣沒仔細看劇情。
但是再回想起來,那個儒雅、風度翩翩、睿智無雙的景夜不正是所有白楊粉心中的白楊大神嗎?
不愧是白楊大神最忠的粉,常年霸佔粉絲榜第一,讓第二隻能吃屁的彈琴總盟,曾經李亢大拍馬屁的存在。
對白楊大神的執念就是神,連主角都是照着白楊大神的模樣寫的。
確實……李亢也覺得景夜和自己心中的白楊大神相差無幾。
好吧,到了現在,李亢不得不承認彈琴的文筆……還是不錯的。
只是誰讓他他走歪了路,不經調查就胡亂黑人,所以活該他不簽約!
此時李亢果斷的選擇性遺忘了是自己使了歪招,才讓這本書至今也不能簽約。
陳瀟黎連碼了兩天字,存稿少說也有幾萬了,選完衣服她也不再着急寫了,而是回房拿了一冊空白畫本和筆,開始勾勒起了下一步的劇情和人物。
甚至,她還有閒心畫起了人設圖……
李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陳瀟黎的字,她的字完全不像是一個女性能寫出來的,傲骨錚錚的同時又清俊優雅、如松如竹。
看了眼隨意的趴在沙發上,悠閒勾畫着的陳瀟黎,李亢覺得字有時候也不那麼如其人。
第一眼見到她時,大概她就是這樣,和她字的形象倒也匹配。
可後來……人設就崩了。
至少剛剛那個用腐乳泡菜拌飯的陳瀟黎,和她的字形就相差甚遠。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淺淺的印在陳瀟黎身上,讓她頭頂散落的髮絲微微閃着淡黃的金光。
真是一副美好的畫卷。
歲月靜好止於終老,李亢心中突然閃過這麼一句,如果這一刻能夠永遠靜止該有多好。
就在這時,陳瀟黎突然動了。
這一動驚醒了李亢,讓他有一種偷窺般的做賊心虛。
不過隨後他就梗着脖子想道,這是在我家,我哪裏不能看?
李亢心裏強自辯解着,心裏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只是還是沒有那麼的坦然,所以他只敢拿眼角悄悄瞟着。
似是趴在沙發上的姿勢不太舒服,陳瀟黎放下畫筆,伸手捶了捶背。
李亢見狀臉色微微發紅,頗有些不好意思。
他這裏的環境實在簡陋,讓陳瀟黎寫字都沒個正經的地方。
「咳咳。」李亢想了想,暗自咬牙決定出一筆血,清了清嗓子問道:「搬來都沒置辦什麼家具,正好缺張桌子,我現在就去買,你喜歡什麼樣的?」
「買什麼買,去我那搬一張過來就行了。」陳瀟黎說着,就甩過來一串鑰匙。
李亢抬手結果,目光有些呆,面色有些不解。
所以……你為什麼要窩在我這裏?
不過他沒敢問,他怕那個可能的答案讓他承受不起。
於是李亢灰溜溜的離開了屋子,打開了陳瀟黎的家門,像一隻落荒而逃的鴕鳥。
對門居然是兩室兩廳,面積至少有八十多平。
之前那幾天幾乎是徹夜趕工的裝修也不是蓋的,至少有二十多年歷史的老房子內部卻已經煥然如新。
雖然是兩室兩廳,但是陳瀟黎顯然用不上另一間臥室,所以就被改造成了書房。
書房有張寬大的桌子,是在整塊原木上直接隨形做的,雅致又厚重。
木頭李亢認不得,但是看着它那緻密的紋路,反正肯定不會便宜。
千斤不一定有,但是幾百斤那是至少的。
所以這張桌子顯然是搬不得了。
李亢目光從書房移開,卻意外的在書桌一角發現了一個小巧的白色無線藍牙鼠標。
奇怪了,她不是沒帶電腦麼,怎麼桌子上有個鼠標?
沒再多想,李亢環顧四周,確定連鬼影子都沒有之後,這才做賊般的放慢心跳打開了另一間房。
這間房被刷成粉藍色,顏色嘛……和陳瀟黎整個人還是蠻搭的。
我絕不是來偷窺的,而是來搬桌子的!
李亢迅速的看了一圈,把陳瀟黎的臥室盡收眼底。
最後他把目光落在那個擺滿了化妝品和護膚品的梳妝枱上,輕輕搖了搖頭,要搬肯定也不會是搬這個的。
李亢借着「搬桌子」,把之前在帝都時沒機會看的每間房都悄然看了個遍之後,這才假裝剛剛發現了那張一進門就能看的清清楚楚,擺在客廳角落裏的那個白漆高腳小几。
小几的高度和書桌相當,上面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它不像自家餐桌似得,難免沾有油漬,雖然小,但是用來寫寫畫畫卻剛剛好。
桌子不重,李亢單手就把它搬了起來。
只是在出門進門時,他小心的護住桌面生怕撞在門上磕掉一塊漆。
「好了。」
李亢把桌子往客廳一放,恰好是屋子裏陽光最好的地方。
然後他又殷勤的搬了把凳子放在旁邊後,李亢這才把兩家的門都關了,然後把鑰匙遞還給陳瀟黎。
「那一串都是家門鑰匙,你拿一個吧,免得我什麼時候忘了帶鑰匙進不了門。」陳瀟黎坐到新搬來的桌子旁,繼續寫寫畫畫頭也不抬的說道。
那模樣狀似隨意,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卻會發現她那嫩白能透光的耳朵,此時卻早已紅了。
「哦,好。」怪不得剛剛隨手一試就是房門鑰匙,原來這嶄新的一串鑰匙里四把都是。
李亢隨手取了一把,同時誠懇的建議道:「你在辦公室也放一把鑰匙吧,這樣忘記帶鑰匙時隨時就可以過去拿,我就是這樣乾的。」
陳瀟黎原本已經羞紅了臉,準備順勢在「不經意」間提出建議,李讓亢也可以放一把鑰匙在自己那裏,可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完完全全的被李亢的這個該死分建議給噎回在喉嚨里。
呵,直男癌!注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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