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特克的永生者 七百三十五章 第二次王國探索，錫瓜尤人的恐懼

    「嗖嗖嗖！」

    凌厲的箭雨，從長船兩側的大弓中升起，帶來尖利的死亡顫音！兇狠的骨箭轉瞬即至，五十步的距離已經足夠精準。小船上的錫瓜尤獵手們，剛剛舉起短小的獵弓，就發出連聲的慘叫，被襲來的利箭倒一片。這些鋒利的骨箭，是如此的勢大力沉，只要被稍稍射中，就是貫穿的重傷！

    「嗖嗖嗖！」

    慘叫聲還未平息，第二輪利箭就接着襲來，又射傷二十多名戰士。兩輪箭雨過後，錫瓜尤人聚集迎戰的獨木舟群，就像是受傷的魚群，迅速的分散開來。戰士首領紫隼咬着牙，低低伏在一艘後方的小舟上，驚聲怒罵。

    「該死！該死！這麼厲害的箭？！這是哪裏來的善射部族？湖中先祖啊，這絕對不是溫順的泰諾人！」

    「主神庇佑，加速，加速！再射一輪骨箭，就加速衝殺，撞翻他們！」

    灰土普阿普狂呼酣戰，親自在船頭放箭。敵人沒有甲冑，便宜的骨箭就足以致命。呼喊間，七艘兇猛的長船，已經衝殺到十餘步內。

    長船上披甲的王國弓手，都站在兩側的盾牌後方，完全顯露出身形。他們神色平靜，即使在行進顛簸的船上，雙臂也依然穩定，瞄準近在咫尺的敵人。

    「嗖嗖嗖！」

    第三輪羽箭，幾乎貼着雙方的船隻，再次抵近射出！錫瓜尤獵手們大呼嚎叫，拼命拉開短弓，從長船的周圍仰射。

    「快！用毒箭！」

    聽到命令，數十名資深獵手也毫不遲疑，換上了稀少珍貴的毒箭！

    然而，毒箭射去，卻第一次被敵人的皮甲所阻擋，只是擦傷了寥寥數人。而同一時刻，錫瓜尤人散開的舟群上，再次爆發出一陣慘呼，還有部族戰士們憤怒而恐懼的嚎叫！

    「先祖啊！紫鳶首領戰死了！」

    數十步外，戰士首領紫隼伏在船上，聞言大駭。他抬頭望去，在最前方迎戰指揮的戰士首領紫鳶，明顯受到了特別的關照。剛才那一輪箭雨，足足有二十幾隻利箭，攢射中紫鳶所在的小舟，把他射成了多刺的刺魨魚一般！而那頭鮮艷的紫發，也在此刻被血水染紅。

    「啊！撞！撞上來了！」

    「咔嚓！咔！」

    不過片刻，驚惶失措的呼喊聲，與木頭碎裂的巨大脆響，就猛地從小舟上響起！

    七艘尖頭的長船毫不停頓，以可怕的速度，兇猛的撞入舟群！這一下如同鯊魚撲咬，一口氣便撞裂、撞翻了十來艘小船。船上的數十名錫瓜尤戰士，驚叫着落入水中，又被沉重的長船碾過，渾身一顫一軟，就悄無聲息的壓入海底。只是這一輪衝撞，就有四十名部族中的好手，徹底從戰鬥中退出。

    「圍上去！圍上去！沖近了圍上去，貼着刺，弄死長船上的弓手！」

    一名勇猛的紫發首領，舉着黑曜石的長矛，高聲吶喊！他帶着十幾艘小船，貼上打頭的王國旗艦。接着，他發出一聲豪勇的呼喊，就在幾名紅髮戰士的簇擁下，跳上長船的船頭。

    「先祖見證！不管這是哪裏的部族，我勇猛的紫鷹，一定要刺死他們！.殺！啊？你！.呃！嗬嗬！.」

    「哈！嘰里呱啦，和泰諾語一點都不一樣，也不知在叫些什麼！」

    灰土普阿普低喝一聲，從首領紫鷹紋身的胸口，拔出染紅的銅斧。隨後，溫熱噴涌的鮮紅，就濺了他滿頭滿臉。

    「呸！.這血真腥！」

    普阿普用力「啐」了一口，把落入嘴裏的血水吐出。接着，他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疼的胸口。

    剛才那電光火石的剎那，錫瓜尤戰士們跳上船頭，與王國武士貼面廝殺。在狹窄擁擠的船上，雙方避無可避，出手就分生死！他對上了紫發的首領，胸口中了一矛，手中則還了一斧。這全力的一斧頭，幾乎把無甲的敵人砍成兩半，而對方那兇狠的一矛.

    普阿普手掌一頓，感受着胸口堅硬微冷的觸感，咧嘴一笑。

    「哈！力氣還挺大啊！估摸着都青了.」

    「嘶！眾神與先祖見證！這這長船部族，竟然如此厲害！」

    長船上，水花酋長瞪大眼睛，看着近戰搏殺的戰局，手中獵弓顫抖。他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敬畏。

    交戰不過兩刻，十幾名跳上長船的錫瓜尤戰士，都被船隊的武士們輕鬆殺死。錫瓜尤人兇狠嚎叫，有着狼狗撲咬的瘋勁，船隊的武士們卻淡漠沉穩，如同海龜般不疾不徐。他們精準的刺穿銅矛，凌厲的揮砍銅斧，把敵人一個個殺掉，自身卻幾乎沒有任何傷亡！

    「面對兇狠的錫瓜尤人，七艘長船上的戰鬥，儘是如此！全是一面倒的殺戮.難道，這就是主神的偉力？」

    廝殺沸騰，呼喊震天，石矛與甲冑交擊，銅斧與身體相撞。水花酋長環顧周圍，臉上驚駭的表情，就越發難以遮掩。

    剛開始的時候，數十艘匆匆集結的錫瓜尤小舟，一股腦撲上前來，拼命圍着七艘長船廝殺。雙方的人數大致相當，錫瓜尤人還要多上一些。

    但廝殺到現在，海面已經被鮮血染紅，到處漂浮着藍發與紅髮的屍體。而身穿皮甲的王國戰士，最多只有十多人受傷。對泰諾人來說，兇狠可怕的錫瓜尤劫掠者，在沉默廝殺的長船部族面前，只是待宰的野獸！

    這樣單方面的殺戮，又持續了一刻，錫瓜尤人就顯露出崩潰的跡象。尤其當另一名指揮的紫發首領，被魚鷹凌厲的投矛一矛貫穿，剩下的錫瓜尤戰士，就再也堅持不住。

    「啊！先祖啊！他們殺死了首領！他們是殺不死的海妖！」

    十幾艘小船匆忙轉向，丟下岸上的俘虜，也丟下還在交戰的船隊，選擇逃亡。逃亡的部族戰士，面露從未有過的恐懼，船頭朝着東北茫茫的大海，頭也不回的拼命划走。

    「首領！紫鳶首領中箭死了，紫鷹首領被砍死了，紫烏首領被投矛射死了現在，四個首領里，只剩下您了！」

    「該死！你亂叫什麼！給我小聲點！」

    聽到親衛的喊叫，紫隼首領臉上一怒，接着便是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已經發現，長船上的敵人，一直在有意尋找紫發的首領，並一個個的殺掉。而他頭上的紫色，雖然剛剛抹了些船上的黑泥，還是難以掩蓋。

    「該死！真是該死！這是哪裏來的敵人？又能遠遠射箭，又能划船衝撞，還能近身搏殺！他們的身上，還披着堅韌的厚皮.這絕對不是什麼泰諾人！」

    紫隼首領咬牙切齒，心中滴血。他不明白部族正興高采烈，搶的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遇到這樣可怕的敵人？無論是利箭大弓，金色斧矛，還是長船上的厚皮，都是海上遊蕩的錫瓜尤人，在加勒比諸島上，從未見過的恐怖！

    「早知道西方的長島上，會遇到這樣強悍的部族，我們又何必整族遷徙，來到這上千里外？海地島上的泰諾部族，雖然比這裏的泰諾人稍稍勇武，可遠遠比不上，今天遇到的長船部族」

    廝殺聲漸漸變小，驚慌的呼喊，則在舟群中響起。更多的錫瓜尤戰士轉頭逃亡，圍攻的小舟紛紛四散。而停頓數刻的長船，也終於塗滿了死亡的鮮紅，再次行進起來。

    「首領，首領！那長船又動起來了！是向着我們這邊！」

    「該死！別叫了！通知周圍的舟群，給我分散逃亡！逃回東北海中的湖島！」

    「啊？那岸上搶來的財物，抓捕的俘虜，還有沒來得及上船的戰士.怎麼辦？」

    「怎麼辦？該死！都不要了！調轉船頭，全力划船，我們這就走！」

    說完，紫隼首領雙手用力，把船上一大筐搶來的煙草與香葉，都一股腦的推入海中。接着，他伏低身形，拿起船槳，親自划起船來，口中喃喃祈禱。

    「先祖啊，求您庇佑於我！讓那些該死的長船部族，不要追來！」

    隨着最後一名首領的撤退，錫瓜尤人的全面潰逃，也就此拉開序幕。兩刻鐘前，還奮不畏死、如同獵狗般撲上的錫瓜尤戰士，此刻卻變成了膽小驚恐、丟掉勇氣的草鼠。他們露出毫不設防的後背，爭搶着逃跑划船，被長船上的武士肆意追殺！

    許是聽到了紫隼首領的祈禱，灰土普阿普眼神一厲，在數十艘分散潰逃的小舟中，敏銳地發現了那一抹閃過的紫色。

    「哈哈！這裏還有一條，漏網的大魚！」

    普阿普咧嘴一笑，露出追殺捕獵的興奮。他一手提着一顆紫色滴血的頭顱，另一隻手向前一指，就要厲聲下令，往那邊全力追殺。

    長船的槳手眾多，可以有序輪替，穩定前行時的速度，其實要比小舟更快。別看眼下錫瓜尤人的小舟，正在飛速逃亡，實際上只是短暫的爆發。只要耐心追上幾刻，等小舟上水手的體力耗盡，那就是待宰的肥魚！

    「主神庇佑！給我」

    「主神庇佑！我們贏了！」

    就在普阿普即將下令的瞬間，托馬特祭司笑容溫和，伸手按住了普阿普的手臂，把他的命令按了回去。

    「尊敬的普阿普副隊長，主神庇佑船隊，這是毫無置疑的大捷！」

    「啊？托馬特祭司，我正要追那個.」

    「讚美至高的主神，讚美王國的武士！與錫瓜尤人的戰鬥，我看就到此為止吧！至於潰逃的敵人，不如就交給命運」

    說到這，托馬特笑意吟吟，一邊用墨西加語交流，一邊環顧染紅的海岸。他看了眼一臉震驚與激動的水花酋長，又望了望正從紅土部村莊中衝出的大隊民兵，嘴角漸漸翹起，話語也意味深長。

    「而現在，另一場更重要的『戰鬥』，很快就要開場.主神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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