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表情一僵,臉部肌肉抖了兩下。
趙昔微信手取過酒杯,卻沒有往唇邊送,只捏在掌心輕輕轉動了幾下,漫不經心地道:「方才公公說,叫本宮別敬酒不喝喝罰酒——」
她盯着面前這個太后身邊的心腹,一臉似笑非笑:「本宮很是好奇,敬酒又如何,罰酒又如何?公公不妨解釋一下?」
「趙昔微,你不要太過分!」太后鳳目一瞪。
「你」常英正猶豫着,太后這一發話,他立時就硬氣了起來,呵呵一笑,道:「太子妃這話問得正好!這酒呢是陛下所賜,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除非你想抗旨至於什麼是敬酒,顧名思義,咱家端到你面前,倘若你規規矩矩的喝了,咱們就相安無事,這就叫敬酒;倘若你推三阻四的不喝,咱家就只能多有得罪了,這就叫罰酒!」
「哦」趙昔微淡淡頷首,「如此說來,那我就是非喝不可了?」聽着似乎是做出了讓步。
「當然!」常英挺了挺腰板,恢復了原有的倨傲輕慢。
太子妃又怎樣?有太子撐腰又如何?眼下可是皇帝和太后都在呢,量她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趙昔微又是盈盈一笑,然後抬起左手,托住杯底,緩緩靠近唇邊。
「微兒!」趙子儀大急,輪椅似箭,一梭就躥了過來:「不要!」
皇帝猝然起身。
「嘩——」地一下,四周的侍衛齊齊亮出兵器。
趙昔微掌心一頓,對這一切變化置若罔聞,只笑看着常英,問道:「公公見多識廣,可聽說過除了敬酒和罰酒,還有第三種酒?」
「什麼?」常英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一抬眼。
趙昔微眸光一沉,掌心倏地一翻。
「嘩——」地一下,常英臉上突然一陣涼意。
趙昔微出手極快極狠,常英毫無防備,就這麼兜頭兜腦被她潑了一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常英自己也瞪大了眼睛。
直到冷冰冰的酒水自額角順流而下,滴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衣領里,濕漉漉、黏糊糊的一片,他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妃」他狼狽到了極點,但冰冷的酒水糊了滿臉,一雙眼睛又痛又癢,視線朦朦朧朧的,只得胡亂拿手背擦了擦眼睛,道:「這是陛下賜的酒!你竟然,你竟然——」
他又氣又急又怕,怎麼也想一句合適的話來。
在這宮裏活了幾十年了,跟在太后身邊耀武揚威,從前朝到後宮,誰見了他都得拿出三分小心。
哪裏有這樣一言不合就給他難堪的?
不不不,最要緊的不是給他難堪,而是當着太后的面,給他難堪!
打狗也要看主人呢!
他狠狠揩了一把鼻子上滴答流淌的酒水,正要開口。
「趙昔微!」太后氣得聲音都發顫了:「打狗也要看主人,當着哀家的面,你竟敢放肆至此!」
「太后娘娘,您這話可沒有道理!」趙昔微抿唇一笑,目光清明地望向她,道:「常英欺我辱我在先,我只是潑他一杯酒,略施小戒而已,怎麼能算作是放肆呢?」
「好!好!好!好你個趙昔微!」太后厲聲喝道,「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是——」
侍衛們齊齊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敢近前一步。
「傳哀家的懿旨下去!」太后突然發了狠,用力咬着牙,從齒縫裏一字一字蹦出來一段話:「太子妃行事囂張,有失婦德,今着其遷出東宮,移居永巷,沒有哀家的允許,任何人等不得探望!」
「母后!」
「太后!」
皇帝和趙子儀雙雙驚呼了一聲。
尤其是皇帝,比趙子儀更着急:「母后,朕答應過太子,絕不插手東宮後院的事——」
話未說完,太后「啪」地一掌就拍在了椅子上,「哀家連軍國大事都能插手,後宮之事怎麼就不能過問了?」
最後一個字音尚在喉中,大地忽然震動,門外喧囂四起。
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疾馳而來!
太后仍在厲聲下令:「來人,把她押下去,關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像是被密封住的地窖,只有她的聲音空曠迴響。
太后說了一半,下意識地抬眸,瞳孔驟然緊縮!
李玄夜!
一襲黑底金紋的衣袍,外罩着同色狐狸毛披風,耀眼奪目的金與冷寂孤傲的黑互相呼應,襯得他的輪廓格外銳利而精緻。
他負手立於石階之上,寒風捲起他的衣擺,腰間配着的玉飾輕輕晃動,有一下沒一下的撞在佩劍之上,發出幽冷沉肅的叮噹之聲,帶着幾分寒氣,幾分殺氣。
滿院子的武士,不知何時已跪了一地,正垂着頭等待着他的命令。
趙昔微站在廊下,與他隔着幾十步遠,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來。
李玄夜的目光在她身上輕輕打了個轉,在看見她衣袖上的酒水時,眸色陡然一沉,冷冷開了腔:「怎麼回事?」
「我——」趙昔微還沒回答,太后突然截斷了她的話,怒氣沖沖道:「太子這是向哀家興師問罪呢?一言不合就把酒潑在常英臉上,這就是你親自挑選的好太子妃?!」
「嗯?」李玄夜的目光就落在了趙昔微臉上。
李玄夜的目光在她身上輕輕打了個轉,在看見她衣袖上的酒水時,眸色陡然一沉,冷冷開了腔:「怎麼回事?」
「我——」趙昔微還沒回答,太后突然截斷了她的話,怒氣沖沖道:「太子這是向哀家興師問罪呢?一言不合就把酒潑在常英臉上,這就是你親自挑選的好太子妃?!」
「嗯?」李玄夜的目光就落在了趙昔微臉上。
趙昔微靜靜地回望着他。
以太子殿下的能力,發生的這一切,應該早就在掌握之中了吧?
只是,敏銳如她,還是從他眉眼間找到了一絲異樣。
正覺得驚訝,他忽然笑了笑,掌心微動,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以太子殿下的能力,發生的這一切,應該早就在掌握之中了吧?
只是,敏銳如她,還是從他眉眼間找到了一絲異樣。
正覺得驚訝,他忽然笑了笑,掌心微動,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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