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人啊,只管做事,至於最後到底能裝進去多少,他們才懶得管呢,反正今天的工資掙到手了。可是主管就不同了,他們發現問題之後是要去解決的,否則憑什麼給他們的工資是員工的幾倍呢。所以,他們不敢再這麼進行下去了,趕忙過唻喊我去看看這到底要怎麼辦啊。
不可能啊,之前已經演算過很多次了,都可以的啊,我們要相信電腦啊,可現實就在眼前呢,那今天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了呢?
我盯着前面的這堵箱子的牆半天,自言自語道,不對啊,這按照電腦的演示橫着排應該可以裝下7箱的啊,你們這到底是怎麼裝的,6箱還剩,7箱裝不下。
旁邊的一個工人以為我在責備他們呢,忙有些委屈的說道,這可不能怪我們啊,你也看到了啊,這確實就只能裝6箱啊。
我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我沒有怪你們。
說着,便把最右邊的一排箱子卸了下來,然後用肩膀使勁的頂了頂箱子,很快就發現左邊的這5排箱子之間還是有那麼一些空隙的。於是,我趕忙吆喝身邊的幾個工人一起用力,讓箱與箱之間挨的更緊密一些,空隙到時候出來了,可是再一試,不行啊,這好不容易爭取出來的空間還是不夠再裝一箱的啊。
嘖,真特麼的怪了,我趕忙讓倉庫主管遞個尺子上來,逐一量了一下幾個外箱的尺寸,然後把數字往紙上那麼一羅列,一目了然,問題立馬就找到了。
臥槽,怪不得呢,這紙箱的尺寸倒是對的,只是工廠在包裝的時候有些不太合理,導致了外箱的肚子偏大,這一鼓可就多出來了至少2厘米啊,一個多了2厘米,那5個,6個連在一起,可就是個大數字了啊。
按理說這個問題在驗貨的時候就該被發現的,只是,這個問題還真不能全都怪到驗貨員的身上,因為他前幾天來驗貨的時候,工廠還沒有開始包裝呢,按照常規流程,他肯定也只是檢驗了一下產品質量,至於包材等問題,我估計他應該也只是看了一下嘜頭啊,尺寸啊,材質啊等等。不用問,這些自然是和訂單相符的。
如果要找尋根源的話,那就是工廠之前訂購包材的時候沒有充分考慮到產品的特殊性和第一層包材的變化性,從而導致了外箱尺寸變大了。
同時,我立馬就認識到了,既然這一款有問題,那其他幾款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於是,我趕忙再量了量其他四款外箱的尺寸,他奶奶個腿的,果然不出我所料,都存在着同樣的問題。我的個乖乖啊,這下子麻煩可大了了奧。如果說整個貨櫃就只裝一種尺寸的箱子,那還好辦一些,我可以現場計算,重新排兵佈陣啊。
可現在一共有五種不同尺寸的箱子呢,我這腦子又不是電腦,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給出一份最合適的裝櫃圖呢,更何況,箱子的尺寸都變了,這總材積估計已經大了很多了啊,就算是我按照實際的新的外箱尺寸來計算,那恐怕也很難能裝下了啊。
可是,如果就這麼幹等着也不是個辦法啊,此時的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圍着貨櫃來來回迴轉了好幾圈,然後一個箭步跳上了貨櫃,開始指揮工人把之前裝好的全部拆掉,然後把另外幾個尺寸的外箱也搬進來一些,橫三豎四,進一退三,上五下六,反正就是各種組合的嘗試。
工人們出人力,我出腦力,右手不停的在紙上「唰唰唰」的演算着,左手飛快的「啪啪啪」的打着計算器,功夫不負有心人啊,最後還真讓我給找到了一個可以行之有效的方案呢。
在我的指揮下,根據演算出來的最新組合方式,尤其是在每裝好一排之後,工人們必須要幾個人一起使勁的往裏壓,一定要壓緊了,壓到實在不能動了為止,而且,在這邊壓的同時,第二排的貨必須立刻頂上,否則的話,你一鬆手,那前一排的紙箱非得又拱了回來不可,那樣可就是白做無用功了啊。
大家應該也都知道,很多工人啊,只要主管不在跟前,他們做起事來就吊了郎當的,你說我要是把哪個人叫過來「噼里啪啦」地熊一頓,不合適啊,人家又不是我的員工,輕了重了都不好。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親自上陣,演示給他們看了,意思是說,看看,看看,我可是你們客戶這邊的總經理,我都擼起袖子和你們親自一起幹了,那你們可不能再敷衍了事了啊......
嘿,你還別說我這個模範還真起到帶頭作用了,工人們果然很是賣力,我們一起有說有笑的裝了大概一大半車廂的時候,忽然有聽到在櫃頭有人喊我,唐總,唐總,有人找你。
我聽到了喊聲,趕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退到了櫃頭,倚着柜子邊沿,往外探頭一看,居然是celia,我有些奇怪,忙問她道,唉,你不在辦公室待着的嘛,怎麼跑這裏來了啊?
celia雙手捲成了一個小喇叭狀,沖我喊道,你下來再說。
我轉身對裏面的工人交代了一聲,然後一扶在門口的工人的手,「唰」的一下跳了下來,celia趕忙從隨身包包里掏出來了兩張濕紙巾遞給了我,說,阿瑟,你快擦擦汗吧,喏,還有右邊腮幫子上有灰,哎呀,你這怎麼還自己親自幹上了啊?
我咽了一下口水,說了聲不干不行啊,之前的資料出了點問題,我又重新改了的,很費事,我要是不親自上去帶着他們干,這些工人們不大願意搞啊。
celia點了點頭,轉身去車裏拿來了一瓶水塞給我,讓我快點喝了。
我是真的渴了,一仰脖子就給喝光了,然後問她道,車裏還有嗎?
她點了點頭,說,有啊,上次咱們團建的時候剩了兩大包呢,我再給你拿一瓶。
不,不,給這些工人每人發一瓶,他們也幹了大半天了,你看看,一個個都一身水呢。
好,好的。喂,這位先生,你跟我過去拿一下水,每人發一瓶。
她帶着旁邊的一個小伙子,搬來一箱水,給工人們每人發了一瓶。我早就說過,咱們中國人啊,特別是底層的勞動人民,是最知道感恩的了,也是最知道滿足的了,也最怕別人看不起自己了。看看,這僅僅只是給了他們一瓶水而已,可工人們都高興壞了,那可不只是渴了的緣故,更主要的是他們感受到了我們對他們的那份尊重,於是乎,一個個乾的更起勁了。
我緩了口氣之後,拉着celia到了一邊,問她到底什麼事啊,怎麼還大老遠地跑過來一趟啊?
celia一聽我這麼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尷尬地笑了笑,搓了搓雙手,才對我說道,阿瑟,咱們認識那麼久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是bill,他非得叫我過來一趟不可。我想,他可能是怕你像之前的人一樣偷偷跑掉了。
啊?我大吃一驚,什麼?跑啊?我朝哪裏跑啊?
celia搖了搖頭,又笑了,呵呵呵,這我哪裏能知道啊,反正下午他打了你的手機好幾次,都沒有通。他還讓我打,你的手機好像是關機了吧?然後呢,他就有些着急了,在辦公室轉來轉去的,最後,這不就讓我過來找你了嘛,主要還不是覺得我自己有車嘛,方便啊......
臥槽,這bill特麼的在搞什麼東東啊?我這是手機沒電了啊,你看看,我今天還多帶了一塊電池呢,這幫採購不是都出去了嘛,到了工廠那邊瞎搞,人家工廠的投訴電話是一個接一個的,我都快煩死了,耳朵都差點被手機燙熟了......
我是越說越生氣啊,你bill張到底有沒有搞明白啊,現在是英特利欠我的錢啊,不是我欠你錢。再說了,公司里的所有資料,我都已經提前移交給你和Kathy,還有那兩個經理了啊。還有,你bill應該也知道啊,我從來不摸公司的錢的,你私人的銀行卡是陳小姐的,公司的卡在財務那裏,你說說看,我就算是想幹什麼壞事,又能幹出些什麼呢?更關鍵的是,我從來都沒有那個心啊。
celia一看我這氣得呼呼直喘粗氣,可能是有點害怕我真的去找bill對質,趕忙一個勁地安慰我說,阿瑟,阿瑟,你就別生氣了啊,生什麼氣啊,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啊。別說是你了,整個公司幾十號人,他信任過誰啊,呵呵呵,算了,算了,你看看,我這不是過來了嘛,好了,我來給你作證,行了不?
唉,理是這麼個理,可是我能不生氣嘛,他奶奶個腿的,我這在工廠里累死累活的,他倒好,還提防着我呢,這簡直就是卑鄙,無恥,不要臉啊。看來啊,我選擇離開英特利絕對是正確的,我和他啊,永遠都尿不到一個壺裏去的啊。
我可以罵bill一頓,可是不能把火遷怒到celia身上啊,說實話,對她我也要理解啊,這個時候她既不能站在我這邊,畢竟我明天就要走了啊,也不能站在bill那邊,畢竟這幾年,我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她如果忘恩負義的話,恐怕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再說了,我要是真的氣不過,就此跑去和bill大吵一架的話,bill豈不是就知道了是celia向我告密的嘛,那又何必呢,算了吧。
celia一看我有些消氣了,忙打個圓場說,阿瑟,你也別生氣了,你想想,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之前那個Niel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啊,咱就不提了。其實,來的時候我就給他說了,阿瑟肯定在忙工作呢,你就放心吧,好了,你這人我見到了,做什麼呢,我也看過了,那我這就給他掛個電話,把事情說開就行了唄。
我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揮揮手說,好吧,好吧,那你快給他打吧,別這半天沒有等到你的電話,該不會以為咱們倆合夥私奔了吧?
去,去,阿瑟,你這還沒有走呢,就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啊,你就不怕我告訴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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