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深深的看了看方良聘一眼,昨日他們送來五萬多兩銀子,除了糧食錢外還有兩萬兩的好處費,沒想到竟然還能拿出五萬兩,可見這趁天災發國難財是有多大的掙頭。
見陳韻澤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方良聘低聲說道:「我等的誠意公子是知曉的,殿下那邊也自有大禮獻上,絕不會讓公子難以交代。」
朱標漠然的點點頭,當先走進了衛所大營,身後的方良聘等人面色有些發黑,前幾日你小子還一個一個老爺前輩,如今可算站起來了。
不過也不敢說什麼,大劫在前都指望着陳韻澤能借太子殿下的勢力壓住府軍衛那幫人,最起碼給他們一點騰挪的餘地,讓他們有時間能夠趕忙找好替死鬼。
這時候李通判等小官已經沒有出聲的餘地了,都在互相懷疑是誰策劃了刺殺王世堅,以及擔憂會不會被當成替罪羊交出去。刺殺欽差啊,這罪名沾着一點就是滅族的罪責。
朱標走在最前面,王六等人皺眉跟在後面,若是按照王六平時的性格定然是要好好罵幾句,左右太子殿下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白臉特意來找他麻煩,可如今卻是沒有心思惹麻煩了。
進了營帳後就見唐士忠坐在上位,面色冰冷的看着他們走進來,朱標則是徑直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甩開摺扇開始給自己扇風,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
他坐的下去可王六方良聘等人卻是坐不下去,當先給唐士忠行禮,然後揚起笑臉客套道:「敢問將軍名姓?」
唐士宗冷然道:「本將府軍衛左指揮使唐士忠,奉聖命護衛欽差王世堅,但他現在死了,就死在我眼前,不知諸位有何指教?」
方良聘自然聽出了唐士忠的恨意,不過也能理解,欽差死了,他們這些地方官自然討不了好,可對方這個護衛統領也同樣如此,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就有的談了。
「不知方才那幾個刺客逆賊可有招供?」
唐士忠轉頭看向王六沉聲說道:「他們依舊是一口咬定是定遠將軍王六指派,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
「放他娘的狗臭屁!老子剛才問過了,那其中有兩個人分明不是我衛所的兵卒,這是分明是栽贓陷害,何況老子跟王欽差無冤無仇,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地盤刺殺他?」
王六狠狠的盯着唐士忠說道:「這裏面破綻百出,休想靠這個就把屎盆子扣在老子頭上,這件事就是鬧到奉天殿去咱也不怕!」
唐士忠冷笑道:「無冤無仇,上次我等隨王欽差來衛所,你不是就叫囂着讓王欽差小心點,別哪天走夜路摔死了?」
王六腦門上青筋浮現,面上猙獰是傷疤好似活蜈蚣一般蠕動:「怎麼,咱好心讓王欽差走路小心還有錯了?小子,別以為你他娘的在京里當了幾年少爺兵就牛氣了,咱當年跟隨平涼侯殺的人比你見過的娘們兒都多!」
營帳內氣氛尖銳,王六的話也是在告訴唐士忠,他背後也是有人的能在聖上面前說話的,別想着輕易的就讓他背黑鍋。
這時候外面進來士卒稟報:「稟指揮使,外面來了幾位欽差想要進營。」
朱標輕輕甩了甩摺扇,唐士忠當即說道:「不見,讓他們從哪來回哪去,少在這礙手礙腳。」
方良聘拱手道:「這不和規矩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該讓其他欽差們進來商討下對策。」
唐士宗沒有理他,下面的士卒更不會理他,徑直應諾而去,方良聘無奈皺眉,這個唐士忠恐怕又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這樣的人最難打交道。
平涼知府趙廣生站出來說道:「那不至我等該如何上報朝廷,如此大事耽擱一會兒,後面追究起來我等都擔待不起。」
王六這時候面色也緩和下來:「那刺客逆賊定然是邪教殘餘,刺殺欽差就是為了影響朝廷賑災事宜,好讓陝甘大亂,他們好趁機發展勢力。」
方良聘意外的看了眼王六,沒想到這傢伙還有幾分急智,然後趕忙接話道:「王將軍所言極是,鎮守西安的宣寧侯不是近來還特意出兵追剿邪教叛逆殘黨,估計是同一伙人,王欽差為國捐軀我等應該一同向朝廷請封。」
其餘人也趕忙接話,如果能推到邪教殘黨身上,那他們的罪責可就小太多了,只是他們說着說着聲音就小了下來,因為上方唐士忠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他們這才想到是他們高興的太早了,都推到邪教殘餘身上他們是逃過一劫了,但負責護衛的府軍衛必然是要負全責的,唐士忠除非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冤大頭,否則絕不可能答應。
「呵呵,諸位怎麼不說了,繼續說啊!我五千府軍衛未傷亡一人就被區區邪教殘黨刺殺了欽差大臣,諸位這可真是殺人誅心啊!
「既如此也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諸位請走吧,我府軍衛自有直達天聽的密奏途徑。」
說完話唐士忠一揮手,府軍衛就開始趕人了,方良聘王六等人各個麵皮直跳,哪有這麼辦事的,一言不合就趕人,真是豎子不足與謀!
可唐士宗心大,他們可不行,他們的奏報無論如何都要經過中書省層層遞進送到聖上面前,府軍衛卻能直達天聽,要知道人的第一印象極為重要,府軍衛要是把罪責都推到他們身上可就完了。
朱標此時依舊是老神在在的搖着扇子,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方良聘勉強掙脫府軍衛士卒的拖拽,撲到朱標面前說道:「請陳公子以殿下的名義打個圓場,日後定有厚報。」
朱標拿摺扇拍了拍方良聘的面頰笑道:「唐士忠本公子是熟識的,諸位若想活命,那就去湊銀子吧,銀子不夠田畝地契也可以,奇珍異寶書畫精品本公子也來者不拒,到底能不能活命就看諸位有多大方了。」
方良聘愕然的看向朱標,這獅子大開口也太突然了吧,趙廣生不是說陳韻澤不過是個京里來的小白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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