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下了馬車後環視四周,對一個府城來說街道上的行人確實過於稀少,各個也都是步履匆匆,而躺在地上的難民就多了,
骯髒破舊的衣服,幾床爛被,七八個窩窩囊囊的蜷縮在一起,可能是知曉這個年頭兒不可能乞討到飯食,各個都用麻繩狠狠的勒在腰間後躺在地上,節省體力消耗等着明日清晨的施粥。
朱標先是皺眉,一旁的劉子良說道:「知府老爺仁慈,這城中百姓日日都有兩頓粥喝,可遠比城外那些強多了。」
朱標指着他們問道:「他們為何不回家中等候,而是躺在地上,難不成原先就是乞丐?」
劉子良心中念了句何不食肉糜,嘴上卻是認真解釋道:「自然不是,要飯的前兩個月就都死的差不多了,這些原先都是正常百姓,至於房屋麼,早就賣了換糧食吃了。」
朱標瞧着他說道:「原來如此,看來這糧價甚為恐怖啊。」
劉子良笑道:「糧價不恐怖,陳公子又何必大老遠的運糧回來呢?」
倆人相視一笑,然後就一起抬步走進了樓閣之中,此樓名為環采閣,看樣子是個剛高檔的青樓,也難為他們在這個年頭還開得起。
朱標自然是沒有來過的,但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神態上甚至表現的還有些挑剔,畢竟對江南士族豪門出身的公子哥兒來說,逛青樓那是基本素養。
劉子良在旁笑道:「平陽府到底是比不過京城杭州的,有些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陳公子見諒。」
朱標倨傲的點點頭:「還算不錯,有那麼點兒揚州的意思。」
他其實懂個屁的揚州,上次去的時候就揚州只有十幾戶和一片的斷壁殘垣,但這個時候也沒人會撅他,反而不斷附和劉公子見多識廣。
環采閣一共四層,最下面兩層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在聽曲作樂,妙齡少女們各個都是錦繡薄紗,鶯鶯燕燕嬌嗔之聲不絕於耳。
朱標一行人進來後,就有不少人對劉子良以及陳炳先打招呼,看來這倆人在各自的圈子裏也是頗有地位的,不夠也沒那個蠢貨過來詢問打擾,打個招呼就又回頭尋歡作樂了。
劉子良沒什麼感覺,而陳炳先就有些尷尬了,小聲對着朱標解釋道:「生意往來生意往來,公子爺莫要見怪。」
朱標哼笑道:「玩就玩了,本公子還能說你什麼,越老怎麼膽子還越小了。」
上了三樓就是包廂了,一群更為秀美的佳人們簇擁着幾個錦袍中年談笑,見他們來了就一起轉身迎上來,朱標也對中間那位拱手道:「學生陳韻澤見過同知老爺。」
隨後朝着另外幾個拱手「也見過諸位老爺了。」
「陳公子免禮,這一路奔波辛苦了,正好今日接風洗塵。」
「陳公子人中龍鳳啊,看着就是世家豪門出身的,到底是跟我家那幾個混賬不一樣的。」
「免禮免禮,我等姑且都能算是陳公子的長輩,當年令尊任杭州知府的時候,我們就有些書信往來,如今你到了這裏,我們自當好生照扶。」
朱標含笑客氣了幾句,不過眾人也都能看出來,這位公子哥兒看在眼裏的人也是有同知老爺,畢竟是同知為正五品,就是通政使陳佑宗也不能太過輕慢。
張恆捋着黑須笑道:「王知府本來也是要親自來見見陳公子的,只是賑災公務繁忙,只能囑咐我好好款待陳公子了。」
朱標眯着眼睛笑道:「知府老爺公務繁忙,還能記掛着學生已經很難得了,還望同知老爺代學生表明感激之意。」
「這是自然,還有你我想稱過於客套了,我年歲大致與你父相仿,又同為朝廷命官,若是不嫌棄你我叔侄相稱即可。」
朱標眸光流轉,但還點頭說道:「承蒙叔叔看得起,小侄自然是樂意的。」
張恆親切的拉住他的手:「好啊,今日你我叔侄投緣,正好有件大禮相送。」
「恭喜張兄了,陳公子名門之後,今日認得叔侄相宜,往後可要多走動才是。」
眾人一陣陪笑,唯有陳家兩位兄弟笑的頗為勉強,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他們鑽進去,也不知道看見了這一幕,往後會不會被殿下滅口。
說話間張恆拉着朱標的手走在最前,其餘人跟在後面,酒宴自然是在頂樓四層的,他們剛才就是特意下一層來迎接的,一個出身不好言說的陳公子自然沒有這個體面,通政使司陳佑宗的嫡長子陳韻書來了還差不多。
但這個陳公子來的突然,很可能代表的是東宮那一位,這就容不得他們不謹慎恭敬些了,何況人家還到了數萬石糧食,這可是實打實的大肥肉。
上了四樓後朱標眼睛一亮,燈火通明之下,十餘位美女佳人正在妖嬈的舞動身姿,赤裸的玉足輕點在玉色蓮台之上,潔白的薄紗裙襯托着裏面精緻鮮艷的肚兜,上下浮動的玉兔仿佛要掙脫而出,四周的冰鑒香爐散發出薄薄的霧氣,使人感覺仿佛天外仙女之舞。
眾人上來後都是含笑觀賞者,沒有人多說一句話,等一舞結束,佳人們香汗淋漓,周圍的香氣仿佛更重了,優雅的行了一禮後她們就退下去了。
張恆這才開口笑道:「賢侄以為如何,可還入得眼去?」
朱標一甩摺扇:「妖嬈佳人自是美不勝收,一路行來多見醜陋,如今倒是心神愉悅了,小侄多些叔叔。」
「哈哈哈,賢侄滿意就好,來來,先入座吧,好戲都還在後頭呢。」
張恆拉着朱標的很落座,很自然的坐在主位後讓讓朱標坐在自己左側,其餘人也各自落座,誰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井然有序。
等眾人落座後,一旁服侍的侍女拍拍手,響亮的聲音響起的瞬間,樓梯口就上來一個個端着菜餚的清秀少女,顯然是已經準備許久了。
基於轉眼之間,桌子上就擺滿了山珍海味,瞧一個個色香味俱全的樣子,恐怕足以讓宮中那些御廚羞愧難當。
烏鱉魚蝦,牛雞鴨鵝,幾乎囊括天下地下,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擺上桌子,就是再來十個人也吃不完這麼多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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