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妃走了之後,懷善公主在房中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陳壽的蹤跡。
直到一陣窸窣聲,陳壽從床下鑽了出來。
「我的天,就眨巴下眼的功夫,你是怎麼鑽到床下的?」
陳壽拍了拍衣服,道:「無他,唯手熟爾。」
懷善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問道:「你鑽過幾個女人的床了?」
「就你一個。」陳壽趕緊笑道,這個公主少女心一泛濫,吃起飛醋來,比十三四的小女孩還難纏。
兩個人不敢再造次,膩歪了一陣,陳壽偷偷摸摸地走出院子。
此時在林子裏,一個小丫鬟偷偷溜走,回到武太妃身邊,咬着耳朵嘀咕一陣。
武妃咬着下唇,鳳眼含煞,氣的雙頰通紅,銀牙暗咬罵道:「這個小賊!」
小賊陳壽在避暑宮逛了一圈,來到後山的道觀,此時已經是夏天,道觀內物資堆積如山。
整個避暑宮,在原來的基礎上,挖了很多的山洞和地道,將這個山體修成了一個堅固而隱蔽的據點。
站在避暑宮的上面,俯瞰整個東京汴梁,都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張和伸手,感受了一下濕氣,在身後說道:「大人,好像要下雨了。」
陳壽背着手,點了點頭,後世的時空中,汴梁古城被埋在地下,就是因為連續的洪災。
每一年的夏季,汴梁城都有被淹沒的風險,就看老天爺的臉色了。
「走,下山去吧。」
馬車在汴梁街道上緩緩前進,沿途的百姓認得是忠勇侯的車駕,紛紛躲避,然後站在路兩側,指指點點。
陳壽在汴梁的口碑,兩極分化嚴重,愛戴他的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憎惡他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前者以普通百姓居多,後者以讀書人居多。陳壽減免賦稅,丈量土地,清除了汴梁毒瘤禁軍世家,幾十萬人為之獲益。
而那些讀書人比較慘,這個時候太學院內的學生,彼此關係盤根複雜,很多人的師長,被陳壽攆回了家或者乾脆殺了。
清理魏雲色餘孽的時候,金羽衛就曾大開殺戒,但是並沒有什麼反彈,罵人即使是用字字璣珠的詩詞歌賦來罵,對陳壽也沒啥傷害。
因為辭藻太華麗,典故太巧妙的...他根本看不懂。
廟堂上還有些賴着不走,也沒必要整治他們的閒散官員,陳壽也放任不管。
大齊的吏治到了如今,其實有些臃腫了,人浮於事很多職位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陳壽揉着額頭,還在想着如何精簡這些人,在路邊的樓上,已經有些文人在對着他的馬車小聲辱罵了。
每天蹲在路邊的酒樓,等着陳壽過去,現場作詩罵他已經成了汴梁文壇的一大雅事。
陳壽並非一無所知,金羽衛的探子,每天都向他匯報,但是陳壽一直壓着沒做處理,也不讓手下出面制止。
他在等一個時機,這些文人最不經慣,你只要慣着他們,他們就會蹬鼻子上臉,現在在背後小聲逼逼,早晚有一天就干出點出格的事來,到時候陳壽就有了理由,把事情徹底鬧大,給他們致命一擊,並且乘機清洗一下官場。
帶着一連串聽不到的謾罵,陳壽回到陳府,下車之後,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中年人,在府門前左右張望。
周圍的侍衛,正要上前驅趕,陳壽看着有些眼熟,就招手道:「張和,過去問問。」
不一會,張和回來說道:「大人,那是咱們涼州人,說是您的鄰居,叫徐賀。」
「徐賀?」陳壽一下子就想了起來,自己曾經把他兒子毒打一頓,而且帶着陳福山門大鬧了一場。
那時候自己還得借着蘇瓊枝的名頭,才能幫阿福出這口惡氣,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徐賀,過來!」陳壽大聲喊道。
徐賀趕緊一溜小跑過來,點頭哈腰的一臉諂媚樣子,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是我大哥大嫂讓你來的麼?」
陳耕夫妻倆,已經住進了蘇府,陳壽是知道的。蘇瓊枝對他們不錯,上次迎親時候,大哥還托人給自己寫了封信,讓迎親隊順便捎了來。
涼州的商隊每次來時,也經常會帶着大哥的書信,都是些報平安的閒話,沒有什麼大事。
徐賀偷偷看了一眼,陳壽果然是混發跡了,自己以前雖然和他有些小矛盾,但是現在不能不來抱一下大腿。
「嘿嘿,壽哥兒,聽說你當了大官,俺特意來投奔你來了。要是方便的話,給俺一個知縣噹噹就行。」在他看來,都是街里街坊,徐賀聽說陳壽安排一個知縣,就跟喝涼水一樣簡單。
你發跡了,不幫莊裏莊鄉,你幫誰?
陳壽愣了一下,他身後的侍衛,也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我聽說,你乘着我爹死了,搶我們的兩畝水田,每日裏對我哥哥嫂子惡言惡語,還指使兒子欺負我那侄兒,現在你還有臉來要官?」
徐賀沒有想到,陳壽這麼記仇,而且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
他在當地是一個農莊主事,以前就根本沒把陳家放在眼裏,現在還想仗着老上級的情分,來討個知縣當。
陳壽也沒把他放在心上,趕蒼蠅似得揮了揮手,「滾蛋,就你還知縣,你知個驢卵。」
徐賀在一群侍衛的鬨笑中,麵皮紅的發紫,捂着臉落荒而逃。
他的臉火辣辣的,等到走遠之後,心中突然生出一陣恨意來,惡毒的眼神,死死盯着陳府。
他這次湊了很久的錢,攢夠了路費,一路上風餐露宿,小心翼翼地翻山越嶺,來到汴梁,兜里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實指望陳壽能夠給他個一官半職,好一步登天的。
陳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邊進府,一邊問道:「對了,這廝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咱們得用一下涼州人了。王廖和宋景現在任什麼官職,給我叫到水榭來一趟。」
這兩個都是秦鳳營中,走出來的進士,早早就考取了功名。
秦鳳營是自己的絕對心腹,陳壽對他們十分放心,而且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他早早在涼州花了錢,請來文先生、武教頭,日夜教習這些孤兒,着實培養了幾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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