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兩處硝煙。
陳壽在京城,遙望邊關,他其實不很擔心。
自秦漢以來,中原哪個王朝的名將,在朝廷鼎力支持的情況下,打過敗仗?
從來沒有...
李欣算是名將麼?太算了,至少在陳壽看來,他尤勝許多赫赫有名的古之名將。
有自己的物資、糧草支持,朝廷在戰事方面,沒有給他絲毫的掣肘,讓他盡情發揮,蒙古人又如何,休想打進關內。
陳壽和他的心腹們,已經偷偷把重心,從河東轉移到了兩淮。
朝廷拿出大量的金錢,訓練獎賞細作,收買兩淮的人物。
兩淮尤其是淮陰和揚州城內,很多的顯貴的府上的馬夫、小廝、護院、丫鬟...這些下人的情報,都被慢慢的秘密收集。
在兩淮各個衙門的吏目、經年得不到提拔的小官、被排擠陷害的官員,更是調查的重點。
誰的老子爹賭債纏身,誰的老娘身患重病,誰的小妹被人強取豪奪,誰的妻子與人戀姦情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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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衛的暗探,在充分地分析商量之後,開始逐一接觸這些人,力爭收買幾個,而且不暴露身份。
水榭內,陳壽看着已經收集起來的情報,一拍桌子上厚厚的一摞,凝聲道:「砸!用錢砸!告訴金羽衛,不必貪多,一個月收買一個也行,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句話的情報,就能救幾萬條性命。」
「我有耐心,準備個三年五載,都不成問題。在這之前,每一個情報,都有可能價值萬金。」
黃真輕咳一聲道:「今年的賦稅,不算很多,大頭都是西域的胡商貢獻的。咱們的減稅分地政令,讓很多的士紳逃離了汴梁。」
「無妨,勒緊褲腰帶,也要把這個錢省出來。實在不行....就跟南唐借!」
「借錢?」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堂堂的大齊朝廷,在場的不是宰相就是六部尚書,要是舔着臉去跟人家借錢,這面子以後往哪擱?
陳壽笑道:「用河間、登州的土地,實在不行就抵押蓬萊東海的島嶼,讓錢塘商會的人去開發,去建造港口,你們儘管放心,他們一定會和我們做這個買賣。」
還有半句話他沒有說,等到天下太平了,再肥的商會,也無法和朝廷抗衡。
唐人尤其是那些豪商巨賈,對大齊的市場和港口,垂涎三尺。
越是有錢的人,對財富的追求,越是沒有底限。
黃真、劉志英等人,都是正兒八經的讀書進士出身,對陳壽的不擇手段有些牴觸。
袁顯年高柄等務實的,則覺得大有可為,尤其是高柄,已經陰測測地說道:「等將來成事了,怎麼辦還不是我們一句話的事。」
陳壽倒是沒有直接點頭,而是敲着桌子,說道:「要看到時候的情況。」
「老袁,這次上官均回唐時候,你跟着一道去。首先是和玉徽帝,把我們結盟的事處理妥當,二是去一趟錢塘商會,把我們借錢的事辦好。」
袁顯年點頭道:「侯爺放心。」
「記住,一定要變通,變則通,通則達。和唐人做事情,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商量的,討價還價就是了。」
袁顯年沉思片刻,說道:「那麼,我們的紅線是什麼?」
陳壽笑道:「不設限,任由你發揮。」
「這可比設限還難把握,侯爺...」
陳壽笑罵道:「不然何必讓你去,我隨便派個親衛去,來回還快呢。少在這兒廢話連篇,我要錢,等你回來的時候,要是沒帶回唐人的錢來,就不用進京了。」
黃真和劉志英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深意,侯爺既然已經決定的事,就無需再進言了。
陳壽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慮過的,很少有心血來潮發佈的命令。
這讓他的手下,對陳壽有些信任和依賴。
讓張和送走了幾個心腹,陳壽站起身來,活動了下筋骨。
高柄走到門口,又擰身回來,走到陳壽跟前,彎着腰笑道:
「侯爺,不知道袁顯年什麼時候能把錢借來,可屬下這兒已經要開始了。您也知道,金羽衛這一下花錢如流水何異,嘿嘿...嘿嘿...」
陳壽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罵道:「知道了,滾吧,晚上就給你答覆。」
高柄笑吟吟地退了出去,陳壽不禁眉頭一皺,他說的也有道理。
金羽衛是馬上要用錢的,如今其他地方的銀子,也挪動不得。不是打仗,就是賑災,挪了哪一個,都要出大事。
他走下水榭,正趕上張和回來,「大人,要去哪兒?」
「去樓蘭夜雪,見一見我的大財主。」
張和忍不住一笑,自家大人只要缺錢了,就去找那個胡人要,渾似一個金庫一般。
「你去外院備車,我回去換身衣服。」
張和領命離開,陳壽回內院,剛到月亮門處,就聽到一陣啜泣聲,他停住腳步,繞了過去,只見一座穿心怪石後一看,迎面曲徑石邊,坐着一個嬌俏的身影,正在掩面痛哭。
看樣子,是李香琳,她在府上頗為受寵,再加上性子乖巧,待人和善,沒有什麼煩心事才對。陳壽慢慢走過去,李香琳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是陳壽,忙不迭站起身來,垂手叫了一聲:「老爺。」
「怎麼了,誰欺負我的小香琳了?」
李香琳兩腮滿是淚水,嗚咽道:「沒事,讓老爺擔心了,是賤妾的罪過。」
陳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果然哭的紅腫腫的,梨花帶雨,分外可憐,便柔聲道:「有什麼事就跟老爺說,莫不是把我當了外人?」
李香琳這才有些猶豫地擰着裙角,低聲道:「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又去賭錢,把我爹氣的大病一場,他還要強要老爺聘禮的店鋪,我爹死活不肯,他就一直鬧...」
陳壽笑道:「我當什麼事呢,你放心吧,交到我身上了。」
李香琳有些害怕,拉着他的胳膊,細聲道:「爺...那畢竟是賤妾的親哥哥,你...莫要打殺了他。」
「瞧你說的。」陳壽心裏一冷,臉上笑道:「我給他找個活干,有正經營生拴住了他的心,便不會再去賭了,看你哭的都成了小花貓了,快回去洗把臉,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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