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地球 第321章 萬千里的發泄

    「…以上，就是人類生存與發展至上主義聯盟在TYN03006衛星犯下的暴行。我，羅伯特.泰勒，新歐盟現任議長，親眼見證了那裏的慘狀，自願站出來指責人聯的反人類罪行。我希望全世界的人們都能好好思考一下''人聯''是否已經違背了成立的初衷，以及其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性，我講完了。」

    羅伯特議長發言完畢，戰術情報室內響起了掌聲。所有''共工''成員都很滿意他的發言，尤其是李友德，一開始他聽到羅伯特突然說要為''共工''發聲但必須直播時心還懸着，害怕羅伯特說讓自己下不來的話。可直到剛剛AI托特完成直播，羅伯特都只是在譴責人聯。

    羅伯特發言完卻並沒有鬆一口氣，而是第一時間看向原本站在情報室角落的萬千里，見房間裏怎麼也找不到萬千里的靚影，羅伯特就知道自己得罪對方了，他並沒有說出萬千里希望他說的話。

    「羅伯特議長！謝謝你！」李友德上前握住他的手，說：「我們會在下次抵達補給點時將您放下，並會想辦法把您送回家裏，當然，希望您保證回去之後不會變臉，為人聯站台抨擊我們…」

    「不，我不想回家。」

    「誒？」李友德愣了一下，問道：「您是怕回去後被人聯迫害吧？那我們會為您安排合適的安全屋…」

    「我也不躲起來。」

    「那您…」

    「我要待在荷魯斯號上，老實講，我還沒原諒你們綁架我這事。但我在看到那顆衛星的慘狀後，我改主意了，我選擇加入你們。我這把老骨頭上不了戰場，但還是能為你們說話的。」

    「您說真的？」

    「我認真的。」

    李友德略顯嚴肅地說：「我要提醒您，荷魯斯號就是前線，您完全可以待在後方發光發熱。」

    「你們綁架我，不就是因為五年前奧西里斯號救了我嗎？當時我待在奧西里斯號不害怕，現在待在荷魯斯號上也不會害怕。況且，我一把年紀待在後方有什麼用，還不如在這裏給你們搖旗吶喊。畢竟能夠做到干擾整個地球圈廣播和網絡信號、強行讓各種設備播放直播畫面的，只有這個叫托特的AI能做到吧？「

    羅伯特指向桌子上長了八條腿和一對貓耳的球形機械人，這個造型奇特的「蜘蛛貓」就是AI托特的本體。它動了動前腿說：「可別把我當成攝像機，干擾這麼大範圍的網絡信號，即便是我這副''傳說時代''的遺物身體都覺得負載吃不消，下次要想直播或播什麼片，得看我心情。記住，我和你們是盟友，不是你們的下屬或寵物。」說罷，AI托特就自行跳下桌子離開了。

    李友德尷尬地撓撓頭，說：「既然這樣，我也沒理由拒絕，我會向上級請示。羅伯特議長，我歡迎您的加入。」

    兩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羅伯特在心裏暗自送了一口氣，現在自己的處境，在''共工''的安排下躲起來怕萬千里報復，回家又怕被人聯迫害，也許選擇待在荷魯斯號上就是最安全的。

    …

    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本以入睡的林奧爾條件反射地清醒並跳了起來，做出要和闖入者拼命的架勢。可看到門口出現的是萬千里的身影，他才意識到是虛驚一場。

    「反應很快，不愧是經過強化的士兵。」萬千里說。

    「是我動作太大了，我應該意識到只有你有我的房間鑰匙。大小姐，你沒說今晚要過來的。」林奧爾驚魂未定，自被製造出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從睡夢中驚醒，心臟的狂跳讓他很不適應。

    「沒錯，但我現在很生氣，是一頭憤怒的野獸。不知道，像你這樣優秀的戰士，能不能馴服我？」

    林奧爾還沒反應過來萬千里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見萬千里在關上房門後真的猶如一隻野獸般猛地撲向了自己。他還要發問，嘴唇卻已被萬千里的香唇堵上，並完全被壓在下面。林奧爾試着掌握控制權，但嘗試幾次後就放棄抵抗任憑對方魚肉了，他還從未見過萬千里這樣。

    不知過去多久，萬千里終於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喘息，從兇悍的捕食者變為溫柔鄉，將林奧爾摟在懷中。林奧爾摸摸身上被萬千里指甲抓破的傷口，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了。萬千里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這次確實有點疼了。」

    「呵呵，真丟臉啊。」

    「所以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

    「沒什麼，和你無關。只是冷靜下來有些感慨，我本以為用語言就能讓別人按我的意願行動。可是到頭來，我也許應該用我不喜歡的辦法…現在說這些也太晚了。」

    「…大小姐，你是對我最好的人。又時我覺得你就像是我的戀人，又時又覺得你像我的母親。可是即便現在我們依偎着彼此，我還是覺得你很神秘，和我有距離感。」

    「神秘？神秘對一個女人可是很重要的。你以後就會理解我的，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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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奧爾不再發問，剛要在萬千里的懷抱中合眼，萬千里的個人終端就響起了來電鈴聲起來。她半眯着本要掛掉，可在看到來電人的名字後便神情嚴肅地坐起來接聽了電話。林奧爾知道，那是萬氏商會的會長、萬千里的母親萬蝴女士的來電。

    「什麼？現在？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萬千里掛斷電話，下床起身穿衣，林奧爾問道：「急事？」

    萬千里點點頭說：「我媽媽要求荷魯斯號立刻改變路線去襲擊一個人聯監獄，營救一個人。我要去通知李友德船長。」

    林奧爾不解地問：「營救一個人？誰啊，優先度這麼高，還讓你媽媽親自來電？」

    「郝安石，前長安合作組織的特工，現在為我們商會工作。除了我們姐妹，他是我媽媽最信賴的人。」

    …

    萬千里離開快一個小時了，林奧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便決定去房間外面走走。

    此時是格林威治時間的凌晨4點，生活區的眾人都已入睡，為了節省能源走廊的燈光也只亮了幾盞，昏暗又寂靜。林奧爾漫無目的地在走廊間漂浮穿梭，思考着今天安東中校、霍恩海姆博士對自己說話，腦中亂糟糟的。不知不覺間走神，恍惚間感覺到腳尖碰到了什麼，然後就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誒呦！我的酒！」

    冰冷的酒水濺到手背上，林奧爾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無意間踢翻了衛莊大叔的酒瓶。

    「誒呦你幹嘛！」

    「對不起，我…啊？」

    林奧爾道歉後才察覺到不對勁，這深更半夜的，衛莊居然坐在走廊中間像個流浪漢一樣喝酒。不只是像，這衛莊平時總穿得破破爛爛，一臉毛髮也亂糟糟的，根本就是個流浪漢。他忍不住開問：

    「衛莊大叔，你…你怎麼不在房間睡覺？」

    「那你怎麼不在房間睡覺？」

    「我睡不着。」

    「老子也睡不着！」

    林奧爾指向走廊一側的房門說：「可我記得那不就是你的房間嗎？這麼近，你回房間喝酒多舒服，幹嘛要坐在走廊里。」

    衛莊沒有回答，而是拍拍了自己身邊的地板，示意林奧爾坐到身邊。林奧爾也沒架子，坐到衛莊身邊並謝絕了對方遞來的酒杯。

    衛莊晃蕩着只剩下一點點的酒水的瓶子，眼神中是林奧爾從未見過的憂愁，片刻後他才開口說：「坐在這喝酒，讓我想起以前待在戰壕里的日子。」

    「戰壕？」

    「嘿嘿，很久很久以前的一種戰場設施，在坦克出現後就淘汰了，人形兵器出現後就更罕見了，但在地面作戰有時還是會挖的。」

    「你不是技師嗎？還去過地球前線？」

    「是在軍校時挖過。那時我和朋友雖然成績優秀，但總是頂撞教官，老是被罰挖戰壕，純無意義的體力懲罰，一挖就是好幾天。但我總是忘不掉那段日子，入夜後教官不再盯着，我和朋友就會坐在戰壕里看着殖民衛星上的月亮喝着酒，暢談一切，直到入睡…」

    「不理解。」

    「呵，你個克隆人雖然個子這麼大，但也沒活幾年，當然不理解了。

    「你朋友呢？」

    「戰死了，死得好。他是個混蛋。」

    看林奧爾不解的皺着眉頭，衛莊笑着拍拍自己的瘸腿，起身說：「雖然他是個混蛋，想起來他我就恨不得親自掐死他！但我還是懷念那段時光，也多虧了他的愚行我才能在這裏。克隆小鬼，你現在不用試圖理解。活下去，你自然就會經歷。」

    「你說得這種事我完全不想經歷…」

    「哈！你不想這種事也會找上你的！人生在世，混蛋事、混蛋人總是自己找上來！」衛莊揮揮手，搖搖晃晃地飄回了自己的房間。

    …

    狼穴級戰艦

    「古斯曼！」

    十殿閻羅-第一殿「秦廣王」-本.博卡薩叫喊着第二殿「楚江王」的名字，蠻橫地闖進古斯曼與部下的會議。

    十殿閻羅會議後，古斯曼和本已經撕破臉了，也不打算再給對方面子了，他便故意用一種略帶譏諷的語氣問：「秦廣王殿下，這麼興師動眾地找我做什麼？難道還是要吵我安排你部下向''共工''投降的事嗎？那個部下是帶着間諜任務上船的，負責匯報荷魯斯號的位置。連第十殿''轉輪王''都誇我做得好，你該不會還分不清事情的輕重吧？」

    「好！那你告訴我，荷魯斯號現在在哪裏，下一次作戰是什麼時候？」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召集部下開會？幾分鐘前我剛剛收到間諜發來的定位信息，正開會研究呢。」

    「我氣得就是這個！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不通知我？？」

    古斯曼譏笑道：「通知你？有用嗎？你自己說的，你是個武人，只負責戰鬥。運籌帷幄、行兵佈陣這些動腦筋的事對你來說，似乎困難了些。」

    「你！！！」

    本大跨步上前要去扯古斯曼的衣領子，卻被比利.巴德擋在半路上。面對這位前新歐盟王牌，本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瞪了比利一眼，又對古斯曼噴道：「你可真是養了條好狗！那你告訴我，荷魯斯號在哪，我帶兵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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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兵？秦廣王，別忘了你剛剛上任還沒有部下，現在的部下都是我借你的。況且，就算告訴你荷魯斯號的定位又如何？你現在去追，他們早跑了。」

    「那你要定位做甚！還研究個屁！」

    古斯曼得意地說：「和你說了又不懂，所以才沒有通知你開會，你只需要等結果就就行了。罷了，簡單和你解釋下，雖然只有荷魯斯號的定位，但是這次收到的定位和之前收到的幾個定位不在一條路線上，可以判斷荷魯斯改變航向了。我和部下已經分析出來，如果接下來荷魯斯號不再轉向而是沿着現在的方向繼續走，那麼它們的目的地很可能是我們在一顆名為''火河''的小行星上修建的監獄。而''火河''距離我們更近，我們完全不用費勁去追，只需要提前去''火河''守株待兔。」

    「又要守株待兔…」

    「不然呢？荷魯斯號完全無法被雷達識別到，還能視覺隱形，速度又比狼穴級快，我們跟在屁股後面就是追到天邊也追不上。現在我們有機會養精蓄銳，等着敵人上門，這樣的機會難道不要嗎？」

    「你確定他們會去那裏？」

    「預判到荷魯斯號會去TYN03006的是誰？是我！打了敗仗是因為我們錯估了對手的實力。在這一點上，我們都有責任。」

    本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前丟下一句：「就怕這次你還會拖後腿。」

    他離開後在場者都鬆了一口氣，古斯曼突然拍了拍比利的肩膀，說：「比利.巴德，我已經批准給你的機體全身塗裝離子防護膜。這可是連王牌駕駛員都不一定有待遇，你一定要擊墜或生擒盧克.蘭德！」

    「是！」

    比利.巴德向古斯曼敬禮，內心五味雜陳。

    本.博卡薩離開會議室，半路上被崔斯特攔了下來，他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罵道：「混蛋！你要幹嘛？」

    崔斯特慌張地說：「失禮了，秦廣王殿下，請容我問一個問題。」

    「你沒看見我在氣頭上嗎？？嘁…看在是你把我救回來的份上，問吧！」

    「您在第一次地球圈戰爭期間是前宇宙神聖羅馬帝國的士兵對吧？我沒有別的意思！這艘船上有不少前帝國的士兵，但他們現在都在為人類和平而效力…」

    本不耐煩地打斷道：「別磨磨唧唧的！」

    「對不起！我是想問，您在前帝國服役時，被部署在哪裏？亞洲？美洲？還是…非洲？」

    崔斯特小心翼翼地看向本，發現本聽到「非洲」一詞後神情突變，臉變得格外可怖，宛如修羅惡鬼。他咆哮道：「這和現在的任務有什麼關係？？給我滾！！」

    本粗暴地撞開崔斯特走了，崔斯特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他的猜測得到了確認。他自言自語道：「崔斯特啊…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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