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地球 第299章 新世界的序曲
RX2201年6月1日
「殖民衛星聯盟」首都-「伊甸」
名為「伊甸園」的會議大廳內部，聚集了地球圈各大勢力的首腦和政要。比如「新莫斯科公國」的女王安娜.瓦西里耶維奇和人民政黨領袖葉根尼夫、「長安合作組織」秘書長鄭子產、「北美聯盟」（原北美救難聯盟）領袖科比.喬丹…他們無一不是名聲顯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但在這裏，他們全部起立鼓掌，用掌聲歡迎着一個人步入會場，直到這人走到了會議大廳的主發言台上舉手示意，各國的首腦和政要才紛紛落座。
這個人，就是莫爾商會的會長：托馬斯.J.莫爾。他現在還有了一個新身份，那就是地球圈「聯盟」的第一個全權領袖。結束了之前「聯盟」由各大勢力首腦共同管理的模式。作為公推的聯盟總理事第一人選，托馬斯理應得到那些政要的尊敬。現在，托馬斯.莫爾將對所有參會者，以及觀看這場會議直播的地球圈數十億人發表自己的第一次總理事講話：
「全體人類同胞們，就在不久前。RX2201年的5月17日，這永遠會被銘記的一天，我們經歷並結束了人類史上最慘痛的一場戰爭…我現在還沒拿到確切的傷亡統計，但如果從RX2200年的「第一次地球圈戰爭」開始算起，再到後來的「AI叛亂」和「諸葛道子叛亂」，一共約有43億人遇難，傷亡數字已經超過了戰前全人類人口的一半。其經濟和文化等損失更是無法估量，又有多少人的家園被摧毀…我們每個人都是受害者…」說到這裏，托馬斯摸了摸自己額頭上被包紮起來的槍傷。
「戰爭的破壞和損失就在眼前，且過程之瘋狂無人可控。從曼弗雷德.阿登納自立為宇宙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到諸葛道子暗中操控叛亂AI並屠殺上億的聯盟士兵…沒有人想再經歷這一切。萬幸的是，現在我們全體人類達成了共識，將團結起來防範今後再次發生這樣出於私利的卑鄙戰爭。這是一次真正的團結，新生的聯盟不再是''第一次地球圈戰爭''初期那鬆散的結盟，更不是過去聯合國那樣組織。現在全球各國、各勢力、各財團、各殖民衛星城邦會在軍事、政治、經濟等領域全面合作，在保證各方自治繁榮的情況下，建立並維持一個凌駕於各方之上的新權力體。它即監視各方的行為，又為各方負責。它不會再被籠統的稱為聯盟，它會有新的名字…」
說到這裏，托馬斯抬起雙手，他背後地巨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金色鑲邊、黑色背景、中心有一個金色人形圖案的符號。簡單卻也顯得莊重、威嚴。在符號出現的同時，托馬斯大聲說道：
「…這個新生的凌駕於各方之上的權力體名為：''人類至上主義聯盟''，可以簡稱為''人類聯盟''和''人盟''！」
「從今以後，凡是威脅到全體人類利益和生存的事件、災害、戰爭和危機，都將由''人類至上主義聯盟''負責。這是人類史上邁出的巨大一步，後人審視歷史時，會將其視為新時代的開端！！！！」
「伊甸園」會場響起連綿不絕的掌聲。全球數千家媒體將這一時刻直播到了地球圈各個角落，而記者司馬茜和助手、攝影師修昔底德、希羅多德三人組就在現場，司馬茜對着攝影機說：「…掌聲到現在都沒有結束！這場戰爭給了所有人警示，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各大勢力放下成見和利益爭端達成共識，允許一個凌駕於各方之上的新權力機構成立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看到這一幕的我真的是…淚如雨下…」
司馬茜在鏡頭前哭得梨花帶雨，在擦拭淚水時她看到了手腕上送給安東.加加林和自己的手鍊，她哭得更加難以控制。
全球新聞網的總部，一個高管對CEO司馬洸說：「司馬總，您的妹妹哭的有些失控了。您看要不要把畫面切到轉播間？」
司馬洸笑着搖搖頭說：「這才有效果，不許切鏡頭，拍她哭！」
司馬洸以為妹妹是被會議現場的氛圍感動到不行，其實此刻的司馬茜更多是在為安東.加加林的失蹤而痛苦。
在那場決戰的最後，諸葛道子屏蔽了地球圈的通訊並設置了一面巨大投影讓戰場外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司馬茜搭乘過的奧西里斯號連渣都沒找到，安東也是一樣。司馬茜猜測安東和奧西里斯號很可能和其他遇難戰艦一樣被諸葛道子的「龍息激光炮」蒸發掉了。
「安東…安東…大家…」
司馬茜悲哀地哭泣着。
…
大會結束，安娜女王走出會議大廳，站在門口處等候的王弟彼得穿過重重人群靠了過來，對安娜說：「陛下，我向各大勢力的大使們打聽過了，沒人發現娜塔莎…她已經失蹤幾周了，難道…」
安娜沉默不語，眼神明顯黯淡了下來，片刻後：「繼續打聽。」
彼得問：「如果她活着呢？你要把她接回來嗎？」
安娜皺了皺眉頭，說：「當初是她嫌我管的多才離開的，要是她想回來，就讓她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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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安娜帶着隨從們轉身就走我，彼得看着她的背影搖搖頭道：「唉…一點都不坦率。」
…
「托馬斯這傢伙，居然做了''人類聯盟''的總理事。你們對這件事怎麼看？」
位於火星軌道的萬氏商會總部衛星「周」上，坐在輪椅上的會長萬蝴女士一邊看着現場直播，一邊詢問着身邊的親信和幕僚。
一位商會高層說：「虛位罷了，戰後恢復是件困難的事，各大勢力把托馬斯架起來讓他當人民們怨氣的箭靶子。」
另一位說：「沒錯，就像二戰後建立的聯合國。初衷不錯，但想要制衡強權就是說笑。」
「不不，托馬斯的軍事技術超過各大勢力。他能當總理事，是各大勢力無奈之舉。」
「技術是領先的，但莫爾商會再富有也不過是個商會，也就各大勢力戰時損失太大一時無法壓制他。以各大勢力的體量，恢復後托馬斯還是個虛權皇帝罷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萬蝴女士的目光掃視一圈，發現自己的大女兒萬千里正站在會議室的窗前，欣賞着星海，無意加入眾人的爭論之中。她便問道：「千里，你怎麼看？」
萬千里回過頭，她的回眸一笑讓在場者無論男女都驚為天人。這位商會長公主不久前才回到萬蝴女士身邊，她的容貌和身材堪稱億中無二，可究竟見識如何，她還從未顯山露水過。
萬千里說：「這是個機會，是我們萬氏商會崛起的機會。多年來莫爾商會的重心一直放在''鋼鐵地球''的建設和技術研發上，總是壓我們一頭。如今托馬斯不管是實君還是虛王，都不能專注於商會事物了。管理全人類？聽起來很了不起，很偉大。但這實是件不討好的差事，總會有人被得罪，給我們製造新盟友。莫爾商會一定會露出疲態。屆時，會有我們的機會的。」
「沒錯，問題的本質不在於托馬斯的權力。而是這件事會給我們萬氏商會帶來怎樣的挑戰和機會。諸位，今後請你們擦亮眼睛，時刻緊盯時局動態！」萬蝴女士讚賞地說。
眾人將佩服的目光投向萬千里，萬千里卻扭回頭去繼續看着星海。看似她是發呆，其實她是在凝視這片星海之中的一個小小的空間站。
而就在這個空間站內，霍恩海姆博士正在對萬氏商會安排給自己的員工訓話：「你們都是專家，而我要挑戰的項目正好用得上諸位的才智。我要做的是：造人。也就是克隆人。國際法只允許克隆器官，禁止克隆一個完整的人，因此技術上存在很多盲區。當然普通的克隆對諸位來說並不是難事，我們真正要挑戰的是克隆一個特定的人：林奧。他是我見過最強大的戰士，也是少數覺醒了能力的人類。他會是人類進化的方向。所以我們並不是單純在挑戰技術和道德，我們做的事關係到人類未來。我們要完美的克隆出繼承林奧能力的人！」
霍恩海姆博士又轉向另一個團隊說：「而諸位，是人形兵器領域的專家。我們需要開發在技術比肩甚至超越莫爾商會的武器！」
「是！！！」
看到自己擁有的專業團隊，霍恩海姆博士想到：「林奧啊，你是一道耀眼卻短暫的流星。我會將你帶來的光芒延續下去的…可惜你失蹤了，或者死了。你生前得知我要克隆你後很生氣，但我會交出一份讓你滿意的答卷的。而我承諾給你的最強機體，也將由你的克隆體替你駕駛。」
…
新歐盟-倫敦-某醫院內
威廉推開病房門，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比利.巴德，開心地說：「哈！你可真命大！聽說你獨自一人去挑戰諸葛道子的''黃龍''還能活着回來，真的假的？」
比利.巴德看到老友看望自己，笑道：「僥倖活着！被奧西里斯號的林奧救了。你能活下來也命大！」
「哦？巧了，我也是算被他救的。要不是他失蹤了，我一定得去見見他…多半是死了吧，要是有個衣冠冢也好，我也回去祭奠下，畢竟是恩人。」
「你有打聽到盧克的消息嗎？」比利問。
「沒有，他和奧西里斯號一起消失了。怕是一起被諸葛道子害死了吧…那個混蛋。連叛亂AI都是他的把戲，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撒血戰鬥的啊？所以我申請退役了。」
「啊？你？你可以說盎格魯撒克遜軍團的王牌，再混幾年也許就當將軍了，你認真的？」比利吃驚道。
威廉點頭說：「認真的，我不想再給那些政客和野心家賣命了。我去它的聯盟，去它的新歐盟！不過嘛，上面最後還給我派了一個差事，來給你送這個。」
威廉將一封信交給比利，比利裁開一看，內容是「人類至上主義聯盟」的軍隊調動申請。
「似乎是''人盟''點名要你，他們邀請了各大勢力所有王牌，我要是不退伍估計也會收到。你如果願意去，簽個字寄給司令部就行。」
比利看着申請皺起眉頭，說：「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該去這裏，還是回馬其頓軍團。阿蘭將軍犧牲了，盧克和我的弟兄們都沒了，我回去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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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病房內的電視正好播放了「人盟」相關的新聞：
「…人類至上主義聯盟今日與北美聯盟達成協議，將全力幫助北美聯盟處理北美東部核污染嚴重的區域。托馬斯.莫爾理事長承諾，所有因為核轟炸導致家園被毀的人都可以在''新地球''獲得一間免費的房屋…」
威廉這時說：「既然你覺得回原部隊沒意義，那不妨就換個環境試試唄？給全人類賣命，聽起來比給新歐盟賣命好多了。以後也許就不是忠於某個國家或勢力，而是忠於全人類的時代了，誰知道呢。「
「好吧…我考慮考慮。」
「行，我還有些事要去辦。等你身體恢復了咱們再聚。」
「等等！」比利喊住威廉說：「你退伍後要做什麼？」
威廉笑道：「這個啊…要是說職業的話還沒想好，反正現在我不缺錢。我在戰場上認識了一個新莫斯科公國的美女，也是王牌。她也退伍了。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但我們基本是戀人的關係了。我們打算環球游，邊走邊考慮以後。對了，她叫柳德米拉，有機會帶來給你見見，嘻！」
比利笑着手指威廉說：「你小子，你小子！」
送別威廉，比利又變得滿臉愁容，重新拿起那封調動申請看了起來…
…
莫爾商會總部衛星「商」-「星空之間」
一個通體漆黑但體內亮着猶如骨架般紅色燈光的機械人正站在「星空之間」的牆壁前，欣賞着還在建設中的「鋼鐵地球」在太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的模樣。它那冒着紅光的尖利的雙眼和似笑非笑的嘴巴，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陶醉於自己作品的藝術家，充滿驕傲。
海倫娜走到了它的身邊，問道：「先知，您不看看托馬斯在大會上的發言嗎？您為了實現這一步等了二百多年。」
「先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金屬腦袋說：「我在看，符合預期。奧西里斯號的回收工作呢？」
「我們回收奧西里斯號的全部殘骸和600多具屍體，就是沒有找到林奧的遺體。不過…我們在林奧的房間發現了原本應該在他耳後的晶片…」
「…就是說，林奧壓根不在奧西里斯號上，我依據晶片的定位擊沉奧西里斯號是一步臭棋？」
「我不敢這麼說。」
「就是一步臭棋。我不應該大意的，200多年了，我還抱有天真愚蠢的浪漫。我不該放任林奧去挑戰諸葛道子；我應該派人盯緊林奧；我應該核實後再對奧西里斯號下手的。我低估了他們的實力，沒想到他們在那種狀態下還能廢掉賽特號逃生，今後那些辛存者可能是我們的威脅。」
海倫娜說：「抱歉，確實還沒有找到一名奧西里斯號的倖存者，似乎有人庇護了他們。而且藏得很好，過去這麼久了，都沒有一個辛存者出來指責我們。」
「這會是一顆隱雷，打起精神，及時處理。」
「是。」
「先知」傑克.莫爾凝視着映出宇宙圖像的牆壁，它站的太近以至於牆面反射出了它的機械面孔，正好浮在「鋼鐵地球」的景象之上。
「幾年，只要能穩住這大好形勢幾年，我就能完成宿願。即便沒有林奧這個身軀，我也會給人類希望和未來…未來，人類會知道。我，即是先知；我，即是''哲人王''。我，即是聖賢！」
…
RX2201年 5月18日。
「AI叛亂」與「諸葛道子叛亂」的一天後。
殖民衛星城邦「仰韶」，遺址。
一艘小型飛艇穿梭於「仰韶」的殘骸之間，這裏是林奧與諸葛道子決戰的戰場。伴隨着他們戰鬥的落幕，「仰韶」也終於支撐不住解體了。
這艘小型飛艇十分特殊，它外面畫着紅十字標誌和佛教符號。駕駛員是兩個和尚，他們是民間的福利機構，義務為犧牲在戰場上的戰士們收屍、火化、並將骨灰或遺物交給逝者親人。
「仰韶」的位置距離主戰場很遠，這艘收屍船到這裏並非迷路，而是受人所託。
「林施主真會在這裏？」一個和尚說。
「瑪麗施主給了我們大概坐標，應該不會錯。」另一個和尚說。
「我覺得是無用功…她說什麼自己在火星圈就能聽到林奧與諸葛道子決戰時的聲音，並給出一個大概位置。她要有這種神通，豈不是比佛主還厲害？要是找不到林施主，我們還迷路了，豈不是得不到她給寺廟的捐贈，還要困死在這裏？現在通訊還沒恢復…」
「阿彌陀佛，你說什麼呢…等等，那個是？」
和尚看到了一個粉紅色的逃生艙，粉色是宇宙中最顯眼的顏色。
兩個和尚迅速將船開到逃生艙附近，穿戴好宇航服帶着破拆工具飛到了逃生艙附近。
「怎麼樣？」一個和尚將手搭在另一位上，好進行接觸通訊。
「有一條小縫，我打燈看看…哎呀！是林施主！！他好像暈死過去了，開門的按鈕壞了，把門拆開！」
二人不是第一次處理出故障的逃生艙，熟練地把逃生艙門拆下，看到了躺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的林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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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已經死了吧…」
「我檢測一下…還有心跳！阿彌陀佛！把他先帶回船上！」
兩個和尚伸手去拉林奧，誰知這一拉居然把林奧拉醒了。林奧猛地坐起，和尚們嚇得失手，讓林奧緩緩地漂出了逃生艙。
「林…施主？」
和尚重新拉住林奧，這樣可以進行接觸通訊。
「伊麗莎白？」林奧問。
「啊？誰？我們是受瑪麗.阿登納女施主的所託來找你的。她在火星圈的殖民衛星城邦''新君士坦丁堡''等您。你們是親人吧？」
林奧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問：「伊麗莎白？伊麗莎白？」
這時一個和尚突然想起來：「誒呀，他說的是不是瑪麗施主的姐姐伊麗莎白.阿登納…」
另一個和尚醒悟道：「啊！可她早已死了…莫非…」
兩個和尚一齊看向林奧，這才發現他的頭盔上破了一個小洞。林奧低下頭，痴傻地一言不發，就像木頭一樣，只有儀器檢測到的心跳證明他還活着。
「阿彌陀佛…可悲啊。好不容易活下來，居然…居然大腦缺氧變傻子了嗎？」
「唉，逃生艙和頭盔都破了洞。靠着逃生艙內提供的氧氣才活下來，撐到現在還是缺氧了。可惜…我們要是能找點到…」
「師兄，不管怎麼說咱們先把林施主帶回去見瑪麗施主。這麼悲慘的戰鬥，他能活着就夠幸運了。」
「幸運嗎？他雖然活着，卻和死了無異。愛人、仇人、親人、友人能記得幾個啊…算了，先帶他回船吧。」
二人將木頭一樣的林奧往船上拉。他們並不知道，林奧看似痴傻了，其實在他的腦內正在進行着一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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