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一簡單地向柯南說明了情況,但柯南卻還有點心裏犯嘀咕。
沒辦法...他這些天已經被反反覆覆「綠」了太多次,每天都提心弔膽的,儼然成了驚弓之鳥。
直到林新一把這位大偵探拽到咖啡廳里,拽到小蘭和妃英裏面前,一番當面對質,才終於讓他那忐忑的心平靜下來:
「原來小蘭姐姐是在這裏和媽媽見面啊。」
柯南長長地鬆了口氣,慘綠的小臉終於好看了一些。
而毛利蘭卻是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柯南,你之前不是在家裏麼?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我...」柯南有些尷尬地胡亂找起藉口:「我是和灰原同學約好出來玩,正好路過這裏呢!」
「灰原同學?」毛利蘭將目光投向一旁,那個和柯南一起出現的茶發小姑娘。
這小姑娘長得粉雕玉琢、嬌小可人,雖然氣質有點冷,卻像雪糕一樣,冷得有點甜。
「哦...她昨天好像也和你在一起來着。」
毛利蘭的目光在柯南和灰原哀身上來回打轉,然後按捺不住地打趣道:
「原來柯南都知道單獨約女孩子出來玩了,哈哈。」
此言一出,林新一和灰原哀的眼神同時轉冷。
「哼!」灰原哀不屑地瞥了身旁的柯南一眼,然後悄無聲息地拉開距離,站得離林新一更近了一些。
「咳咳,毛利小姐。」林新一板起臉來,臉色嚴肅地批判道:「小學生懂什麼情情愛愛的,你這樣說話,對孩子的教育影響很壞啊!」
「額...」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說教,毛利蘭有些措手不及:
說起來...對一年級小學生開這種玩笑,好像是有點奇怪。
只是她自己作為早戀的典型代表,從幼兒園時期開始就對某青梅竹馬心存好感...所以,潛移默化地,才沒注意到這有什麼不對。
「抱歉...」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聲歉。
她這主要是向灰原哀表示歉意。
因為毛利蘭能敏銳地感覺到,這個茶發的小姑娘似乎是不太喜歡剛剛的玩笑,所以對她有種若有若無的敵意。
但灰原哀卻是很不領情面地扭過頭去,沒有選擇放下自己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
再然後,灰原小小姐抬起腦袋,輕輕拽了拽林新一的衣角。
她用自己那雙幾乎沒有一絲波動,但林新一偏偏讀懂的大眼睛暗暗示意道:
「走吧,我們回家,學生物。」
林新一心領神會,還了一個無聲的目光:「收到」。
然後,他便主動和毛利蘭、妃英里告別。
妃英里女士倒是非常熱情地挽留林新一。
她很想趁這個機會請林新一喝杯咖啡,既表達感激之情,也能從女兒的老師口中更多地了解這個職業,順便聊聊她女兒的未來人生規劃。
而毛利蘭現在是林新一手下不可或缺的得力幹將,為了讓這位好學生能進一步獲得家庭的支持,他作為把人家孩子帶進深坑的導師,也不好拒絕家長的問詢。
於是,林新一和妃英里閒聊了好一會兒,才最終得以脫身。
「我也回家了。」灰原哀隨便找了個藉口,緊緊跟了出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人這就該回到家裏,學起生物來了。
可就在這時...
「啊!!!」
衛生間那邊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血,好、好多血!」
一個客人臉色蒼白地站在剛剛被他拉開的衛生間門口,這樣神色驚慌地叫喊道。
「什麼?!」林新一的步伐戛然而止。
他按捺不住地回過頭去,目光詫異地盯在柯南大偵探身上:
柯南的表情很是無辜,而人命關天,林新一也來不及再對柯南同學的厄運光環多作吐槽。
他一秒也沒多耽誤,迅速邁開步伐,循聲跑到了那衛生間門口:
果然,只見在那衛生間的某個馬桶隔間裏...
有一大灘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從緊閉的隔間門下,緩緩流淌而出。
那鮮紅的顏色無比刺目,仿佛將整個衛生間都染上了一層毛骨悚然的血光。
「糟了。」林新一心中一沉:
這麼大的出血量,而且地上的積血還呈現出了部分凝固的情況...
說明那馬桶隔間裏的人幾分鐘前就已經受了可以致命的重傷,恐怕是已經來不及急救了。
「都別靠近現場,我是警察!」
林新一首先亮明身份,然後又轉頭對毛利蘭說道:
「毛利小姐,幫忙封鎖現場,不要讓店內的任何人離開這裏。」
「嗯。」毛利蘭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在母親那稍顯訝異的目光中倏忽站起身來,青澀的面孔上悄然浮現出一抹沉穩和堅定。
那雷厲風行、專業幹練的模樣,很有一種繼承自母親的,作為職場「女王」的味道。
妃英里為女兒這樣的表現暗暗感到欣慰,便也從卡座上站起身來,主動說道:
「報警和封鎖現場的小事,就讓媽媽我來幫忙好了。」
「小蘭,你去跟林先生一起勘察現場吧。」
「那才是你最擅長的工作,不是嗎?」
「嗯...就拜託媽媽了。」毛利蘭稍一沉吟,很快便有些感激地同意了母親的幫忙。
她將封鎖現場的工作交給妃英里,很快就從口袋裏掏出自參加工作後就一直隨身攜帶的乳膠手套,緊緊跟着林新一的步伐,走進了那間滿是血氣的衛生間。
「這...這是什麼味道?」
而一進那衛生間,毛利蘭首先聞到的卻不是血腥氣。
那是一股奇怪的,讓人覺得鼻子有些不太舒服的,淡淡的刺激性氣味。
儘管這衛生間的大排風扇一直在呼呼地轉着,窗戶也開着,換氣效率很高。
但那氣味卻還是有些許殘留在衛生間裏,以至於連那一地積血散發出的血腥氣都顯得相形見絀了。
「林先生,情況怎麼樣?」
毛利蘭暫且沒去管那氣味,而是將探詢的目光投向林新一。
「人...應該已經死了。」
林新一站在那個有血液淌出的馬桶隔間前,這樣臉色難看地說道。
然後,他試着用戴着手套的手推了推那隔間門,沒能推動:
「隔間門沒反鎖,但屍體依靠着門,把門堵住了。」
「這...」毛利蘭微微一愣:
「門被屍體從裏面堵住了?」
「那兇手該怎麼離開這隔間啊?」
林新一沒有忙着去研究這個問題,而是語氣平靜地指揮道:
「先別管這個,把這馬桶隔間裏的現場情況觀察清楚再說。」
說着,他徑直走出衛生間,向仍舊沉浸在震驚中的咖啡廳老闆要了張椅子作為墊腳。
再看到咖啡廳老闆正好有一部「拍立得」相機,他也一併要了過來。
就這樣,林新一把椅子架在那馬桶隔間前面,站上去,居高臨下地用照片記錄下了隔間裏的情況:
果然,和他剛剛說的一樣:
一具渾身浴血的女屍緊緊依靠着門躺着,把隔間的門從裏面堵上了。
而在她的屍體上,還扔着一把鮮血淋漓的刀。
這把刀,多半就是兇器了。
更奇怪的是,廁所隔間的門板頂部,竟然還有幾滴新鮮的血跡。
「隔間門板頂上怎麼會有血?」
「血再怎麼濺,也不可能濺到門框上啊!」
林新一皺着眉頭,心裏湧出一股疑惑。
而等他壓下這疑惑,再仔細觀察那隔間裏,死者被凌亂長發遮掩的臉:
他才震驚地發現,馬桶隔間裏躺着這個死者,竟然就是他先前在衛生間裏,碰到的那個年輕長發女人。
「可惡...」林新一心裏湧起一股憤怒:
就在他離開衛生間,和小哀、妃英里等人聊天的那十幾分鐘時間裏,一個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活生生的人,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去了。
防不勝防,根本防不勝防。
跟柯南混在一起的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永遠不知道誰會是那下一顆被深淵吞噬的「糖果」。
他不知道柯南大偵探是怎麼適應這種接連不斷的突然變故的。
總之,親眼見到一個生命在身邊悽慘逝去,林新一的心情非常糟糕。
「毛利小姐,把門推開吧...」
林新一用照片記錄好隔間內部的原始情況,便從椅子上跳下來,臉色凝重地對毛利蘭說道:
「我要看看屍體的情況。」
「嗯。」毛利蘭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那隔間門向里推開。
門被推開,擋着門的屍體就這樣倒在血泊之中。
林新一儘量沒有再破壞現場的情況,而是小心地避開地板上的大片積血,湊近了去看那具屍體。
而毛利蘭則是很麻利地,幫着收好了那把血跡斑斑的短刀。
「一刀正中心臟,這顯然是引起這大量出血的致死原因。」
「不過,死者的脖子上...還有勒痕?」
林新一稍一觀察,馬上就發現了很奇怪的狀況:
一刀捅刺心臟,就足以殺人了。
而死者的頸項部中段皮膚卻能見到水平狀閉鎖繞頸二周條狀索溝、
後頸大約是第三、第四頸椎部位,有交叉重疊的結扣印痕。
「二周條狀索溝,交叉重疊的印痕又在後頸。」
「這顯然是有人從身後發動襲擊,用繩子在她脖子上繞了兩圈,用力勒擠造成的痕跡。」
林新一這麼說着,表情卻反而變得稍稍輕鬆了一些。
毛利蘭有些不解地看了過來:
「林先生,這個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麼?」
「當然有。」林新一點了點頭:
「用繩子勒人,算是一種最容易留下痕跡的攻擊手段了。」
「首先,這要求兇手和受害者身體緊挨在一起。」
「其次,要把人勒死、勒昏,耗費的時間可不短。」
「受害者是個大活人,在那窒息的痛苦之下不可能不掙扎、不反抗。」
「而在反抗的過程中,因為兩人身體緊貼,受害者就很容易從兇手身上抓下毛髮、皮屑等重要的生物檢材。」
「這時候,仔細觀察受害者的手指甲縫,說不定就會有所收穫。」
說着,林新一小心地抬起死者的手掌,細細地觀察了起來。
而這一看...他的臉色就瞬間發生了變化。
「怎、怎麼了?」毛利蘭有些緊張地問道。
林新一沒有回答,而是先聞了聞死者手上的味道。
當然不是把死者的手拿到鼻子邊上大口地嗅,那是極不專業的做法。
法醫聞氣味的手法其實就跟初中化學老師教的一樣,用手輕輕扇動,讓極少量的氣體飄進鼻腔:
「漂白劑...」
林新一的表情非常凝重:
「這混蛋用漂白劑,把死者的手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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