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她無法容忍琴酒即將要做的事。
那可是她深深愛着的男人,也是深深愛着她的,甚至願意為她付出性命的男人。
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男人,死在自己面前?
於是,抱着一股魚死網破的決心,貝爾摩德最終還是選擇了那條衝動的路。
可她沒想到的是...
「你不是琴酒?!」
聽到對方陡然發生變化的聲色,貝爾摩德的眼中滿是錯愕:
這怎麼可能?
她明明已經幾次三番地確認過,這個琴酒的臉不是假的。
柯南用手抓不會破,她用槍口頂着也不會變形——這根本不可能是任何一種易容術!
難道是誰偷偷按照琴酒的模樣,給自己整了容?
貝爾摩德只能想到這麼一種荒誕不經的解釋。
可很快,更讓她震驚的事發生了:
只見眼前的「琴酒」緩緩向前摘下禮帽,在那寬闊禮帽掠過臉頰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在欣賞川劇變臉一般...
那張琴酒的臉迅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貝爾摩德極為熟悉的臉:
「boy...」
「沒錯,是我。」林新一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這笑容中還帶着幾絲感動。
「老師,沒想到你真的能為了我...付出這麼多。」
他有些心有餘悸地感嘆着。
額頭上還隱隱有幾滴冷汗低落,顯然,剛剛演戲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輕鬆。
「這...」貝爾摩德在錯愕中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你給我設的圈套?!」
「嗯...」林新一點了點頭。
剛剛的確是一場戲。
那輛琴酒同款的保時捷356a是他們花大價錢租的,車牌是阿笠博士幫着偽造的。
至於琴酒本人,則是演面癱演出經驗,還擁有「特效」易容術加持的林新一親自出演。
得知真相的貝爾摩德久久不能言語。
而稍稍回顧一下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就能察覺到更加驚人的事實:
「就連柯南,不,那個工藤新一都在配合你演戲。」
「你們是一夥的...」
「你,柯南,甚至還有毛利小姐,你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
「是的。」林新一深深一嘆。
在貝爾摩德面前,他也不不再加以掩飾:
「我一直在秘密地保護工藤新一和毛利小姐。」
「換言之...我就是在跟組織為敵。」
林新一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組織叛徒的身份。
貝爾摩德下意識地想要讓林新一住口。
可想到自己剛剛喊出的那句「我也是叛徒」,那些反駁、制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這下子,貝爾摩德算是隱隱有些明白,林新一為什麼要演剛剛那一出了。
這時電梯已經抵達了25樓。
而林新一則是拿出手機,當着貝爾摩德的面,給毛利蘭發去了一個短訊。
「我現在讓毛利小姐他們上來。」
「老師,我們是時候重新認識一下了。」
林新一的語氣非常誠懇。
儘管他原來跟這位老師不熟,但貝爾摩德剛剛那為他拋棄一切、背叛組織的決絕表現,還是讓他不可避免地有所觸動。
這個女人是愛着他的。
切實驗證了這一點後,林新一便不再覺得她危險了。
而面對林新一的笑容,貝爾摩德沒有說話。
她只是靜靜地看着林新一,眼神變得有些陌生,陌生得有些嚇人。
「老師...」
林新一頓時有些緊張:
不會是自己試探得太過火,把貝爾摩德逼得惱羞成怒了吧?
額...應該沒事的。
貝爾摩德為了他可以背叛組織,總不至於因為發現自己被學生設計戲弄,就氣得要翻臉吧?
林新一這麼想着,只見貝爾摩德悄然收回那審視的目光,換上了一副平靜而好奇的面容:
「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
「那種易容術。」
貝爾摩德像是對那易容術產生了一股單純的好奇:
「用手撕抓都不會變形,讓我都看不出破綻的易容術。」
「甚至連易容面具都沒有用,完全像換了一張臉一樣!」
「額...這個...」
林新一併沒有猶豫多久,便給出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回答:
「是怪盜基德。」
「我在之前的案子裏和怪盜基德打過交道。」
「怪盜基德有個很厲害的朋友,是她教會我的。」
他果斷地使出了「我有一個朋友」的b乎標準開頭。
反正怪盜基德本身就夠神秘了,他那位神通廣大的朋友,就更加神秘得讓人無法調查。
總之,這種超自然力量根本就得不到合理的解釋,還不如解釋得含糊一些。
「是麼...原來是這樣。」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又似乎是知道林新一在說謊。
可能是為了尊重學生的秘密,她一點都不關心真相,也沒有再追問這易容術的來路。
但她卻問了另一個問題:
「如你所言,你在調查怪盜基德案之後,就一直有這種易容術?」
「是的。」林新一點頭,
「那麼,也就是說...」貝爾摩德的語氣愈發顯得微妙:「那個把雪莉救出實驗室的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fbi。」
「是你用易容術偽裝成了赤井秀一,轉移了組織的注意力!」
組織把那次襲擊的始作俑者視為fbi,完全是琴酒親自從監控錄像里,認證了赤井秀一的存在。
而現在,林新一卻展現出了這種鬼神莫測的易容術。
那他就完全有能力偽裝成赤井秀一,偽裝到琴酒都看不出來的地步。
貝爾摩德倒也不是突然聯想到這裏的。
她能聯想到這裏,還是因為...
「灰原哀,那個茶發小姑娘。」
「如果你晚上準備這麼一場危險的戲,應該不會冒險把一個小學生卷進來。」
「如果那個灰原哀真的只是個普通小鬼,在她纏着晚上要來這裏玩的時候,你就該堅定地拒絕她才對!」
貝爾摩德全然反應了過來。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不對勁,那個一直在自己面前冷着臉搶男人的小女孩,也絕對不尋常:
「她就是宮野志保吧?!」
「錄像里只是拍到了她服下aptx4869的畫面。」
「既然工藤新一能在服藥後身體變小,那她說不定也沒死。」
貝爾摩德的眼神冷得可怕。
她那白皙的臉頰似乎蒙着一層冷光,明明是那麼潔白姣好,卻依舊蘊藏着一股徹骨的寒意。
林新一沉吟片刻,徹底向貝爾摩德攤了牌:
「沒錯,志保沒死。」
「是我把她救了出來。」
「因為我不想眼睜睜地看着我愛的人被組織殺死——」
他微微一頓,再次打起了感情牌:
「老師,就像你剛剛為我做的一樣。」
「......」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似乎是在為林新一的話感到觸動。
可就在下一個瞬間,林新一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位悄然站到他身畔的貝爾摩德老師,就猝不及防地用槍口抵住了他的腦袋。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被貝爾摩德用槍指着頭了。
但前兩次他的身份都是琴酒。
而現在,貝爾摩德決心用槍指着的,卻是林新一:
「boy...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要是有那種連肉體都可以改變的、能夠完美偽裝成另一個人的易容術,不管是誰,都可以輕鬆地偽裝成『林新一』吧?」
「而你根本就沒有我孩子的記憶,性格也完全不同。」
「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
貝爾摩德眼裏湧現出無窮怒火。
她從未如此憤怒,甚至憤怒到那精緻的五官都扭曲在一塊——
當然,即使是戴上「痛苦面具」,貝爾摩德的臉還是很好看。
「哈?」林新一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自己暴露出的易容術,竟然能讓貝爾摩德聯想到那麼多。
「開什麼玩笑...」
林新一硬着頭皮回答道:
「我不是林新一,還能是誰?」
「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拿我的dna樣本去和林新一做比對。」
「那易容術再厲害也只能換臉,可沒辦法模仿別人的dna啊!」
他用這樣的鐵證為自己辯解。
聽到這話,聯想到那無法作假的dna鑑定手法,貝爾摩德手中的槍也不由鬆了一松。
而這時,電梯門再次打開。
剛剛接到林新一電話通知的,毛利蘭、灰原哀和柯南三人,正好從電梯裏走出來。
他們一走出電梯,看到的便是林新一被貝爾摩德反手摁在牆上,用槍抵着腦袋的危險畫面。
「林!」
灰原哀下意識地呼喊出聲。
聽到這個茶發小姑娘的聲音,貝爾摩德剛剛才變得平靜的心情,頓時又多了幾分煩躁:
「不對——這說不通!」
「宮野志保根本就沒死,她就在你身旁!」
「那你怎麼會失憶?」
「既然沒有受到任何刺激,你為什麼會性格大變,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貝爾摩德冷冷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這個疑惑解不開,她就沒辦法放棄懷疑,更沒辦法止住心裏的殺意。
如果真的有人殺害、頂替了她的孩子,即使是天使小姐站在一旁,也無法止息她的憤怒。
而她那一連串問題一問出來...
「失憶?!」
毛利蘭、灰原哀和柯南都紛紛露出訝異之色。
尤其是灰原小小姐。
她男朋友失憶,她竟然都完全沒有察覺:
「林...你失、失憶了,什麼時候?!」
「額...」林新一的表情有些尷尬。
灰原哀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他不是原來那個林新一,所以他為了儘量錯從口出的風險,也就沒有費勁去編故事。
而且正式交往之後,灰原哀還總喜歡坐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回憶過去那些甜蜜的故事——
那些故事大半都是原來那個林新一怎麼暗戀她,怎麼保護她,怎麼給她刷卡買包的。
合着他能撿到這個女朋友,功勞還都得歸那位死去的兄弟。
所以,每每看到灰原小小姐臉上那微不可查的甜蜜,林新一也實在不好意思說,「其實這些我都不記得」。
而現在...
這個故事倒是有些編不圓了。
「是啊——」
貝爾摩德冷冷地看着他:
「你明明沒有受到任何刺激,為什麼還會失憶?」
「這個...」
林新一還沒想出怎麼編。
而毛利蘭,這位共情能力極強的天使小姐,就神色動容地反應了過來:
「林先生,你、你...」
「你是因為那次自殺,才會失憶的吧?」
「自殺?!」
貝爾摩德的聲音微微顫抖。
不知不覺地,她把槍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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