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實在想不通,假設這個小鬼真的就是工藤新一,憑藉他現在的實力,是誰給他的勇氣去主動招惹琴酒。
但柯南似乎真就要這麼做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靠近琴酒的車...」
琴酒是個極為敏銳的男人。
柯南就算幸運地不被當成抓住,也一定會在車上留下什麼痕跡。
而如果讓琴酒發現自己的愛車被什麼人動過手腳,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等等!」
想到這裏,貝爾摩德當即解開安全帶,匆匆地走下車去追柯南。
而在臨走之前,她還不忘特意停下來,無比鄭重地對毛利蘭和灰原哀提醒道:
「你們不要下車,也不要跟過來!!」
「知道嗎?!」
「額...」毛利蘭訥訥地點了點頭。
而貝爾摩德也來不及多說什麼。
眼見着柯南那矮矮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那密集的車群里,她只能迅速追上前去。
很快,沒過多久,貝爾摩德便悄然追到了那輛停在地下車庫角落的,黑色保時捷356a附近。
而柯南還真就像她擔心的那樣,正在對琴酒的愛車動手腳。
他已經搶先一步,湊到了那輛保時捷旁邊。
眼見着車裏沒人,柯南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小鐵絲,輕輕地往鑰匙孔那裏一捅,就輕而易舉地撬開了車門。
貝爾摩德這下終於確定,這個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畢竟,一個普通小學生可不會無緣無故地盯上琴酒的車,更不可能有這麼嫻熟的撬鎖技術。
「沒辦法了...」
眼見着柯南都已經鑽進了琴酒的車裏,貝爾摩德知道,自己已經來不及阻止他的作死。
現在能做的就是趁着琴酒還沒回來,趕快把他從這輛車裏拖出來。
再想辦法清理掉他可能留在車裏的痕跡。
這樣做一定會讓柯南對她這位「克麗絲姐姐」產生懷疑,但貝爾摩德也只能出此下策,免得這位大偵探把自己連帶着身邊人一起害死。
貝爾摩德正這麼想着...
這安靜的地下車庫裏卻陡然響起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顯然就是朝着這邊來的。
「有人回來了?」
柯南有些緊張地從車裏探出頭來。
他匆匆忙忙地爬出那輛保時捷,想要關上車門,悄無聲息地藏起來。
但他的動作太慢,對方的步伐卻又太快。
柯南才剛剛跳下車,小心地把門關上,那個男人便出現了。
「琴酒...」
潛伏在暗處的貝爾摩德瞳孔一縮:
出現的正是她認識的那個琴酒。
他戴着黑色的禮帽,穿着黑色的風衣,披散着一頭銀髮,眼神冷得像是一把刀。
「餵?小鬼,你在我車旁邊做什麼?」
琴酒這樣冷冰冰地問道。
「我....」柯南緊張地回答道:「我看這輛車很漂亮,所以想過來看看...」
「是麼?」
那個高大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向大山一樣緩緩向前靠近。
他那冰冷的聲音里透着股毫不掩飾地殺氣:
「那我剛剛怎麼聽到,這裏好像有關門的聲音。」
「你是不是把我的車門打開了?」
「這、這...」柯南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而琴酒更加逼上前一步,帶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小鬼,你不會是在我的車裏...」
「做了什麼手腳吧?」
這話一說出來,柯南便徹底繃不住了。
他似乎心裏知道自己動的手腳一定會被發現。
所以,眼見着琴酒就要殺氣騰騰地逼近到自己面前,他索性放開手腳,決定拼死一搏。
只見柯南驟然抬起手臂,將彈開的手錶錶盤對準迎面走來的琴酒,迅速發射出一根麻醉針。
可這並沒有奏效。
琴酒的反應速度極其迅捷。
他稍稍一偏腦袋,就躲開了那根細得讓人難以捕捉的麻醉針。
再然後,柯南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琴酒就驟然欺身上前,俯身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從地面提起:
「小鬼...你剛剛在攻擊我?」
「看來你果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小鬼頭。」
「唔、唔...」
柯南被鎖着喉嚨,吊在半空,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只能胡亂地揮舞着手腳,拼命地掙紮下去。
而這時,他的手還不經意地抓到了琴酒臉上。
那幾根手指用力在琴酒臉上摩擦而過,最終也只留下了幾道淺淺的白痕。
「真的是琴酒...」
看到這一幕,貝爾摩德終於確認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其實她一開始就覺得今天的事有點蹊蹺。
首先琴酒不該不打招呼就跑來找林新一。
其次,平時跟他形影不離的伏特加,這時也完全沒有出現。
再然後,就是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巧,讓人本能地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但這些小bug,都抵不過「特效」的作用。
在發現琴酒的臉在被柯南撓過之後還依舊保持原狀,貝爾摩德也只能判斷,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戴易容面具。
這不是什麼給她設下的圈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琴酒。
而柯南還很作死地送了人頭。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被老虎咬住喉嚨的小綿羊,只能在那無力的掙扎中漸漸死亡。
琴酒絲毫沒有展現出憐憫,即使對方看上去只是一個孩童:
「說——是誰派你來的?!」
他把柯南牢牢地摁在了車前蓋上,並且掏出了腰間的伯萊塔92f,緊緊地抵上了柯南的頭。
「我...」柯南仍是語無倫次,什麼都不肯說。
「呵。」琴酒一聲冷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
那扳機眼見着就要扣下。
「等等!」
貝爾摩德終於按捺不住地站了出來。
琴酒一手摁着柯南,另一手則是本能地舉槍指了過來:
「貝爾摩德?」
他的臉仍舊是那麼冷,讓人讀不懂。
「是我...」貝爾摩德緩緩走上前來,指着柯南說道:「琴酒,你把這個孩子放了。」
琴酒一陣沉默,然後才冷冷開口:「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
貝爾摩德當然給不出理由。
但她在氣勢上卻始終沒有輸: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面子,把這個小鬼放了。」
「他不會對我們組織有什麼影響的。」
「是麼...」
琴酒抓住了柯南的手臂,仔細觀察起他手上的手錶:
「這種精巧的小東西,可不像是一個『沒影響』的小孩子能擁有的。」
「貝爾摩德,你有秘密在瞞着我。」
他不禁沒有放開柯南,反而還再次用槍抵住了柯南的大腦袋。
貝爾摩德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你很在意他?」
琴酒繼續用他的面癱臉釋放寒意:
「貝爾摩德...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吃裏扒外的傢伙。」
「如果你想保住這個小鬼,那就給我一個理由!」
「.......」貝爾摩德一時語塞。
她現在倒是真想讓琴酒一槍斃了柯南這個送人頭的隊友。
可是不行,柯南的命很重要,對她是這樣,對那位天使小姐亦是如此。
更何況現在毛利蘭也在這地下停車場。
等等要是槍一響,讓毛利蘭循聲趕過來,看到柯南被琴酒爆頭的這一幕...情況絕對會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事態實在太過緊急,貝爾摩德的思緒有如一團亂麻。
面對已經用槍抵住柯南腦袋的琴酒,她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
「既然你給不出解釋,那就不要怪我了。」
琴酒冷冷一哼,手指再度向扳機靠攏:
只需要輕輕一扣,柯南的腦袋就會綻放成一簇花朵。
在這緊張到難以呼吸的空氣中,貝爾摩德猝不及防地,面臨了她人生中最為艱難的選擇:
是眼睜睜地看着柯南去死。
還是邁出那艱難的一步,跟琴酒徹底翻臉。
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抉擇。
而在那短暫的死寂之後,貝爾摩德做出了她的選擇:
「放下那個小鬼——」
「琴!酒!」
貝爾摩德從風衣的內襯裏掏出那把小巧的防身手槍。
槍口直直地指向了琴酒。
對準了琴酒的額頭。
琴酒似乎也始終注意着貝爾摩德的一舉一動。
察覺到貝爾摩德舉槍相向,他手裏的槍稍稍地鬆了一松,讓這緊張的空氣稍稍得到了緩解。
但是,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冷漠:
「貝爾摩德,你現在用槍指着我...」
「難道是想背叛組織嗎?!」
琴酒終於問出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果在這裏回答是,就意味着貝爾摩德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和組織決裂。
如果能下定這樣的決心,她就很有可能墜入光明溫暖的深淵,走上遵紀守法的不歸路。
「我...」
貝爾摩德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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