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品酒師的澤木公平,就是那個讓警方頭疼不已的兇手。
暫且不提他那奇怪的殺人動機...
總之,澤木公平按照撲克牌的順序襲擊毛利小五郎的熟人,其實是為了混淆視聽。
他想讓警方以為兇手是在報復毛利小五郎,並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跟小五郎有仇的罪犯身上。
而澤木公平真正想報復的其實另有他人。
這些仇人有好幾個,他們都被澤木公平巧妙地安排在那個「撲克牌名單」里。
這樣一來,即使那幾個仇人最終被殺死,警方也只會按照慣性去懷疑他早就準備好的替罪羊——某個剛剛出獄,而且跟小五郎有仇的犯人。
澤木公平的計劃是巧妙的。
可現在...
警方有沒有像他計劃的那樣被誤導,他不知道。
他所能知道的是,警方已經先他一步注意到了辻弘樹,還把這傢伙嚴嚴實實地保護了起來。
而辻弘樹,正是澤木公平真正想殺的目標之一。
「該死...他竟然改變行程,不去開直升機了。」
按照計劃,澤木公平本來是準備在辻弘樹開直升機的時候暗動手腳,讓這傢伙死於墜機的。
但現在辻弘樹不僅不去開直升機,還接受了警視廳的保護,準備老老實實地當個家裏蹲。
「這混蛋後天就要出國參加比賽。」
「錯過這兩天的時間,我恐怕就沒機會再對他下手。」
「可這兩天裏,警視廳又偏偏佈置了人手對他監視保護。」
想着想着,澤木公平的眼神變得愈發陰鬱:
怎麼辦...要放棄嗎?!
的確,現在而言,放棄對辻弘樹的報復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樣他才能繼續安全地潛伏在暗處,並且按照計劃,對剩下幾個目標進行報復。
「看來只能這樣做了...」
澤木公平有些不甘地想着。
而這時,辻弘樹那大大咧咧的笑聲,又在他耳畔響起:
「澤木!」
「我讓你把你們店裏最貴的幾瓶紅酒都帶來,你應該都帶來了吧?」
「現在就打開吧,讓大家一起嘗嘗!」
「額...那酒是什麼名字來着...圖帕斯?」
辻弘樹滿不在乎地胡亂吆喝着。
倒是毛利小五郎眼前一亮地,盯着那精緻的紅酒瓶子說道:
「這是柏圖斯酒莊的紅酒啊!」
「聽、聽說這種紅酒一箱售價就要2萬磅,比有名的拉菲還貴一倍呢!」
「沒錯。」
澤木公平輕輕撫摸着那瓶紅酒,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
「帕圖斯酒莊位于波爾多的寶物隆地區,酒莊不計成本的嚴格管理,精益求精的品質追求而凌駕於眾莊園之上,產量極少。」
「所以帕圖斯莊園的紅酒,也是公認的波爾多紅酒之王。」
「這樣啊...」
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都讚嘆地點了點頭。
他們都折服於澤木公平在酒品知識上的博學,唯有辻弘樹完全沒有感覺:
他一點紅酒知識都不知道。
只是經常把這類名貴的紅酒當水喝而已。
窮人懂得就是多,喝個「水」還這麼多門門道道。
辻弘樹心裏這麼想着,便豪爽地對參加聚會的眾人招呼着:
「好了好了,把酒都打開吧!」
「大家儘管敞開了喝,不夠我再訂幾瓶,讓餐廳給送來!」
他這樣笑呵呵地吆喝着,顯得很是粗豪。
而一旁澤木公平的嘴角卻是已經在微微抽搐:
「辻先生,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名酒。」
「我們店裏的存貨也不多,不是想訂就訂的。」
「你們店裏訂不到?」
「沒關係,不就是幾瓶酒嘛...哪有有錢買不到的道理?」
辻弘樹滿不在乎地隨口應道:
「大不了我多問幾家店,就不信了,東京還拿不出夠我們幾個人喝的酒了!」
「......」
澤木公平一陣沉默。
他的眼裏已然隱隱燃起怒火:
混蛋...這種粗俗的傢伙,根本就不懂酒。
這些名酒是那麼珍貴,卻都被一個不懂它們的暴發戶給糟蹋了!!
和之前的幾次聚會一樣...這個俗不可耐的傢伙,又一次用錢侮辱了他的職業!
「辻弘樹...」
就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熔岩,澤木公平的殺意在壓抑中變得洶湧。
.................................
毛利小五郎,辻弘樹,還有聚會上的幾個酒友,大家湊在一起興沖沖地喝了一晚上。
雖然沒辦法像他們一開始期待的那樣摟着小姐姐喝酒,少了不少樂趣。
但酒畢竟是好酒,幾個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吹牛就足夠快活。
澤木公平作為毛利小五郎的朋友,也在旁邊陪着喝了不少。
而毛利蘭是未成年人,她當然不會跑去跟那些大叔一起喝酒。
但這一晚上什麼也不做,干待着也無聊。
在發了一會呆後,毛利蘭索性跟那些受她影響沒法正常工作的小姐姐湊在一起,玩起了她以前沒怎麼接觸過的麻將牌。
沒想到,這麻將一打就有些上癮。
毛利蘭投入地打麻將打到深夜,直把那些剛認識的小姐姐們輸得聞蘭色變,才意猶未盡地走下了牌桌。
再看看時間:
「都已經12點多了啊...」
「玩得有點過頭了。」
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語着。
她本來是留下來監督老爸的,結果卻自己玩得上了頭:
「該叫爸爸回家了。」
「明天還得問問林先生調查的情況,看看我們還沒有必要去幫忙呢...」
從聚會的歡樂氛圍中走出,夜深人靜之中,毛利蘭不禁想到了那個懸而未決的案子。
這個線索極少的案子如今難倒了所有人。
無論是林新一,還是名偵探柯南,此刻都只能等着警視廳用笨辦法大範圍摸查。
或者...等兇手展開下一步的行動。
「爸爸認識的那些名字里有『十』的,現在應該都被警視廳保護住了。」
「就像現在的辻弘樹先生一樣。」
「應該...應該不會再有問題吧?」
毛利蘭知道,在林新一的主導下,這次警視廳的反應是足夠迅速、且強力的。
有了這樣及時的保護,兇手應該很難再度行兇。
她一邊在心裏默默地思考着案情,一邊在那一片狼藉的客廳里,在一堆喝得七歪八倒的賓客中,尋找着自己的老爹。
「唉?爸爸呢?」
毛利蘭一番尋找,竟是沒找到自己的老爹。
而辻弘樹、澤木公平,也都跟着消失不見了。
「那個...先生,你有看到我爸爸嗎?」
毛利蘭找到了個看着還算清醒的傢伙:
「他之前不是還在這裏喝酒嗎?」
「額...你說毛利先生?」
那酒鬼暈暈乎乎地想了好一會兒:
「哦,想起來了....」
「之前辻弘樹先生喝醉了想睡覺,但是走路又晃晃悠悠的,樓梯都爬不上去。」
「所以毛利先生和澤木先生就幫着把他扶上樓了。」
「怎麼,他們兩個現在還沒回來嗎?」
「這樣啊...謝謝你了。」
毛利蘭禮貌地道了聲謝,然後就走上樓梯,去二樓找自己那失蹤的老爹。
現在參加聚會的人不是喝得暈暈乎乎,就是累得直打瞌睡。
別墅里顯得非常安靜。
毛利蘭走在那木質的樓梯上,每一步都顯得是那麼沉重。
別墅里迴蕩着她的腳步聲,走上二樓之後,她還試探着喊了一聲:
「爸爸?你在哪呢?」
沒人回答。
倒是有一陣清晰無比的呼嚕聲,從某個房間裏傳了出來。
「爸爸...你怎麼還在別人的臥室里睡着了?!」
毛利蘭一聽就知道,這陣好似引擎轟鳴的呼嚕聲屬於她的老爸。
「真是的...」
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便循着聲音往那臥室找去。
再輕輕推開臥室門...
不堪入目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她的父親毛利小五郎,此刻竟然左擁右抱地,和兩個不是自己妻子的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
此時此刻,毛利小五郎正四仰八叉地睡在中間。
而在他左手邊,側躺着睡着的是...澤木公平。
他右手邊,顏面朝下,臉悶在枕頭上睡着的是...辻弘樹。
「辻先生,澤木先生...」
毛利蘭嘴角微微抽搐:
難怪在樓下都找不到他們三個,原來這三個酒鬼全都倒在這裏了。
「爸爸!爸爸!」
毛利蘭無奈地走上前去,試着想把毛利小五郎從睡夢中搖醒:
「快點醒過來啊...不要在別人床上睡覺了!」
「對不起...」
毛利小五郎迷迷糊糊地說着夢話:
「英里,是我錯了...」
「但是,你做的飯真的很難吃啊。」
他仍舊睡得死死的。
毛利蘭實在沒有辦法,乾脆以霸王舉鼎之勢,一把將自家老爹從床上扛了起來。
而這一扛,因為動作太大,不僅喚醒了毛利小五郎,還連帶着將一旁的澤木公平也給弄醒了:
「啊...」
澤木公平和毛利小五郎都暈暈乎乎地拍了拍腦袋。
他們酒氣醺醺地互相對視了一眼,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竟然在這裏睡着了啊...」
「本來是要送弘樹回房間的,沒想到我們也倒在這了。」
「好了,爸爸!」毛利蘭叉着腰教訓道:「該跟我回家了。」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走。」
毛利小五郎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身邊趴着的辻弘樹:
「哈哈,弘樹還在睡嘛...」
「他的酒量果然還是不太行啊!」
毛利小五郎這樣大大咧咧地笑着。
而看着那趴着一動不動的辻弘樹,毛利蘭卻是突然神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種睡姿...有些危險呢。」
「聽林先生說,曾經有人醉酒後趴在枕頭上,結果活生生地把自己悶死了。」
「啊?」毛利小五郎還有些不太認真:「不會吧,活人還能把自己活活悶死?」
「弘樹可是職業棒球選手啊,他的身體才沒這麼弱呢!」
他這樣輕描淡寫地笑着,然後試着推了推身旁的辻弘樹。
辻弘樹一動不動。
毛利小五郎稍稍覺得有些不妙,便把趴在枕頭上睡着的辻弘樹翻了過來。
而這一翻過來,大家就駭然看到...
那位辻弘樹先生,從脖子到額頭,整張臉都已經變紫了。
他的臉頰上還烙印着從枕套上長時間擠壓出來的紋路。
「這...」
毛利小五郎瞳孔一縮:
「弘樹?弘樹,你沒事吧?!」
「糟了...」毛利蘭的臉上也滿是駭然:「顏面發紺,他已經出現窒息的徵象了!」
她慌忙湊上去,試探了一下辻弘樹的鼻息。
「怎麼樣?」毛利小五郎的酒勁被徹底嚇沒了。
一旁的澤木公平,似乎也被嚇得緊張起來:
「辻先生他沒、沒事吧?」
「.......」
毛利蘭一陣沉默,隨後長長地鬆了口氣:
「還活着...辻先生他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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