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小姐!」
林新一還沒來得及回應那位女士的輕聲呼喚。
同樣在婚禮現場的目暮警官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你原來已經到了啊?」
「我還在奇怪林管理官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了呢!」
目暮警官很自然地開口與之寒暄。
而那位被稱呼為「克麗絲小姐」的美麗女士,則是優雅地捂住嘴角,用着一口流利的日語輕輕笑道:
「哈哈...都怪我化妝化得太久,新一他就自己提前過來了。」
「沒辦法,這傢伙性子總是那麼直,不知道考慮女孩子的心情呢。」
說着,她用着那帶着幾分埋怨的柔和目光,輕輕地向林新一看了過來。
在目暮警官等旁人看來,這完全就是一位陷入熱戀的女士,在向男友表達帶着愛意的不滿。
但林新一卻是已經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知道,面前這個銀髮美人,顯然不會是什麼「克麗絲小姐」。
而她那毫無破綻的飽含真情的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藝術加工的表演。
但不管怎麼說,林新一都已經清楚:
面前這位「克麗絲」小姐就是他的老師兼養母,那位千面魔女,貝爾摩德女士。
雖然灰原哀一直冷着小臉稱呼她為老妖婆,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貝爾摩德看起來很年輕,外表上並沒有林新一成熟多少。
演他的女朋友,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這位就是林管理官的女朋友啊!」
「長得真是漂亮...簡直跟荷里活的明星一樣。」
松本警視也走了過來,發自內心地表示讚嘆。
「林管理官,你也真是的...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竟然一直都不說。」
「害得我們搜查一課很多漂亮的小姑娘都以為你還是單身,想着去鑑識課找你聊天呢!」
他拍了拍林新一的肩膀,不懷惡意地打趣道。
「哈哈...」林新一尷尬地笑了一笑。
而貝爾摩德卻是悄然走到他身旁,熱情地挽住了他的手。
她自然而然地把林新一的胳膊抱在了自己那溫暖的臂彎之中,作出這般恩愛甜蜜的模樣,才微笑着對松本警視說道:
「這也不能怪新一呢。」
「我們是在大學裏相愛的,但他畢業之後回了曰本發展,而我還一直留在米國。」
「直到最近,我才抽出空過來看他呢!」
貝爾摩德說着自己準備好的人設。
「哦,原來是這樣...」松本警視感嘆道:「原來克麗絲小姐是林管理官的同學,也是哥大的名校精英啊!」
「哈哈。」貝爾摩德輕笑着沖林新一眨了眨眼,優雅中帶着一絲俏皮:
「不光是同學,我還是他學姐哦。」
「他那時還什麼都不懂,總是跟在我身後請教問題,叫我姐姐呢。」
「嗯...是啊。」林新一乾笑着附和道:「克麗絲她從某種程度上講,都算是我的老師了。」
他陪着貝爾摩德稍稍演了一段,一番談笑之後,總算把上來打招呼的目暮警部和松本警視應付走了。
再然後...便是他們兩人的獨處時光。
「my boy~」貝爾摩德嘴角微微上揚。
不僅換了個稱呼,而且,連氣質也從優雅熱情,變得魅惑冷艷起來:
「台詞沒有感情,表情也很生硬...這麼久不見,你的演技有點退步了。」
「是因為見到老師我,所以太激動了嗎?」
說着,貝爾摩德竟是還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起了林新一的臉龐。
她的動作很溫柔,在緩緩撫過肌膚的時候,能讓人感受到她手心的溫暖。
而她看向林新一的深邃目光中,更是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喜悅,一種悄然掩飾着的愛憐。
但演員的悲哀就在這裏。
林新一現在根本就不敢確定,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溫柔是真的,還是演出來的。
他只是一陣沉默。
然後,他一把擋開貝爾摩德愛撫自己面龐的手,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夠了,不要碰我。」
林新一的演技的確不行,但多虧當年的群眾舉報,讓他花功夫練過表情管理。
所以如果只是演冷臉面癱,他倒是能演得入木三分。
而且,這也是林新一為自己打造的人設。
因為他沒辦法把握以前的那個林新一,在私底下是怎麼跟貝爾摩德交流互動的。
所以他乾脆就把自己演成一個...因為親手殺了女友姐姐,還間接把心愛女友逼上絕路,所以情緒崩潰、性情大變的,一個毫無感情的冷面殺手。
從這個人設上講,對于貝爾摩德這個棒打鴛鴦的邪惡養母,林新一可以順理成章地表現出排斥和冷漠。
總而言之...他現在演的就是盜版琴酒。
「貝爾摩德,你回來做什麼?!」
林新一乾脆對自己的老師直呼其名:
「是過來給我做心理輔導嗎?抱歉,我不需要。」
貝爾摩德臉色一僵,眼裏的溫柔變成迷茫和痛苦,像是有些受傷。
但這可能還是演的,總之,林新一分不出。
而在一陣沉默的對峙之後,這個讓人猜不透的女人,卻是又嘻嘻地笑了起來:
「我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當然是要來照顧我可憐的孩子啊~」
「''失戀''很痛苦吧?沒關係...」
貝爾摩德小聲地湊到林新一耳邊,吐着讓人發癢的溫熱氣息:
「老師我回來給你當女朋友了,你滿意嗎?」
「夠了!」林新一臉色陰沉地說道:「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回來做什麼心理輔導。」
「組織的工作我會好好完成的...至於雪莉,她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無比冷漠,就像是在給什麼無關的人發死亡通知書。
而林新一努力想表達的一點就是:
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不想看到你這個「罪魁禍首」。
反正我也不會耽誤組織的工作,所以老師你沒事就別過來煩我,趁早回米國忙自己的工作。
這種如孩子跟家長使性子的情緒表達,似乎真的對貝爾摩德起了效果。
她停下了那種近乎調戲的大膽動作,收斂了嘴角的魅惑笑容,看着不再像是黏人的女朋友,反倒像個為親子關係而慨嘆發愁的老母親:
「好吧...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我們起過的爭執已經夠多了。」
「當初我就不該心軟,放你跟雪莉一起回曰本工作的...」
「這個混蛋...到底還是把我的孩子偷走了。」
說着說着,貝爾摩德眼裏的感慨和無奈,全然轉變成了那不加掩飾的恨意。
就好像雪莉死了還不夠,她還得親自補刀才夠解恨一樣。
「別提她了。」林新一故作平靜地跳過了這個話題:「我不會被過去牽扯住的。」
「是麼?連名字都不想提,說明你還是很在意她。」
「這個女人對你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你現在變得對我沒有一點尊重,你甚至不願意喊我老師。」
貝爾摩德深深地望着林新一,語氣裏帶着感傷:
「看來老師我還是很有必要留在這...幫你走出那女人留下的陰影啊。」
聽到這話,林新一的臉更黑了:
走出陰影?
怎麼才算是走出陰影?
換言之,老師你到底什麼時候能走?
林新一心中無奈,而貝爾摩德也很知趣的,暫時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探討。
可不提雪莉,她又不知怎的,提起了另一個女人:
「my boy,我聽說你在這收了個很漂亮的女學生。」
「是叫毛利蘭...對吧?」
「怎麼...她今天沒有過來麼?」
貝爾摩德稍稍打量了一下這熱鬧的婚禮現場,突然這麼若有所思地問道。
「嗯?」林新一心中頓時敲起警鐘:
貝爾摩德好端端的,怎麼會主動問起毛利蘭來?
她為什麼要關心這個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
難道...工藤新一下落不明的事情,被貝爾摩德注意到了?
可動手的琴酒自己都沒去注意,她又怎麼會注意這麼一個,被琴酒順手解決掉的路人呢?
林新一有些緊張而疑惑,便試探着問道:
「毛利小姐等會應該會過來。」
「不過,老師,你問她做什麼?」
他順坡就驢地把稱呼換成了老師。
這主要是為了展現自己還是很重視和貝爾摩德的感情,沒有被雪莉這個「壞女人」帶得太偏。
而貝爾摩德聽到林新一這稱呼上的變化,眼神也悄然變得柔和了一些。
但面對他的問題,貝爾摩德卻是回答得沒有一絲誠意:
「那位漂亮的毛利小姐跟你走得那麼近,小報上甚至都傳出了緋聞。」
「我作為你的女朋友,當然得關心關心了。」
林新一一陣無語。
而貝爾摩德卻是用她那讓人捉摸不透的聲音,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地說道:
「雖然我很樂意看到你能忘掉那個女人,迎接新的戀情。」
「但是...如果對象是那位毛利小姐的話,可不行哦。」
「這...」林新一更加疑惑不解了:
他着實沒想到,貝爾摩德張口談的竟然不是那和組織有關聯的工藤新一,而是毛利蘭本人的感情問題。
這是為什麼?
林新一索性問了出來:「為什麼不行?」
「那種上高中小姑娘還太天真了,不適合做我們這種人的伴侶。」
「就讓她站在陽光底下當她的天使吧...」
「你和她在一起的話,她會耽誤你的。」
貝爾摩德的回答聽着仍舊有些費解。
但林新一卻又隱隱約約地覺得,她好像是真的在關心那個理論上跟她毫無關係的毛利蘭。
那句「她會耽誤你的」...在他聽來,總感覺是反着說的。
「這...」林新一的目光里湧起疑惑。
而貝爾摩德似乎也不想透露太多。
在林新一嘗試着再度發問的時候,始終掌握着對話主動權的她,又輕描淡寫地把話題帶了過去:
「對了,琴酒應該跟你說過吧?」
「我這次回來還有件事...就是親自給你取一個代號。」
說着,貝爾摩德悄然挽住了林新一的胳膊。
她將目光投向那婚禮會場邊,那堆滿了各式酒品的高大酒櫃說道:
「正好,這裏的酒品很齊全呢。」
「my boy,跟我來吧...你該有一個新名字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3.978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