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現在感覺很穩。
但琴酒的臉色可就沒有那麼好了。
今天的行動還沒開始就宣告全面失敗。
除了上次林新一誤打誤撞幹掉枡山憲三,導致組織掛在枡山名下的巨額財產都被國家沒收這次意外以外
組織還是第一次遭受這麼慘重的損失。
而上次意外損失的還只是錢。
這次損失的卻是組織的有生力量,是組織的根基。
「組織在東京的精銳外圍成員,就此一戰而沒。」
「科恩和基安蒂也都受了重傷他們就算能不留病根地被搶救過來,恐怕也得休養幾個月才能執行任務。」
這還是幸虧琴酒足夠機警,提前幾分鐘就下達了撤退命令。
否則今天他們一個也回不來。
連活着坐在這裏講話的機會都沒有。
「你做得很好啊」
琴酒的目光在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我們的臥底先生。」
波本,基爾,愛爾蘭,甚至是伏特加,都沒有逃過他那冷漠的眼眸。
「喂喂」愛爾蘭現在心態最穩。
所以他第一個迎着琴酒的目光,毫不心虛地回懟道:
「你看我做什麼?」
「難道我還能是臥底嗎?」
「別忘了你們這幾天是怎麼盯我的!」
「」琴酒也無話可說。
愛爾蘭跟他有殺父之仇,現在又被他強逼着去執行這種送死任務。
理論上,愛爾蘭才是最有動機背叛組織的那個。
但正是因為如此,正是因為他不相信愛爾蘭,,,
所以琴酒這幾天都從未放鬆對愛爾蘭的監視。
結果這反而證明了愛爾蘭的清白。
在這種密不透風的監視、甚至是變相的軟禁之下,就算他想背叛組織,恐怕也沒那個機會。
「我也不可能是臥底。」
見到愛爾蘭都已經帶頭站了出來。
基爾小姐也很快神色堅定地與琴酒對視起來:
「三個行動小組裏,只有我和波本是帶了部下回來的。」
「你可以去問問那些跟着我們回來的外圍成員:」
「問問他們我們殺人的時候有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手軟。」
說這話時,基爾小姐心裏都在滴血。
都怪那個可惡的波本
如果不是有他在旁邊陰惻惻地盯着,她也不至於為了不引起懷疑,而這麼賣力地去殺自己人。
雖說她沒有直接去殺cia。
但這其實也沒有區別。
更別說,波本這混蛋下手實在太黑。
cia遭受的人員損失,可一點也不下於曰本公安。
「總之如果我是臥底,我應該有一百種方法避免這種同事相殘的局面。」
「這次組織情報泄露的事情,和我絕對無關。」
這也是實話。
基爾小姐真不知道這情報是誰泄露的。
這次cia和曰本公安突如其來的組團包圍,可以說把她也打了個措手不及。
「基爾說得沒錯。」
波本也咬牙切齒地附和了兩句。
然後他又很快平復心情,語氣平靜地指出一個問題:
「琴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懷疑我、基爾、還有愛爾蘭。」
「還有科恩、基安蒂,和現在沒有到場的貝爾摩德。」
「我們是提前知道行動計劃沒錯。」
「可問題是」
「我們可都不知道其他小組的藏身位置!」
「沒錯。」基爾也藏下心中對波本的恨意,順着他的分析說道:「我們怎麼可能向敵人出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報?」
「琴酒,據我所知」
「在場能同時掌握三個小組藏身位置的人。」
「好像也只有你,還有伏特加了吧?」
話音剛落。
大家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伏特加。
伏特加的大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我我沒有。」
「大哥我我不是臥底啊!」
伏特加結結巴巴地為自己辯解:
「如果我是臥底我剛剛為什麼要拼命飆車,把大哥你帶出包圍圈呢?」
「呵,這誰知道?」
愛爾蘭很不客氣地擠兌了一句:
「說不定是你沒有一定把琴酒留下的把握。」
「所以乾脆繼續裝作忠臣,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呢?」
「你?!」伏特加怒氣沖沖地看了過來。
結果卻一時詞窮,都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解釋。
「夠了!」
琴酒冷冷地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然後又深深地望了伏特加一眼:
他如何想不清楚,伏特加現在最有嫌疑?
可是
說伏特加是臥底?
琴酒實在不能相信。
如果伏特加是臥底,那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他寧可相信貝爾摩德會出賣組織,都不願相信伏特加會出賣自己。
要知道,這可是跟他一起坐過過山車的忠誠小弟啊。
「我接下來會徹查此事。」
「基爾、波本、愛爾蘭,還有伏特加。」
「你們最好都老實待着,不要離開組織的視線。」
「呵。」愛爾蘭有些不服氣地冷哼一聲:「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還只讓伏特加跟我們一起接受調查?」
「琴酒,原來你也有心軟的時候。」
「」琴酒臉色一滯。
眼神也隨即一冷:
「愛爾蘭,你好像」
「突然膽子大了很多啊?」
「呵。」愛爾蘭又是一聲冷笑。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琴酒嚇得住了:
「今天這種送死的任務,我都執行過了。」
「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你如果想針對我,就繼續針對好了!」
「但是我一定會向上面,向朗姆先生反應,你琴酒是怎麼包庇」
話音剛落。
琴酒的電話響了。
一個聲音驟然打破了他們的爭論:
「琴酒」
「你這次,好像犯了錯啊。」
是朗姆
這次f逼大張旗鼓、興師動眾,結果卻一無所獲。
是赤井秀一通知大家行動。
結果卻還是赤井秀一叫停了行動。
最終只有他一個人出現在大家面前,兩手空空。
「秀一」
「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回到f逼的秘密據點,屏退了其他探員。
詹姆斯終於掩飾不住臉上的凝重:
「為什麼突然叫停行動?」
「你說你被愛爾蘭劫持了,那他現在人又在哪裏?」
他可不相信,愛爾蘭有本事從赤井秀一身邊逃脫。
「我放了。」
「什麼?!」
詹姆斯神色更加嚴肅。
「秀一秀一先生」一旁站着的茱蒂和卡邁爾,臉上各自流露出擔憂和疑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赤井秀一沒有直接解釋清楚。
而是先小心翼翼地將他們帶到了一間小辦公室,並用最謹慎的檢查手段確認房間裏沒有安裝任何竊聽、錄像設備之後,才終於神色複雜地在他們三人面前坐下。
「到底是什麼情況?」
詹姆斯隱隱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你到底在忌憚什麼?」
「這就是問題所在。」
赤井秀一輕輕一嘆:
「我也無法確認,我忌憚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果然」茱蒂、卡邁爾還沒反應過來,眼力老辣的詹姆斯便察覺到了什麼:
「今天的事,有第三方勢力介入?」
「所以你才不得不放愛爾蘭離開?」
黑衣組織可沒法讓赤井秀一忌憚成這樣。
事實上,詹姆斯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為了什麼事而表現得如此慎重。
這說明今天不僅有第三方勢力介入,而且這方勢力展現出的能量還強到了不敢想像。
「的確如此」
赤井秀一仔細審視了一番眼前的詹姆斯、卡邁爾、還有茱蒂小姐。
這些都是他如今最信賴的朋友。
可以託付後背的那種。
於是赤井先生慎重思考許久,最終還是說出了那位諾亞先生的存在。
不過他也沒有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而是先說了一下,那位諾亞先生對曰本公安、對黑衣組織、乃至對他們f逼的超常了解。
「差不多一小時前,你們在哪?」
「一小時前?」
詹姆斯等人神色凝重地回憶道:
「那時我們的車隊,差不多開到米花立交樞紐吧?」
「這就對了」
「一點沒差。」
赤井秀一深深一嘆:
「那個自稱諾亞的男人,甚至可以掌握你們的實時位置。」
「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嘶」大家都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還能意味着什麼。
f逼里有人家的臥底!
就跟黑衣組織、跟曰本公安一樣,被人滲透了個底掉。
而且這臥底,還可能
「就在我們今天參加行動的探員里?」
茱蒂小姐有些緊張地問道。
臥底竟然一直就在她身邊
這已經有些超出她的想像。
但她的想像明顯是局限住了。
「或許是今天參加的那些探員。」
「亦或許」
赤井秀一神色複雜地解釋道:
「會是我們的更上級。」
「上級?」這下就連詹姆斯都有些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
「我們小組可是直接和f逼駐曰本總部對接的,再往上的話」
可赤井秀一的態度卻十分堅定。
因為就他今日的所見所聞
別說他們的上級是臥底。
就算是f逼局長、甚至司法部長,他都有些不放心啊。
「秀一,是不是那位諾亞先生,還跟你說了什麼?」
詹姆斯很快意識到,赤井秀一不會憑空生出這麼大膽的猜測。
「是的。」
「他的確說了些可怕的事。」
「是什麼?」茱蒂小姐有些擔心地追問道。
「這個」赤井秀一一陣沉默。
最終他也只能無奈回答:
「你們也別來問我怎麼了」
利益牽扯太大。說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當不知道就行了。其餘的他也只能說這裏面水很深,牽扯到很多大人物
「???」茱蒂和卡邁爾都聽得暈暈乎乎。
但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詹姆斯,卻是已經聽出了什麼:
「是關於『高處』的情報?」
「嗯」
「有多高?」
「很高。」
「很高是多高?」
「」
明白了。
這是高到了不可說的地步。
為尊者諱啊。
「你確定」詹姆斯艱難地嘆了口氣:「他說的是真的?」
「基本可以確定。」
「有些我們f逼內部小範圍流傳的嗯『傳說』。」
「在他那裏都不是傳說。」
「我手上甚至還有一份他分享過來的資料,不過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已經把這份資料刪了。」
「這樣啊」
詹姆斯只能苦笑了:
「怪不得連秀一你都會讓步。」
「原來是這種存在。」
「???」茱蒂和卡邁爾已經徹底給聽懵了。
但沒辦法。
這種事就是懂得都懂,不懂的人永遠不懂。懂的人都是自己悟的,不懂也沒辦法。而且懂的太多了不是好事,懂了以後也對他們不好。
而真正懂了的詹姆斯先生,也不去多問。
他或許不相信這匪夷所思的話。
但他無條件相信,說這話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閒着沒事可不會編這麼離譜的故事。
而這事既然連赤井秀一都不敢說清楚,那他最好也別問清楚。
「那這麼一個可怕的組織突然干預我們的行動。」
「又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個他們自稱是為了打擊犯罪就只是單純地為了打擊犯罪。」
赤井秀一詳細地說明情況,包括諾亞對他發出的合作邀請,甚至是給他遞來的那份offer。
「這」詹姆斯也不信這種空話。
剷除組織還能是為了什麼?
是什麼能讓那麼高的天上人都親自下場?
答案只有不老藥。
米粒煎也是一個國家,國家是由很多人組成的。
而一個地方只要有很多人,就一定會有派系、會有山頭、會有江湖。
其中難免會有那麼一些大佬,想要越過代表米國的f逼、cia等其他官方機構,直接將這不老藥的研究掌握在自己手中。
「」
想着想着,詹姆斯又是一陣糾結。
面對這麼一個神秘強大的組織,他們該怎麼做?
是明哲保身裝看不見。
還是大膽與之合作?
至於與之為敵?
那還是算了吧
神仙打架,可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該摻和的啊。
詹姆斯認真地想了一想,最終做出決定:
「我會向上面隱瞞這次行動的部分內容,只告訴他們有第三方勢力突然介入。」
要隱瞞的,自然是那些懂的都懂的內容。
「而如果對方持續保持友好態度的話」
「秀一,你也可以適當地與之接觸。」
「我明白了」
赤井秀一認真地點了點頭。
詹姆斯果然跟他一樣,是對這組織好奇大過畏懼的。
兩人都想知道,這個組織對「酒廠」、對f逼的滲透到了何種程度。
他們真的對之前消失的宮野志保,一點沒有關注?
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或許」
赤井秀一想到了他收到的offer:
「我該接下這份工作?」
「先觀望一陣吧。」
詹姆斯有些在意地提醒道:
「而且,你現在還有另外一份工作。」
「沖矢昴麼」赤井秀一也想到了。
他身上的這個馬甲,到現在還沒掉呢。
在林新一和克麗絲看來,沖矢昴可是被愛爾蘭綁架走了,而且一綁就不知所蹤。
或許他的法醫老師和師母,到現在都還在心急如焚地找着他呢。
「你覺得我應該回去?」
「嗯。」詹姆斯仔細分析:「既然愛爾蘭已經被那位諾亞先生策反了,而且那位諾亞先生還主動像你提出了合作。」
「那愛爾蘭回去之後,應該就不會向琴酒透露沖矢昴的身份。」
「雖然有點冒險,但這個身份理論上還可以用。」
「就是不知道今天琴酒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以後還會不會繼續在林新一身邊出現?」
「這個」赤井秀一認真地想了一想:「應該會吧。」
「琴酒對他想殺的人一向非常執着。」
迄今為止,讓琴酒屢次失手的目標就只有林新一和赤井秀一。
而他對赤井秀一的態度
執着得都像是個尾行痴漢了。
好像不殺了他就渾身不舒服。
「林先生現在應該也正式和曰本公安開始合作了。」
「恐怕在琴酒眼裏,林先生已經成了另一個我。」
「所以」
分析着分析着。
赤井秀一的神色突然有些躊躇:
所以
還是得回去養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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