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小姐的聲音里有着幾分尷尬,卻也有着幾分可憐和委屈。
現在在場眾人都在用「圍觀小三」的目光打量着她。
可擁抱也好,接吻也好,還是喜歡上那傢伙也好...
明明都是她先來的!!
她堂堂一個原配,怎麼反倒混成第三者了?
茱蒂小姐心情很是糟糕。
如果讓正常女人遭遇這樣的事情,就算不對劈腿出軌的前男友恨之入骨,也總該對這種不負責任的渣男徹底死心了。
而要是讓到性格偏激一點的女性遇到這事...
估計早就帶上鋼琴線,叫上前男友,一起去多羅碧加樂園坐雲霄飛車了。
可茱蒂小姐卻既不偏激,也不正常。
用林新一的話講:
她這也是被pua了。
被赤井秀一劈腿甩掉整整兩年,不想着翻過這篇重新開始不說,還跟望夫石一樣眼巴巴地在他背後,守着這個已經明確愛上其他女人的前男友。
而為了不讓赤井秀一感到困擾,她甚至都不主動表達自己壓抑着的情感。
就像現在,即使受了委屈...
茱蒂小姐也只會用那複雜難言的語氣委婉嘆道:
「抱歉...」
「也許我來得不是時候?」
「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赤井秀一還沒吭聲。
降谷零就很不客氣地搶過話頭。
先前被赤井秀一幾句話說得破防,到現在還沒走出心理陰影的降谷警官,這時候總算找到了讓對手難堪的還擊機會:
「請問這位茱蒂小姐...」
「你和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同事。」赤井秀一努力用平淡的語氣回答上來。
「同事?」
降谷零望着赤井秀一那雙還被茱蒂小姐緊緊攥着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赤井先生。」
「要是讓你女朋友知道你這樣牽着你女同事的手,你女朋友就不會生氣嗎?」
赤井秀一一時語塞。
他本來想直接回答「我們真的只是普通同事」。
可看到身旁茱蒂小姐那努力掩飾,卻還是陡然黯淡下來的目光,他卻又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當初和茱蒂畢竟不是因為感情破裂而自然分手的。
他當初分手的理由是:「能夠同時愛着兩個女人,我可沒有那麼能幹。」
這話的意思是「不能」。
而不是「不愛」。
說到底赤井秀一對茱蒂小姐還是有感情的。
這份感情並沒有因為他愛上別人就憑空消失。
而茱蒂小姐在分手後的「深情等待」,就更是把這縷本應在分手時就果斷斬斷的情絲,給悄無聲息地延續了下來。
所以儘管他們倆分手了整整兩年。
但由於茱蒂小姐在遭遇劈腿後的「軟弱」和「妥協」,她和赤井秀一隻是斬斷了表面的戀人關係,沒有在物理上保持社交距離,也沒有在心理上進行徹底的批判和反省,分手不成功,不徹底,還保留着大量的戀愛殘餘。
簡而言之...
茱蒂小姐實在是太溫馴了。
她被甩之後不僅沒把自己活成一個瀟灑的獨立女性。
反而把自己活成了一隻毫無怨言的備胎。
這下就算赤井秀一想狠下心來斬斷情絲,也斬不斷對這個前女友的虧欠。
畢竟他才是出軌劈腿的一方。
現在面對外人對他們親密關係的質疑,赤井秀一總不好說「我早就跟她分手了,是她非要黏着我」,這種厚顏無恥的話吧?
就算是實話實說地回答「我們只是普通同事」,對茱蒂小姐來說,聽着也夠冷血薄情的了。
看着茱蒂那強顏歡笑的臉龐,赤井秀一也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傷她感情的話。
於是他沉默着,沉默着,乾脆不回答了。
這就相當於是默認他和這位女同事的關係不同尋常——當然,某種意義上,事實也的確如此。
「呵。」降谷零嘲弄地咧開嘴角:「虛偽。」
「......」
赤井秀一仍舊一言不發:
反正他的深情人設已經徹底塌了。
降谷零也肯定不會為他開後門了。
與其費口舌跟這些外人解釋情況,還不如優先照顧茱蒂小姐敏感脆弱的情緒,認下這「虛偽渣男」的名頭算了。
反正在場的都是些關係淺淡的陌生人。
赤井秀一從不在意陌生人對自己的看法。
「林先生,我來了!」
現場突然響起一個焦急卻仍不失溫婉的女聲。
「嗯?」赤井秀一身形為之一滯:「這個聲音是...」
他猛地轉過頭去:
「明美?!」
赤井秀一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這個突然在背後響起的女聲,很像是宮野明美的聲音!
這樣的意外令他罕見地失態。
如果不是現在身邊還緊緊站着一位茱蒂小姐,赤井秀一看着就真像是一個想女朋友想出幻聽的痴情男子了。
「明美?」
降谷零、卡邁爾等人的注意力,也被赤井秀一的這聲呼喚給吸引了過來。
尤其是降谷警官。
這「明美」二字就像是消防警報一樣,讓他瞬間進入了緊張嚴肅的戰備狀態。
可在他那雙銳利如刀的目光之下,出現在大家眼前的卻並不是什麼宮野明美。
而是一個美麗又陌生的年輕女人。
「明美?這是在叫我嗎?」
宮野明美頂着「淺井小姐」的臉龐,一臉茫然地看了過來。
「你...」赤井秀一表情一滯:
來者不是宮野明美。
可聲音卻偏偏和宮野明美這般相像。
「唔...」一旁的林新一頓時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本來是想讓宮野明美在掌握易容術的同時,順便把變聲術也給練會的。
可這變聲術實在太過考驗天賦,宮野明美練了許久也沒有太大進步,模擬出的假聲還是帶着幾分本尊的音色。
這算是一個隱患。
但因為宮野明美天天在家當宅女,日常生活中根本就沒有變聲術的應用場景,這方面的用戶需求也就漸漸地被大家給忽略了。
再加上阿笠博士說要幫忙為宮野明美研發一款不用做把變聲器放在嘴邊的明顯動作,戴在脖子上就能持續變聲的「項圈式變聲器」。
林新一等人就更加不擔心這個隱患了。
可現在宮野明美的變聲術還沒練好,阿笠博士答應的項圈變聲器也還沒到貨,要命的麻煩就猝不及防地找上門來了。
宮野明美無奈之下,也只好硬着頭皮拿出這和原聲頗為相近的聲音。
「千萬不要出事啊...」
林新一心裏七上八下:
即使拋卻聲音這個缺陷不談,他也不放心讓「中毒已深」的宮野明美出現在赤井秀一面前。
萬一她對這男友太過念念不忘,在交流時忍不住真情外露怎麼辦?
他始終抱有這麼一份擔憂。
但出人意料的...
近距離地站在赤井秀一面前,面對男朋友那仿佛帶着無限深情的目光,宮野明美竟然仍舊錶現得十分自然:
「明美是誰?」
她一臉茫然地盯着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問道。
「...」赤井秀一愣了一會:「抱歉...我認錯人了。」
原來只是聲音像而已。
而且仔細聽聽,這聲音也只是有七、八分相像罷了。
但說來也奇怪...
明明從未謀面,卻倒像在那裏見過一般。
這位「淺井小姐」看着就面善,讓他有種莫名的好感。
但「淺井小姐」對他顯然沒有什麼好感。
「哦,原來是認錯人了。」
宮野明美直接避開赤井秀一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躲到了林新一身旁。
躲遠了還不忘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
「林先生,這個戴着手銬的犯人是誰啊?」
「他怎麼這麼奇怪?!」
聽到這話,赤井秀一才終於收回那有些冒犯的目光。
而林新一則是暗暗送去一個意外的眼神:
你竟然...
在「真愛」面前都能這麼淡定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傻白甜姐姐嗎?
林新一雖然沒有明說,但這些話卻都寫在了他的眼神里。
「...」宮野明美同樣沒有用言語回答。
她只是用眼角餘光輕輕瞥了茱蒂與赤井秀一一眼,便很好地藏住了那抹複雜難言的目光。
等回過頭來的時候,宮野明美眼中便只剩下因這起劫持案件而產生的焦灼了:
「林先生,現在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救人要緊!」
......................................
與此同時,公交車上。
柯南正經歷着他人生第???次大危機。
兩名持槍歹徒劫持了這輛公交大巴,還以車上人質的性命安全為籌碼,要挾警視廳釋放他們不久前在搶劫行動中失手被捕的團伙老大。
如果情況僅僅是這樣,柯南還不算太擔心。
因為這些歹徒並不是什麼喪心病狂的恐怖分子,不是報復社會的變態瘋子,而是精心策劃了劫持方案、可以溝通談判的理智型歹徒。
而警視廳辦案,或者說正常國家的警察辦案,都講究以人為本。
他們可不敢像毛子警察一樣強硬到底,甚至可以不顧人質的生命安全,喊出「絕對不向犯罪分子妥協」之類的狠話。
要是真像俄式救援一樣鬧出那麼多條人命,別說刑事部長了,警視總監都肯定要改行去當躬匠。
所以按照柯南最初的推測:
這起劫持案的結果很可能是警視廳在解救無果的情況下無奈向劫匪屈服,同意釋放這些劫匪的老大,保證車上人質的安全。
只要在交換人質、歹徒撤退等關鍵環節中不發生意外,不鬧出暴力衝突,他們這一車人最後都應該能有驚無險地度過這次危機。
可柯南很快就發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那個滑雪包...」
「一個劫持大巴的犯罪計劃中,最難設計的就是最後的撤退脫身環節。」
「為了能在警方的注意之下迅速撤離,歹徒應該儘可能地想辦法少帶隨身物品,減少行動中的自身負重才對。」
「可這兩名歹徒卻帶了一隻沉甸甸的大滑雪包,而且一上車就把這個滑雪包放在了車廂地板上,從頭至尾都沒有打開過它。」
「這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是備用的槍械?不...只是要威脅人質的話,他們手上帶的武器就已經夠用了,根本沒必要攜帶這麼沉重的大滑雪包。」
「難道說,裏面裝的會是...」
柯南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語地分析着。
「小鬼!」
一個持槍劫匪粗暴地打斷了他的低聲自語:
「你在那偷偷摸摸地念些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所有人都不許講話!」
「......」柯南臉色更加難看:
他剛剛說話時坐在座位上,腦袋低在前排的座椅靠背下面。
站在車廂前部的兩名劫匪,應該根本看不到他藏在座椅靠背後面的小動作才對。
可對方卻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自言自語。
「果然...」柯南確定了一個事實:「車上不只這兩名劫匪。」
他先前悄悄把無線電偵探徽章放到嘴邊,嘗試跟外界聯繫的時候,也是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劫匪給發現的。
本來都已經成功地聯繫上宮野明美了。
可話還沒說兩句,歹徒就突然一個神兵天降,凶神惡煞地把他手裏的徽章搶了過去。
幸虧那偵探徽章看着就像是普通的兒童玩具,才沒讓這兩個歹徒察覺到他的真實意圖。
最終偵探徽章還是有驚無險地還到了他的手上。
而這一次,對方又詭異地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
「在我們座位後面,車廂最後一排的那幾名乘客中還有劫匪的內應。」
「那個內應偽裝成普通乘客,在幫着這兩個劫匪暗中觀察其他乘客的動作,又時刻用暗號向車廂前部的同夥通報情況。」
背後還有這麼一雙眼睛盯着。
連自言自語都會被歹徒發現並警告。
像把偵探徽章放到嘴巴邊上、嘗試跟外界通話的小動作,肯定是更行不通了。
「但我必須想辦法把消息傳出去。」
「尤其是...得讓外界知道,那個滑雪包里可能藏着的東西。」
柯南的眉頭越蹙越深。
而那個劫匪也更加不耐煩地呵斥道:
「喂!我問你話呢!」
「你剛剛偷偷摸摸地在叨咕什麼?!」
「我...」柯南靈機一動。
他索性迎着歹徒的槍口,瑟瑟縮縮地抬起腦袋,然後扯開嗓子喊道:
「別、別殺我!」
「我害怕...害怕我會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見到眼前這大頭小學生露出這般慫樣,那歹徒心中的警惕頓時十成去了八成。
估計剛剛這小子是被嚇得想喊爸爸媽媽,才會在那裏自言自語吧。
「夠了!」
這歹徒有些不耐煩地罵了一句:
「想活着回去見爸爸媽媽,就給我安分一點!」
「只要那些條子答應條件把我們老大放了,你們自然會沒事的!」
「真、真噠?」
柯南用他那能把蜜蜂膩死的甜美童聲大聲喊道。
他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大。
為的就是可以在不能明着把無線電徽章放到嘴邊通話的情況下,讓聲音能傳達到宮野明美那邊。
只要宮野明美一直在聽,就應該能收到他想要傳達的信息。
「叔叔~」
「你真的會放我們回去嗎?」
「真的!」歹徒被柯南那嗲里嗲氣的聲音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現在只想離這個「噁心」的小鬼遠一點。
但柯南卻沒有放過他:
「叔叔!」
「可是我還是害怕——」
「你能把炸彈拿得離我遠一點嗎?」
「炸、炸彈?」安靜的車廂里響起一陣喧譁。
作為人質的乘客們都驚慌失措地喊出聲來:
「車廂里有炸彈?!」
「閉嘴!」那歹徒臉色難看地罵道:「我什麼時候說有炸彈了?」
「臭小鬼,你在胡說些什麼!」
「車上哪有炸彈?!」
他惡狠狠地罵着柯南,想讓柯南趕快閉嘴。
但柯南卻反倒扯開嗓子哭叫起來:
「那個大大的滑雪包裏面,裝的不就是炸彈嗎?」
「電影裏都是這麼演的——」
「壞人身上背的包包裏面,都會有炸彈的嘛!」
「你...」那歹徒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他沒想到這個電影看多了的臭小鬼頭,竟然誤打誤撞地把他們想要隱藏的真相給喊出來了。
「閉嘴,那包里不是炸彈!」
「你要是再在這裏亂吵亂叫,我可就要開槍了!」
歹徒舉着槍胡亂揮舞,總算把場面暫時穩住了。
柯南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
而那些乘客也攝於歹徒的淫威,不敢再為那「炸彈」二字而起鬨了。
雖然沒人知道那包里裝着的到底是不是炸彈。
但本着人類面對危機時的鴕鳥心態,他們還是更願意相信那些歹徒的說法,相信車上沒有炸彈,大家最後都能安全回家。
空氣總算再度安靜下來。
可那歹徒在穩住局面之後,臉色卻依舊沒有好轉。
他端着槍走到自己的同夥身旁,小聲在對方耳畔說道:
「大哥,怎麼辦?」
「被那該死的小鬼這麼一喊,這些人質多多少少都會懷疑那包里裝着的是炸彈了。」
「我們的計劃還行得通嗎?」
「放心吧!」
這位領頭的大哥倒是仍舊不慌:
「這些傢伙又不知道我們最後會把他們全部幹掉。」
「而人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會有勇氣站出來拼命的。」
「你想想,有誰會為了包里『可能』藏着的炸彈,自己『可能』被炸彈炸死,就站出來面對百分之百會把自己打死的手槍呢?」
「所以你不用擔心...」
「一幫肥羊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真要擔心的話,還不如擔心車廂外面的敵人!」
「哈哈哈...」那小弟放心地笑了:「外面的敵人?」
「誰?警視廳嗎?」
林新一的出現雖然幫警視廳挽回了不少公信力。
但劫持公交、搶劫銀行之類的暴力犯罪可不歸他管,他一個法醫真要跨行去管,估計也不會比搜查一課的同僚們表現更好。
東京這幾個月以來,普通命案的破案率倒是上來了,發案率也有所下降。
可爆炸案、搶劫案等嚴重刑事案件的發案率和破案率,卻並沒有比先前好上多少。
今天有人搶銀行,明天有人搶珠寶。
犯罪分子閒着沒事就炸棟大樓不說。
竟然還有開武裝直升機空襲東京的。
這治安哪裏有一點變好的跡象了?
所以在這幫無法無天的綠林黑道看來,警視廳仍舊是個笑話。
「哈哈哈哈。」
兩個歹徒相視大笑,只覺得這把穩了。
與此同時...
茱蒂、林新一、降谷零、卡邁爾、赤井秀一、宮野明美、貝爾摩德等人,警視廳、曰本公安、fbi、黑衣組織四方,正在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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