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工藤新一步履匆匆地走進旁邊的百貨大樓。
石川和毛利蘭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在工藤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6層樓頂的天台。
天台上什麼都沒有,只是隨意地堆砌着一些建築廢料。
工藤新一走到那堆建築廢料旁邊蹲下,隨便拿起一塊磚頭,放到眼前仔細端詳。
看到這一幕,石川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
但工藤新一很快就站起了身:
「走吧,我們再去樓下看看監控。」
他以前和小蘭來過這家商場,知道這裏是有安裝監控的。
而就在這時,聽到工藤新一要去查看監控,石川反而表情變得輕鬆了:
「對,這家商場有監控的。」
「這樣我們就能看到內田是不是『一個人』來跳樓的了。」
他把「一個人」這三個字咬得很重,頗有些此地無銀的味道。
「是啊,看看監控就知道。」
工藤新一不置可否地應了一句,然後帶頭走下天台。
很快,他們就回到商場一樓,來到了監控室。
監控錄像一般是不會隨便給人看的。
但工藤新一這個高中生名偵探的名頭卻比警察還要好用。
在把這「平成福爾摩斯」的名號亮出來之後,商場的安保人員馬上就露出一副狂熱粉絲的模樣,恭恭敬敬地把工藤新一請進自己負責的監控室了。
就這樣,工藤新一很輕鬆地看到了商場所有出入口的監控錄像。
而在一番加速觀看之後,大約在5分鐘前的監控錄像里...
「看,內田是一個人進來的!」
指着監控錄像上出現的那個身影,石川這樣迫不及待地說道:
「而且我和青木今天根本就沒進過這家商場。」
「不信的話可以繼續往前看,這監控絕對沒拍到我們兩個。」
「.......」
工藤新一沒有說話。
他只是仔細地盯着監控畫面上的「內田」:
因為拍攝角度和棒球帽遮擋的原因,這個「內田」根本就看不到臉。
但工藤新一的臉上絲毫沒有表露出情緒。
他只是轉過身,語氣平靜地對小蘭說道:
「我們直接回去吧。」
「這裏沒什麼好查的了。」
「哦?」
毛利蘭還沒說話,石川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你不查了?」
「內田的自殺,果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
工藤新一深深地看了石川一眼:
「的確沒什麼問題,我們可以直接回現場了。」
「等警察過來,我會以目擊者的身份跟他們說明情況的。」
「哦,這樣啊...」
聽到這裏,石川馬上長長地鬆了口氣。
「那、那我們就直接回去吧?」
他就像是恨不得工藤能離開這裏一樣,匆匆地帶着頭往回走了。
而石川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毛利蘭則是有些在意地湊到工藤新一身邊,輕聲問道:
「新一,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只是一起自殺?」
「不,那只是用來穩住他的假話。」
工藤新一一邊若無其事地走着,一邊壓低聲音對毛利蘭說道:
「現在我還沒找到決定性的證據,沒辦法證明他們有罪。」
「但是,我已經能基本確定這是一場殺人案件了。」
「果然還是殺人麼...」
毛利蘭有些疑惑不解:
「但內田在天台上出現的時候,石川和青木明明跟我們在一起啊。」
「還有,監控里也有內田的身影。」
「這很簡單。」
工藤新一語氣平靜地說道:
「蘭,仔細想想,當時『內田』站到天台邊緣的時候,我們有人能看清他的臉嗎?」
「商場的監控也只是拍到他的身影,臉被棒球帽擋住了。」
「既然從頭到尾都看不清臉,又怎麼能確定那個傢伙就是內田呢?」
「額...」
毛利蘭微微一愣,詫異問道:
「你是說,我們看到的那個內田,其實是兇手假扮的?」
「石川和青木,他們還有一個幫凶?」
「沒錯。」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
「真正的內田那時應該已經死了。」
「而那第三個兇手卻假扮成他的樣子走進商場,登上6層天台,故意出現在眾人面前。」
「與此同時,在他就位之後,石川、青木則故意在馬路對面大喊大叫,吸引注意。」
「等路人們都知道有個叫內田的傢伙要跳樓,天台上的第三人就讓內田的屍體從高處墜向地面,偽裝出跳樓自殺的現場。」
「這樣一來,警察就會把這起案子當成簡單的自殺案。」
「自殺案是從來不會受重視的...」
「調查很有可能就草草了事地直接結束了。」
「原來是這樣。」
毛利蘭大致聽懂了真相。
但她卻又很快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漏洞:
「可是,還是有些不對吧?」
「監控里只拍到了''內田』一個人進來。」
「如果這個內田是兇手假扮,而真正的內田是在死後被兇手扔下去的...」
「那兇手又是怎麼把內田的屍體帶到天台上的?」
「街上人多眼雜,商場還有監控,要是帶着一具屍體走動...不管怎樣都會被人發現吧?」
毛利蘭開始仔細地思考起來:
「難道...內田的屍體本來就在這百貨大樓里?」
「他就是在這商場裏被殺的?」
「好像還是不對...」
「監控里只拍到了一次『內田』,而且還沒拍到石川和青木進商場。」
「而且這百貨大樓里人這麼多,在這裏面殺人還要不被發現,應該會很難做到。」
「哈哈。」
工藤新一微微一笑,答道:
「這就是石川他們玩的小伎倆了。」
「因為商場入口就監控,所以他們就利用這個給自己製造證據:」
「監控能證明『內田』今天只進來過一次,石川和青木則根本沒有進過商場。」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監控里恐怕也拍不到第三人進商場的模樣——因為第三人是偽裝成內田進來的,他已經以『內田』的身份被拍到過了。」
「既然如此,利用監控錄像...」
他壓低聲音,細細地闡述着兇手的想法:
「他們三人就都有『沒進過商場』的不在場證明。」
「既然如此,警方就不可能懷疑他們是在商場裏殺死內田。」
「至於在商場外面殺死內田,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屍體帶進百貨大樓,那就更加不可能做到。」
「而在這兩個可能都被排除之後...」
「一般人只會想到這是內田自己走進商場,跑到樓頂跳樓自殺的。」
「但問題是...」
工藤微微一頓,繼續講解着:
「誰說內田的屍體一定是從百貨大樓樓頂掉下去的呢?」
「仔細回憶一下,當時『內田''在出現在天台邊緣之後,為什麼不直接在那裏跳?」
「當時他下方的行人路上並沒有人,跳下去也不會傷到別人。」
「想跳樓的話直接從面朝馬路的這一側跳不就行了。」
「何必多此一舉,跑到天台側面跳進那條小巷?」
「對哦....」
毛利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從那時就感到奇怪了。」
「如果把這看成是自殺,那內田的行為就有些不合邏輯。」
工藤新一有條不紊地說道:
「但是如果把『內田』看作兇手假扮的,他的奇怪舉動就完全可以理解。」
「他走到面朝馬路的那一側,是為了扮演給目擊者看的。」
「而他後來讓內田的屍體從側面掉進小巷...」
「是因為兇手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讓死者『摔』在那小巷裏。」
「因為...」
「事實的真相是...」
「內田的屍體從頭到尾都沒有進過這家商場,更沒有被運上天台。」
「屍體一直都被藏在那條小巷,從來沒離開過。」
「哈?」
毛利蘭聽得雲裏霧裏:
「屍體一直就在那條小巷裏?」
「可是...我們明明聽到有重物墜落的聲音。」
「而且你剛剛也說了,內田的屍體是從高處落下的。」
「很簡單。」
工藤新一細細講出自己的想法:
「兇手利用的是那座消防鐵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條無人小巷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也是他們霸凌內田的地方。」
「因為小巷外面就是人來人往的馬路,在發現自己失手將內田殺死之後,那三個霸凌者根本就沒辦法把屍體帶出小巷。」
「於是,他們想到利用小巷裏唯一可以利用的東西——」
「那座消防鐵梯。」
「消防鐵梯的頂端足足有4層高度,而且護欄還極不牢固。」
「所以,兇手直接把屍體運到鐵梯頂端,依靠在了那生鏽的護欄上。」
「然後,他們從小巷裏走出來。」
「其中石川、青木負責到馬路對面等候,而第三個兇手則偽裝成內田的樣子走進商場。」
「這第三人登上天台,先是演了一出『內田跳樓』的戲碼。」
「然後,那個假內田從天台邊緣退回,走到面朝小巷的天台側面...」
「最後,他就地取材地從天台堆砌的建築廢料里撿了幾塊磚頭,朝着位於自己正下方的消防鐵梯扔了下去。」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裏,毛利蘭終於想通了這最終的答案:
「磚頭從6樓的天台掉落,砸到了4層外側,鐵梯護欄上依靠着的屍體。」
「因為屍體倚靠的護欄本就不牢固,所以在被幾塊沉重的磚頭砸到之後...」
「護欄斷裂,屍體也就從4層的消防鐵梯上掉下來了。」
「這樣一來,內田就被偽裝成了跳樓自殺的模樣。」
「而石川、青木他們則可以利用監控視頻證明自己從來沒進過百貨大樓,排除自己的犯罪嫌疑,讓調查者更相信內田是死於自殺。」
「沒錯。」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
「而且,當時石川、青木還故意在自動售貨機前說起自己霸凌的事。」
「這其實是想把我們幾個都變成他們的目擊證人。」
「一方面證明他們在案發時不在現場,另一方面,可以通過我們的嘴間接證明他們曾經霸凌過死者——」
「這樣一來,就算在死者身上發現了他們留下的痕跡,他們也可以用因為霸凌所以發生過身體接觸來做藉口,讓證據無法指向殺人。」
「只可惜...」
說着,大偵探的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選我們幾個當目擊證人...」
「兇手的運氣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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