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新一...」
「我會有分寸的。」
毛利蘭最終還是漸漸冷靜了下來。
但她要「拔刀相助」的態度卻還是很堅定,因為她天生就有這種純粹的正義感。
看到校園霸凌這種不正義的事情,毛利蘭可不會坐視不管。
就算不動拳頭,她也一定要挺身而出,勸告那兩個惡劣的霸凌者及時改正自己的錯誤。
當然,他們會不會聽話就不一定了...要是對方不聽勸還惡語相向,甚至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的話,那...
希望人沒事[保佑][保佑]。
「好吧...」
工藤新一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千萬別鬧出人命了。」
話音剛落,毛利蘭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
只聽得在那隊伍最後面,那個被稱呼為青木的瘦高中生突然一臉驚駭地說道:
「石、石川,你快看!」
「對面的百貨大樓樓頂...那個站在天台邊緣的那個傢伙....不會是那小子吧?」
「內田那傢伙...好像...」
嘴裏念出那個霸凌的受害者的名字,青木的臉色儼然有些蒼白:
「好像去跳樓了!」
「哈?」石川微微一愣。
他馬上順着青木的手指看向了馬路對面。
與此同時,林新一、工藤、毛利蘭和宮野志保也下意識地向對面的百貨大樓樓頂望去。
這一看便知道,青木並不是在開玩笑:
此時此刻,馬路對面的百貨大樓樓頂上,的確有個人在高處站着。
他穿着一身和石川、青木同款的黑色高中制服,頭上戴着一頂咖啡色的棒球帽。
寬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頰,而他就這樣低着腦袋站在百貨大樓面朝馬路那側的天台邊緣,沉默着看着腳下的地面。
距離有些遠,大家都看不清他的臉,更讀不到他的表情。
大家只能看到,這個男高中生在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動,似乎隨時都有向下縱身一躍的風險。
「喂喂...」
石川的臉色馬上變了。
他此刻全無校霸的猖狂和囂張,滿臉都是驚駭:
「不會吧,玩真的?」
「那小子竟...竟然真跑去自殺了?!」
現場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除了只是眉頭微皺的宮野志保,大家的表情都發生了極為明顯的變化。
而在這其中,林新一更是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徹徹底底地震驚到了:
「搞什麼...又雙有人自殺?」
「我今天是撞上死神了嗎?」
一天碰上三起自殺,他在警隊工作的時候都沒見過這種陣仗。
而現在,不管林新一如何為這弔詭的現實感到震驚,對面百貨大樓上站着的那個看不清臉的男高中生都已經漸漸走到天台邊緣...
半隻腳都快踏空掉出去了,他顯然不是來高處吹風的。
看到這一幕,那個名為石川的不良高中生明顯有些慌亂:
「別開玩笑啊...」
「那小子要是跳了,我們會很麻煩的!」
他氣急敗壞地罵着,就連手裏的煙頭都顫抖着掉在了地上。
「是、是啊...」青木也臉色發白地說道:
「他是被我們揍過之後才去跳樓的...」
「警察肯定會找我們調查,說不定連記者都會找上門來!」
「......」石川一陣沉默,旋即神色緊張地大喝道:
「喂!內田,快從天台上下來!!」
「給我冷靜一點——」
「我們以後不揍你行了吧?」
石川這樣子朝着對面樓頂放聲大吼,聲音大得整條馬路都能聽到。
一時間,行人紛紛停下腳步。
他們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百貨大樓樓頂,看到了那個低着頭站在天台邊緣,半張臉掩藏在棒球帽下,被稱呼為「內田」的男高中生。
「看,天台上有人!」
一時之間,馬路上到處都是路人的驚呼。
聽到有人跳樓,大家都按捺不住地停住了腳步。
可就在這時,在眾人齊齊看來之後,天台邊的內田卻是往後稍稍退了兩步。
他一下子就從地面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內田好像是放棄了自殺,就這樣一步一步地退了回去。
而因為視線阻隔的原因,地面上的林新一等人現在根本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退回天台後倒地做了些什麼。
但不管怎樣,內田跳樓自殺的危機似乎是暫時解除了。
「呼,他沒跳...」
石川長長地鬆了口氣。
緊接着,從震驚中緩過來的他又按捺不住地罵道:
「我就知道這小子沒膽子跳的!」
「他估計就是跑到樓上嚇唬嚇唬我們...」
這自我安慰的話才說到一半。
只聽得馬路對面,百貨大樓側面的那條無人小巷裏...
砰!
驟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
這聲音就像是一記重鼓,讓大家的心都隨之猛然一顫。
「這、這?!」
站在一旁的青木嚇得臉都綠了:
「石川,那、那小子不會...」
「換了一個方向,從朝着小巷的那一邊跳了吧?!」
「......」現場一片沉默。
儘管沒有親眼看到內田那縱身躍下的身影,但所有人心裏都知道,剛剛那記沉悶的碰撞聲到底是意味着什麼。
「快去看看!!」石川慌慌張張地大喝一聲。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橫穿馬路跑向對面的百貨大樓。
「等等我,石川!」
青木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很快也臉色蒼白地追了上去。
一旁的工藤新一目光閃爍,臉上滿是一種名為「在意」的情緒。
隨後,他也毫不猶豫地跟在石川和後面,匆匆地跑過了馬路。
毛利蘭自然下意識地跟住了她的青梅竹馬。
而林新一也如同本能一般,向着馬路對面的案發現場邁開步伐。
但就在這時,有人喊住了他:「等等。」
回過頭來,宮野志保正輕輕拽着他的衣角。
「為什麼要跟過去?」她那冷冰冰的聲音裏帶着疑惑:「看熱鬧嗎?」
「因為有人死了啊,我當然要...」
林新一下意識地回答着,但話說到一半卻又卡在了嘴裏:
的確,他都忘了,自己已經不是法醫了。
他再也不用去接觸那些沒人願意接近的屍體,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髒污和臭氣。
眼前可能有人死了,但和他沒有關係。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輕易地得到了一個他曾經期待過的,輕鬆、省心、工資高的好工作。
相比於第一時間跑去現場,照顧好宮野大小姐才是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也是,那我們直接走...」
林新一想停下腳步。
但不知怎的,那句「直接走吧」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很在意?」
宮野志保敏銳地察覺到了林新一的情緒。
但她同時又覺得難以理解:
「為什麼要在意呢?」
「這只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死亡罷了。」
「而且,像我們這樣的人...」
說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宮野志保的言語又變得捉摸不透起來:
「我們這樣的人,從來就無法自詡善良。」
「為一個素不相識的生命感到惋惜...我們還沒有資格。」
一如既往,林新一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他只當是宮野大小姐的文青病又犯了。
這倒是也能理解,就像多年以前流行的暗黑非主流,後來被人濫用的「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年輕人嘛,誰還沒中二過呢?
不過,去掉那些不明覺厲的感言,宮野志保想表達的意思其實完全沒錯...
這件事的確和現在的林新一沒有任何關係。
他完全沒有必要去管這個閒事。
「這件事自然有該管的人去管。」
「而我現在只是普通公民,要做的就是相信社會,相信警方...額...」
林新一嘴角微微抽搐:
就早上警視廳表現出的那刑偵水平...真讓人信不過啊。
而且,儘管努力地想要忘掉...
但剛剛那個男高中生在天台邊緣絕望徘徊的身影,卻始終浮現在林新一的腦海之中。
說起來,這些年的工作過程中,感受到巨大壓力的他也不是沒想過要直接辭職改行。
但每次接到出現場的電話,看到死者的屍體,身體卻還是會不自覺地動了。
辦完這個案子,下次一定辭職。
他每天都是這樣想的。
拖着拖着,都從菜鳥熬成老師傅了。
要不是有這突如其來的穿越,他現在恐怕還守在解剖台上。
「宮野。」
「麻煩等等我。」
林新一輕輕嘆了口氣,眼神變得認真:
「我覺得,我有必要去一下現場。」
「為什麼?」
宮野志保愈發不能理解。
「誰知道呢...」
林新一看向馬路對面,那個男高中生縱身一躍的地方:
「或許,那裏有人在等着我為他說話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6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