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享受到了男友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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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一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抱一朵雲。
而她臉頰上紅撲撲的,肌膚上打着一層濕漉漉的水光,還帶着一點沒擦乾淨的泡泡。
但是這一點都不浪漫...
因為灰原小小姐身上被林新一里三圈外三圈地裹了幾層厚厚的毛巾,只有一個腦袋能堪堪從裏面露出來。
看着就像是只胖胖的糯米糰子。
放在床上,那就是只活了的被子精。
「你腿怎麼樣?」
林新一把這隻大粽子稍稍剝出個殼,露出了那隻受傷的小腳:
他試着輕輕摁了一下:「痛嗎?」
「嘶....」灰原哀點了點頭:「痛。」
「看來已經扭傷了。」
「如果處理不當,過會估計會腫起來。」
說着,林新一自顧自地站起身,回到浴室里拿起灰原哀的換洗衣服,然後又快步走了回來:
「來,志保。」
「你趕快把衣服都穿上吧,別着涼了。」
「唔....」灰原小小姐臉色一紅。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從林新一手裏接過自己的貼身衣物:
然後才支支吾吾地問道:
「你...你不去浴室嗎?」
「嗯?」林新一微微一愣:「我去浴室幹嘛?」
「你還有衣服在裏面沒拿?」
灰原哀:「.......」
這傢伙...竟然不去浴室躲躲?
難道是要想在這看她換衣服嗎?
唔....他怎麼還留在這?
不會是真想這麼做吧?
灰原小小姐一陣沉默。
許久之後,她才像是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一樣,用她那細若蚊冉的聲音,輕輕應了一下:
「好...」
她伸出手,輕輕剝開那毛巾一角。
而林新一仍舊沒有迴避。
他只是站在灰原哀身前,低頭沉默不語。
像是在欣賞着她那欲拒還迎的可愛姿態,又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被剝開的那一角越擴越大,披在身上的毛巾一層一層減少,空氣也越來越逼近她那尚且帶着水漬的肌膚。
「哦...想起來了。」
「錢包被我放到你包里了。」
林新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出錢包,緊接着一個轉身,大步走到了門邊。
他的動作很快,走完這5米距離,比灰原哀扯下那1米毛巾的速度還快。
灰原哀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打開房門,將要消失在門縫裏了。
「等等...」
「你要去哪?」
「去樓下酒吧。」
林新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的扭傷需要冷敷,我去買點冰塊回來。」
「果然是這樣...」
灰原哀反而鬆了口氣:
「他沒吃錯藥。」
............................................
晚上10點左右。
林新一手裏拿着從樓下酒吧要來的冰塊,在回房間的路上,意外地在過道里與那位佐久法史先生重逢了:
「佐久先生,你沒回房間休息麼?」
他隨口客套了一句。
「是啊。」
「我剛剛在同事房間裏聊了會工作。」
佐久法史神態自然地回答上來,又略顯好奇地看了看林新一手裏的冰塊:
「林先生,你這是?」
「哦...小哀她不小心把腳扭傷了。」
「我去樓下酒吧要了點冰塊,準備給她做做冰敷。」
「原來是這樣。」
「那林先生,我就不耽誤你給那孩子治病了。」
「再見。」佐久法史禮貌地向林新一點頭告別。
林新一也沒有要跟他多聊的意思:「再見。」
雙方馬上就要各自錯身而去,各自回各自的房間。
而就在這時...
一個人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妃律師?」
「妃阿姨?」
佐久法史和林新一的腳步同時停了下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先前被他們看到,去碓冰律子找她談話的妃英里。
而看到現在的妃英里。
他們的表情都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妃英里現在的造型...很微妙。
平時的妃英里身為律師界的精英,為人傾慕的不敗女王,可是非常注重自身形象的。
她總是將那副金絲眼鏡戴得端端正正,把那身職業套裙穿得整整齊齊,一頭秀髮也總會紮成端莊優雅的髮髻,連一縷凌亂的髮絲都不會有。
可現在...她的眼鏡卻戴得有些歪,衣領和袖口都褶皺凌亂,髮絲也從髮髻的束縛里亂糟糟地彈了出來。
以外那個不露自威的律師女王不見了。
此時的妃英里看着非常狼狽。
像是剛在超市里跟人搶完免費雞蛋一樣的悍婦一樣。
再看看她出現的方向,似乎是剛剛才從碓冰律子的房間裏走出來。
這就不得不讓人心生猜測了:
「妃律師...」
佐久法史用他那飽含關切的聲音問道:
「你是不是和碓冰小姐...談崩了?」
「沒...沒有。」
妃英里的眼神有些躲閃。
她有些不敢去看林新一和佐久法史那寫滿異樣的眼睛。
此時的她,竟是罕見地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這讓林新一和佐久法史更加肯定:
她和碓冰律子的談話一定進行得很不順利。
而且這文斗還很有可能升級成了武鬥,演化成了肢體上的衝突。
想到這裏,兩位男士的表情越發顯得古怪。
而妃英里在那一陣下意識的心虛難堪之後,才終於努力地找回了自己平時的威嚴氣場:
「夠了...佐久。」
「這和碓冰沒有關係。」
妃英里的聲音很強硬,但卻反而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對不起...我先走了。」
佐久法史神色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知趣地告辭離開。
他走之後,林新一也準備識相地離開。
但妃英里不知想到了什麼,卻是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新一君。」
「今天你看到的事...請不要告訴小蘭。」
「額...」林新一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而妃英里卻是緊緊咬着嘴唇,有些難堪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我可不想讓小蘭,還有那個男人知道。」
「我會為他去做這種事情。」
「這...」林新一大致理解了妃阿姨的心情: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不敗女王。
竟然會像那些被丈夫拋棄的可憐妻子一樣,上門找小三「掐架」。
這種事傳出去,真會讓人大跌眼鏡。
也難怪妃阿姨剛剛看着那麼心虛。
被人發現自己也只不過是為了男人爭風吃醋的普通女人,對她這種驕傲的獨立女性來說,應該會很難堪吧?
「好,我一定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
林新一神情認真地做了保證。
「謝謝了。」
妃英里輕輕一嘆,表情愈顯複雜。
此時的她似乎比平時更加多愁善感,以至於不知不覺地在林新一面前發起了牢騷:
「都怪那個混蛋男人...」
「都整整過去十年了,他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額...」林新一沒有說話:
老實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毛利大叔有些配不上妃阿姨。
想想看,一個男人抽煙、酗酒、賭馬、擦麻將、逛夜總會,事業上十年沒起色,全靠祖上傳下來的房子收租維持生活。
能把女兒養大,還都得靠分居老婆給的撫養費。
還總是當着老婆的面,對年輕小姑娘春心蕩漾。
這種男人也就是生在90年代。
如果是在未來,把他的光榮事跡放在網上的「兩性話題」板塊,馬上就能被萬千網友噴上祖宗十八代。
到時候,小五郎作為男性敗類、油膩代表、兩性話題的完美靶標、自帶流量的話題之王。
後續少不了再出幾篇以他和他老婆為主角的公眾號熱文:
比如說:
《明明有家有丈夫,卻活得比一個人孤獨》
《情人節,我在慶祝分居十周年》
《酒桌上最曖昧的那對情侶,是我的閨蜜和老公》
《你那麼普通,卻那麼能作》
《男人也有底線?》
等等等等....
總之,如果要細究的話,小五郎先生身上的槽點真的很多。
妃阿姨一直愛着這種男人,分居十年都沒有改變。
怕不是被下了蠱。
但疏不間親,這種話外人可以想,不方便說。
所以林新一還是沒有保持沉默。
「唉...」妃英里輕輕一嘆。
她很聰明,所以即使林新一不說話,她也能看出林新一那種「打抱不平」的態度。
「只能說算我『倒霉』吧。」
「既然愛上了這樣的他,也只能認了。」
妃英里微笑着聳了聳肩,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而在跟林新一這番機緣巧合下的交心談話之後,她和這位年輕晚輩的關係似乎也在無形中拉近了一點。
於是,說着說着,她還微笑着看了林新一一眼:
「新一君,說實話...」
「我剛剛一直在想,如果小五郎他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林新一:「????」
這話怎麼聽着有些怪怪的。
再看看妃英里那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突然一陣頭皮發麻,心中湧起一股不適,身上還猛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甚至都來不及等到妃英里把話說完。
林新一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順帶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繫上了那件西服外套的扣子:
「妃阿姨。」
「您這都一大把年紀了,可不敢亂想啊。」
妃英里:「......」
她額上悄然浮現出一片被氣出來的皺紋:
「我的意思是...」
「小五郎能像你一樣『老實』就好了。」
「唔...」
妃英里微微一頓,看了看林新一那防她如防狼的緊張神色:
「沒錯...我說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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