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毛利一家的輕井澤之旅終於成行。
和上次的栃木縣溫泉之旅一樣。
這一次,林新一又帶着凱撒和灰原哀,還有大大的痕跡勘察箱和法醫勘察箱,外加大包小包的行李,擠上了毛利小五郎租來的寒酸小轎車。
倒不是說,他現在又過上了那種窮得連油都加不起的日子,非得蹭毛利大叔的順風車不可。
主要是貝爾摩德不光拿走了他的銀行卡,還在旅途開始之前,隨便找了個由頭,臨時借走了他的車。
林新一一時間無車可用,就只能再厚着臉皮去蹭毛利大叔的車了。
而這一切,背後的「幕後主使」...
其實是灰原小小姐:
「只要跟毛利一家擠一輛車...」
「就能像上次去栃木縣那樣,讓他在一路上抱着我坐了。」
站在那輛空間逼仄的兩廂小轎車前,灰原哀還沒上車,就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還是和上次旅行差不多的車型,乘客也都是上次的乘客。
加上那大包小包的行李,座位肯定坐不下。
最後肯定還是會跟上次一樣,毛利大叔開車,凱撒、柯南、毛利蘭和一堆行李擠在後座,林新一抱着她坐在前面。
而上一次...
灰原哀因為出發前熬夜太累,所以一路上都縮在林新一懷裏睡覺,沒有做,也沒想到要做什麼出格的事。
可這一次...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科研宅女了。
回想着貝爾摩德這兩天教會自己的種種招數....
呸!這女人真不要臉!
花樣還真挺多的...
灰原哀在心裏猛烈地批判着貝爾摩德的不知羞恥。
同時,她又面不改色地對林新一說道:
「林...你去副駕駛座。」
「後排有些擠,我跟你一起坐。」
「好。」林新一不疑有他,老老實實地坐上了副駕的位置。
他剛剛坐穩,轉過頭就向灰原哀伸出手,準備把她抱進自己懷裏。
很好,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接下來她只要趁機坐進林新一的懷裏,就可以在這一路上找到機會,悄悄實踐貝爾摩德教的小招數了...
灰原哀羞恥、自責、又心潮澎湃地這麼想着。
她也張開雙臂,準備順勢以乳燕投懷之勢,一頭撞進男友的懷裏。
然後....
「汪!」
旁邊閃過一道黑影。
凱撒一躍而起,搶在灰原小小姐前面,撲進了林新一懷裏。
林新一那愛意滿滿的懷抱,再也沒有一處多餘的空間。
灰原哀:「........」
這不是給你張開的懷抱啊,笨狗!
給我坐到後排,跟柯南擠一起去!
灰原哀這麼想着,便試着伸出兩隻短短的小手,托住凱撒肉墩墩的大屁股、毛絨絨的大尾巴,使勁地把它往後排的方向推。
「咿...「一推。
「呀...」二推。
凱撒巍然不動。
它仍舊緊緊地縮在林新一懷裏,不肯乖乖地跑到後排。
「哈哈...好了。」
林新一無奈地笑了笑,準備出手把懷裏的狗子送走。
但是...「嗚嗚嗚~」
凱撒口中發出了委屈的嗚咽。
它把腦袋埋在林新一胸前,可憐兮兮地舔了舔他的臉頰。
然後又用兩隻前爪勾住他的脖頸,緊緊地搭住了他的肩膀。
兩隻後爪縮成一團,連尾巴都給嚇得夾到了屁股下面。
不管林新一如何嘗試推搡,它都不肯離開這個懷抱,跑到後排。
仿佛後排有什麼讓它畏懼的兇殘野獸一樣。
「唔....」
林新一神情微妙地回頭,看了一眼臉上寫滿茫然的柯南:
「原來如此...」
「就算你變小了,凱撒還是記着你的味道。」
「什麼味道??」柯南一臉無辜。
「沒事...」
林新一把頭撇了回來,摟住這隻還沒走出心理陰影的狗子,試着對灰原哀問道:
「小哀,要不你坐到後排去?」
「不要。」灰原哀的小臉冷了下來。
這次的計劃明明安排得這麼完美,連貝爾摩德都難得地為她打起助攻...
結果男人讓狗搶了?
「你到底要它還是要我?」
林新一:「???」
這話怎麼聽着有些危險...
他沉思片刻,最終還是在凱撒那可憐兮兮的嗚咽聲中,把這條大狗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硬生生地推到了後排的座位上。
「汪汪汪汪!」
凱撒在後排一陣雞飛狗跳。
最終,它又硬生生地擠開了小臉陰沉的柯南同學,搶着縮進了毛利蘭的懷裏。
「這樣就好了,我們出發吧。」
灰原哀滿意了。
她如願以償地趕走了搶座位的凱撒,雀躍不已地得到了男朋友的懷抱。
「你在笑?」
林新一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那不苟言笑的小女朋友:
「什麼事這麼開心?」
「沒有...」
「是你看錯了。」
灰原哀把微微泛紅的小臉扭了過去。
然後又聲音淡漠地說道:
「好了,開車吧。」
.........................................
在安排好座位之後,一行人終於驅車向輕井澤出發。
林新一小心翼翼地摟着懷裏的小女朋友,一雙眼睛卻是在漫不經心地看着車窗外閃過的一幕幕風景。
而灰原哀自然沒有什麼心情看風景。
她正在腦海里回憶着貝爾摩德傳授給自己的情感秘籍。
這秘籍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可神秘的。
說穿了,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增加和目標的肢體接觸。
而且也不用設計什么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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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撩就是了。
在灰原哀看來,這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不知羞恥的騷擾。
但貝爾摩德卻告訴她:
「騷擾」這個詞,是只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用的。
有些事,如果是自己喜歡的人做出來,對方不僅不會反感,反而還會覺得這很有情調。
比如說...
「坐在男朋友懷裏的時候,悄悄用頭蹭他的下巴。」
灰原哀在腦海里一遍遍地回憶着貝爾摩德在這兩天裏的培訓教學。
最終選出了這麼一個最「人畜無害」的招式。
其他的招式,要不就是現在的她不適合用,要不就是,她自己不好意思用。
而這一招,卻是正巧適合她用的。
「就像小貓咪一樣,輕輕地去蹭他的胡茬...」
灰原哀又回憶起了貝爾摩德教這一招時說的要點:
做這動作要像小貓咪一樣,可愛、溫柔、親昵卻又算不上熱情,始終保持着喵喵的冷傲。
讓目標不知不覺地沉浸在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而林新一一旦習慣了這種並不出格,但又「超越友誼」的互動。
他從心理上,就不可能再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沒錯...」
「必須得讓他認識到,我不是什么小學生。」
灰原哀漸漸地堅定了想法。
她壓抑住心中那足以把皮膚組織液燒成開水的羞恥。
仰起小小的腦袋,抬頭觀察着自己的目標:
林新一那帶着硬硬胡茬的挺立下巴,此時就在她咫尺之遙的頭上。
灰原哀只要稍稍伸展身子,就能讓自己那軟軟的茶色頭髮,蹭到男朋友的下巴。
終於,在一陣最後的糾結之中...
她這麼做了。
她像是做賊一樣,悄悄地,輕輕地,以最微不可查的幅度,用腦袋蹭了蹭林新一的下巴。
林新一沒有什麼反應。
灰原小小姐的膽子大了起來。
她就像是一隻在南方冬天裏徹底放下高冷,為了一絲溫暖主動投入主人懷抱的小貓...
緊緊地依靠在男友的胸膛上,用自己那帶着淡淡洗髮水香味的腦袋,輕輕地蹭着了林新一下巴上的胡茬。
漸漸的...
林新一似乎有反應了。
他突然把頭抬了起來,讓自己的下巴,稍稍遠離了灰原哀的腦袋。
「被發現了...」
灰原哀霎時間無比緊張:
「他現在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把下巴拿開?」
「按貝爾摩德的說法,如果成功的話,對方應該會主動用臉頰和下巴回應才對啊!」
「難道...」
難道林新一根本對她的「獻媚」沒興趣。
而且還更加覺得她是個變態了?
想到這裏,灰原小小姐差點在羞恥中升溫、沸騰、加壓、爆炸。
但就在這時...
她腦袋上卻突然多了只溫暖的大手。
林新一正在用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那動作同樣無比輕柔,像是按摩,又像是愛撫。
「唔...」
灰原哀的緊張得到了緩解:
雖然林新一的反應和教學有點不一樣。
但至少,對方沒一臉古怪地說「你亂動幹嘛」。
至少,他沒就此把下巴抬起來,完全拒絕她的親昵觸碰。
林新一還是給出了愛的回應。
他沒有揭破灰原哀的「騷擾」,還主動與她玩起了曖昧。
這說明,在無聲之間,他和她達成了某種默契。
他沒再把她當成小學生。
而是正兒八經的女朋友。
「太好了....」
灰原哀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
雖然她現在看不到林新一的臉。
但感受着男朋友輕輕的愛撫,她也可以想像得到:
林新一現在一定正一臉迷戀地低頭看着她,享受地撥弄着她的秀髮。
「小哀...」
一陣溫熱的吐息輕輕拂過臉頰。
灰原哀的心在砰砰直跳。
「你...」
「嗯?」可愛的一聲輕哼。
「你一直用頭蹭我的胡茬...」
林新一語氣擔憂地問道:
「是不是有頭皮瘙癢的症狀?」
灰原哀:「........」
「我剛剛看過了,你頭上沒有什麼頭油,頭皮屑也很少。」
「也沒有出現什麼紅斑、丘疹、水皰、鱗屑等明顯皮損。」
「這就不像是脂溢性皮炎和過敏性頭皮瘙癢。」
林新一拿着自己有限的給活人看病的知識,憂心忡忡地分析着女朋友的症狀:
「如果還是頭皮癢得不行,忍不住要蹭東西止癢的話...」
「或許,是輕微的頭皮真菌感染??」
灰原哀:「.......」
「小哀。」
「你有沒有摳過腳之後,再摸自己的頭髮?」
灰原哀:「.......」
「沒事,不用害羞。」
「女孩子也是會長腳氣的,這很正常。」
「.......」
灰原哀仍是沉默。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方面我也是個外行...」
「要不你塗點硝酸咪康唑乳膏試試,如果有止癢效果的話,說明可能真是真菌長頭上了。」
「.......」
灰原哀在沉默中爆發了: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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