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警察,到處都是警察。
他們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擁而上,將他這個犯罪分子當場拿下。
枡山憲三冷汗直冒。
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絕望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位「宮野小姐」吹響為他送葬的號角。
然而,一秒、兩秒好幾秒過去了。
「宮野小姐」還是沒舉報他。
她只是遙遙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就悄然收回目光,神態自然地跟旁邊的朋友聊起天來。
「這是怎麼回事?」
枡山憲三驚魂未定地愣了許久。
但他卻始終沒能等到,自己幻想中的那絕望一幕。
「難道她只是對我有印象」
「卻還沒想起我到底是誰麼?」
枡山憲三猛地鬆了口氣:
對方似乎只是對他有些朦朧的印象,但還沒有想起是在哪見過他,他又到底是什麼人。
自己的身份應該還沒完全暴露。
那麼,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項:
1.賭宮野小姐之後也回憶不起他的身份,繼續以「枡山憲三」的身份偽裝下去,並嘗試從對方身上刺探到更多的情報。
2.趁着宮野小姐還沒完全回過神來,放棄偽裝身份,有多遠跑多遠。
選1,雖然會冒着很大的風險,但相對而言收益也是巨大的。
選2,能保證自己安全,但勢必會打草驚蛇,連帶着自己以「枡山憲三」身份為組織經營的財產,也會隨之遭受沉重損失。
他仔細地想了想:
肯定得選2啊!
選1的話,風險是自己的,收益是組織的。
他能圖到什麼好??
枡山憲三雖然是組織元老,波ss曾經的得力幹將。
但好漢不復當年勇,元老畢竟已經老了。
他已經許久沒有在一線為組織廝殺,倒是一直充當着組織的「白手套」,幫着組織管理部分明面上的財產,舒舒服服地當着那個體面的大老闆。
現在的枡山憲三借用組織財產給自己撈錢的膽子,是大大的有。
但是為組織捨身拼命的膽子,那是萬萬沒有的。
更何況,那位雪莉小姐心思敏銳、記憶超凡,這是全組織都知道的。
對方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就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她真的會因為一時想不起來他的身份,就完全將此事拋在腦後,不再試着往下回憶、探查嗎?
枡山憲三可不敢打包票:
「她隨時有可能會想起我的真實身份。」
「事不宜遲,還是趕快逃跑吧」
感受到那柄懸在自己頭頂的達摩克斯之劍,他果斷地選擇溜號。
而枡山憲三一邊悄無聲息地往外溜,一邊還不忘趕着給琴酒打求救電話。
很快,在會場外那暫且無人的酒店走廊上,電話被接通了:
「皮斯科,什麼事?」
琴酒的話語冰冷而簡潔。
「大事不好了琴酒!」
枡山憲三也沒時間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雪莉沒死。」
「我在米花大酒店裏看到了她!」
「」電話那頭頓時陷入一陣可怕的沉默。
所幸,琴酒從語氣中也能聽出來枡山憲三此刻處境不妙。
所以他很快省去了為之震驚的時間,簡練地強調道:
「你確定那是雪莉?」
「千真萬確!」
枡山憲三非常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就是雪莉,她現在堂而皇之地跟曰本警方混在一起,甚至在明目張胆地參加警視廳的社交酒會。」
「現在這酒店裏全是警察,其中還不乏警視廳公安部的高級領導。」
「更糟糕的是」
「那女人差點把我認出來了。」
「我現在隨時有暴露的風險,琴酒,你趕快派人過來接應我。」
「我的這個身份已經不能用了,組織安插在八菱汽車的人,必須跟着我一起儘快撤離。」
他這樣語氣焦灼地催促着。
恨不得琴酒現在就開着直升機帶他上天。
但電話那頭的琴酒卻是突然問了他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說雪莉現在在警視廳的一個社交酒會上?」
「跟她在一起的,都是警視廳的官員?」
「那現場都有哪些人,把你能認出名字的,都告訴我。」
「哈?」枡山憲三臉色一僵:
現在是報菜名的時候嗎?
他人還在警察窩裏呆着呢!
但聽到琴酒那堅定而冷酷的語氣,他也只好忍着心中不愉,迅速回答道:
「我認識其中幾位:」
「刑事部的小田切部長,還有公安部的幾位高級官員」
「哦,對了,還有那個最近很出名的。」
「鑑識課管理官林新一。」
他連着報了一大串名字,也沒有把最近風頭正盛的林新一落下。
「說起來,那個林新一似乎和雪莉關係不錯。」枡山憲三還特地補充道:「他們在一起聊了一會,像是之前就認識。」
「」電話那頭的琴酒又開始沉默了。
枡山憲三可沒時間陪他在這裏浪費話費:
「好了,我現在就要離開米花酒店。」
「我這一走,那位雪莉小姐估計會很快反應過來,緊接着警視廳也會有所行動琴酒,你可得幫我把退路準備好了。」
「等等!」
琴酒總算是開口了:
「皮斯科,你先留在那裏。」
「我還有些事情要核實。」
不久之前,阿笠博士家,地下試驗室。
矮矮的灰原小小姐踩在板凳上,抱着一瓶大大的白酒瓶子,吃力地往桌上的玻璃杯子倒酒。
一時間酒香四溢,瀰漫了整個空間。
「這就是你說的試驗?」
貝爾摩德坐在桌前,望着給自己倒酒的灰原哀:
「試驗內容就請我過來喝酒嗎?」
「沒錯。」
灰原哀神色平淡地說道:
「這是華國的一種烈酒,老白乾。」
「裏面有些特殊成分,可以讓atx4869的服用者出現明顯的身體變化。」
「我想請你喝下這些老白乾,觀察記錄你的各項生命體徵變化,並且抽取你飲酒後的血樣加以研究分析。」
「抽取血樣、研究分析麼」
貝爾摩德前一秒還是在笑。
後一秒笑容就凝結成了冰霜:
「你就這麼想讓我殺了你嗎,小鬼?」
氣溫驟然降了幾度,冷得讓人汗毛直豎。
灰原哀小臉一滯。
她能感受到,她那許久沒有對貝爾摩德起過作用的「組織雷達」,竟是在此刻警報大響。
這個女人的殺意是真的。
貝爾摩德是真想殺了她!
「你你」灰原哀額間滲出薄薄的冷汗:「你說好要幫我的。」
「抱歉我已經忍耐不下去了。」
在那千面魔女的森森殺意之下,這所謂的約定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貝爾摩德根本沒有理會這可笑的控訴。
她只是緩緩地伸出手,扼住了灰原哀那纖細脆弱的脖頸。
灰原哀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幾乎能感受到,那條纏繞在自己脖頸上的毒蛇,正在一寸一寸地蠕動、緊縮、絞殺。
在貝爾摩德面前,灰原哀脆弱得就像是一朵嬌嫩的小花。
只要輕輕一捏,她那美麗的生命就會凋零。
不、不會吧
我就要這樣稀里糊塗地死了嗎?
死在這個女人手上?
感受到貝爾摩德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冷意,灰原哀不禁完全陷入絕望。
她訥訥地站在那裏,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就像是被玩壞的木偶娃娃。
而就在這一剎那
突然雲開雨霽、彩徹區明,黑暗轉瞬化為陽光:
「宮野家的小鬼。」
貝爾摩德把手從灰原哀那小小的脖頸上鬆開。
「記住了」
「別自作多情,我這不是為了你。」
說着,她拿起桌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灰原哀長長地鬆了口氣,仍是驚魂未定。
她在那呆呆地愣了許久,才終於從貝爾摩德這惡劣的「玩笑」里緩了過來。
不那真的是玩笑嗎?
灰原哀回想到剛剛的情形,身上馬上就起了層雞皮疙瘩。
她強自壓抑着那種恐懼,然後才轉頭看向已經喝了一杯老白乾的貝爾摩德:
「你你現在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
喝下一杯烈酒的貝爾摩德似乎根本沒有反應。
「一點反應都沒有是因為個體差異,劑量不夠嗎?」
灰原哀在認真地思考着:
自己和柯南是小孩子,喝一杯老白乾就會起反應。
而貝爾摩德是大人,或許要更多的劑量才會有用。
「再多喝幾杯吧」
灰原哀小心翼翼地又為她倒了一大杯老白乾。
「不要得寸進尺。」
貝爾摩德冷冷說道。
「唔」灰原哀的小耳朵馬上就被嚇得縮了一縮。
她本來就對貝爾摩德有心理陰影,現在,這陰影更加重了幾分:
「不、不喝也行」
「「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
看到不可一世的灰原小小姐現在這瑟瑟縮縮的樣子,她倒是生不起氣來了:
「好吧我配合你。」
「不過,你可別讓我喝醉了,否則場面可不會好看的。」
「你喝就是了」
灰原哀沒有把貝爾摩德的警告放在心上。
「好吧」貝爾摩德聳了聳肩:「如你所願,大小姐。」
說着,她便乾脆拿起那白酒瓶子,噸噸噸噸地灌起酒來。
灰原哀則是拿起實驗記錄紙,準備隨時記錄貝爾摩德飲下老白乾後的各項身體變化。
片刻之後
「實驗記錄:」
「3號個體飲酒後體溫上升、心率增快、大腦興奮、言語增多,以上均為酒精導致交感神經興奮的正常反應。」
「隨後開始出現非自主動作,情緒不穩定,且具有攻擊性。」
灰原哀默默捂上自己被扯得凌亂不堪的衣領,這樣一本正經地記錄着。
「階段性試驗結論:」
「第一,老白乾中的特殊物質,疑似對3號個體無效。「
「第二」
灰原哀又默默擦去小臉上幾個艷紅色的唇印。
口紅擦掉了,但那一顆顆小草莓還留在臉上:
「第二,以後一定不能讓她喝醉了。」
「貝爾摩德沒接電話」
琴酒一臉陰沉地放下了手機。
在這種關鍵時刻,他竟然聯繫不上自己安排在林新一身邊的暗線。
「老大,貝爾摩德她」
司機伏特加先生,都緊張得有些握不緊方向盤了:
「她不會已經被林新一給」
「不可能,貝爾摩德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女人。」
琴酒一番細細分析,語氣愈發顯得微妙:
「說起來,皮斯科傳回來的情報本身就很奇怪。」
「如果那真的是雪莉,她自己拋頭露面也就罷了,又怎會跟林新一一起在公眾場合出現?」
「她可是知道林新一真實身份的。」
「如果林新一沒背叛組織,他們兩個根本沒辦法這樣和平共處。」
「而如果沒林新一背叛了組織,為了掩護這件事實,雪莉也不該跟他一起出現才對。」
「難道他們真的囂張到,不怕被人發現的地步了嗎?」
琴酒怎麼想都不對勁。
除非林新一現在已經決心跟組織攤牌,徹底投向曰本警方的懷抱。
否則他根本不可能冒着暴露自己的風險,跟本應死去的宮野志保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
可皮斯科又那麼信誓旦旦,堅稱自己看到了活的雪莉小姐。
看他那心神不定、急於逃跑的狼狽模樣,也一點不像是在胡說八道。
情況真是越來越令人費解了。
「那」伏特加憨憨地問道:「我們打電話向林新一問問情況?」
「你的意思是」
「讓我們直接打電話給林新一,問他到底有沒有背叛組織嗎?」
「額」伏特加閉上了嘴巴:
林新一現在自身嫌疑極大,給他打電話,那不是?
司機先生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想,最終拿出了一個百試百靈的辦法
把問題拋回給大哥:
「老大,那我們該怎麼辦?」
「「琴酒一陣深思:「讓皮斯科,想辦法把那個宮野志保殺了。」
「啊?」伏特加有些不解:「可那真的是宮野志保嗎?」
「呵」琴酒冷冷一笑:
「是真是假這重要嗎?
殺到真得,血賺。
殺到假的,也不虧。
「那皮斯科呢?」
伏特加還是沒想清楚這「不虧」在哪。
在警察窩裏殺人,萬一失手了,皮斯科不就折進去了嗎?
「波ss早就看這個吃裏扒外的老傢伙不順眼了。」
「放心」
琴酒悄然拿起他那把,打自己人百發百中的伯萊塔:
「我會去好好接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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