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的秘密警察,一大早跑來敲門?
林新一猝不及防之下,還以為是自己身份暴露、東窗事發,要被這幫特務請到警視廳去喝茶了。
但轉念一想,警察請人喝茶一般都是用「有快遞」、「查水錶」、「送溫暖」的藉口,可不會這麼直接地自報家門。
「公安的人?」
林新一沒急着去開門,而是假作疑惑不解,特意大聲問了一問。
這樣能讓臥室里還沒起床的貝爾摩德聽清楚情況,讓她趕緊做好準備,免得被那些秘密警察發現什麼問題。
「是啊,林管理官。」
「我是公安部的風見裕也,昨天是您救了我,你還記得嗎?」
門外的公安警察一番自報家門,語氣里還帶着感激。
林新一稍稍放了下心,就一邊把自己整理好的衣領再隨手扯亂,一邊叫嚷着回答道:
「好,你再等等。」
「我把衣服穿上,就來給你開門。」
他用這種方法,又為臥室里的人爭取了些許時間。
但開門時間太晚總會讓人覺得不對勁,林新一稍稍拖延了一會兒,便做出一副剛剛手忙腳亂穿上衣服的模樣,上前把門打開。
門外站着的果然是他昨天救下的那位年輕公安警官,風見裕也。
而在那位風見警官身邊,還站着一個身材高大、長相普通,讓人看了都有些記不住臉的西裝中年人。
「你好,我是風見的同事,降谷零。」
「林管理官,你叫我『降谷』就好。」
降谷零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還微微地向林新一鞠躬致意。
他還用着「降谷零」的名字。
但是跟昨天出現在風見警官面前的那位降谷先生比起來,卻是完全換了一張臉。
林新一還在細細打量面前這張從未見過的臉,這位自稱降谷零的公安警官,就很自來熟地帶着風見裕也往屋子裏擠了擠:
「我們能進去詳細聊一聊麼?」
嘴上這麼問着,身子卻已經自顧自地擠進來了。
林新一自然不好將這兩位同事趕出去,只好硬着頭皮笑臉相迎:
「請進吧,兩位。」
他錯開身子,讓那兩位公安的警官走進自己的家門。
那位風見警官還好。
他舉手投足間滿是對林新一的憧憬和尊敬,進到家裏之後更是禮貌得有些拘束,顯得很是靦腆。
但那位降谷警官可就有些討人嫌了。
他一進門就東張西望,眼睛跟閒不住似的,到處瞟來瞟去。
「咳咳。」林新一微微皺起眉頭:「風見警官,請問你們一大早到我家裏來,是有什麼急事麼?」
「算是有吧。」
風見和降谷之中,明顯是以那位降谷警官為尊。
他語氣平靜地幫風見回答上了問題:
「我們這次來見林先生,首先是想感謝您對風見的救命之恩,表達我們的謝意。」
「其次,也的確是有件案子,想請林管理官你協助我們公安進行秘密調查。」
「有案子?」
林新一眉頭一皺:
他昨天晚上跟那幾個公安部的領導客套兩聲,說「有機會可以幫忙」,結果還真就第二天就找上門來了?
「是什麼案子,非得我參與不可?」
林新一索性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拒絕道:
「算了,你們也別跟我說什麼案子,我對你們公安的案件沒有興趣。」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昨天那麼刺激的事情,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他昨天還差點跟着挨了火箭彈,如今拿這個理由來拒絕公安的邀請,可以說是有理有據。
但這降谷警官和風見警官就跟昨天那幾位公安部的領導一樣。
林新一越是拒絕,他們就越是放心:
「林管理官,請相信我們。」
「我們肯定不會讓您做任何危險的事。」
「即使是參與調查,也是按您要求的那樣,全程絕對保密,不會讓外人知道您在協助我們公安。」
對方先是拍胸脯保證了協助他們的安全性。
按套路,接下來該談好處,談信念,唱唱激動人心的高調了。
可這時,臥室里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屋裏還有人?」
降谷警官假作驚訝,又問道:
「哦,對了...」
「林管理官還有位可愛的米國女朋友,克麗絲小姐,是吧?」
「沒錯。」林新一聽出這傢伙在打探他的私隱,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們來得太早了。」
「我女朋友還在臥室里睡覺,都沒來得及起床。」
話音剛落,臥室門被推開。
門裏走出了一個穿着兒童睡衣,戴着圓框眼鏡,趿着大號拖鞋,露着一雙白腳丫子的袖珍小學生。
「林新一哥哥...」小姑娘還捂嘴打了個哈欠,淡淡地問了一句:「家裏來客人了啊?」
降谷、風見:「......」
氣氛陡然變得古怪起來。
兩位警官向林新一展開了正義的逼視。
似乎只要他對此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接下來就要面臨嚴厲的審判。
林新一一陣無奈:
昨天灰原哀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再回去也不方便,乾脆就在這裏住下了。
誰能想到,第二天竟然會被公安警察堵個正着。
他只好隨便找個理由加以解釋:
「這是我朋友的親戚家,一個跟我們關係不錯的小姑娘,名字叫灰原哀。」
「她昨天在我家跟克麗絲玩得太晚,索性就沒有回家,在這裏留宿了。」
「是麼...」
警官們的正義逼視仍未結束。
因為他們分明看見,那位灰原小小姐白嫩嫩的臉頰上、脖頸上,都殘留着淡淡的草莓印。
這種痕跡出現在一個小學生身上,真是讓正義的警官們不得不心生疑慮。
而這疑慮很快就被打消了。
因為林新一的「正版女朋友」,美麗的克麗絲小姐,也緊跟着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貝爾摩德一現身就不用分說地把灰原哀抱了起來,然後猝不及防地把她那兩瓣嘴唇。往那張軟軟的小臉上緊緊一貼:
「mu——ma!」
又是一陣皮搋子吸馬桶的聲音。
貝爾摩德狠狠地往灰原小小姐臉上種了個新的草莓印,還不夠,還把臉貼到灰原哀的小臉上,親昵慢慢地暗示着:
「小哀,怎麼忘了跟姐姐說早安~」
灰原哀:「......」
她羞憤得想要殺人。
但是現在兩位公安幹警都在面前看着,她也不得不強行裝出「姐友妹恭」的親熱模樣,圓上自己現在跟貝爾摩德關係不錯的人設:
「mu...ma。」
她蜻蜓點水地在貝爾摩德臉上啄了一下。
然後才把那氣得漲紅的臉色偽裝成羞紅,手忙腳亂地把被貝爾摩德拱歪的圓框眼鏡扶正:
「早上好...克麗絲姐姐。」
「早上好,小哀。」貝爾摩德又惡作劇地親了上去,把灰原哀好不容易撫正的眼鏡又拱歪了。
「哈哈...克麗絲小姐,看着很討孩子喜歡呢。」
兩位警官總算是放心了。
他們終於確認,「犯罪「的並不是林管理官。
而那位降谷警官更是在貝爾摩德和灰原哀來回打量,然後才微笑着對林新一說道:
「難怪我之前看到,沙發上的靠枕都被拿開空出位置,沙發麵上還帶着大片褶皺,像是剛剛被人當成床鋪睡過。」
「原來林先生昨天是一個人睡在這裏,把臥室讓給了灰原小朋友和克麗絲小姐。」
「是啊...降谷警官的觀察力真強。」
林新一勉強地笑了一笑:
這傢伙剛剛東張西望地,果然是在藉機窺探他的生活私隱吧!
幸虧貝爾摩德足夠細心,很注意在家裏營造「兩人同居」的細節。
家裏的茶杯、牙刷、毛巾、浴袍都是成雙成對的。
洗手台上,女士的化妝品和男士的剃鬚刀潔面乳都散亂地放在一起。
換洗的內衣和衣物也都沒有分開,都是很自然地放在同一個洗衣簍里。
這些細節看着就很有生活氣息。
按貝爾摩德的說法,就算是她自己來調查,也絕對看不出他們是對「假夫妻」。
「好了,我們還是說回正題吧!」
「關於你們公安的邀請,我實在是沒有興趣。」
林新一把話題引了回來。
而那位降谷警官也沒再說什麼大話空話,只是不卑不亢地說道:
「林管理官,我們暫時先不談長期的合作。」
「我們今天帶來的這個案子,嚴格來說,的確該是你們鑑識課負責。」
「因為這個案子目前還無法定性。」
「只是因為受害者是八菱公司的中層幹部,而且正好是昨晚枡山憲三身份曝光之後遇害,身份、時間都比較敏感,才會第一時間讓我們公安接手過去。」
「但目前來看,我們還無法確認此案和枡山憲三,和那個神秘的犯罪組織有關。」
林新一大致聽明白了:
如果能確認是組織乾的,那這案子自然該歸公安調查。
可現在無法確認此案和組織有關,那這案子就很可能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合該讓林新一這個鑑識課管理官來負責。
對方這理由雖然找得勉強,但也的確有一定道理。
看來公安是鐵了心想讓他去幫忙。
這次派人到他家裏,一來是當說客。
二來,估計也是想藉機近距離觀察他,還有他的家庭生活情況,進一步確認他的可靠性。
簡而言之,他這是被公安給盯上了。
雖然不是負面意義上的「盯」,但對他來說,這也足夠麻煩。
而此時此刻,林新一最不願意的,是讓公安的人跟灰原哀有太多接觸。
尤其是那個「賊眉鼠眼」的降谷警官。
貝爾摩德的演技足以應付,可灰原哀,時間長了或許會被注意到什麼不對勁。
想到這裏,林新一馬上便挺身而出,幫着把注意力吸引過去:
「好吧...降谷警官。」
「你們先跟我說說案情,我再考慮要不要接。」
林新一無奈地做出些許讓步:
「但是,即使我這次答應了...」
「也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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