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爛醉是什麼感覺?
天旋地轉,頭重腳輕,莫名興奮,口無遮攔。
整副身體從最深處的骨髓到最外層的皮膚和毛孔無一不在散發着愜意的氣息,似乎整個人都進入了酒精的海洋,在裏面自由潛行,顱腔內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被排出體外,剩下的只有無與倫比無窮無盡的快樂。
但是快樂也要看人。如果你的心中藏着不幸,那麼酒醉後進入的就不是天堂的海洋,而是地獄的岩漿。你會用一切可以說可以做的語言和動作不斷地向外宣洩着自己內心的痛苦。原本壓在上面不露一點縫隙的大石頭在此刻碎成了沙子,所有人都會在此刻知道你在心中承受着多大的壓力,即便這些壓力對聽者來說並不算什麼。
這也是喝醉的好處之一,你不會注意到旁人臉上的表情和他們的輕語,自然也不會被二次傷害。
但是將一切宣洩出來的時候是很爽的,你心中的壓力在此刻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變得輕鬆,雖然你在流淚,雖然你在嚎叫,但是你能睡個好覺,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裏擁有一個足夠質量的深度睡眠。
代價是第二天整個人就跟被炸了一樣,里里外外都被犁了個遍,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地方是舒服的,無論做什麼都會讓你覺得噁心難受。
現在的瓦倫丁就是這個狀態。
「嘔」
依舊是熟悉的小龍人,熟悉的動作,但卻不是那個熟悉的家和馬桶。切爾諾伯格上空的烏雲仍沒有散開的跡象,即便是已經過了兩天還是有小塊的源石從天空中落下。白色的光從衛生間的窗戶照到瓷磚上,顏色蒼白的就跟此刻瓦倫丁的臉龐一般。
現在是早上八點鐘,拉斐爾正在做早餐,隔着兩扇門瓦倫丁都能聽見廚房裏熱油噼里啪啦的聲音,讓他開始懷疑這間三居室公寓的隔音性是否向他姐姐說的那麼好。
一張米黃色的衛生紙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捏住紙的手很白,略顯粗糙,瓦倫丁能看到大拇指上的老繭。
邢一凰正站在他的身後。
「謝了。」
他沒有多說話,趕緊接過衛生紙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企圖將那股噁心的臭味也一併抹去。
但是人的身體總會在某些時刻提醒人類思考有關進化的問題,就比如說現在
那股感覺又來了。瓦倫丁剛把衛生紙扔到垃圾桶里準備起身離開時,他的胃部再一次發出了吼叫,食道又一次出現了有東西上涌的感覺,嚇得他趕緊低頭張開嘴巴。
伴隨着一陣令人不願想像的聲音,瓦倫丁吐出了自己胃部僅剩的那一點污穢,夾帶着黃色的苦膽汁。
整個衛生間都瀰漫着腐臭的味道。
瓦倫丁咕咚一聲坐在馬桶前,雙手無力的搭在膝蓋上,臉龐上揚對上從小窗里透露出來的日光,臉色就跟一塊乾枯的樹皮一樣難看,嘴角還在不自覺的抽動。
「紙。」
邢一凰又遞了一張衛生紙過來。
這一次瓦倫丁接過紙後沒有去擦自己的嘴巴,只是將它攥在自己手裏,等待着下一次衝擊的到來。
邢一凰看着整個人在陽光下變成黑白色的瓦倫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最擅長的事是打獵和殺人,而不是聊天和社交。
「你為什麼不用醫療法術治療一下自己?」邢一凰看着如此難受的瓦倫丁,還是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因為不管用啊我的電能治療外傷內傷,對這種生理反應沒用處的」
衛生間有些寂靜。
「一凰啊曾經我發過一個毒誓。」
瓦倫丁的聲音突然變得滄桑起來,像是一名吸煙多年的中年大叔,聲音的顫抖中都帶着一股難聞的氣息。
不過跟腐爛的屍體比起來並不算什麼,曾經的邢一凰還聞過比這更難聞的氣味,為了生存。
「什麼?」她不太理解瓦倫丁的意思。
「那還是在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我們宿舍六個人出去聚餐。」瓦倫丁調整了一下姿勢,但是依舊坐在地上。
邢一凰沒說話,這也是瓦倫丁很喜歡跟她一起聊天的原因。說的雖然少,但她會傾聽,而且有回應。
雖然拉斐爾也很會傾聽,但是說話總是埋着雷,聊着聊着瓦倫丁就踩雷了,這個時候天使姐姐就會看着臉紅的瓦倫丁捂嘴輕笑。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就跟昨晚差不多,回去的時候一直被人攙扶着,還吐了賓館一床。」
「第二天醒來時我吐了一早上,啥都沒有,只有棕黃色的苦膽汁,走路都不利索,因為腦袋實在是太疼了,胃一直在咕嚕咕嚕叫,難受的不行。」
邢一凰打開了通風機,衛生間的味道有點大了
「那天吐完之後,我就發了個毒誓」
胃部上涌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瓦倫丁拼命地咽了咽口水,把那股感覺勉強給壓了下去,繼續說剛才的話。
「以後我再喝醉我就是傻嗶——」
「嘔」
看着抱着馬桶又一次一瀉千里的瓦倫丁,邢一凰覺得這傢伙大腦真的有可能出了問題。
————————人類的本質是什麼?————算了傻嗶就傻嗶(喝酒)————————
在經過一個有味道的早晨之後,瓦倫丁終於是從衛生間裏出來了。邢一凰跟在他的身後,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不該對他這麼好
因為昨天剛發的羅德島制服今天就被瓦倫丁嘔吐物沾到了衣角,她現在負面情緒滿滿。
「晨起運動做完了兩位?」裹着圍裙的拉斐爾看着臉色難看的兩人笑意漸濃。餐桌上已經擺上了早餐,油條大餅和一罐子的豆漿。
依舊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為了照顧兩個炎國吃貨的口味,拉斐爾特地學習了炎國的食譜。
為什麼溫柔的大姐姐總是會附帶一個腹黑屬性?瓦倫丁想不通。
邢一凰沒理會拉斐爾的調戲,直接回房間把衣服給扔進了洗衣機里。三個臥室三個獨衛三台洗衣機,羅德島對員工就是好。
「啊啊,做完了,渾身難受的要死,頭還疼的要命。」瓦倫丁拉開椅子坐在餐桌前。他正想要拿起筷子的時候卻被拉斐爾打了一下手。
「洗手了麼?」
「洗了。」瓦倫丁又把手伸向了筷子,緊接着又挨了一下。
「用肥皂了麼?」
「沒有。」
他並不是那種生活特別細緻的男生,該洗手的時候他肯定會洗,但是洗手液肥皂之類的東西瓦倫丁是一回沒用過。
洗臉也是,用水擦一遍就好了。反正這個世界的人皮膚都好的要命,洗面奶什麼的也沒必要。
在切爾諾伯格的時候他是被拉斐爾強制要求使用肥皂洗手的,離開了那裏原來的習慣又回來了。
「那還不快去洗?」
啪。瓦倫丁面前的碗和筷子都沒了。
十分鐘後,三人坐在桌前氣氛融洽的喝着豆漿吃油條。曾經早餐是屬於拉斐爾和邢一凰的聚會,作為一個喜歡睡懶覺的人,瓦倫丁養成了不吃早餐的習慣,就算被龍熊天使逼着也只是每天早上拿着一塊麵包湊活一下。
簡簡單單才是真。
不過今天早上的氣氛實在是太過融洽了拉斐爾沒有跟邢一凰進行友愛的交流,邢一凰一直在低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說,而天使姐姐一直在盯着瓦倫丁笑,小翅膀和光環一閃一閃的,似乎他做了什麼憨憨事一般。
經過一年的相處瓦倫丁敢確定拉斐爾手中一定有他的把柄,這姐姐看起來是個天使其實內心壞得很,曾一度讓瓦倫丁認為她是一個粉切黑。
跟芙蘭卡性格差不多,總是喜歡捉弄別人。只不過芙蘭卡是捉弄所有人,拉斐爾的捉弄對象只有他和邢一凰兩人罷了。
「我昨晚喝醉了之後做了什麼嗎?」瓦倫丁放下碗筷,決定問個清楚。
豆漿很好喝,油條也是炸的恰到好處,但這並不能堵住他那顆疑問的心。
邢一凰動作一滯,碗差點從手裏滑落。看到這幅場景瓦倫丁能確定他昨晚一定做了什麼,心中的求知慾提高了不少。
難不成是趁着酒醉把
打住。如果真是那樣他現在應該躺在ICU里命懸一線而不是悠閒地坐在餐桌前喝豆漿。
「你想知道麼?」拉斐爾手中的筷子攪動着碗裏的豆漿,聲線就跟惡魔一樣令人着迷。那層淡淡的聖光在瓦倫丁的眼中也變成了燃燒着的火焰,身後的翅膀也幻化成了紅色的細長尾巴。
「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你魅惑人心的技術絕對是一流。」瓦倫丁撇着嘴點點頭。
「謝謝誇獎,我很高興。」拉斐爾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推倒了瓦倫丁的面前。
「昨晚的事我錄了一個視頻,基本上都在裏面了。」拉斐爾的手指解開了鎖找出視頻,靈巧的像是一名鋼琴家。
「我吃完了。」邢一凰直接一口乾了剩下的豆漿,看得瓦倫丁眼都直了。她端着碗走進了廚房,臉頰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開始變紅。
「她怎麼了?」瓦倫丁看着走進廚房的邢一凰,一臉不解。
「看完就知道了。」拉斐爾的食指戳了一下屏幕,視頻開始播放,也將瓦倫丁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視頻中的他正站在台上,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有一種雙手雙腳不知道放哪的感覺,整個人都非常僵硬。
「沒想到一名黑幫BOSS竟然會害怕在眾人面前演講。」拉斐爾雙手托着下巴,語氣略顯嘲諷。
「人無完人。而且這些人又跟那些小混混不一樣,各個都身懷絕技,能打好幾個我。」
瓦倫丁沒有理會拉斐爾的調戲,將視頻開啟了1.5倍速。
接下來的內容很正常,瓦倫丁隨便找了幾個理由就把跟塔露拉戰鬥的事情給搪塞了過去,然後就是跟ACE互相碰杯以示友好,勾肩搭背看起來像是親兄弟一樣親密。
這些他是記得的,畢竟那個時候他是沒喝醉。不得不說ACE真是個好大哥,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肌肉的手感也特別棒,跟他曾經的頭兒亞歷山大差不多。
只不過亞歷山大更有魅力一些,整一個帥大叔,ACE比帥給人更多的感覺還是硬朗。如果把兩人都比作一把久經沙場的武器的話,亞歷山大這把武器上面將會有一個心形吊墜,塗有紫色的塗裝,而ACE則是綁上了綠色的裹槍布,塗裝也是普通的像素迷彩。
「話說他昨晚說未來幾天要請我去他家做客來着」瓦倫丁撓撓腦袋。
「那你得小心咯。」拉斐爾眨眨眼。
瓦倫丁喜歡肌肉男這件事她和邢一凰都知道。
「我不是gay。」
後面的內容就很普通了,在經過博士的正義演講之後參加晚會的幹員就開始嗨起來了。不過因為他們是新人的緣故,有幾個人過來寒暄幾句敬了杯酒之後就離開了融進他們自己的圈子中,瓦倫丁的桌子上只有他們三人和黑鋼國際四人組。
這也是瓦倫丁第一次見到傑西卡,跟遊戲裏的一樣,現實中的傑西卡也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眼睛總是淚汪汪的,聲音也特別弱氣。
「得想個辦法借她的錢。」這是看到傑西卡時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畢竟看起來就很好欺負嘛。
香草一直在跟傑西卡交流,偶爾和瓦倫丁三人組聊上幾句。整張桌子聊得最嗨的就是瓦倫丁和芙蘭卡,不一會就喝了好幾瓶啤酒。
「其實我一直在想他們為什麼不準備紅酒。」
「有紅酒,但是你當時非要和那個死狐狸和啤酒。」拉斐爾拉動了一下進度條,跳過了期間瓦倫丁跟芙蘭卡互動的內容。
「我這是在哭?」瓦倫丁看着手機上的畫面揉了揉眼。
「確實是」拉斐爾的眼神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屏幕中,瓦倫丁坐在椅子上,拉斐爾站在他身前,而他自己正抱着拉斐爾的腰,身體不停顫抖,整個腦袋都被拉斐爾抱住了。
「你哭得跟個小孩子一樣呢不過幸好在一開始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的時候我們就把你架到了一個角落裏,不然你男人的臉面怕是要丟盡咯。」
拉斐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瓦倫丁的身旁,聲音也溫柔了許多,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讓瓦倫丁覺得被調戲了。
視頻中的瓦倫丁喊出了一個字,哭聲也變得更大了。拉斐爾輕輕撫摸着他的頭髮,像極了一位母親。
瓦倫丁拽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在確定自己又沒有聽錯。
「我真這麼叫了?」他扭過臉向拉斐爾確認答案,卻對上了一張柔情似水的臉龐。
「沒錯呦。」
連聲音都是那麼的那麼的柔軟,直接化進了他的心中。
視頻中瓦倫丁喊出的那個字是
「媽!」
瓦倫丁的臉龐開始極速變紅,腦袋上冒出了白色的霧氣。
太難為情了吧!
他開始後悔看這個視頻了。
在後面的視頻中,瓦倫丁所做的事包括且不限於:抱着邢一凰喊爸、抱着雷蛇喊姐姐、踩着椅子大聲數落凱爾希的各種事跡,同時對博士未來的遭遇表示同情。
最重要的是他在抱別人的時候都是抱得死死地,動都動不了的那種。
「最後我們看着凱爾希醫生的眼神越來越冷就趕緊把你給架出去了,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吧。」拉斐爾關掉了手機收了起來,用手戳了戳石化的瓦倫丁。
「喂,沒必要嚇成這樣吧?」
「我覺得我以後沒好日子過了。」他整個人都裂開了。
幸虧沒喊阿米婭是
酒後吐真言這話說的是真沒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對凱爾希意見很大,把博士當工具人,把小虎鯨不當人
言語間處處透露着老娘最DIO還一直數落博士(玩家)的凱爾希真的是很氣人好嘛。
然後他自己就在真的凱爾希面前把情緒都發泄出來了包括在劍術測試中積累下來的那些。
乙烷。
「知道一凰剛才為什麼那麼慌了吧?我估計她當時大腦就宕機了,被你抱住的整個過程中連句話都沒說,就呆呆的站在哪,眼睛瞪着你的腦袋。」
拉斐爾開始收拾起桌上的餐具。
「我覺得她大概是想打我哪裏好,用多大力度才能一擊必殺。」瓦倫丁向後瞥了一眼邢一凰的房間。不久前她就已經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回房間了,房門還露了條縫。
「你說這話她聽到大概會很傷心哦。」拉斐爾把餐具往瓦倫丁面前一推。
「洗碗去。」
「哎呦我胃疼」
拉斐爾一把揪住瓦倫丁的耳朵給拽回了餐桌前。
「又不是讓你一個人洗,我跟你一起。」拉斐爾把一堆餐具放到了瓦倫丁手上,自己拿着筷子走進了廚房。瓦倫丁無奈,只能跟了進去。
水嘩啦啦的流着,像是一條乾淨的迷你瀑布跟餐洗淨碰撞在一起。瓦倫丁擼起袖子使勁擦着碗,水池裏充滿了白色的氣泡。
「其他的幹員沒有注意到我的樣子吧。」瓦倫丁把洗好的碗放在一旁。
「很少,但是你確實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後面的視頻是誰拍的?」
「芙蘭卡。」拉斐爾洗好的筷子放進筷籠里,站在瓦倫丁的身旁拿起了一個盤子。
「果然。」
「實際上如果她不拍的話我也會拍下來的,喝醉酒的小男孩,抱着大姐姐們一直在哭。」
拉斐爾拿着一個乾淨的白色盤子,微微低頭看着身旁的小龍人。
「看到了珍奇無比的畫面吶。」
「你夠了」瓦倫丁一個手滑碗就掉進了水池中。還好水夠深,碗沒有碎。
「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拉斐爾突然挑起了另一個話題。
「什麼?」
「我們現在好像一對夫妻呀。」
聲音很輕,瓦倫丁愣住了。
廚房的玻璃是能夠看到外面的,下面就是居住區裏的綠化帶。現在正是早晨,有些幹員正穿着運動服圍繞着居住區慢跑,綠化帶里的廣場上也有一些人正在打羽毛球。天空中的烏雲久違的散開了一些,溫暖的陽光得以再次照耀大地。淡黃色的光線從窗戶透進來,給站在水池旁的兩人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紗。
廚房裏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味,電磁爐的邊緣也出現了一些污漬。調料盒的蓋子仍然敞開着,白色的塑料小勺放在裏面,或許是鹽,或許是糖。
洗碗的水有些涼,瓦倫丁的手有些紅。
平靜,平淡,普普通通。
就好像這種日子他們已經過了很久,未來的每一天早上依然如此,沒有變化。
「嗯」拉斐爾將塑膠手套摘下,伸了個懶腰。
「早餐前雷蛇給我打電話了,說今天休息,我們可以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不過現在我更想去睡個回籠覺。」
「以後可沒有懶覺睡咯。」
天使輕輕撫摸了一下瓦倫丁的頭髮,離開了廚房,腳步輕盈雀躍,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瓦倫丁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將水池中的水放掉。
他曾經幻想着穿越異世界擁有着一身的超能力拯救所有人成為英雄,但也夢想着能夠平平淡淡過完餘生。
但是現在,幻想成真了。
夢想
似乎並不遙遠。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4s 4.06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