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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麼?」龐淞驚恐地問。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趙胤冷冷掃過他的臉,見他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面無表情地說道:「癢藥之效,你比我清楚。」
他說得不疾不徐,尖利的刀鋒已然挑開龐淞的皮膚,不輕不重地滑了一刀,鮮血滾落下來,這次龐淞沒有叫,而是呈現出巨大的驚恐。
「別……別……」
「不會讓你死。」刀尖一點點翻開他的傷口,趙胤慢條斯理的模樣仿佛在完成什麼藝術表演,切割皮膚卻不使之深入,傷口平整而有序,很有紋理。
「不,不……不要。」
龐淞恐懼地驚叫着,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他剝下皮後尚未死去那一副血淋淋的模樣,頭皮一激,顫抖兩下,尿液突然就那麼不受控制地順着褲襠淋了下來。
「啊啊啊!惡魔。你是個惡魔,魔鬼!趙胤,你這個魔鬼……啊,救命!」
「娘,救命啊!娘啊!」
撕裂般的疼痛讓這個魔鬼叫起了魔鬼和娘。
聲嘶力竭,恐怖,咆哮,
刑房裏的驚悚感,到達了極點。
一眾錦衣衛繃緊了脊背,大氣都不敢出。
而趙胤整個人都是平靜的,他冷峻無波的臉,將氣氛渲染得如同人間地獄。
時雍便是這個時候進入詔獄的。
大老遠就聽到了龐淞的吼叫,那聲音很難描述,縱然他是一個其罪可誅的惡魔,但惡魔陷入極致恐懼的叫聲,仍然令人不寒而慄,頭皮發麻。
「郡主。」
「夫人。」
刑房門外,許煜和秦洛對視一眼,擋了駕。
時雍望一眼冷氣森森的甬道。
「我有急事面見侯爺。勞煩通傳。」
朱九不耐煩,「快去啊,愣着幹什麼?想挨爺的軍棍了?」
許煜拱手,「稍等。」
錦衣衛有錦衣衛的規則,趙胤在裏面辦案,審龐淞,時雍自然不便直接闖進去。
很快,許煜回來了。
「爺有請郡主。」
時雍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那刺鼻的血腥味兒雖然難聞,但不至於把她嚇倒。
進入刑室的時候,地上的血跡也已經用涼水潑過,散了些腥味,少了些恐怖。
趙胤慵懶地坐在居中的官帽椅上,脫去了手套,修長的指尖托着一個青花茶盞,悠然自得。除了眸底那一抹難掩的森冷,今日的他看不出與往常有什麼區別,而刑架上的龐淞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嘴巴被布塞住了,叫不出來,也說不了話,只剩一雙眼睛鼓得如同銅鈴一般,滿臉猙獰又扭曲。
一眾錦衣衛站得筆直,面無表情,就像什麼都沒有幹過一般。
不是在審犯人麼?
這是什麼情況?
時雍皺了皺眉,掃視一眼刑房裏的環境,朝趙胤行禮。
「妾身見過侯爺。」
在外人面前,又有這麼多下屬,時雍給他威嚴和臉面,可是趙胤聽着,握茶盞的手卻是倏地一抖,滿盞的茶差點滲出來。
「無須多禮。」趙胤瞥見時雍滿是愁容的表情,唇角微抿,「夫人找我何事?」
時雍看一眼刑架上的龐淞,總覺得這個人的表情很是驚悚可怕,而屋子裏的氣氛也有點古怪。但眼下這光景,她來不及想別的,直接把白馬扶舟的情況和藥材在東廠失竊的事情告訴了趙胤。
「事關重大,還請侯爺速速派兵查找藥材下落,捉拿盜匪!」
趙胤沉眉,「嗯。」
時雍豎起耳朵,等待他的吩咐。
等了好半晌,不料趙胤卻漫不經心地道:「銀霜天果和紫陽冥花是治療疫症的必備藥材,干係民生國計的大事,在白馬扶舟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掉包,依他性情,定然不肯善罷甘休,自會派人查找。廠衛素來不和,我若貿然插手,難免引發事端。找回來還好,沒找回來,豈非無端惹一身禍?」
時雍吃驚,又困惑。
「侯爺?」
她不敢相信這是趙胤說的話。
聽上去是不想和白馬扶舟爭功勞,不願生事,可事實上卻是袖手旁觀、明哲保身,然後坐等白馬扶舟被制裁。
「你不是這樣的人。」
時雍大惑不解。
不為白馬扶舟,為銀霜天果和紫陽冥花,趙胤也不會不管的。
正如他所說,這兩味藥材關係到民生國計,就算一身是禍,依趙胤的為人,也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
「哼!」趙胤雙眼微闔,盯住她,「我是哪樣的人?」
啪!
幾乎同時,龐淞身上那件衣衫突然垂落在地……
露出他傷痕累累、血肉模糊的肌膚。
時雍猝不及防,驚了驚。
趙胤盯着她瞳孔微縮的模樣,眯了眯眼,「夫人看到了。這才是我。」
時雍心頭一寒。
一個法醫自然不會懼怕血肉模糊的人體,她奇怪的是趙胤的反應。
今兒離開無乩館的時候,明明是她在生趙胤的氣,怎麼轉頭這傢伙就變了臉?
她都沒有計較他私藏阮嬌嬌的事情,他憑什麼跟她甩冷臉?
趙胤看她變幻不定的表情,「嚇倒了?」
「沒有。」時雍如實回答,然後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侯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趙胤慢慢地站了起來,回頭看龐淞。
「繼續審!」
錦衣衛齊齊應聲。
「領命!」
……
臨出刑房,時雍目光複雜地看了龐淞一眼,不是同情,而是有些可惜。
這人骨頭硬,也算有幾分真本事,怎麼就落到這步田地了?
趙胤走在前面,肩背筆直,披風在走動中被甬道的冷風帶出冷漠的弧度。
他沒有同時雍說話,時雍默默跟隨其後,一直到走出詔獄,進入錦衣衛衙門趙胤辦差的住所,她才停了下來,就站在門口。
「我就不進去了。說兩句話就走。」
她語氣比方才冷淡不少,趙胤回頭看來,眉頭蹙起。
「不是有話告訴本座?」
時雍抿唇冷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是有話。」
「說。」
「我得罪你趙胤的仙人板板,有事沒事沖我發什麼脾氣?你審不出龐淞,是我的錯嗎?拿我撒氣算什麼男人?」時雍變臉一頓低罵,見趙胤拉下臉,神情震驚,又理了理衣裙,朝他莞爾一笑。
「剛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我不好意思罵你,給你留點臉面。好了,我現在罵完了,走了。藥材的事,你愛找不找,我再想別的辦法。沒了你,天就要塌了怎麼滴?」
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謝放很有眼力勁兒,剛才就守在大門口,沒有跟進來。
因此,時雍說得又快又狠,沒給趙胤留面子,也沒有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聲音未落便怕怕地調頭走人。
心底里,還是有些怕他的,罵了就開溜——
哼!
背後一道冷笑。
時雍沒走出幾步,男人便疾風般掠過來,一把將她拎起來就往回走。
「混蛋!」時雍反手抓住門框,一隻腳勾住門檻,不肯就範,「你幹什麼?」
趙胤不回答,托住她的臀,將人整個兒「拔」起來,拉開她胳膊便攬入懷裏,然後腳後跟一踢,那道木門便重重關上了。
「趙胤!」時雍低吼,「大白天的,你別亂來。」
趙胤沒有亂來。
他將時雍放坐在靠窗的檀木圈椅上,身子伏低,雙手緊握扶手,冷冰冰地看着他。
「你今天做了什麼,跟爺說說?」
做了什麼?
什麼跟什麼?
時雍一頭霧水。
想想,又生氣地去推他。
「你管我。神經病,就會亂發脾氣……」
她想要直起身子,趙胤卻猛地壓下來,貼在她身前,任她後肩抵着椅背。
硬硬的,硌人,時雍低呼一聲,憤怒地抬起頭,卻見男人深邃的眼睛如同大海般幽暗,仿佛蘊藏着無數的情緒。
「你幹嘛欺負人?」
硬的不行,來軟的。
這一招,時雍爐火純青。
趙胤聽着她明顯軟化的聲音,再看一眼那貓兒般輕輕拉他袖子的小爪子,涼涼挽唇,抬手捋順她散落腮邊的碎發,然後掌心撫上她的面頰。
「爺的手是不是比白馬扶舟暖和多了?」
嗯?
時雍錯愕,「你在吃醋?」
說罷,她又有些好笑,「不。不會。你就算吃醋,也不會不管疫情的……趙胤,你莫不是有病吧?」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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