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 ) 時雍沒有想到自己的人設會這麼顛倒,從經商變成了靠行醫吃飯。文師閣 m.wenshige.com上輩子從西南邊陲到皇都,創雍人園,靠做生意風生水起,還贏得王爺青睞時,她以為像大多數穿越劇本一樣,她拿女主人設,這輩子註定不平凡。
後來,果然。
死得很不平凡。
這輩子想要平凡點,卻從錦衣衛大都督帳前混到了皇帝面前,似乎比上輩子更進了一步。
只是,她再不敢幻想自己是女主命了。
每行一步,都極是小心。
她對光啟帝的印象,以前很是刻板。
趙煥從前很少在她面前說起兄長,最多不過說「過余嚴肅,對他管束得緊」,別的,就再沒什麼。
真到了皇帝面前,時雍發現,這是個比較好伺候的老闆,甚至比趙大驢好伺候多了。
他不會找事。
交代李明昌陪着她在宮裏「四處走走」,皇帝便自去喝他的苦藥,批他的奏摺,再不理會她。
這是個勤政的皇帝。
時雍有點可惜,幫找毒源一事也就更用心了幾分。不過,此事干係重大,她對趙胤說的那些懷疑,半句都不敢在皇帝面前提及。
「姑娘,您在找什麼呀?」李明昌一個老太監,跟着她走前走後,腿肚子都酸了,完全看不懂這女子的行為。
她把這個東西拿起來看一看,摸一摸,放回去,那個東西拿起來聞一聞,摸一摸,又放回去,就像沒見過世面一般,看什麼都稀奇,這模樣瞧得李明昌納悶不已。
「你要找什麼?公公來幫你找……」
時雍瞥他:「我知道我還找什麼?」
李明昌愣愣着看她,「不知道那找什麼?」
時雍:……
背後跟着個老太監,就像多了一雙監視眼睛,極不方便。可是,宮裏她不熟,即使熟,皇帝恐怕也不放心由着她翻找,所以不得不讓老太監跟着。
時雍想想自己立下的十日之期,嘆口氣。
「公公要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李明昌哭喪着臉,「公公不累。」
時雍看他累得都疲了,又不敢先行離開,笑了笑,與他攀談起來。
「李公公,陛下生病多長時間了?」
李明昌想了想,「一年有餘了。」
「起初是什麼症狀?」
「起初……陛下為先帝爺守靈,有兩日未進水米,又染上風寒,打那時候起就落了病根,後來時好時壞……卻也不是如今這般嘔吐腹瀉的……」
時雍問了李明昌很多細節。
李明昌不知道她為什麼問,但陛下叫他配合,他就有問必答。
時雍就着李明昌的話來分析,一開始,光啟帝確是因爹娘先後去世而傷心染病,但後來是好起來了。至於「落了病根」的說法,興許是因為他後來時斷時續的生病,可能太醫找不到病根,就隨便扯了個理由。
要查到毒是從何開始,很難,要知道毒是什麼,這更讓她頭痛。
在宮中待了一日,毫無所獲。
晌午後,時雍向光啟帝辭行,說要出宮看爹娘。
離開家一聲未吭,她還真有些怕王氏撕了她。當然,她也是想去看看朱九的小老鼠抓得如何了,想要確定毒種。
光啟帝正在批閱奏摺,聽她說完,放下筆看過來。
「還有九日,你可有主意了?」
時雍皺眉,心裏惱火。
「還沒有。」
光啟帝深深看她一眼,垂下眼皮,「你若不怕浪費時間,隨意去吧。」
時雍看他寬和,鬆口氣,趕緊福身謝恩。
光啟帝沒有回答,時雍剛準備退出去,又聽他在背後說道:「替朕瞧瞧太子再走。」
時雍微怔:「是。陛下。」
昨日趙雲圳不敢留在東宮,搬到乾清宮來住,今日時雍忙活的時候,他被揪去讀書了,也沒機會見着,如今聽了皇帝莫名其妙的吩咐,時雍不得不專程過去看一看他了。
趙雲圳剛同太傅走出來,看到時雍,孩子原本嚴肅的小臉,突然綻出興奮的光芒,剛想要往這邊跑,太傅重重咳嗽一聲,他又斂住神色,放慢腳步,端起了太子的威儀。
「哪裏去?」
時雍看她小孩子故作大人的樣子,心裏有些好笑,不過在太傅面前,她不能放肆。
「回殿下的話,陛下囑咐奴婢來看看,您功課學得怎麼樣了?」
陛下囑咐?
趙雲圳不喜歡這句話。
揪着小眉頭走近,離太傅遠了些,他才道:「我是問你要去哪裏?」
時雍詫異於他的觀察力,小聲笑道:「回家。殿下,告辭。」
皇帝讓她來看,她已經看過了,自然得走。
可趙雲圳嘴巴一癟,不滿意了。
「站住!」
時雍停下腳步,看着趾高氣揚的小屁孩。
只見趙雲圳突然摁住額頭,愁眉苦臉地道:「太傅,我昨日受了驚嚇,突然頭痛難忍……」
太傅知他鬼點子多,顯然不信:「臣為殿下傳太醫?」
趙雲圳擺擺手,「不必不必,我背完功課,回去歇一歇就好。太傅,你考我吧……」
說罷,他飛快朝時雍擠眼睛,示意她去前面去等他。
時雍似懂非懂點點頭。
徑直走了……
沒有回頭。
待趙雲圳一口氣背完剛才所學,擺脫了太傅的詢問,趕過去找她的時候,這才發現,小媳婦早就走了。
————
時雍從宮門出來,已是申時。
回家前,她打從城門處的茶樓經過,放慢了腳步。
茶樓一如既往的熱鬧,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人聲鼎沸,說得好不快哉。
太陽底下沒有秘密。
皇城裏的事情,總歸還是傳到了民間。只不過,話傳話,人傳人,早已變了模樣。
時雍從這些人嘴裏了解到,楚王殿下為了照顧突發惡疾的新寵阮嬌嬌,對宮中的事情置若罔聞,連面兒都沒有露,當真是個只愛風月不喜皇權的痴情種。
只可憐了那個如夫人陳紫玉,因為與阮娘子發生爭端,被楚王殿下厭棄,差點發賣出府,早上都叫人伢子去領人了,最後還是定國公夫人出面,這事才算了了。
庶女之身,陳紫玉不知輕重,有人罵她活該,有人又說那阮嬌嬌是何等的天姿絕色,竟把楚王迷得神魂顛倒?
「比當年的時雍如何?」
再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雍竟是想笑。
她剛想轉頭看是哪個不開眼的在說她,就看到身着男裝的陳紅玉從茶桌上站起來。
「一介風塵女,怎堪與時雍比肩?」
說罷,陳紅玉丟下銀子摔桌上,轉頭就走。
那個被罵的男人,不服氣地誒了一聲,想要和她理論,陳紅玉冷眼看他,露出一截劍柄。
那人咳嗽着,轉開頭說別的事去了。
陳紅玉拉長着臉走出來,與時雍眼對眼。
氣氛怪異而尷尬。
時雍低笑:「沒想到你對時雍還有幾分推崇之意?」
陳紅玉面無表情,「沒想到陛下跟前的紅人,也喜歡在茶樓外面偷聽壁角?」
時雍懶懶看她,「光明正大,也叫偷聽?」
陳紅玉斜她一眼,二話不說就走人。
時雍勾了勾唇,覺得這性子很有點意思,慢條斯理地走在她的後面,「我是真沒想到,陳大小姐也喜歡到這種地方聽人閒話呢。」
陳紅玉頭也不回,「這個茶樓有閒話,也有真話。」
她大婚前一夜,就是在這裏聽了那些閒言碎語,才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了懷疑,然後被烏嬋帶走的。後來,她就愛上這裏來,聽那些或真或假的傳聞。這是以前的她在國公府里聽不到的角度,很是新鮮。
兩人一前一後,許久沒有說話。
陳紅玉突然擰頭,「你跟着我做什麼?」
時雍指了指前方的路,莞爾。
「我回家。」
陳紅玉看着她,哼了聲,放慢腳步,壓着嗓子道:「聽說,阮嬌嬌是被一個入府偷畫的小賊所救?那個人,是不是你?」
時雍心裏咯噔一下,驚住。
這都能猜到?
她眯起眼睛看着陳紅玉。
「楚王妃不在楚王府,對王府之事竟了如指掌啊?」
陳紅玉聽她用「楚王妃」稱呼自己,突然有些羞惱,「是我那日恰好在楚王府的後巷,看到你鬼鬼祟祟地鑽出來。」
「恰好?」
時雍懶洋洋地抬眉,漫不經心地笑。
「楚王妃心裏分明惦記楚王殿下,又死鴨子嘴硬。解不開心結,又捨不得這個男人,不肯屈服,又時不時想去他的府畔蹓躂。這當真是深情呢?」
她望向陳紅玉的目光,有淡淡的笑意和戲謔,這讓陳紅玉臉頰燒紅,既無地自容,又反駁不了,一時間氣得面紅耳赤。
「你就不怕我說出去,是你盜了楚王的畫?」
時雍心裏沉了沉,「你不會。」
陳紅玉冷笑,「我為什麼不會?」
時雍莞爾,「因為你是陳紅玉,定國公府最尊貴最美麗最心善最心軟的嫡小姐。告辭!」
她走得飛快。
陳紅玉氣得啞口無言。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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