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阿元!」姬瞵雙手緊握着輪椅的扶手,青筋暴突,面色震怒,「不要再胡鬧了!這跟東明那個容元楓又有什麼關係?」話落,他便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那聲音聽着讓人心焦,仿佛要把五臟都咳出來。一窩蟻 www.yiwoyi.com
鬼面人立刻走過去,給姬暽順氣,分明是緊張他身體的模樣,但語氣並未有半分緩和,「義父,休要多言!此事我意已決!」
不遠處的陸哲斂眸問,「屆時,是否可向容嵐透露主子的身份?」
鬼面人冷哼,「沒什麼不能說的!容嵐那些孩子,沒有一個該姓容!我才是容家唯一真正的血脈!告訴她,我叫容元風!」
「是。」陸哲神色恭敬,「屬下,是不是可以走了?」
「滾吧!」鬼面人冷聲說。
「且慢!」姬瞵喘了口氣,蹙着眉頭,叫住了陸哲。
「不知王爺還有何吩咐?」陸哲恭聲問道。
姬瞵深深嘆氣,「陸公子,待你回東明見到容嵐,請告訴她,端午之約取消吧……我本想與她商談的事,待她見到你,便會知曉。阿元……唉,有些事,或許我根本就不該告訴他。事到如今,是我愧對容嵐,我會盡力勸誡阿元的。」
「是,屬下定會轉告。」陸哲點頭。
「你並非我們的屬下,這段時間,多有得罪。阿元他只是一心想為容家報仇雪恨,希望陸公子可以諒解。」姬瞵苦笑連連。
陸哲眸光微閃,並未接話,只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御書房。
一路暢通無阻,待走出西遼皇宮,陸哲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肅穆莊嚴的宮殿群,在陰霾的天空下,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隨時都可能張開血盆大口,吞噬靠近的每一個人。
這段日子的經歷,讓陸哲再次感嘆他原先那些年其實過得還算順利,並未經歷過真正的風浪,曾經為之鬱結怨憤的東西,如今看來倒顯得可笑,不值一提了。
而當下,陸哲一邊走向齊天城城門的方向,一邊思索着,鬼面人,容元風,姬瞵,容嵐,容元楓……這些名字在他腦海中交織浮現,初時紛亂錯雜沒有頭緒,後來漸漸明晰理順。
姬瞵提起容嵐時那難掩悵惘和眷戀的神情,讓陸哲猜測,他與容嵐有一段過往,至少,一方有意。
陸哲認為應該是當年姬瞵曾愛慕容嵐,但被拒絕了,畢竟容家出事前,容嵐一直都是姬旭的未婚妻。以容嵐的品性,她是不可能在有婚約的情況下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的,無論她是否真的中意姬旭。少女時的容嵐,文武雙全,驚才絕艷,會被除了姬旭之外的男人愛慕,實屬正常。
就拿已經死去的沐振軒來說,在陸哲看來,倘若沐振軒當年真的只跟容嵐談交易,只把容嵐當做墊腳石,不痴心妄想得到容嵐的真心的話,他如今的成就不可限量。就是為了討容嵐歡心,沐振軒苦心維護自己打造的完美人設不敢懈怠,反倒讓他處處受限,最終也因此走上了絕路。
有人對容嵐痴心,念念不忘很多年這種事,在陸哲眼中,是非常正常的,他認為姬暽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姬瞵說什麼愧對容嵐,似乎他沒把容元風教好,無顏見容嵐一樣。但陸哲認真思索過後,不認為容元風是容嵐託付給姬瞵撫養的。
原因很簡單,相比姬瞵和容元風,陸哲更了解容嵐的為人。
容嵐連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徒弟顧楓都不會放棄,哪怕顧楓是沐振軒和柳曼姝的奸生子。
陸哲雖然不喜歡容元楓,但就事論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陸哲很清楚,容元楓從來沒做錯什麼。他運氣不好,攤上沐振軒和柳曼姝這對狗男女做父母,這是他無從選擇的,任誰碰上那種事都不可能不崩潰。但他又是運氣極好的,有容嵐這個師母和母親,有容元誠那樣善良的兄弟,哪怕陰差陽錯娶的妻子,在陸哲眼中,也是讓他艷羨無比的最好的女人。
陸哲討厭容元楓,就是討厭他運氣為什麼這麼好,是遇到過一些挫折,但總有人對他不離不棄,關鍵就在於容嵐。
當初只要容嵐放棄容元楓,他很可能一蹶不振,甚至誤入歧途,現在就是另外一種人生了。
容元誠也類似,因為運氣好成為容嵐的兒子,讓陸哲羨慕嫉妒恨。
容嵐對非親生的孩子尚且如此真心相待,無私付出,更何況是容元風這個容家當年唯一留下的孩子呢?
因此,但凡容嵐知道容元風活在人世,她是絕對不會把自己嫡親的侄兒交給一個外人,尤其是跟容家有血海深仇的姬氏之人來撫養的。這件事就不合理,也完全不符合容嵐的性格。
陸哲也不認為當初顧楓改名叫做容元楓是容嵐故意為之,把他當做了死去侄兒的替代品。
因為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顧楓想改姓容,當容嵐的兒子,鑑於容嵐所有的孩子都用「元」字輩,他改叫容元楓就是順理成章的一個巧合而已。
容嵐也根本不需要給死去的侄兒找一個替代品,在她以為侄兒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以後。
但顯然,西遼這個容元風對一個名字耿耿於懷。他對容嵐有怨,不加掩飾。
短暫的接觸,讓陸哲推測出了事情可能的真相。
這個容元風,是當年姬瞵救下的,卻私藏起來,刻意瞞着容嵐這麼多年,也從未被外人知曉,暗中將其培養成一個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的人。
表面上看起來,姬瞵根本不認同容元風的做法,且極力想要勸說他收手,仿佛容元風的所作所為,跟姬瞵毫無關係一樣。
但怎麼可能沒關係呢?
這是容嵐的親侄兒,卻是姬瞵一手養大的。如今容元風的性格,言行舉止,都是姬瞵一手塑造出來的。
為什麼容元楓是沐振軒那個偽君子和柳曼姝那個愚蠢的賤人親生的,但性格不像沐振軒也不像柳曼姝呢?因為他是容嵐看着長大的。那些年沐振軒總在外打仗,教導孩子的事,容嵐從來都親力親為。哪怕容元楓不如容元誠穩重,但兩兄弟在大是大非面前,想的絕對是一樣的。
因此,陸哲即便不清楚這中間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內情,也幾乎可以判定,蘇默和容元誠當初猜得沒錯,幕後黑手,就是這個西遼青陽王姬瞵。而姬瞵有恃無恐的原因,就是他手中有容嵐的親侄兒容元風!
不管姬瞵裝得多麼無辜善良正直,反正陸哲不信。
只需要看看容嵐是怎麼教孩子的。姬瞵要是真清白,容元風就不可能揚言要血洗姬氏皇族,連年幼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不是錯。但前提是,冤有頭,債有主。
姬氏皇族當年不做人,屠盡容家滿門。
若是如今,容氏血洗姬氏皇族,用同樣的手段,趕盡殺絕,不管這其中是否有無辜被牽連的人,從報仇雪恨的角度來說,是痛快了。
可如此,不是變成了跟當年下令屠殺容家滿門的姬氏皇族某些人一樣的畜生了嗎?
做人,要有底線。報仇,也要固守本心,不要最終讓自己變成一個同樣的惡魔。
陸哲走到人來人往的街市中央,被一個低着頭行色匆匆的男人撞了,手中多了一個荷包,他若無其事地整理衣服,不着痕跡地將荷包塞進了懷中。
蘇默在齊天城有眼線,這是陸哲早就知道的,他故意光天化日下在大街上走,就是為了讓蘇默的人看到他。
不久之後,陸哲騎着在城中買來的駿馬,出城後狂奔了一路,在一處僻靜的樹林中停了下來。
他下馬,坐在樹下啃乾糧,又等了一刻鐘,才有一個人出現在不遠處。
這是為謹慎起見,確定陸哲沒有被跟蹤。
「陸世子。」來人拱手打招呼,並未摘下蒙面。聲音是陸哲熟悉的,先前見過一回的蘇默的屬下,曾經的一個青冥樓殺手。
「蘇默那邊可有消息?」陸哲收起乾糧。
來人搖頭,「主子已返回東明,暫時沒有新的指示。姬鳳淵坐上皇位的事,已給主子傳信,但當時沒有陸世子的消息,也不清楚是誰在主導這些。」
「有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正準備回東明,到時會跟蘇默詳談。你們傳信可能更快,可先告訴蘇默一件事,容嵐的侄兒活着,他要殺了姬氏全族,除了姬暽,包括姬鳳淵和姬月舞。」陸哲說。
來人點頭,「是,陸世子可有其他吩咐?」
陸哲要了點銀兩,因為他身上什麼都沒有了,而後便騎着馬繼續趕路了。跟陸哲碰過面的蘇默屬下很快把最新的消息傳了出去。
在陸哲離開齊天城的當夜,身在東明萬安城的蘇默,正在跟容嵐告別。
「蘇默,又要辛苦你。」容嵐輕嘆,「這兩年,總讓你奔波忙碌,都無法跟秋兒過些安寧日子。」
蘇默笑了笑,「娘這樣說就見外了。其實,我很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
真心話。曾經蘇默對這個世界的一切絕望心冷,沒有人在乎他,他便也不在乎任何人,甚至一度想要與世長辭。
如今的生活,是他曾經做夢都沒想過的美好,即便仍有些風波沒有平息,甚至會有危險,但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若你到西遼,查出來,真是那孩子的話……」容嵐深深嘆氣。
蘇默會意,「娘放心,如果真是表哥,我會好好跟他談談,不會傷害他的。」
容嵐搖頭,「你我都不知道他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首要還是保護好自己,不要掉以輕心。娘不希望你再出事。」
蘇默心中微暖,「放心,我還要早點回來陪秋兒,經過先前那回,以後我會更加謹慎。正好,有件事我想問娘。」
容嵐點頭,就聽蘇默問他,「娘說容家出事的時候,元風表哥已經一歲了。他身上是否有胎記或者其他可以證明身份的印記?」
容嵐神色微凝,「你的意思是……」
「如今元風表哥還活着這件事只是我們的猜測。如果我到了西遼,真見到一個容元風,謹慎起見,至少要先驗明正身,確定他是容家的血脈。我依舊認為罪魁禍首就是姬暽,萬一是他用一個假的容家人設下詭計騙我們呢?這也未嘗不可能。」蘇默正色道。
這一點,是他方才來清容院之前,元秋想到的。
因為對於容元風是否還活着這件事,他們的心情都比較複雜。容嵐的侄兒能活下來,自然是好事,但萬一被姬暽培養成了一個惡魔,還是好事嗎?
元秋不敢在容嵐面前說,但她對蘇默說,她不能接受任何人傷害容嵐,破壞這個家,尤其是打着血緣的旗號。因此,她認同蘇默的猜測,但提醒蘇默,不要輕易相信對方的身份,這件事,至關重要。
蘇默深以為然。
自從蘇默提起當年容家可能還有倖存者,容嵐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因此並未想過這種可能。
當下聽蘇默如此說,容嵐雖然認同,再謹慎不為過,但心中更加複雜難言。
容嵐稍稍冷靜下來,思索了片刻後,告訴蘇默,容元風的腳底,有兩顆紅痣,分別在大腳趾和小腳趾下方。
蘇默:……成吧,是個獨特的記號,他會想辦法確認的。
等蘇默跟容嵐又談了一些事,回到觀瀾院,元秋正靠坐在床邊看書。
燭光透着昏黃的暖意,元秋沐浴過後,柔順的長髮垂在身側,不施粉黛的小臉兒嬌嫩白皙,側顏美麗動人。
聽到開門聲,元秋轉頭看過來,見到蘇默,眸中便盈滿了笑意,「跟娘說完了?要走了嗎?」
蘇默走過來,剛到床邊,元秋便扔下書,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嗯,知道你不捨得我和寶寶,不想走。我和寶寶也不捨得你,會很想你的,你要好好的,早點回來。」
蘇默想說的話,這下都被元秋說完了,不必他問,元秋懂他的心。
一時間,蘇默窩心不已,輕吻了一下元秋光潔的額頭,微微一笑,「秋兒和寶寶都乖乖的,等我回來。」
元秋仰臉兒看着蘇默,做迷妹狀,「我家蘇默默笑起來真好看。」
蘇默神情愉悅,他家媳婦兒越來越可愛了。
不過正事要緊,再不舍,也要去做該做的事。沒有哭哭啼啼,元秋和蘇默希望留給對方的臨別模樣,都是最美的笑臉,讓彼此放心。
元秋往蘇默的包袱里放了不少她親手做的毒藥,有幾種是獨門秘制,她根據辛夫人的教導,結合自己的創意,經過試驗,搗鼓出來的新配方,已跟蘇默細細講過該怎麼用。
容元朗還是被留下了,蘇默不准他去。
最終上路的只有蘇默和辛夫人,兩人雖然是舊相識,但第一次一同出行,沒有別人。
夜色幽深,兩人離開萬安城之後,蘇默回頭看了一眼。
辛夫人就在隔壁,聽到了蘇默跟容嵐的談話。她看着蘇默,問了一句,「如果西遼真有個容元風,你希望他是真的假的?」
這個問題,很複雜。
蘇默沉默了片刻之後,面色平靜地回答,「我希望娘的侄兒活着,但也希望,西遼的容元風,是假的。」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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