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夕陽的金輝透過半開的窗欞,在房中灑下一道柔光。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蘇默用紗布輕輕擦拭雕刻完工的一塊玉佩,眸光溫柔。
元秋抱着「毛毛蟲」,從躺椅上坐起來,身上蓋着的絨毯滑落下去,露出高高隆起的小腹。
蘇默轉頭,笑意清淺,「秋兒醒了?餓不餓?」
元秋點頭,「好餓,我想吃酸辣粉。」
蘇默知道酸辣粉為何物,因為前幾日元秋突然說想吃,容嵐問了做法後,覺得味道太重,不適合元秋現在吃,給她做了別的。
但元秋那天就是想吃酸辣粉,吃不到過不下去的樣子,蘇默偷偷出去買了食材回來,屏退下人,他陪着元秋在觀瀾院的小廚房偷偷做了一鍋。酸辣刺激的味道讓蘇默有點受不了,但元秋吃得可開心了。
等精心給元秋做了清淡美味的宵夜親自送過來的容嵐見到他們的時候,兩人面前只剩下熱辣的紅湯,房中滿是酸辣的氣味,元秋嘴角還有沒有來得及擦乾淨的「罪證」,容嵐都被氣笑了。
結果是蘇默主動請罰面壁思過,容嵐看着元秋喝了她煮的湯,又陪着元秋在院中散步消食,確定她沒事才離開。
這會兒聽元秋說又想吃酸辣粉,蘇默輕咳,「不放醋不放辣椒的可以嗎?」
「逗你玩兒的,上次吃過了,就不想了。」元秋笑得眯起眼睛,「我可不想再被娘念叨,讓你面壁思過。其實我現在真正想吃的是魚。」
蘇默神色一正,「這個絕對不行。」
元秋嘆氣,「我知道不行,所以才很想。」
蘇默出去吩咐紅苓送水來,等元秋洗漱過後,換了衣服,跟蘇默一起到暖閣去用晚膳時,家裏其他人都吃過了,正聚在一起聊天玩樂。
今日容嵐給元秋準備的晚膳裏面,主食是被做成小魚形狀的包子。
「秋兒,吃魚。」蘇默輕笑,拿起一個餵元秋。
元秋就着蘇默的手咬了一口,吃完點點頭,「這魚真鮮。」
容嵐:……她家寶貝女兒和女婿越來越幼稚了,真可愛。
晚膳後,蘇默和元秋去了馮金寶那裏,說要找他聊聊。
馮金寶已經知道謝凡今日死了,但並不知道他臨死前跟蘇默說了什麼,而這就是蘇默想要告訴馮金寶的事。
面對面坐着,馮金寶仍有些侷促,只對蘇默和元秋。他還記得初次來容家見到蘇默和元秋時的情景,一轉眼竟然成了一家人。
每次聽到元秋管他叫表哥,馮金寶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原因之一是曾經段雲鶴在馮金寶面前說過太多讚美元秋的話,讓馮金寶在認識元秋之前,把她看成了一個高貴如神祇般的聖女。
「表哥。」這聲是蘇默叫的。
馮金寶下意識地點頭,「哎……你叫我名字就行。」
「阿寶表哥。」蘇默又叫了一聲。
馮金寶嘴角微抽,直覺蘇默是在調侃他。
不過下一刻,蘇默正色道,「謝凡是被我殺死的。」
馮金寶心中一震,挺直脊背,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本來是打算讓他在痛苦煎熬中死去,但他胡言亂語,想要詛咒我的孩子,我就在他說出口之前把他掐死了。」蘇默神色平靜得仿佛在說晚膳的小魚包子味道很不錯。
馮金寶點頭,「他罪有應得。」
而後蘇默便說起謝凡臨死之前交代的事,關於他的出身。
蘇默先前已經派了人到柏木城去找謝凡的親舅舅,目的也是想查清楚謝凡的出身。雖然謝凡說他已經把舅舅殺了,但蘇默並沒有下令把人撤回來,總要確認一下。
「雖然他狡詐多端,說話不能盡信,但他說出口的,對他自己不利的話,大抵是真的。」蘇默說。
謝凡如果編造出他就是馮家主夫婦親生的小兒子,他的身世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因為馮家人為了保護容家後人,就拆散他跟家人,把他遠遠送走,導致他失去父母,才會形成那樣的性格,蘇默聽了定然會懷疑他在說謊。
但謝凡說他生母出身低微,且是通過下作手段懷上的馮家主的兒子,又狠毒地害死了馮夫人的親生兒子,這樣的身世並不光彩,應該是真的。
蘇默想讓馮金寶知道的是,馮家主夫婦並不是為了他選擇骨肉分離,因為謝凡根本就不是馮夫人的兒子,也從來不是馮家主想要的兒子,他是被設計的,並非想生不想養。
馮金寶聽完,眼圈微紅,「他被安排跟我交換,對他的確不公平。」
蘇默皺眉,就聽馮金寶接着說,「但我可以理解我爹娘,他們沒有做錯什麼,經歷過那樣的事,他們不想見到謝凡,天經地義。」
馮金寶先前最不解的是,他的養父養母明明都是好人,且對每個孩子都很好,怎麼會捨得把親生骨肉送走,不聞不問呢?因為在他印象中,馮家真正關心疼愛謝凡的只有馮老爺子一個,其他人只把謝凡當做世交之家的一個後輩來對待,客氣有餘,並不熱絡。
尤其是……馮金寶想起,謝凡為數不多的幾次被謝寅帶着到馮家做客的時候,他的養母都會「正好」身體不適,無法見客,他的養父也總是突然有生意要忙,回不了家,而馮老爺子和謝寅對此都覺得正常的樣子。但某次謝鏡辭單獨來馮家,馮金寶的養父養母親自出面招待他,十分熱絡。
而謝凡說他曾親眼見到馮家主夫婦跟馮金寶相處的模樣,那是在馮老爺子的大壽宴席上,誰也躲不過去才有的碰面。
原來,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得知真相,對馮金寶而言很重要。他更加堅信他的養父養母都是極好的人,並沒有犯什麼錯,也沒有對謝凡不負責任,因為謝凡從來不該是他們的責任,他們已經寬容忍讓,且接受了馮老爺子對謝凡的妥善安排,並未害過謝凡。若是換個人,有馮夫人那樣不幸的遭遇,別說當初讓謝凡回歸家族,且頂了她兒子的名分,要把謝凡掐死都是可以理解的。
而這讓馮金寶心中更加難過,因為馮家的親人不該得到這樣的結局,可人死不能復生。
馮金寶本來想問蘇默和元秋,他們覺得他是不是被馮家主夫婦當做死去兒子的替身?但話到嘴邊,又不想問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隨着馮家主夫婦的離世,世上再無人知道。
而其實,也不重要了。
哪怕是被當做替身,馮金寶也無比感恩他們對他的疼愛和養育,因為事實上他們做了為人父母該做的最好的一切。
這是馮金寶的幸運,他甚至希望如此。那樣他的存在對他的養父養母而言,或許多少能夠彌補他們失去愛子的痛楚,給他們一些慰藉。
「表妹,妹夫,謝謝你們。」眼淚在馮金寶眸中凝結,並未落下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着蘇默和元秋說,「謝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我想,我爹娘在天有靈,會希望我過得越來越好的。」
元秋微嘆,「這是當然。」
雖然沒說出來,但元秋覺得,事實是,如果馮家主夫婦在天有靈的話,應該都會希望謝凡不得好死。馮老爺子如果早知道被他送走安置好,始終關心着的孫子如此狼心狗肺的話,他大概會在當年那個狠毒無恥的丫鬟抱着孩子找上門的時候,就把那對母子都處理掉,給家宅安寧。
擦了擦眼睛,馮金寶面上露出一抹笑來,「曾經爺爺和父親對我讀書這件事都很嚴厲,我以為他們對我有所期待,我努力念書,想要考功名,光宗耀祖,給馮家掙個爵位,讓他們都當貴人,再也不用對那些當官的點頭哈腰,畢恭畢敬,但沒想到他們不許我讀書懈怠,卻都攔着我考科舉,總是說高僧算過,馮家人必須一輩子生活在青陽城那個小地方才能平安富貴,一旦離開必有災殃。」
這件事蘇默很早就聽說過,當時沒有多想。
馮金寶苦笑,「現在想來,那高僧之言怕也是我爺爺為了保護我,編出來的吧。為了我,他們才一直躲在青陽城裏,放棄了馮家往上走的機會。有一次我爺爺喝醉,跟我說起,他年輕的時候,也曾刻苦讀書,想要考科舉出人頭地,但沒能成功。我爹也走過同樣的路。但他們對我的期盼,卻只要平安,不求光宗耀祖。接下來,我要用我爺爺和我爹掙來的財富,用馮家的名義做善事,造福百姓,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們真的很好。」
蘇默和元秋都擔心馮金寶因為馮家人的死鑽牛角尖,陷在自責中出不來,如今見他已經決定往前看,做好準備往前走,才放下心來。
兩人出了馮金寶的房間,就見段雲鶴佯裝路過,在門口打轉。
「姐姐,沒事吧?」段雲鶴神色認真地問。
元秋搖頭,「有事。」
段雲鶴皺眉,「怎麼了?」他一直在外面偷聽,得知謝凡的身世,覺得他更該死了,馮金寶也想開了,不是挺好的嗎?
元秋看着段雲鶴,壓低聲音,「小雲弟弟,我發現你對元寶表哥過於緊張了,你們也太過親密,聽爺爺說你們先前還同床共枕過?又一起約定不成家?你老實交代,你的袖子,還好嗎?」
段雲鶴本來真以為有什麼不好的事,不能讓馮金寶知道才這麼神秘兮兮的,結果越聽越不對勁。
元秋的最後一句話讓段雲鶴愣住,過了片刻,看到蘇默似笑非笑,才猛然反應過來,臉色爆紅,瞪着元秋,「啊啊啊啊啊姐姐你胡說什麼?」
馮金寶聽到動靜走出來,見段雲鶴一臉激動,不解地問,「怎麼了?」
蘇默攬着元秋繞過段雲鶴往外走,段雲鶴跺了跺腳,「姐姐你站住,給我說清楚!不能污衊我的清白!」
馮金寶神色莫名,上下打量段雲鶴,問了一句,「一晚上沒見你,你去逛青樓了?」不然為什麼要說清白?
元秋忍俊不禁,回頭問,「小雲弟弟,你夜裏做什麼去了?」
「我跟朋友談生意!正經生意!」段雲鶴好氣啊,「你們這些人,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元秋輕笑,「小雲弟弟,開個玩笑而已,瞧把你急的?」
段雲鶴:……好氣啊,本來以為馮金寶會是他的小弟,結果成了正兒八經的表哥。元秋都要當娘了,為什麼越來越幼稚?
「杵在那裏做什麼?進來,我有事要跟你談。」馮金寶看着段雲鶴說。
段雲鶴輕哼,「沒空!」話落揚長而去。
翌日,青雷終於護送着姚家人抵達萬安城。
姚遠上一次來萬安城,當街設計一出「英雄救美」,天真地以為計劃順利,他將會臥底鎮國公府,幫姬旭解決掉心腹大患,風風光光地被迎回西遼皇室,結果沒想到跳進了大坑裏。而如今姚遠很慶幸,這個「坑」事實上給了他庇護,避免他墜入深淵,萬劫不復,且讓他人生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雖然如今謝凡已死,但姚遠的皇族身份到底是個隱患。經過這次,姚家人都接受了來東明國萬安城定居這件事,因為一切的前提是平安。一家人都活着,沒有分開,已是萬幸。
至於姚遠表弟表妹的婚約,都是可以想辦法解決的,不管是取消還是繼續,妥善處理就好,不必急於一時。
姚家人並沒有來容家,一進城就被青雷帶着去了容元誠給他們安排的宅邸安頓。
次日,姚遠登門,見到容元誠,衝上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容元誠推開姚遠,神色淡淡,「你怎麼如此無禮?見到本宮竟然不下跪?」
姚遠愣了一下,繼而就笑了起來,「容太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我就不跪,你把我斬了吧!」話落在容元誠身旁坐了下來。
容元誠目光涼涼地看着姚遠,「你的信我收到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又來了?」
姚遠神色尷尬。那信是他出事前給容元誠寫的,沒能送出去,後來被青雷發現派人送回容家報信,容元誠才看到。如今那封信就在容元誠手邊,姚遠一想到他用散漫的語氣在信中寫的那些東西,就很想把那封信吃了,當做從來沒有過……
「容太子都在萬安城給我準備好宅子了,如此盛情,我再不來,就是不識抬舉了。」姚遠正色道。
「你一直都不識抬舉。」容元誠並不客氣。
姚遠苦笑,「是是是,容太子教訓得是。我不識抬舉,沒有自知之明,心裏沒數,不知好歹,死了活該。感謝容太子救我家裏人,我現在就去死,容太子想看我怎麼死?隨你開心。」
「這可是你說的。」容元誠冷笑。
姚遠:……他在開玩笑,想自嘲調節一下氣氛而已,容元誠竟然要玩真的?不是吧?
半刻鐘之後,容元誠牽着「一頭熊」來到了湖邊。
鬼道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姬御宸放開他的手,開心地歡呼着跑了。
姚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容元誠把他帶到一個房間,蒙上了他的眼睛,他好像被套上了什麼東西,走路有點艱難,腦袋也被包起來了。
聽到孩子在笑,下一刻,姚遠感覺他的腿被人抱住了。
容元誠抱起姬御宸,放到姚遠懷中,姚遠下意識地抱住,姬御宸一臉驚奇,小手摸着姚遠圓滾滾毛茸茸的熊腦袋,小臉貼上去,開心地笑個不停。
容元誠揮手,兩個侍衛抬着一捲毛氈過來,鋪在了湖邊的空地上。
容元誠伸手一推,姚遠驚呼一聲,向後倒下去,他下意識地雙手托起姬御宸,怕他摔到。
姬御宸笑得更開心了,容元順推着嬰兒車跑過來,把容修澤和君青瑤抱出來,一起朝着「熊熊」撲了過去。
姚遠仍舊有點懵,就聽到容元誠帶着笑意的溫和聲音,「這是我三姐吩咐給你提前準備的禮物,喜歡嗎?」
姚遠看不見,但他知道好幾個孩子在他身上撲騰,他好久沒有感覺如此輕鬆快樂了,不由哈哈笑起來,「我很喜歡,謝謝你三姐!這是我此生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如果讓外人知道,如今西遼國名義上的皇帝正在東明容家被當成大玩具,陪着一群孩子鬧,一定會驚掉眼球。
但從去年元秋出現,容元誠的人生開始巨變,他如今覺得一切都沒什麼不可能,且事實上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發展。不管什麼牛鬼蛇神,他們一家人在一起都可以面對,惟願歲月靜好,平安喜樂。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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