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東西?」水淼淼看向賢彥仙尊語氣不善的問道。
賢彥仙尊動手替水淼淼打開包裹,裏面就一個盒子和一封信。
掃了一眼,水淼淼繼續看向賢彥仙尊。
這是指揮他上癮啊!
但前面剛說要對水淼淼好一點,賢彥仙尊認命的打開盒子,盒子裏放的是一汪水。
「你什麼時候將涓漣綾弄丟了,還需要旁人寄來,若這人壞一點, 昧下不是不可能,想來你也不知這東西的珍貴,可到底是你師父的心意,也該珍惜的。」
賢彥仙尊在一旁絮叨着什麼,水淼淼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見,她盯着盒中的涓漣綾。
這玩意比自己還先回宗門也是厲害的。
他就沒有猶豫,沒有想過,喚自己回去取嗎?
「呵。」水淼淼不住的冷笑着, 咬牙切齒的道,「他是個好人,有着全世界最好的好心,好人有好報,我祝願他。」
這是在祝福嗎?賢彥仙尊聽着怎麼那麼滲的慌呢。
「信呢?」
話音未落,一扇子就落水淼淼頭頂上了,賢彥仙尊沒好氣的說着,「你還打算讓本尊親自讀給你聽!」
忘記了,水淼淼揉着自己的頭頂,有些委屈。
「自己看,快點把這些處理了,就去雲涌殿,有件很重要的事等着商談。」
「什麼事?」水淼淼轉頭望嚮往茶室外走去的賢彥仙尊,「在這不能一併說了嘛,別在讓我提心弔膽了。」
「不能。」賢彥仙尊乾脆的回道,離開茶室並體貼的關上門。
水淼淼對賢彥仙尊還有什麼事要商談其實並不關心,她只是,不想去看那封信。
她能指望那封信上寫了些什麼好話嗎?
若沒有連同一起送回來的涓漣綾的話,水淼淼可能還會期盼一些什麼。
望向桌上的信件, 水淼淼以為自己會很激動會不想面對只想逃避之類的,但真真將信拿到手中,水淼淼那快醞釀到高峰的情緒反而突然冷卻了下來。
看着手中信,賢彥仙尊還是有點德性的只檢查了包裹,並未拆開信件。
水淼淼抬手將垂落到頸項帶着癢意的髮絲挽到耳後,殺情花閃爍着光芒,心中猶豫盡散,三下五除二的拆開信件。
是很長很長的一封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連串笑聲傳出茶室,水淼淼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笑到打滾,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淚。
癱在茶室的地上,水淼淼將自己縮成一團,淚珠從眼角滑落打濕散落在地上凌亂的髮絲。
轉頭盯着飄落在地上的信,洋洋灑灑的有一大張,卻沒提到我,也沒有提到他。
只描寫了一段日出,那日出好啊, 美啊, 只是可惜無人觀賞。
有病吧!
他就是有病!
除開有病,水淼淼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
她話說的那麼堅決,沒留分毫情面,為什麼他偏偏能像無事人一樣,所以水淼淼又在奢望信上寫些什麼呢?
挽留還是懺悔,或者與她同樣一封決絕信而後兩不相欠永不相見,無論那種,亦都不是水淼淼想要的。
所以還不如寫一篇日出贊,起碼它夠美。
穆蒼提筆時也是斟酌再三又再三。
他也想懺悔也想挽留,可懺悔什麼?挽留什麼?是懺悔自己不該自不量力的愛上她,還是挽留請在給我一次只看着你的機會?
寫一篇穆蒼所見過的自認最好看的日出,那是在凡界他們交換信物後的第一天,亦是他徹底遺忘過去的新生,他可以懷抱着這些回憶就此隱去,只求水淼淼不要生氣。
哪怕真的從此被遺忘。
信的最後,穆蒼放下筆又提起筆,添上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偶撿一物,甚像你說過的洋娃娃,望賜一名。』
他這是又在奢望什麼?
「呸!」水淼淼一點都不想理會,她一眼便已洞悉,還賜名,賜個鬼的名,這就是在誆騙自己回信。
滾蛋吧,你個懦夫,她才不會上當呢!
水淼淼伸手抓住地上的信,揉皺成團,四處張望,想尋找火種,一把燒了乾脆,她是否忘記了,她自己完全可以幻化出火的,想要多少有多少。
從地上爬起來,水淼淼滿屋尋找火,可這朗朗乾坤的誰在屋裏點燭火,最後的最後,水淼淼的視線落到了書桌上的紙墨筆硯。
揉皺的信被她塞進了懷裏,而她自己也不知是在何時提起了筆。
展開的紙張,滴落上墨跡,已經暈染開了一圈又一圈。
她未曾生穆蒼的氣,各自的選擇,自有各自的道理,但她也有不認這些道理的權利。
水淼淼緩緩落下筆,在已經暈染上墨跡的紙上寫了三個字,而後沒等墨跡干隨意便疊了起來。
就這樣吧。
最後一次了,若穆蒼不打算將他交託與自己,那就只有遠離自己,他才能得到安寧,何況自己這邊已經一團糟了,還是不要在拖人下水了。
打開茶室的門,守在外面的四孠看了過來行了一禮,「淼淼。」
「我去寄封信。」水淼淼有些焦躁的道被四孠攔下,「奴去就好,仙尊還在雲涌殿等淼淼。」
「信是小事,我還要親自去趟煉器堂有件事怕一會兒就不想做了。」四孠是最好說話,見他態度堅決水淼淼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將信遞給了四孠。
說信也是對不起信了,頂多是一張大一點的紙條。
「告訴他們,在從平城方向來的東西無論什麼都拒收,姓穆人氏的也一律拒收。」
「淼淼大可放心,奴一定辦妥當。」四孠雙手接過信應道,「不知煉器堂還有什麼事,奴可代勞的。」
水淼淼擺擺手,那事還是等自己有空了在說。
「先將信送出去吧。」看着四孠將紙條封進一個信封,恭敬的揣進衣袖,水淼淼念念不舍的收回視線,似是而非的舒了口氣。
「是,奴這就去,」四孠指了雲涌殿的方向,看着水淼淼微微有些恍惚的神情,提議道,「淼淼可要梳洗一番,做個髮型,換件衣裳?雲涌殿的事,想必淼淼會想要得體一些的。」
水淼淼剛才可在茶室里笑的滿地打滾,披散的頭髮上,還粘着她笑出來的淚水。
「不用了。」水淼淼胡亂扒拉着髮絲,大步向四孠所指的雲涌殿方向走去。
不知賢彥仙尊在搞什麼名堂,茶室不能說,還偏要去雲涌殿,可就算它是天大的喜事,水淼淼現在恐都沒有心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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