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仇被掀翻在地,靈氣被剝削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很顯然這殺身之法是不分敵友的。
懷歸日上的珠鏈,在九重仇周遭翻飛,護着他,而九重仇緊握着斷腸時,也甘願被榨取。
水淼淼雙眼泛紅,似快要滴下來一般,看着遠處地上的骷髏。
骷髏上纏繞翻騰的黑氣,氣勢不復從前仿佛凝固了一般,骷髏骨爪死死抓着地,妄圖汲取更多,像個小丑。
似已預料到了結局,水淼淼閉上眼,勾起的嘴角不知是笑意還是諷刺,輕輕揮出的一劍,環繞着雷電的光芒,真如天罰般,不容冒犯。
黑氣被瞬時打散的無影無蹤,骷髏在怎麼頑抗掙扎甚至從它那骨頭架子的空頜中發出不甘的嘶吼,都是苟延殘喘的徒勞。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被劍氣揚起的骷髏,在空中被無情的拆成了一塊一塊,不甘的掉落在地,彈跳着。
它是否還在試圖做些什麼?
雷霆威勢之後,是一陣春風化雨之能,地上白骨被禁錮在地,眨眼綠草遍佈,在其上開出了鮮花。
是元善的造法,靈氣又在此刻爭相迸發,死去的萬物重現着生機,誰看了不說一句好矛盾,只是那善意唯獨落下了水淼淼。
揮出去的一劍幾乎耗空了水淼淼的所有,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暈眩着的天,好想對天豎中指。
可水淼淼此刻能做到的只有無力的鬆開劍,隨着逐漸消失的知覺,向後倒下,血染透了衣衫,浸染透了她倒下的那片地。
「水淼淼!」九重仇奮力向水淼淼挪去,一小段距離,看起來那麼像天人永隔。
半晌後,水淼淼的回應響起,像是個幻覺。「嗯。」
九重仇抬起驚愕的頭,臉上掛着淚痕,一瞬間找到了力量。
被九重仇摟到懷裏的水淼淼也很納悶,她睜着兩眼珠,溜溜的轉恨恨的想,她應該暈過去才對,她怎麼就沒有暈呢?
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負傷,痛苦難捱,暈過去應該就沒有這麼難受了,但水淼淼也知道,暈過去的話,自己怕也就在也醒不來了。
所以到底因為什麼?
自己有這麼大的求生欲望!
視線艱難移到唯一傳來熱感的右手,珠鏈纏繞在手腕,將掉落在地的懷歸日拉回了手掌之中。
九重仇攬水淼淼於懷中,很是聽話的手中的斷腸時未曾一刻被鬆開。
九重仇對水淼淼笑着,話音顫着,「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雖然不怎優雅,但這因是目前水淼淼見過的九重仇最自然的笑了,真想誇獎一句再接再厲,可有心無力。
九重仇努力笑着,剛才他真的有那麼一瞬感受到了水淼淼的消失,不然他又怎會哭。
在短暫的心慌後,九重仇察覺到自己加速流逝的體力,從手中劍上走。
吸着鼻子,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他笑着,他聽話的沒有鬆開劍,水淼淼也就沒有消失。
雖然氣若懸絲,但在自己懷中,自己能保下水淼淼的,沒有問題的,只要自己不鬆開劍。
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那般輕微容易被忽視,卻在每個人心間重重的落下,黑夜已經降臨,飄忽着前進是一團比黑夜還要黑的存在。
水淼淼望了一眼,不經笑了起來。
「呵呵呵。」雖然每笑一聲,胸骨就似撕裂般的疼,可她就是笑的停不下來,笑到嗆血,笑到慢慢閉上雙目。
「看起來,這個世界真的是不想在容我了。」
黑影中白骨滲滲,又一具。
一具真正被水淼淼吸引來的骷髏,它感受着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生展着雙臂,尚沉醉着。
九重仇抱緊水淼淼,慢慢在地上向後挪去。
「疼。」水淼淼無意識的發出輕呼,九重仇不知所措的鬆開臂膀,「對,對不起,對不起。」
水淼淼想將手中懷歸日扔出去,扔遠點,可沒有力氣,艱難的說道,「你應該放開我,然後跑,相信我,我應該能拖一段時間的,說不定不會去追你們了,記得帶上小哥哥,若沒有如我說的我也閉眼了,你」
「握住,我們一起走。」九重仇無視着水淼淼的話,他已經在醞釀施展風如薰了。
水淼淼搖着頭,一人命維持兩人的生機,可不就是在為難劍,着實有點想太美了。
何況九重仇現在又不是毫髮無損,他也身負重傷,兩種劍招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靈力,支撐自身就已經很困難了,又被強行分了一部分來維持水淼淼,如何還施展的了風如薰?
只能他鬆開劍,或者水淼淼丟開劍。
「我能帶你走的。」
陶醉過後的骷髏鎖定住了水淼淼,頭顱震顫着似在大笑,一步一腳印的緩緩逼近。
「鬆開吧。」水淼淼意識潰散前最後的一句話,她暈到在九重仇的懷中。
鬆開?
此刻鬆開,無論是要跑還是要戰,贏的或許都是九重仇,可若他鬆開劍,水淼淼就在也起不來了。
九重仇收緊胳膊抱着水淼淼,水淼淼不自覺的皺起眉,勒的疼。
九重仇看見了,所以他怎麼能鬆開劍!
骷髏的逼近,九重仇握緊拳,他知道無用,截空拳一出,靠近的骷髏被轟出了百八丈遠。
可也就是一呼一吸的事,骷髏就重新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在來一拳?
做不到,九重仇吐出一口血。
「廢物!膽小鬼!」萱兒不知從何地躥出來,她被兩人用風如薰甩下,也不知是剛到還是有一段時間了。
萱兒她在等,可在怎麼等,哪怕死亡相邀,九重仇也不打算丟開劍。
將水淼淼從九重仇懷裏剝奪,丟棄到地上,萱兒拉着九重仇就想跑,卻在觸摸到九重仇的那一刻,有一股奇怪的感應。
讓她毛骨悚然同時心靈上像是經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洗禮,眼前閃過的畫面是她嚮往的。
踩着眾人屍骨上位,有何不可的?她就要站在萬人之巔,將她受過的苦,千百倍的償還回去。
「你既軟弱不堪,就讓我來好了。」萱兒的手放到九重仇胸膛前,一把泛着寒光的刀被從胸膛里抽出,在月下之中,閃耀着光芒,似在炫耀與嘚瑟。
看!它還是出來了。
水淼淼若能看到此刻的這一幕,怕要脫口就來一句,這刀還真是萬人可騎啊!不過也對,它覬覦的本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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