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終於是想談了,水淼淼迫不及待的將藍季軒的計劃說了出來。
「膽子夠大。」
「這就是你的評價,覺得行不通?」
花朵朵搖着頭,在不能為花家脫罪的前提里,這個方法是唯一可行的,「沒聽出什麼漏洞,也確實是唯一的方法了,可花逸仙他自己?」
花朵朵有着和水淼淼一樣的顧慮。
「打暈他。」水淼淼原本的不贊同,此時說的鏗鏘有力,花朵朵已經跟自己理清楚了,花家沒有救了,那麼他們的感情就用在全力以赴救花逸仙身上。
「現在沒有他胡鬧的份。」
獸皇宗就是在誆騙他,等一切塵埃落定後,花逸仙想反抗也是孤立無援,真正成了俎上魚肉,獸皇宗想用花逸仙做什麼,也無人會詬病。
「這樣不好。」雖是唯一的方法,可花朵朵還是拒絕了,「我這有個更好的方法,聽聽看······」
「你認真的?」聽着花朵朵的講述,水淼淼咽着口水,這難度與危險性才更像天方夜譚吧。
「花逸仙可重感情,你們救了花逸仙,能保證一直守着他嗎?能保證他不會突然發瘋自尋死路嗎?」
花朵朵有私心,花逸仙該長大了,但長大必須有代價,悄無聲息的從獸皇宗里劫走花逸仙,什麼用都沒有。
「我覺得我們沒有這麼值錢。」水淼淼嘗試婉拒。
花朵朵看了眼自己手裏還沾着血的劍,「無所謂你們答不答應,我自己一人也能實施,就是你們會痛苦一點。」
水淼淼看了看懷中的藍季軒,還有一旁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冷凝痴,「好,行,就定你的計劃了,仙船停在城外,我們現在就走免得夜長夢多。」
仙船向着仙盟進發。
水淼淼在甲板上找到藍季軒,「我本指望你醒了後能勸一下花朵朵的。」
「她根本不想跟我說話,何況我覺得花朵朵的計劃也不錯。」
「你真覺得我們值那麼多?而不是帶着花朵朵自投羅網?」
「很值錢。」藍季軒點着頭,有冷凝痴在就很值錢。
「可之後呢?大逃殺?怎麼想都沒有勝算的好不好?」
藍季軒久久沒有回應,水淼淼嘆了口氣,轉身離去,藍季軒卻突兀的抓住水淼淼的手腕,艱難的開着口,「我是不是真的很無情,如花朵朵說的那般不堪?」
他審視過花朵朵所謂的計劃,知道花朵朵所有的言外之意,所以他沒有辦法說半個『不』字。
「你知道花朵朵什麼修為嗎?她若捨生,定是能重傷多半追捕之人,讓人生畏,從而增加逃生幾率。」
水淼淼愣了愣,還能這麼玩,心中微怒,「我就知道,她跟我說的什麼人質啊什麼兵不血刃啊什麼雙贏,全屬放屁!」
「所以,淼淼你知道了會阻止花朵朵嗎?」
「想。」
「但我第一時間卻是在審視這個計劃的可行性。」藍季軒鬆開水淼淼的手,他想救花逸仙因為有愧疚感,但他只想救花逸仙,其餘的花家人,藍季軒清楚救不下來,所以計劃里從來沒有過她們。
「想,但不會。」水淼淼走上前與藍季軒並肩站着,「那是花朵朵的計劃,花朵朵的選擇,不是勸就有人情味了。」
「同樣理智不代表就丟掉人性了,我看你自醒來後就一直在傳信忙碌,你在完善花朵朵死後的事,你也在盡力想救更多人下來不是嗎?若沒有花朵朵的計劃,你也準備冒天下大不為,劫獄去了,藍家知道要氣瘋不可。」
「因為愧疚。」藍季軒第一次剖解自心,向水淼淼傾訴,「他們費盡心力要拉藍家出泥坑,我卻總在給藍家添堵,我兩邊都愧疚,亦都無能為力。」
水淼淼張開雙臂,抱上藍季軒。
她知道藍季軒內心是煎熬的,這是個兩邊都不討好的活,藍季軒自己也清楚,但他本可以選擇讓自己輕鬆的。
但藍季軒沒有,他知道他將面臨什麼,但他這次絕對不會在讓『無能為力』降臨。
以後,他要只做他心中正確的事。
心中唯一幾絲遲疑與害怕,隨着水淼淼的擁抱煙消雲散。
沒有言語能安慰到藍季軒,擁抱與陪伴還有支持是水淼淼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分擔。
「嗯哼,咳咳。」花朵朵出現在甲板上,假咳的虛偽,盯着藍季軒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充滿厭惡。
「我有點事要去找藍十四。」藍季軒離開甲板。
水淼淼知道有些話沒有意義,但她還是想說,轉頭瞪向花朵朵,「儀灋公做的事,你盯着藍季軒做什麼,他又沒參與!在說」
「儀灋公是藍家的人,我討厭所有藍家人,這裏還有別的藍家人能讓我討厭嗎?」
花朵朵坦然的說着,走向水淼淼,然後突兀的一把抱上水淼淼,強制中斷她要說的話。
「你最好也離藍家人遠一點,你想說儀灋公的做法對神魔界來說,也沒什麼錯,是沒什麼錯,但藍家人比你想像的還要無情的多,瞧他都不敢看我一眼,心裏藏的鬼可多了。」
「你可知道,經花正嫻外嫁出去的女子,也是不知道花正嫻要幹什麼的,給的任務頂多也只是監視情報誘惑,絕對沒有殺人一說,在說哪個家族沒有往旁人里插這些暗樁的,藍家想來更多。」
水淼淼奮力推開花朵朵,好好說話行不行,她們還不熟,「起碼在救花逸仙這件事上,人是真心實意的。」
「我只是怕這次他們背刺花家,連自家人都能利用,下次就能背刺你了。」花朵朵抬手,制止住水淼淼想要反駁的話,「只是私人提醒,聽不聽都隨你。」
「等一下。」水淼淼喊住要離去的花朵朵,「你真的確定?」
花朵朵輕笑起來,「剛才聽,不是說不會勸的嗎?我為花家族長,花家卻敗在我手上,以死謝罪本就是輕的。」
「可若換個角度,你活着才能更好帶領花家生活下去。」
「但我已經不是花家族長了啊。」
水淼淼不能理解,剛才還一口一個族長的,現在又不是了。
花朵朵卻看的很開,「我是失敗的,作為族長最後的責任,就是盡力救更多人出來,至於日後的事,是該由花逸仙做主了。」
「嘖。」水淼淼終止了這場沒頭沒尾的談話。
藍家跟花家其實沒什麼區別,藍季軒不想做族長,花逸仙亦是不想當的,但總有人愛以死相逼迫。
為什麼一族的命運總愛加一人身上。
水淼淼真心不解,或許是因為她沒有那麼大的胸懷吧,若將來自己要承擔旁人的命運會怎樣?
擺爛開逃嗎?
或許吧,她好像從來就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水淼淼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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