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潮起潮落,眺望着夕陽西下,在靜靜的聆聽大海的聲音,是件可以洗滌人心的事,前提是你的耳朵能自動過濾,五十多個娃娃們的哭鬧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水淼淼站在沙灘上,極目眺望,身後是五十重奏堪比交響曲,落日餘暉在美,也映不到眼帘之中。
水淼淼無聊的踢着沙灘上的貝殼,她是想去幫忙的,但被褚紅雲無情的趕出了家門。
「你能在這待多久?」褚紅雲的質問一針見血,「不能久待就不要在這礙眼,等他們習慣你了,在哭一輪嗎?」
三個人照顧五十幾孩子,簡直是一場世紀大戰。
「三水姑娘。」
汐海抱着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走了過來,嬰兒睡的香甜,還咬着自己的小手。
「辛苦你們,這一天天的。」水淼淼抬手輕輕拿掉汐海頭上的紙片。
「不覺辛苦。」汐海對着水淼淼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捋了下耳邊的髮絲,被孩子們的哭鬧折騰的有一些狼狽,但仍然掩蓋不住汐海的天生麗質。
那淡藍灰色的眼眸猶如火燒雲消失與夜色的那一瞬間,炙熱又清冷望着水淼淼,溫柔的道,「拂露領着那些大的去玩了,夫人在照顧那些睡着了的,順便想想給小少爺小小姐們的名字。」
「我看她是想不到名字了,幾天了除了一個姓確定了下來,她還確定了什麼。」
「是啊,夫人為名字煩惱許久了,都有些失眠了。」
失眠是因為取不出名字嗎?
何況褚紅雲那情況根本不是失眠!是整夜整夜的不睡,以淚洗面,然後早上又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當個盡職盡責的外婆。
如果水淼淼沒有帶回這些孩子,給褚紅雲一個支柱,怕人早不行了。
回頭望着褚紅雲的院子,水淼淼神色無奈,「抱歉,這個我無能為力。」
誰勸也沒用,淺藍藍勸也沒用,只能是褚紅雲自己想開,但幸運的是褚紅雲有很多人相陪。
所以她會走出來的,水淼淼很堅信。
水淼淼以為汐海來請自己去安慰褚紅雲的,卻見汐海向水淼淼行了一禮,「我想出海去給夫人買點安神的藥。」
水淼淼愣了一會兒。
本說好了,缺什麼告訴她,她給送過來。
現在,汐海是想求出海的方法。
汐海她們,不是簡褚不是覆海山沒有辦法開出一條大路,想要離開漁寮地只能學白爺爺,依靠紅嘴鷗。
沒人會料到,突然有一天漁寮地上就只剩下了她們,所以汐海她們並不知道如何離開漁寮地。
「外面很危險的。」水淼淼下意識的回道,她也是怕了,感覺只有漁寮地才是最安全的。
「在神魔界那裏不危險了。」汐海柔柔的反問道,「總不能一直依靠三水姑娘,我也想能做到守護。」
水淼淼陷入沉默,她找不到理由反駁汐海,只是,對汐海她們來說,漁寮地外更危險。
「你何修為?」
「我?」汐海慢慢低下頭,「上不了台面。」
水盈隱化為一把匕首,嚇的汐海一連後退好幾步,緊緊護住懷中嬰兒,水淼淼淡然的瞥了眼汐海,朝大海走去,沒有想為自己造成的誤會做解釋的意思。
匕首割開掌心,鮮血成線性滴落下來,在大海中散去。
等待中,水淼淼背對着汐海朗聲道,「依你的修為大抵會在紅嘴鷗的戲弄下散架的,所以我教你個更簡單的出海方式。」
「南海十港被海浪摧毀了現在應該都還在建造中,我也教你怎麼去南海十港以外採買東西,但你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危險。」
「汐海可在此立誓,以生命相守,無論遇到什麼危險,也不會透露漁寮地半字。」
汐海是個聰明的。
水淼淼不告訴汐海藉助紅嘴鷗進出漁寮地的方法,也是怕出個意外,因為這個方法知道了誰都可以進出漁寮地。
要真遇到意外,那也只是汐海一個人的,不會牽扯到漁寮地上的人。
好像很無情,也是無可奈何的。
水淼淼看着海面上越來越大的波瀾,輕聲道,「把拂露也喊來吧,記住了,這個方法只有你和拂露可以用。」
海面上浮現的巨鯨胖胖,熱情的噴出水柱澆了個水淼淼透心涼。
「幫我個忙可以嗎?」
靈語之下,胖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漁寮地這也不錯,可以安置成新家,反正原來的家,早被陰晴不定的浪毀了。
而且,漁寮地上的人長的都不錯,防止旁人欺負她們,也是力所能及的。
「真是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呢。」水淼淼輕拍着胖胖。
胖胖可以通過沉入海底的方式找到抵達漁寮地路徑,所以汐海和拂露可以由胖胖帶着出入南海。
但褚紅雲不行,水淼淼也不行,因為她倆不是鮫人。
水淼淼想,有淺藍藍他們陪伴,褚紅雲暫時也不會有想出海的想法吧,等何時有了,自己在來接她好了。
向胖胖介紹了汐海和拂露。
趁熱打鐵,一個夜色,趁孩子們都睡着了,水淼淼帶着汐海離了漁寮地。
汐海是由胖胖帶走的,看着汐海顯出漂亮的魚尾隨着胖胖沉入海底,水淼淼才獨自扛着魚竿,坐上了小舟。
覆海山有提過,紅嘴鷗帶出的那些漩渦,是可以撕碎人的,水淼淼幾次進出,竟然還活着,大概是受上天眷顧。
上天眷顧?
不知怎的,水淼淼有些想發笑。
大概她是受『眷顧』的吧,晚上出海,危險加倍,最後也就是在快被甩到肉魂分離前隱約看到了那被大海摧毀的鄰海港。
廢墟一片,還沒任何重建的跡象,看來是學聰明了,怕海怒去而復返······
「啊呸,呸呸呸!」
還是那咸到發苦的海水,依舊是不能入嘴的東西,紅嘴鷗也是越發的不溫柔了。
不就是釣了條大一點的靈骨魚,協商着想讓它送自己近一點嗎,就把自己的舟給砸了。
全身都濕透了感覺重達千斤,水淼淼艱難的在海水裏掙扎着,
拿了靈骨魚的紅嘴鷗送的也是真近。
若鄰海港沒有被摧毀,水淼淼現在應該站在台階上,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艱難的狗刨着。
此時的鄰海港尚未重建,三分之一的殘垣斷壁還浸泡在海水裏,海水徹底褪去大概還要三四天
吃力的站起又跌落。
鄰海港周遭燈光黯淡,一不小心就能碰到一具腐爛的屍體,讓水淼淼腿一軟,在來個親密接觸。
冰藍蝶從頭上飛起,散發出幽暗的冷光,水淼淼謹慎的避讓着,還是時不時被絆倒,嚇個一兩魂出竅
「手。」
這聲音溫如暖泉,如久旱逢甘霖,讓快被海水凍僵的水淼淼為之一振,看着那伸到自己面前那骨節分明的手,感覺有幾分眼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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