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時鐘滴答滴答響着。
何洲既擔憂又無聊地坐在椅子上。
這樣的夜晚對他來說是個折磨。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危險什麼時候會來。
以及來的到底是什麼危險。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讓他平復情緒,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因此此刻的何洲根本就無法平心靜氣地度過這個夜晚。
在他看來,這個夜晚非常地無聊且痛苦。
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可是沒辦法,他的複製體,這次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煩。
一個難以解決的麻煩。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連他的複製體也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說可以搞定這次的麻煩。
因此,何洲自然也是無法看到希望。
在何洲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或許會比之前痛苦百倍。
因為他的複製體會經常面對危險。
而他的複製體面對危險,就等於是他也將要面對危險。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非常痛苦。
這一點毫無疑問。
「真是該死!」
何洲暗暗叫罵一聲。
「算了,先想辦法度過今天這一晚再說。」
何洲放棄了。
現在想那些事情也沒用,只會給自己增加痛苦。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度過眼前的難關。
畢竟,他現在可是確實面對了困境。
就今天晚上來說,危險隨時都有可能來。
到時候如何應對危險,將是一件難事。
鬧鐘依然在嘀嗒嘀嗒地響着。
何洲的目光從鬧鐘收回,朝外面看去。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燈光,街上也是非常安靜。
這座小鎮的夜景自然是遠不如極樂城。
因此何洲在這樣的夜景中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回憶的感覺。
畢竟,他從小都生活在大都會中。
何洲看了一陣後,便將目光收回。
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去想,可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內心的害怕和擔憂情緒又無法排解。
最終在枯坐一陣後,何洲決定去床上躺着睡覺。
何洲來到裏屋。
裏屋有一張大床,非常熟悉。
何洲朝床上一躺,思緒又漸漸飄遠。
他心中還是忘不了今晚的危險。
這座看似安靜的小鎮,卻是一點都不安全。
何洲不知道真正的危險什麼時候會來臨。
他只知道,如果危險來了,他未必有時間去應對。
也未必有時間去解決。
雖然他的複製體在紙條上留下了信息,告訴他怎麼預判情況,好提前注射鎮靜劑。
可是理論歸理論,實踐歸實踐。
何洲可沒有把握真的像複製體預想的那樣做好一切。
他根本就做不到。
這一點何洲內心一清二楚。
「算了,死就死吧,這樣的日子活着倒還不如死了。」
何洲放棄了。
他受夠了這種生活。
他曾無數次抱怨過,可是沒用。
甚至於,他都找不到真正的聽眾去抱怨,也就是在內心痛斥一番而已。
所以,與其繼續過這樣充滿擔憂的日子,還不如就直接一死了之算了。
何洲這時候是真的考慮到了死亡。
或許,死亡也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畢竟兩眼一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最怕的,也就是死亡的過程。
畢竟誰也不知道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何洲仰頭看着天花板,排解心中煩悶的情況需。
外面的鬧鐘還在嘀嗒嘀嗒地響。
何洲在裏屋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環境既安靜又吵鬧,何洲有點不太適應。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安靜的環境中,忽然傳來一些全新的聲音。
何洲猛地從床上坐起,仔細聆聽外面的聲音。
是腳步聲。
何洲聽了一陣後發現,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令他非常熟悉。
就和昨天晚上聽到的一樣。
「看來又是那傢伙來了。」
何洲想到了馬克。
昨天就是馬克匆匆過來,才打破了他的寧靜。
而昨晚馬克過來的原因,是因為鎮子裏來了一個坐飛車降臨的不速之客。
很顯然,對方的身份不光是神秘那麼簡單。
明顯背景也不一般。
這一點何洲心知肚明。
「這傢伙今天又來做什麼?」
何洲摸了摸下巴。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情?」
何洲轉頭朝大門方向看去。
果然沒過多久,大門就被馬克敲響。
外面傳來馬克熟悉的聲音。
「先生,你在裏面嗎?」
聽到這話,何洲起身想了想,然後便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沒辦法,他總不能不理會馬克這傢伙。
萬一對方帶來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消息呢。
何洲可不希望把事情搞砸。
快步來到門口,何洲朝着門外問道:「有什麼事?」
「先生,我又有兩個手下死了,現在其他人說什麼都不幹了。」
馬克沮喪的聲音很快就傳進何洲耳朵里。
何洲眉頭微微一皺。
有關馬克的事情他的複製體已經在紙條上說的很清楚。
大致就是現在他的複製體要尋找偽神者組織的成員,而馬克是鎮上消息最靈通的人士之一。
不過馬克這傢伙膽子比較好,白天在出了一些事情後,他就打起了退堂鼓,不想繼續幹下去。
何洲複製體沒辦法,只能是動用祖先遺物的力量,將馬克進行精神控制。
現在,馬克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甚至將他的命令當做聖旨一般。
事情明顯好轉。
但現在,馬克卻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馬克依然還是那個聽話的馬克,但是他的手下已經不肯幹了。
很顯然,他的手下更注重自己的小命。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們寧可犧牲利益。
這個問題幾乎可以說是無解。
何洲很能理解馬克那些手下的想法。
這都連着死了好幾個人了,繼續幹下去,那不就是找死嗎?
所以,他們撂挑子是完全正常的。
如果換成何洲自己,他也絕對會選擇撂挑子不干。
只不過,他和他的複製體控制着同一具肉身,導致他根本沒有選擇。
何洲想了想道:「有沒有新的線索?」
「有點,有了一些線索,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您想要的線索。」
門外的馬克回道。
聽到這話,何洲不由得猶豫起來。
有新的線索毫無疑問是好事。
相信自己的複製體肯定等這些線索等很久了,如果讓他知道有了新的線索,他肯定很高興。
但問題是,如果想讓自己的複製體及時知道這些線索,就必須注射鎮靜劑把他喚醒才行。
何洲現在糾結的就是要不要喚醒自己的複製體。
畢竟,喚醒複製體會消耗一針鎮靜劑。
當然,如果線索真的很重要,那消耗一針鎮靜劑倒也不算什麼。
但是就這樣直接喚醒的話,勢必會影響自己複製體的作息時間。
要知道,現在只是剛剛入夜沒多久而已。
如果這時候將複製體喚醒,那自己的複製體在白天就會沉睡。
會無法抵擋意識空間的力量,導致意識被拉進意識空間中。
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何洲很清楚這點。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做比較好。
如果直接把自己的複製體喚醒,肯定會打亂自己複製體的計劃。
但是,現在馬克又有了新的線索。
要知道現在的馬克可是絕對忠誠的下屬,他既然說找到了新的線索,那就肯定是有價值的線索。
他絕對不會拿着假消息過來騙人。
「到底怎麼辦?」
何洲莫名地糾結。
他是真的很想直接把自己的複製體喚醒,讓自己的複製體去頭疼這些事情。
可是他又怕搞亂複製體的計劃後,最終自己跟着吞食惡果。
畢竟他和他的複製體控制着同一具肉身。
他的複製體遇上大麻煩,就意味着他也遇上了大麻煩。
這絕對是何洲不想看到的結果。
想了想,何洲決定先問問馬克,看他到底掌握了什麼新線索。
「你得到了什麼消息?」
何洲看着大門問道。
門外,馬克的聲音很快傳來。
「我的人看到那個兇手的容貌。」
「是嗎?」
何洲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這倒確實是非常有用的線索。
如果讓自己的複製體來,或許他就能根據對方提供的這些線索判斷一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到底是認識的人,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這件事我可辦不了。」
何洲心中暗暗想到。
他即便是看到了那兇手的照片,他也根本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誰。
因為很多人他都沒有親眼見過,很多事情他也沒有親自經歷。
他對複製體這段時間的經歷,全都是來自於複製體記錄在紙條上的內容。
他可不是親歷者。
所以,他掌握的信息是非常少的。
他根本就無法判斷馬克這條新線索的價值。
所以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好像只有把自己的複製體喚醒一條路可走了。
想到這,何洲當機立斷。
現在已經沒有選擇,只能是喚醒自己的複製體。
相信自己的複製體在了解了情況後,會理解他的做法。
心中如此想着,何洲對門外的馬克說道:「你在門外稍等一下。」
「好的先生,但請你快點,我總感覺這裏有危險。」
門外的馬克有些慌張的說道。
何洲聞言眉頭一緊,問道:「你被人跟蹤了?」
「不,不知道,先生,我來的時候非常小心,但是我不知道那個兇手有沒有盯上我。」
馬克的語氣明顯帶着一絲慌張。
而這讓何洲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了。
搞不好馬克真的給他引來了麻煩。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真的危險了。
想到這,何洲更迫切地想要將自己的複製體喚醒。
畢竟只有喚醒了自己的複製體,才有可能解決眼前的麻煩。
以他自己的實力,那是根本應對不了一點。
何洲再次出聲對門外的馬克說道:「你等一下,不要慌。」
這話他自己都說的沒有自信,但他還是儘量用非常冷靜和沉重的語氣。
畢竟在馬克眼中,何洲複製體是非常強大的存在。
絕對不能破壞他心中的這份信任。
否則,祖先遺物對馬克的控制就會失效。
這一點何洲複製體在紙條上記錄得非常清楚。
門外,馬克在聽到何洲的聲音後,情緒頓時好了不少。
他趕忙應聲道:「好的先生。」
何洲將已經安頓好馬克,便急匆匆地轉身,朝裏屋走去。
鎮靜劑放在裏屋,必須去裏屋注射。
而且裏屋有床,注射完鎮靜劑就可以直接朝床上一躺。
何洲來到床邊坐下,然後便拿起注射器。
將一管鎮靜劑注射進自己的血管後,何洲便靜靜等待着。
他在等待藥效發揮作用。
一旦鎮靜劑起效,他很快就會沉沉睡去。
當然,他在注射鎮靜劑之前,也有想過要不要給自己的複製體留下一些信息。
但是轉念一想後,他還是覺得趕緊喚醒自己的複製體比較好。
相信自己的複製體和馬克碰面之後,很快就會搞清楚事情的狀況。
現在事不宜遲,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記錄信息。
鎮靜劑的藥效開始發揮作用,馬克很快就感到了睡意。
不過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猛烈的敲門聲。
伴隨這敲門聲的,還有馬克的嘶吼。
「先生,快,快開門,讓我進去」
馬克的聲音很快就小了下去,變得有些聽不清楚了。
何洲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鎮靜劑的藥效發揮了作用,導致他聽到的聲音變得不真切,還是說門外的馬克碰到了麻煩。
何洲現在無法確定這一點。
他只知道,自己的意識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着,即將跌入意識空間。
那股力量非常強大,他根本無法反抗。
他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正逐漸變得渙散。
沒過多久,馬克便身子一軟,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與此同時,何洲複製體的意識則正在慢慢從意識空間掙脫出來。
雙方正在互換身體的控制權。
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十秒鐘左右。
十秒鐘之後,何洲複製體就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眼,就本能地起身,朝外面看去。
透過房間的窗戶,他看到外面一片漆黑,還有點點燈光。
也就是說,現在還是晚上,並且還是前半夜。
「這時候把我喊醒,是因為碰到了什麼危險嗎?」
何洲複製體立刻下床,迅速尋找本體將他喚醒的原因。
他必須搞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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