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 1 淮安府昨晚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消息肯定是瞞不住的,一大早消息靈通的大家族幾乎都知道了。筆下樂 m.bixiale.com
而普通百姓之所以會知道,那是因為懸掛在城牆上那一具具屍體,聽說最早進城賣菜的一個中年壯漢被嚇尿了,雙腿軟的沒辦法走路,最後還是被村里人抬上牛車送回家的。
鹽商金家在淮安府有個院子,金家姑侄三人都住在這裏,知道府衙被人圍攻,死了不少捕快衙役後,姑侄三人都沒在意,繼續吃早飯,直到金桂軒突然想起被金寶珍關進大牢的湛非魚。
捕快衙役都死了那麼多,一個小姑娘在那種情況下,只怕活命的可能性更小,金桂軒不在意一個外人的死活,可他怕消息傳出去之後,日後被有心人拿來攻訐自己,他是讀書人,日後可是要入朝為官的,和人命案子扯上關係,這仕途就危險了。
魏夫人一聽也知道這事不妙,她也算是官夫人了,平日裏聽得多,也知曉讀書人的名聲多重要。
「那賤丫頭死了都不讓人安生!」金寶珍氣的一拍桌子,恨不能再把湛非魚給拖出來鞭屍,「姑姑,我們去找吳夫人,這人死了,吳夫人也難逃干係!」
金桂軒附和的開口:「吳大人是淮安府同知,如今這麼亂,只要吳大人幫忙遮掩一下,這事就過去了。」
金桂軒如今只是個秀才,吳同知可是朝廷命官,他們如今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要說有影響,首當其衝的還是吳同知。
「我這就去吳府一趟。」魏夫人站起身來,想到吳夫人的貪財,又帶了兩張五百兩的銀票。
吳夫人這邊拒了不少打探消息的夫人,結果管家有匆匆來報,一聽到是魏夫人過來了,吳夫人眉頭一皺,遲疑了一下還是讓人進來了。
等丫鬟送了茶水退到門外後,魏夫人也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吳夫人,聽說昨夜大牢死了不少人,說起來也是寶珍那丫頭好心辦錯事,只想着把人關幾日小懲大誡,讓那丫頭長點記性,誰知道她運道不好,不知道人怎麼樣了?」
吳夫人看了一眼又當又立的魏夫人,這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呢,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在牢裏待了幾日,這日後還指望能嫁給好婆家?
金家說是小懲大誡,可實際上將人小姑娘一輩子都毀了。
「衙門的事我一個後宅婦人也不好過問。」吳夫人聲音清脆,一說話臉上就帶着笑,「那小姑娘還關在牢裏?我以為魏夫人當日就把人放走了,畢竟只是一點小衝突,嚇唬嚇唬就行了,怎麼真能把人關大牢裏呢,這不亂套了。」
表情一僵,魏夫人心底浮現出不祥的預感,那小姑娘只怕凶多吉少了,而吳夫人則是打算把事都推到寶珍身上。
壓下不滿,魏夫人看着吳夫人一字一字的開口:「夫人此言差矣,我和寶珍在淮安府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這麼大的本事把人關進大牢裏,這就是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那。」
金家姑侄三人是沒這本事,可金家不單單給吳夫人送了重禮和銀子,還和劉家七房的婆媳倆也達成了交易。
湛非魚被關,甚至被關了好幾日,卻是三方共同出手,有錢的的出錢,有人的出人,現在出事了,自然都想推的一乾二淨。
吳夫人眼神狠辣了幾分,本來是一件小事,可一旦出了人命就非同小可。
「夫人,這裏是淮安府,我還是那句話,以夫人的本事要做點什麼易如反掌。」魏夫人走上前來,將兩張銀票放在桌上,「夫人不想給吳大人招惹是非,我金家也是如此打算的,不都說死無對證。」
吳夫人並不知道被關的小姑娘是活還是死的,一大早她是去了衙門,可之後就被吳同知趕了出來,這會也是兩眼抓瞎,什麼情況都不清楚。
或許是知道沒辦法撇清干係,也或許是魏夫人給的一千兩銀票起了作用,吳夫人也不端着架子了,低聲道:「那丫頭若是死了倒也好處理。」
如果只是一具屍體,找個人把主僕倆的屍體丟到亂葬崗去,即便日後她家人找來,此前都知道那小姑娘離開淮安府了,現在失蹤了,誰知道死在什麼地方。
至於知情的馬牢頭和幾個獄卒,出了人命,他們除非想掉腦袋,否則沒人敢說實話,吳夫人最擔心的是人沒死。
魏夫人皺着眉頭,眼神狠辣了幾分,「不如趁亂把人給……還有那丫鬟,送去劉家七房,日活不怕劉家不幫忙遮掩一二。」
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魏夫人看了看沉思的吳夫人也沒催促,若真的東窗事發了,桂軒不能出事,他日後要科舉出仕的,那只能對不起寶珍了,說起來這要是她惹來的麻煩。
「我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情況。」吳夫人雖然有些惱火沾手這麻煩事,可想到先後收到的銀子,卻也沒多少後悔的,說到底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劉家七房、鹽商金家,還有自己,三方聯手難道還需要怕?
兩刻鐘的時間,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夫人,屍體裏並沒有小姑娘,也沒有年輕女子,不過小的問過幾個犯人,昨晚上的確有個小姑娘趁亂逃走了,那個年輕姑娘好像是個練家子,應該也逃走了。」
揮手讓人退下了,吳夫人和魏夫人對望一眼,最壞的結果出現了,兩人都沒有死,而且還都逃出去了,如此一來想要殺人滅口就難了。
「夫人,既然逃走了,她們入獄也沒有登記在冊,而且獄卒也死了不少人,到時候她們說什麼不過是空口無憑的誣告。」魏夫人笑了起來,壓在心底的大石頭也消失了。
吳夫人端起茶杯喝起茶來,也對,那小丫頭即便要告,也只能狀告金家,最多再是劉家七房,整件事裏自己可都沒有出面。
……
常言道無巧不成書!金寶珍待的無聊,聽到下人說城牆上懸掛了許多屍體,外面都傳遍了,知府大人帶人過去了。
金寶珍就想去看個熱鬧,沒想到馬車剛出了巷子,透過掀開的帘子看到出來買菜的何暖,金寶珍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已經看不到人了。
這會也顧不得去湊熱鬧了,金寶珍急忙忙的讓馬車追了過去,而隔着兩條街便是興隆客棧,所以金寶珍再沒腦子也知道何暖和湛非魚住在這裏的。
興隆客棧,小院。
湛非魚看着面前的藥,藍邊大瓷碗,黑色的藥汁散發着中藥特有的氣味,她懷疑大哥哥是故意的,可惜沒有證據。
「胖丫頭,要重光叔餵你喝藥嗎?」重光憋着笑,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湛非魚沒好氣的一瞪眼,把勺子遞了過去。
呃……重光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勺子,胖丫頭不會真讓自己餵吧?
雙手端起大瓷碗,湛非魚一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一碗藥愣是喝出瓊漿玉液的架勢,不過看她苦成一團的包子臉,足可以知道這味道多麼滅絕人性。
哐當一聲把空碗重重放在桌上,湛非魚趕忙接過何暖早上才買回來的蜜餞,三兩下咬碎,然後吞了下去,這才壓住了藥味,「阿暖,再拿一塊來。」
蜜餞的酸甜味在口腔里蔓延開,湛非魚感覺自己總算活過來了。
「大哥哥呢?」向着門口看了兩眼,湛非魚早上起來就看到重光在眼前晃悠,殷無衍卻一直沒出現。
重光屈指在湛非魚額頭上敲了兩下,「四十八具屍體掛在城牆上呢,七爺這一次有的忙了。」
「那重光叔你為什麼這麼閒?」湛非魚快速往旁邊一避,想要躲開重光的敲頭,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這動作慢的跟小烏龜一般。
二指彈精準的敲在湛非魚額頭上,重光哈哈大笑起來,嘚瑟的看着氣鼓鼓臉頰的湛非魚,「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兩條狗都躲不開,你還想躲我?」
昨晚被狗攆,然後右腿、左胳膊、右手都光榮負傷的湛非魚憋屈的揉了揉額頭,「有本事重光叔你和我比讀書寫字?」
「哈哈,胖丫頭,百無一用是書生!書讀的再好也跑不過狗啊。」重光一臉同情的拍了拍湛非魚的肩膀,還意有所指的看向受傷的左手腕。
湛非魚感覺這被狗攆絕對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黑歷史。
重光一看湛非魚這氣鼓鼓的模樣,再次樂起來了,啪一聲,又是一個精準的二指彈。
腦門一疼的湛非魚被彈懵圈了。
「呃……」忘了收斂力度的重光也懵了一下,看着湛非魚發紅似乎要腫起來的額頭,七爺回來要是看到?
「胖丫頭。」重光拉過椅子坐在湛非魚身旁,笑的無比諂媚,「你這腿不是被狗給咬了,要是七爺問起來,你就說腿疼不小心撞門上了。」
摸了摸額頭,湛非魚咧嘴笑的,歪着頭看着重光,「我不!」
風水輪流轉那!剛剛重光有多嘚瑟,這會就有多悲催,自己為什麼要手賤呢!
一想到自家七爺因為胖丫頭受傷那凍死人的眼神,重光狠狠抹了一把臉,「胖丫頭,要不你彈回來?皺一下眉頭,你重光叔就不是男人!」
湛非魚嫌棄的擺擺手,「重光叔你皮糙肉厚,我才不難為我的手。」
「胖丫頭,你不厚道,你怎麼不說你跟白玉豆腐一般,彈一下就腫了,這能怪我?」重光的抗議聲一頓,看着湛非魚紅腫的眉心,莫名的心虛啊,這丫頭養的也太嬌了,說幾句話的功夫就腫起來。
湛非魚剛要開口,外面卻傳來了吵鬧聲,而熟悉的聲音讓湛非魚一怔,隨後眯着眼笑了起來,「重光叔,我們出去。」
巷子側門前,看着保守的四個捕快,金寶珍氣的叫嚷起來,「你們耳朵聾了嗎?沒聽到我的話,客棧里住着倆個逃犯,你們身為淮安府捕快,竟然不去抓捕逃犯!」
從半夜被叫醒忙到現在,四個捕快這會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其中兩人身上還帶着傷。
看着瞎嚷嚷的金寶珍,張捕快聲音粗暴的開口趕人,「行了,客棧里沒什麼逃犯,小姐既然無事就趕快離開!」
他們半夜跟着楚大人急匆匆從的趕到了興隆客棧,原以為會看見一地的屍體,可別說屍體了,連血腥味都聞不到,他們都忍不住懷疑客棧夥計說謊了。
可客棧里畢竟還住了許多客人,再者差一點被燒掉的客房也還在,在捕快們詢問其他人時,楚知府則單獨去找了鄧治武。
一刻鐘之後,楚知府帶人離開了,但留下了幾個捕快守在興隆客棧。
半宿沒合眼,再加上死了那麼多熟識的同僚,張捕快幾人才厭煩大吼大叫的金寶珍。
好心幫忙卻被驅趕!金寶珍這輩子都沒這麼惱火過,這會更是扯着嗓子喊起來,「你們是不是收了銀子,所以才包庇逃犯!
巷子裏不單單有趙捕快四人,還有不少路人,這會聽到金寶珍的話之後,眾人面面相覷着,若是平日他們肯定不相信。
可昨夜有歹人圍攻了大牢,城牆上還掛着屍體,所以這會說興隆客棧住着逃命,捕快不但不抓人,還包庇逃犯,一群聽到聲音過來的路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張捕快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路人,看着得意洋洋的金寶珍,暴躁的吼起來,「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了!快走!」
張捕快抽出佩刀拍了拍馬車車轅,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被嬌慣的一點腦子都沒有!
「你還敢恐嚇我?」金寶珍氣的拿起車轅上的馬鞭,猛地向着張捕快的臉抽了過去,「你算什麼東西,竟然還敢拿刀嚇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這隻鐲子就是你們吳夫人送的見面禮!」
張捕快聽到吳夫人三個字愣了一下,避開了第一鞭子,結果這一愣神又被馬鞭抽到了臉上,好在金寶珍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力氣好,否則張捕快這臉估計要皮開肉綻了。
半開的側門後面,重光看着蠻橫跋扈的金寶珍,低聲道:「就是那刁難丫頭把你送到大牢去的?」測試廣告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