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京城各方勢力對殷無衍給丘懷信保媒的事如何看,這消息在黔中府一傳開來,不少適婚男子都嫉妒的紅了眼。筆神閣 bishenge.com
焦濂玉知道消息時一個愣神摔掉了手裏的茶杯,看着被茶水沾濕的袍子,眼底是一片嫉恨的陰霾,這世道果真不公平。
「可燙到了?」黃姨娘急切的站起身來,看着低頭不語的兒子卻也知道他的想法,不由開口道「我兒也到了該成親的年歲了,可夫人一心只撲在大公子身上,對我兒的婚事卻是提都不提,哪家的當家夫人會如此行事,也不怕傳出去了丟了老爺的臉。」
焦濂玉抬起頭,依舊透着幾分病弱蒼白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冷意,「如今大哥休了陳氏,夫人即便有人選一不會落在我身上,我的婚事還是要父親出面。」
陳氏身為嫂子卻派人刺殺小叔子,一個後宅女子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在焦濂玉看來此事焦濂平必定知曉,只不過他大哥最為奸猾躲在幕後想要坐享其成。
再者這裏是焦府,府中的一舉一動能瞞過焦夫人這位當家夫人?說到底不過是大房母子聽之任之,想要借着陳氏的手弄死自己,只不過自己福大命大。
一聽到這事黃姨娘也變了臉,再沒有了在焦知府面前的小意溫柔,妝容精緻的臉龐上露出猙獰厲色,「可恨老爺偏心,湛非魚一個小姑娘更是橫插一手。」
黃姨娘心底最不平的就是此事,陳氏那個賤人既然敢派人對濂玉下殺手,事情敗露後老爺怎麼該也要好好補償一下濂玉。
再者陳氏是焦濂平的妻子,他若事先知曉那便是對親弟弟痛下殺手的畜生,若是不知道,一個男人連枕邊人一舉一動都不清楚,聖人都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焦濂平如此無能,那日後更沒有資格繼承焦府。
可黃姨娘沒想到焦知府並沒有因為陳氏遷怒到焦濂平身上,甚至在禁龍衛把陳氏帶走之後,焦知府親自去了陳家一趟,代替長子修掉了陳氏這個髮妻。
陳家也是自知理虧,只派管家把陳氏的嫁妝抬走了,對外只說陳氏犯了七出之條自請下堂,這一說法還保全了焦濂平的面子。
「我兒可有看好的姑娘家?」不想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黃姨娘面帶期待的看向焦濂玉,自己不過是個卑賤的姨娘,平日裏都不能出門,更不認識世家千金,倒是濂玉素有才名,不說人家都想要濂玉當這個乘龍快婿。
從四歲啟蒙時焦濂玉就開始學着為自己打算給自己圖謀,十來歲之後他就開始尋找合適的妻子人選,自己的庶子身份無法更改,靠不到外家只能靠岳家,娶一個好妻子有了岳家的提攜,日後的官途必定會順暢許多。
可焦濂玉物色了好幾年卻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丘家只有丘靜媛一個姑娘,若是之前,焦濂玉倒有幾分想法,可如今丘家三房通體叛國,之前和丘靜媛定親也只是為了拿到信物。
黔中府剩下的官宦家族裏,焦濂玉是一個都沒看上,但凡是庶女或者旁支的姑娘,焦濂玉都不會考慮,他雖是庶子,卻是知府之子,又有功名在身,這身份絕對配得上嫡女。
可幾家有嫡女的,不是年齡相差懸殊就是名聲一般,焦濂玉自恃清高不願意在親事上委屈自己。
再者讀書人重名聲,自己一旦娶妻後就輕易不能休妻,若是娶個無顏女或者蠢笨如豬的,豈不是娶了個累贅。
如今這一耽擱就到了這般年歲,可黔中府依舊沒有合適的人選,焦濂玉已經打算先立業後成家,日後去了京城參加會試、殿試,只要入了三甲不愁沒有好姻緣。
「當初秦家大姑娘和徐家三姑娘倒是不錯,可惜都毀在丘靜媛手裏。」黃姨娘說起這個又來氣了。
這兩個姑娘不但出身好,而且也都是聞名黔中府的才女,容顏也是上佳,即便黃姨娘也知道她們若是願意的話那也算是下嫁。
可誰曾想丘靜媛小小年紀卻嫉妒心極重,行事又狠辣,就因為秦家和徐家的姑娘出眾,丘靜媛就讓丘烽這個表哥暗中下黑手,兩個姑娘前者上香的時候遇到了採花賊失了名節,後者在宴會上被熱湯給潑到了,毀了臉。
丘靜媛在三房出事之前禍害了不少黔中府的千金小姐,這也導致大家族的姑娘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傳出來的也都是資質平庸的名聲,也都早早的定了親,唯恐被丘靜媛給禍害了。
這也就導致焦濂玉如今都沒有合適的妻子人選,所以在知曉丘懷信可能要娶顧氏五姑娘時,焦濂玉才會如此羨慕嫉恨以至於摔了茶杯。
本就心煩再聽着自家姨娘的念叨,焦濂玉更加的煩躁,只是這些年習慣了偽裝,所以再厭煩此刻也是一副孝順兒子的模樣。
「姨娘不用擔心,我的親事自有父親做主,姨娘在後宅要多加小心,夫人再痛恨我也伸不到前院來,我就擔心夫人藉此磋磨姨娘。」
黃姨娘眼神晦暗下來,再受寵也只是個妾室,老爺縱然寵愛自己,可對夫人這個髮妻卻是敬重,府中的事也都是交給夫人打理。
以前焦夫人是懶得理會黃姨娘,所以黃姨娘在後宅過的也舒暢,畢竟有焦知府的寵愛,又有焦濂玉這個成器的兒子,黃姨娘在府里不必焦夫人差什麼。
可自從焦知府因為焦濂玉鞭打了焦濂平,還差一點把他的臉打毀容了,焦夫人也怒了,雖然沒有和焦知府鬧騰什麼,可府里的規矩一下子都變了,黃姨娘處處受鉗制,過的格外的憋屈。
可她在床第之間的時候含沙射影的向焦知府告狀,最後卻被焦知府嚴厲斥責了一頓,讓她恪守妾室的規矩,不可冒犯了夫人,着實把黃姨娘氣的夠嗆,偏偏焦夫人的一舉一動都合乎規矩,即便傳出去了也沒人會說個不字。
送走了黃姨娘後,焦濂玉讓人收拾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上茶。」
半晌後看到端茶的小廝後,焦濂玉表情倏地一變,隨後又歸為了平靜,端起茶杯掩飾的喝了兩口,壓低聲音開口「你來又什麼事?」
「二公子不必擔心,外面沒人偷聽。」依舊低垂着頭,乍一看還真像是伺候人的小廝,來人繼續開口「吳家想要破壞丘三公子和顧氏五姑娘的親事,二公子到時只需要推波助瀾一下。」
聽到這話焦濂玉半點不詫異,即便是兄弟又如何?在權勢利益面前,沒有父子沒有兄弟,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憋悶了半天的心情終於舒緩了,焦濂玉陰森一笑,再次端起茶杯悠閒的品起茶來,「吳家這是防着丘懷信,只是丘懷信雖然不夠聰明但也不是傻子,吳家想要算計他只怕也不容易。」
焦濂玉眸光詭譎的閃爍着,若是能藉此抓住吳家的把柄,自己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助力。
小廝抬眼看了一眼虛假偽善的焦濂玉,木着臉繼續開口「二公子不必擔心,吳家必定能回安排的天衣無縫,二公子到時候只需要見機行事確保吳家不會失手就可以。」
焦濂玉思慮半晌,一手輕叩着桌子,「若是丘家兄弟反目成仇,對老太爺豈不是更好?」
丘懷信現在只是個紈絝,根本沒有和大哥丘秉德抗爭的勢力,可他如果娶妻顧氏五姑娘,有了這個強大的岳家,丘懷信真起了搶奪家主之位的野心,那麼他必定和丘秉德斗的奇虎相當,如此一來老太爺就可以漁翁得利。
「二公子只需聽令行事即可,別的話就不要多問。」小廝卻是半點不給焦濂玉面子,冷冰冰的丟下話之後,轉身離開的書房。
屋子裏焦濂平氣的攥緊了雙拳,眼中迸發出陰狠毒辣的凶光,終有一日自己一定會讓這些人跪在地上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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