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站起身來,&nbp;「有勞常小姐了。」
一旁何暖連忙把大氅拿了過來伺候湛非魚穿戴好,又將手爐遞了過來,這才跟在湛非魚身後一起往門外走。
雖說是冬日,水榭外只餘下一杆杆殘荷,不過屋子裏染着炭盆子,臨湖的窗邊擺上了雙面彩繪屏風,擋住了冷風卻也透氣,&nbp;再加上薰香爐里的荷香縈繞着,倒真有幾分夏日賞荷的韻味。
常蓁蓁陪同湛非魚一進門,原本喧鬧的水榭突然詭異般的安靜下來,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向着湛非魚看了過去。
先來的倒還好,之前她們賞花小憩的時候已經見過湛非魚了,後到的這些姑娘此刻目光或是好奇或是不屑,其中還有兩人眼中透着明顯的敵意。
「也不知是哪門子的貴女,讓主人家三請四邀才過來,這架勢倒是擺的十足!」臨窗而坐的姑娘譏諷冷笑,目光掃了一眼全場,「這是不把我們京城的姑娘放眼裏。」
一句話瞬間給湛非魚拉足了仇恨值,雖說這滿屋子的姑娘也有不討厭湛非魚的,但誰也不願意為了一個陌生人開口而得罪人,畢竟還有折婧這個瘋子在。
「黎姐姐多包涵,是我來的時候崴了一下腳,這才耽擱了時間,我給諸位姐姐賠罪了。」常蓁蓁本就年紀小,此刻甜甜一笑,還服身給眾人行了一禮,&nbp;甭管這話是不是藉口,&nbp;至少打了圓場。
湛非魚一聽黎姓就知道這是白夫人娘家的姑娘,想來應該是白夫人的外甥女。
對着常蓁蓁一笑,湛非魚徑自向着角落裏的空位走了過去。
就在所有人以為湛非魚偃旗息鼓的時候,清脆的聲音慢毫不客氣的響起,「黎小姐一開口就代表全京城的姑娘,想來在場眾位小姐以黎小姐馬首是瞻,只是容貌、禮儀、才華、品德、家世,我倒沒看出黎小姐佔了哪樣?」
此話一出屋子裏再一次詭異般的安靜,而被質問的黎小姐一下子漲紅了臉。
論容貌她只能算中等偏上,禮儀才學更是算中等,而家世則絕對偏下,畢竟黎父如今還在翰林院熬資歷。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眾位姐妹各有各的好,湛姑娘何必拘泥,倒顯得狹隘了。」溫如意笑着接過話,卻是給黎小姐找了台階下。
溫如意一表態,以她為首的其餘貴女也紛紛開口,&nbp;「春蘭秋菊,&nbp;各擅勝場,又何必分個高下。」
「三人行,&nbp;必有我師,黎妹妹的銅雀舞可是讓我嚮往已久。」陳小姐甜甜的笑着,她體型微圓潤不似黎小姐這般纖細,棋琴書畫都精通,唯獨舞蹈這一項是個短板。
「你少點吃糕點零嘴兒,保管也能跳一曲銅雀舞。」這打趣的話一說出來,頓時引來一陣笑聲,原本火藥味十足的氣氛也轉為了和諧喜悅。
黎小姐往日裏沒少巴結着溫如意這個圈子裏的貴女,可因為黎父品階太低,她唯一能拿出來說的就是白夫人這位姑姑,但畢竟隔了一層,因此以往的聚會黎小姐都是敗興而歸。
今兒卻成了眾人說話的焦點,這讓黎小姐頓時得意起來,更加不屑的瞪了一眼湛非魚,她一個外鄉來的野丫頭也敢在京城放肆。
再想到溫如意此前在多寶閣被湛非魚訛去了一萬兩銀子,黎小姐想也不想的再次對湛非魚發難,「各位姐妹天生麗質、秀外慧中,各有各的好,唯獨一點卻是共通的。」
黎小姐說到這裏故意賣了個關子,挑着眉頭譏誚的看着湛非魚。
「黎姐姐倒說說看我和溫姐姐有什麼共通點,下一次我娘說我的時候我也好反駁。」身着青色短襖的姑娘順着黎小姐的話鋒問道,也不動聲色的奉承了溫如意。
有人捧場黎小姐更加高興,故意提高了嗓音道:「我們京城這些貴女,不管琴棋書畫精通哪一項,但人品上絕對如冰之清,如玉之潔,不似某些人奸猾貪婪、卑劣無恥!」
得,剛剛和洽的氣氛再一次的緊繃起來。
「琴棋書畫?」坐下來的湛非魚莞爾一笑,一手端着茶杯優哉游哉的撥弄着茶蓋,「此前有幸見過一上聯,不知黎小姐可有才學對出下聯?」
關於湛非魚的身份,折家查過,溫家也查過,可惜白府尹第一時間就把進城登記的路引那一頁給銷毀了,所以各家根本查不出,但看她行事沒有顧慮,更多的認為這是哪個武將家的姑娘。
此刻一聽湛非魚這話,自視甚高的黎小姐嗤笑起來,連同其他小姐臉上也露出幾分不屑的笑來。
今兒屋子裏的眾位小姐,那都是四五歲就啟蒙讀書,除了個別不開竅的,眾位小姐的才學絲毫不亞於京城的青年才俊。
尤其是溫如意為首的四位貴女,她們的詩也好,畫也罷,寧辰安、白兆輝這些春闈下場的學子都要為之讚嘆,在黎小姐看來湛非魚不過是有了上聯就在這裏賣弄。
黎小姐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故意提高了嗓音,「還請湛姑娘不吝賜教。」
「煙鎖池塘柳,燈垂錦檻波。回波初試舞,折柳即聞歌。」湛非魚朗聲吟誦,看着表情微微一僵的黎小姐繼續道:「這上聯便是煙鎖池塘柳,我才疏學淺,苦思多年都不曾對出下聯,還請黎小姐不吝賜教!」
不說黎小姐眉頭緊鎖,就連一開始信心十足的眾位貴女此刻也都是面露難色。
大家腦海里快速的浮現出下聯,可幾乎在同時又被否決了,不管是上聯里的五行,還是這意境都堪稱一絕,這上聯太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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